明珠順著道路走過去看了看,頓時臉上一喜,大喊一聲:“黑娃——”
領(lǐng)頭的那人一愣,臉上浮現(xiàn)出些許怒氣,“是誰叫老子的小名?”
明珠聽著聲音,果斷錯不了啊,心上一高興,連忙跑了過去,黑娃端端正正的穿著鎧甲,皮膚也變得更黑了,更高了,更瘦了,一點也不像在書院裡的那個小毛孩。
“是我啊……”明珠喜滋滋的跑到了他的面前。
黑娃揉了揉揉眼睛,看清楚了他面前的人真的是明珠之後,“明珠,你不是死在烏查了嗎?”
明珠嘴角一僵,二話不說一腳就踹了過去,“姑奶奶先讓你死了試試。”
黑娃立馬告饒,“明珠,明珠,可別動真格的啊,還真是你啊,秀兒呢?”
“秀兒進城來了,我也不知道,你怎麼在這裡?”
黑娃臉上有些疑問,“是應(yīng)竹得到你死了的消息,讓我?guī)б魂犎笋R從這裡包抄,進攻烏查,我昨天剛來的,可是你怎麼還好好的站在這裡啊……”
明珠皺了皺眉頭,上前一步,“你說他得到了消息,說我死了?”
黑娃立馬點了點頭,“那可不,應(yīng)竹和司青可傷心了,都沒敢把消息放回京城,應(yīng)竹要爲(wèi)你報仇,在和左軍交戰(zhàn)的時候吃了大虧,損傷了不少兵力,可是執(zhí)意讓我們?nèi)グ涯銕Щ貋怼!?
明珠後面的將士像是聽懂了這些人要去烏查找麻煩,個個臉上都兇神惡煞的,明珠上前一步說道:“這裡面怕是有什麼誤會,你們先不要輕舉妄動,馬上把消息傳回去,就說我沒事,讓他專心對付左軍。”
黑娃皺了皺眉,點了點頭,“我知道了,對了,豐寧瑞也來了。”
“豐寧瑞?他先前一直都沒有消息,怎麼這次突然來了,他的傷好了?”
黑娃點了點頭,笑了笑說道:“放心吧,他好著呢,就在縣衙裡準(zhǔn)備明天的事情,對了,你知道城外有一夥烏查軍隊嗎,他們來者不善,我們就是要對付他們。”
明珠看了看後面的人,“他們都是自己人,烏查王如今是我的義兄,本來就是要跟著我保護我的,我也是昨天剛來的,他們都是好人,還是打開城門讓他們進來吧。”
黑娃臉上有些爲(wèi)難,“這……”
明珠一怔,“我說的話你竟然不聽?”
“不是我不聽,可是如今我和寧瑞會合了,他說了算,我說了不管用,再說這事情也不是小事,畢竟是外人,要不你回去跟他說說。”
明珠瞪了他一眼,雖說挺氣人,可是黑娃的思想確實比以前要成熟了,不會那麼莽撞,倒是個好事情。
一路上明珠喜滋滋的聽著黑娃說著唐應(yīng)竹和司青的事情,除了最近的一場大戰(zhàn),其餘的戰(zhàn)役倒是巧勝不少。
忽然想是想起了什麼,明珠頓住了腳步。
“怎麼了,明珠?”
“我竟然忘記了,秀兒和盧大哥還來了,現(xiàn)在還沒看到人影,會不會出什麼事情?”
黑娃笑了笑,“都是自己人,不會出事吧。”
“不行,他們應(yīng)該不知道是你們在這裡,怕是要出什麼是,得趕緊找到他們才行。”
“那我現(xiàn)在就派人出去找人。”
明珠應(yīng)了聲,“你先派人找,我去找豐寧瑞,讓他打開城門,把外面的人都放進來。”
“好。”黑娃說著就要走,忽然想起了什麼頓住了腳步,“對了明珠,我離開徐州來這裡的時候,無意間聽到應(yīng)竹和司青正商討著打算來這裡,說是十六七號,今兒個,怕也該十七號了吧。”
明珠一愣,看了看天上,“都過去了好長時間也沒消息,你該是聽錯了,我一會去問問豐寧瑞不就知道了。”
黑娃摸了摸腦袋,“也對,我這腦子一向不管用,還是去找秀兒小姐吧,我們山大王也擔(dān)心著呢。”
黑娃給明珠留下了兩個領(lǐng)路的,明珠便帶著將士去了縣衙。
她沒有想到自己原來已經(jīng)傳出了已經(jīng)死了的消息,是故意讓唐應(yīng)竹亂了陣腳?
誰最有好處?左斐?
明珠見到豐寧瑞的時候,他正在把一個小紙條放在鴿子腿上,隨後鴿子撲騰撲騰的飛了,明珠眼疾手快的抓住了鴿子。
得意的向後看著,後面的將士雙手鼓掌叫好,“郡主萬歲——”
明珠得意的看了看豐寧瑞,他的面色有些慘白,看清了是明珠之後,緩了緩神色,像是不可置信的樣子看著她,“明……明珠,怎麼是你?”
明珠撅著嘴走了進去,“怎麼不能是我,難道你也和別人一樣,以爲(wèi)我已經(jīng)死了?”
