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明珠,你不會真想娶她吧?”
明珠看了他一眼,“你看上了?”
唐應竹一噎,看見明珠上躥下跳的來回轉,“你在找什麼?”
“找出口啊,要不把你留下來娶她--”
“那個,明珠,雖然我……我有時候不是很好,可是我還是……那個,其實我是知道你爲什麼不想娶她的……,我覺得,我對你……我……都說那個……窈窕淑女,君子好,好逑……”
明珠猛地轉過身去,驚喜的問道,“這是你做的嗎?真好聽。”
“不,不,不,不是我,其實還行,也不是很好聽,你,你喜歡嗎?”被明珠這麼一說,唐應竹有些不好意思臉色也有些微潤的紅色。
明珠一手掐著腰,另一隻手擰著他的耳朵,“結巴了半天念出來的還不是你寫的,還好意思拿出來獻醜,知道不好聽還問我喜歡嗎,你以爲我跟你一樣腦袋被驢踢了啊……”
唐應竹呲牙咧嘴的喊疼,有些事果然是不能用正常的語言的說,有些人果然不能有正常的語言去交流。
兩個人嬉鬧期間,唐應竹一下子撞到了櫃子上的開關,唐應竹捂著被撞倒的地方,直喊疼。
明珠湊上前去,看見櫃子上有個半月的小突起,似乎還可以活動,輕輕一擰,轟--的一聲,幔簾後面的牆體發出聲音。
兩個人斂了聲色,走上前去查看,實則是明珠在前,唐應竹在後。
明珠一看,竟有個半大的黑洞,容得下半個人也就是一個人彎下身子過去。
明珠心裡一喜,就要走進去,被唐應竹狠命的一拉,轉過身去,“你做什麼?”
“你就這樣進去,萬一裡面是什麼地牢怎麼辦?裡面的人喊出來,驚動了所有人,我們就徹底沒機會了,不如等拜完了堂再……”
明珠狠狠的掙開:“唐應竹,我死也不會娶她,你要娶就趕緊,山大王的女婿可比唐國公的公子威風多了,我今天非得離開這裡,擋我者死……”
明珠進了黑漆漆的山洞,實則就是個地道,只能趴著出去,興許是那秀兒姑娘閒來無事挖來玩的,不過一個姑娘家挖個地道來玩,有些說不過去。
地道的用途還沒想出來,只見唐應竹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面,兩隻手肘不時地磕絆在地上,發出隱忍而慘痛的叫聲。
當然,其中還包含了明珠有意無意伸個腿恰巧踢到他的原因。
裡面一直是黑乎乎的,只有一個方向,可是還能感覺到這個地道不是直的,必定通向某個方向,心裡想著得快些找到出口,若是被人發現了,他們就跑不了了。
約摸著過了一會,前面總算出現了一絲光,明珠加快了向前匍匐的速度,唐應竹上氣不接下氣的拽住明珠的腳,“不行了,我得歇會,我爬不動了……”
明珠掙了掙,沒掙開,“前面就到了,出去就好了。”
唐應竹氣喘吁吁的抱著明珠的一條腿,“不行,就歇一會,我實在是沒勁了。”
“沒勁你還抱那麼緊,趕緊給我鬆開,要不你就等著你爹把你和媳婦都接回去。”
唐應竹嚥了口唾沫,彷彿能想象到,唐國公他老人家威風八面的騎著高頭大馬,身後浩浩蕩蕩的跟著幾百來號人,看見唐應竹半披著老虎的獸衣,身側擁著一個紅衣綠褲大肚子的秀兒……
唐應竹鬆開了明珠的腿,振奮了一下頭腦,就飛快的向著光亮爬去。
明珠被他擠到一旁,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也跟了上去。
兩個人慢慢爬到了光亮的洞口,發現外面是和山寨裡面差不多的景象,不過盡是些蔥鬱蒼勁的竹子,這倒成就了整個山寨裡面都是以竹子爲住宅的景象。
竹子裡面隱藏的不易發現的還有一個小竹屋,比山寨裡的那些要華麗些,用的盡是些好竹子,不仔細看根本就看不出來。
明珠正疑問這是什麼地方,便看見一個黑乎乎的拳頭大小的東西衝著他們的側面襲來,明珠下意識地抱頭蹲下,才意識到唐應竹還站在那裡。
不過已經來不及了,只聽得“啊--”的一聲,唐應竹剛剛用秀兒房間的水洗過的臉,那張俊俏的迷死人的臉還未見到天日,頓時左臉被糊上了一塊黑乎乎的東西,看起來軟軟的,黏黏的……
明珠騰--的起來看向罪魁禍首,是一個臉上髒兮兮的半大孩子,手裡拿著一個彈弓,正得意的看著他們。
唐應竹用手輕輕碰了碰臉上的東西,轉過頭去問明珠:“明珠,你看我臉上是什麼東西,還是溫熱的,黏糊糊的……”
明珠嚥了口氣,結結巴巴說道:“沒……沒什麼,一會洗洗就好了,可能是孩子拿來玩的泥巴……”
唐應竹哆哆嗦嗦的想用手碰又不敢碰,“真的?那怎麼還有點味道呢?”