豐寧瑞臉色虛弱的咳了咳,“看見你好好的站在這裡,我也放心了,原來你都知道了外面的事情。”
“不知道是哪個不知死活的東西敢說姑奶奶死了,這麼晦氣的事情,竟然還有人相信?就算是全世界的人都死了,我明珠也得長命百歲——”明珠堅定地把鴿子拍在桌子上。
鴿子撲騰撲騰的羽毛都掉落了下來,豐寧瑞臉上有些僵硬,看著鴿子像是有些著急。
“說的是,我一會就把你沒事的消息放出去,也好讓應(yīng)竹他們安心,先生早就擔(dān)心壞了。”
明珠點了點頭,看著鴿子,“你是早就知道我要來,這是要給我燉鴿子湯?”
豐寧瑞面色慘白的一笑,“說什麼呢,這可是軍機大事,要給應(yīng)竹消息的,可不能耽誤了,快把鴿子放了,你要是想吃,我讓廚房給你燉上。”
明珠狐疑的看了看鴿子,隨後鬆開手,鴿子迫不及待的飛向了東南方。
豐寧瑞安心的笑了笑,“你怎麼來這裡了?”
明珠若無其事的找了個地方坐下,說道:“我要經(jīng)過這裡去找唐應(yīng)竹,誰知道能碰上你們,你的傷看起來還沒好,唐應(yīng)竹怎麼就讓你自己出來了?”
“眼下正是用人之際,我這點小傷好生調(diào)養(yǎng)著也不礙事,隨性的大夫都準(zhǔn)備著藥,也不耽誤行程。”
“拿你們來這裡是……”
“應(yīng)竹想要進攻東淮,從側(cè)面敲擊最好,他派我先來這衡陽駐守,未免讓敵人佔了先機,四面包圍圍攻左軍,大事可成。”
明珠皺了皺眉毛,怎麼跟黑娃說的不一樣?
“那,你知不知道,他們是什麼時候來?”
豐寧瑞一愣,甩了甩袖子坐在上首,拿起了茶盞抿了抿,面帶笑意的看著她,“明日便到。”
明珠蹙了蹙眉心,說道:“城外駐紮的軍隊,是烏查的軍隊,他們是我的朋友,你能不能開了城門,讓他們進來,是我讓他們來的,也打算先佔了衡陽,和唐應(yīng)竹裡應(yīng)外合,誰知道你們早有安排,可是也不能這麼放著,趕明兒我就讓他們回去。”
豐寧瑞有些猶豫,“明珠,你也知道,大敵當(dāng)前,什麼都不可靠,更何況是烏查,這件事情不是小事,萬一他們當(dāng)前反撲,我們?nèi)松伲揪蛿巢贿^,那時候可就來不及了。”
明珠僵了僵臉色,站起來說道:“寧瑞,我說過,斯達將軍是我的朋友,當(dāng)今的烏查王也是我的義兄,您難道是在懷疑我和烏查勾結(jié),裡應(yīng)外合?”
“我不是那個意思,明珠,只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你若是住在這裡我很開心,可是那些烏查人,萬萬不能放進來,我漢族的疆土,豈容他們踐踏?”
“豐寧瑞,你說話太難聽了,你我同窗不說,我救了你的性命,如今你反倒回來懷疑我?”
豐寧瑞僵硬的臉色微微溶解,他對著明珠寬慰的一笑,“明珠,我剛剛說話有些急,你也知道我的性子,我自然知道你是好樣的,可是畢竟不同尋常,你若是想讓他們進城,不如等著明日,不急在這一時,若是應(yīng)竹同意,我也沒有意見,我自己一個人做不了這個主。”
明珠輕嘆了一口氣,帶著些許的鬱悶,“那我先去找找秀兒,她比我先進城,如今都不知道到了哪裡。”
說著,就自顧自的走了出去,卻沒看到後面豐寧瑞逐漸沉重下來的臉色。
明珠腦裡一片混亂,總覺得有什麼地方有些不對勁。
她讓將士回去給斯達將軍報平安,說明這裡的情況,自己留了下來。
剛剛在路邊的麪攤上吃了一碗陽春麪,便看見秀兒和盧傾跟著黑娃走了過來。
“明珠……”秀兒一見明珠,立馬就撲了上去。
明珠機靈的一躲,閃了過去,秀而撲了個空。
“你們倒是去哪兒了,怎麼不提前說一聲,萬一裡面的人有埋伏,貨是不是自己人可怎麼辦?”
秀兒有些心虛的看著明珠,“不是沒事嗎,黑娃還找到了我們。”
只見黑娃惋惜的看著秀兒,有些心痛,看著盧傾卻有些憤怒,明珠忽然意識到什麼,黑娃本來就喜歡秀兒,可是秀兒這幾天像是喜歡上了盧傾,這關(guān)係可是麻煩得很。
明珠大口的喝了幾口湯,擦了擦嘴,看著黑娃說道:“在哪找到的?”
黑娃憤憤的說道:“一個大男人,竟然連一個女人都保護不了,被人騙到了教坊,還去賣唱,幸虧我機靈,一聽聲音就知道是秀兒大小姐,這才救了出來。”
明珠扯了扯嘴角看著秀兒,“賣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