唐應竹用力的嗅了嗅,又一次確認道:“是有點味道,這裡的泥巴還真特別,有點酸酸的,還有點……”
明珠苦著臉笑了笑,“是啊,很特別,很特別……”
“哈哈哈哈,果然是個土包子,那是我家大黃拉的大糞,當然特別了……”那個罪魁禍首的小男孩張牙舞爪的跑過來。
唐應竹一時之間還沒接受得了果然是一塊大糞的事實,看向明珠,“真的?”
明珠嚥了口氣,緩緩的點了點頭。
唐應竹快速地轉過身去,那塊大糞也隨著飛出去,明珠還是下意識的一躲,那塊大糞便落到了興高采烈的揮舞著彈弓的孩子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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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有些髒兮兮的小臉被粘上了那塊大糞,眼睛瞪得老圓,氣憤的看著唐應竹,“你敢往我身上摔大糞?”
唐應竹本就是驕縱慣了的,從沒有人敢這麼對他說話,更何況來這裡之後處處受挾制,本來心裡就窩著氣,明珠一聽不好,可是也來不及,唐應竹笑了笑,“是啊,你奈我何?”
那小男孩氣得跳腳,“你不知道我爹是路遠先生嗎?你敢這麼對我說話,還敢拿大糞來甩我……”
原來他爹是軍師,難怪敢這麼囂張,明珠撇了撇嘴,不以爲意的說:“你知道他是誰嗎?”
小男孩氣哼哼的瞇著眼睛等著唐應竹,唐應竹正等著明珠說出他的名號,小男孩再怕的屁滾尿流,可惜沒等明珠說出來,小男孩把臉上的大糞向著唐應竹身上摔去,唐應竹像避瘟神一樣避開,卻還有一點沾到了衣服上。
明珠知道唐應竹是最愛乾淨的,心裡還在暗暗的偷笑,這下他不能得瑟的換衣服來回轉了。
唐應竹像是被惹怒了一般,雙眼瞪得老圓,看著小男孩,袖子一挽,向前一步,瞇著眼睛看著他,“你家大人呢,讓他們出來說話。”
明珠一聽剛想攔住,他們剛剛逃出來,還沒喘口氣,就要再次狼入虎口?現在秀兒他們大概已經知道了他們已經逃走了的事情,不多久就會追過來的,現在應該做的,該是想辦法逃走纔對。
“我家大人不在,我爹在和大伯伯準備給秀兒辦婚事,都不在。”小男孩昂首挺胸的說道,得意洋洋的看著他們,彷彿在說,我們家大人不在,你們告狀也沒用。
沒等明珠在一旁鬆了口氣,便看見唐應竹笑了笑,“那就好,我打你他們也不會知道了。”
小男孩明顯的氣勢不足,還是硬挺著,學著唐應竹的樣子挽了挽袖子,“怎麼,想打架啊,來啊,我怕你啊--”
唐應竹陰笑一聲,“好啊,打就打。”
明珠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唐應竹一甩長袍,風姿瀟灑的一出手,轉眼間,一大一小就滾在地上,不一會唐應竹就仗著身高的優勢佔了上風,唐應竹騎在小男孩身上,掐著脖子,“怎麼樣,服不服?”
小男孩臉色漲得通紅,“你以大欺小,不公平。”
“不公平就不公平,那又怎麼樣,本公子就讓你看看,公平是掌握在贏家的手裡。”唐應竹抿著嘴,得意洋洋的看著他。
明珠看著小男孩快要喘不過氣,就連忙跑過去拉開,“先放開,你看那裡是不是有人來了?”
唐應竹氣喘吁吁的鬆開手,順便幫著小男孩撫了撫背後讓他順氣,小男孩不領情的一把閃開,看向明珠指的地方。
正是那間小竹屋所在的地方,路遠一身長袍帶著人站在那裡,嘴脣緊緊的抿著,眼神裡陰鷙可怕,原本就年過四十的臉上,更是顯得陰沉不定,不知道爲什麼,明珠每次看到他都會不自覺地打一個哆嗦。
他是打從心裡的陰狠,表面上不仔細看看不出來,與普通的書生沒什麼兩樣,同樣是玩計謀,司青就顯得有些孩子氣,什麼都能在臉上看出來。
“是我爹。”小男孩皺了皺眉。
明珠和唐應竹對視了一眼,唐應竹還不忘了整理了一下凌亂的衣衫,明珠咬了咬牙,拉著唐應竹就沿著山牆向著小路跑過去。
那條小路在山牆的下面,竹林在小路的上面,若是路遠發現不了兩個人走的動靜,就不會去發現兩個人跑去小路,至少目前不會。
下面的人彷彿知覺了上面有動靜,路遠沉聲問道:“誰在那裡?”
唐應竹一頓,明珠想也不想撒腿就跑,唐應竹沒辦法只得跟上。
“爹,是我。”小男孩招了招手。
“你在上面做什麼?上面還有誰?幾個人?”路遠明顯的不滿,語氣冰冷的質疑。
當這個孩子說出他們的行蹤的時候,他們至少也會跑到了竹林到小路的半山腰,若是滑下去的速度,可能會更快一些……明珠這樣想著,就打算拉著唐應竹往下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