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是司機發現我一直沒出來,通知校方,保安帶著人找到了我!
那時候,我幾乎衣不蔽.體,高齊本來可以逃走的,夜色下他眼里閃過一絲不忍,脫下衣服把我罩住,也就是那個檔口,他被幾個保安制服送進了局子。
我爸知道后聽說到警察局里把高齊揍了一頓,高父帶著重禮登門造訪,被我爸拒之門外,因為沒法明著告高齊強女干未遂,那樣以我們家和高家的影響力便會世人皆知,我爸只能私下動用關系把高齊壓在看守所內,關了半年,后來高父想辦法把他弄出來直接送出了國!
自那后,我再也沒見過他,后來我患上了抑郁癥,高齊在看守所半年,我也休學了半年,那時候很怕見人,我媽經常看著我掉眼淚,她怕我想不開,就天天在家守著我,那段時間,我媽也熬得逐漸憔悴。
要不是后來發生的一件事,我甚至不敢想象,我要用多久才能走出陰影…
……
我的眼神飄向許子巖那邊,他和一幫朋友鬧得很兇,壓根沒注意到我!
我起身去洗手間,想躲開高齊,卻在隔間里聽到兩個女人在洗手臺邊肆無忌憚的議論我。
“剛才那個就是孟家的千金啊?長得也不怎么樣嘛!”
“本來就一般,要不是家低子硬,許子巖會娶她?你又不是沒看過他對之前那個女的多好,聽說前段時間,那個女的家里出事,都是許子巖跑前跑后善后的,跟準女婿一樣!我還以為他不會結這個婚呢!”
“形婚吧,聽說最近許子巖的生意越做越大,指不定以后會把她蹬了。”
然后便是一陣笑聲…
我推開隔間的門,兩個女人從鏡子中瞬時看見了我,嚇得臉色慘白,其中一個女人的粉都掉到了洗后臺上,我從容的走到她們身邊洗了洗手。
盯著鏡子中的確…有些普通的五官說:“謝謝你們操心了。”
然后把手擦干,在她們震驚的目光中打開門走了出去。
我感覺胸口很悶,大腦越來越亂,我覺得自己可能有點醉了,不知道為什么,我不想再回到那個包間,我忽然覺得每個人看我的眼神都帶著嘲諷,讓我如坐針氈。
我快速向外跑去,眼看我快要跑到門口的時候,膀子被人拉住,我扭頭看見高齊,剛準備甩開他,他卻徑直拉著我上了那輛黃色的跑車!
敞篷的車頂,狂風不停吹打在臉上,我有些驚恐的提醒他:“你喝酒了!”
“所以呢?”他大力踩下油門。
我很少會喝這么多酒,以前跟著爸媽出席一些場合,也都是適可而止,從小的教養讓我不會在外人面前喝太多酒,因為怕會失態。
可今天,酒不醉人人自醉。
我伸直雙臂,迎著狂風淚流滿面,這是我第一次在別人面前掉眼淚,高齊側頭看了我一眼,有些驚訝,隨后車子便開到了一個坡子上,他把車停穩,然后遞給了我一根煙,我有些詫異,扭過頭說:“我不抽煙。”
他輕笑了一聲,點燃后,把煙吹在我身上,我嫌棄的扇了扇。
他說:“我原來也不抽煙,到了國外才開始抽的,還染上了大.麻。”
我轉頭看著他,他右額角的發髻里藏著一道淡淡的疤痕,他蓄著眉,煙霧被風吹散,玩世不恭的面容下有些淡淡的惆悵。
我問他:“那你現在…”
“戒了。”
“我不懂你為什么要選擇這樣的生活,以你家的條件,你不必自暴自棄!”
他有些好笑的看著我:“你難道不是在自暴自棄?”
我撇過頭,手肘搭在車窗上,把眼角的淚橫擦干問他:“煙是什么味道?”
他把手上的煙遞了過來,我側頭看著,他輕笑一聲:“沒膽子拿?”
我一把奪過放在唇邊狠狠吸了一口,卻嗆的眼淚再次流了出來,高齊立馬把煙奪了過去扔在車外。
我的手機響了,是許子巖打來的電話,我皺眉看了眼高齊,然后接起,他問我在哪,我當即就把我的地址告訴了他!他沒問我為什么會去那,只在電話里讓我等著,他馬上到。
掛了電話我對高齊說:“許子巖馬上過來,不想搞得太難看,你最好立刻走人!”
他倒是饒有興致的說:“你說許子巖看見他老婆在荒郊野外跟別的男人親熱是什么反應?”
我立馬去拉車門,他接著說道:“估計也不會有反應。”
我下車然后狠狠把車門摔上,不一會高齊發動了車子,一腳油門轟離了我。
我踩著高跟鞋一直下了坡子走到馬路邊,我不知道許子巖什么時候會到,我就是忽然感覺很累,背上像壓著一座無形的山一樣!莫名的煩躁!
我在路邊坐下,一直等了很長時間,一輛黑色的車子才開到我面前,許子巖走下車的時候,我抬頭看著他有點發愣,他皺著眉盯我看了一眼什么也沒問,只說了三個字:“回家了。”
司機在前面開車,我和許子巖坐在車后,中間隔了一段距離,我靠在門邊上,頭昏沉,后來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不知道什么時候到的家,許子巖輕輕碰了碰我,我才踉蹌著下了車,高跟鞋沒踩穩差點栽一攪,許子巖扶住我問我:“沒事吧?”
我趕忙把手抽了回來說:“沒事。”
一直到進了家,打開燈,許子巖盯著我的臉說“你哭過?”
我回頭看見鏡子中的自己,眼線都有點脫妝,便慌亂的想回房,許子巖從身后叫住我:“孟姚。”
我停住腳步。
“你是不是…聽到什么流言蜚語了?”
我的身子有點僵硬,卻不敢轉過身,聲音微弱的說:“那是你的事,與我無關。”
關上門的剎那,我感覺自己的心臟快要爆炸,我對著鏡子,看見里面那張普普通通的面容,我沒有遺傳到媽媽的美麗,也沒有遺傳到爸爸的氣場,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孩,卻被束縛在這個龐大而沉重的家庭里。
我從小就學會隱藏自己的情緒,媽媽總是告訴我,淑女應該要怎樣怎樣,我不能丟孟家的臉,可天煞的,我多想穿著性感的吊帶去酒吧里看看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樣的!但我不能!我必須活的像我媽一樣,溫婉平和,落落大方,但在他面前,我的偽裝卻變成了鋒利的刀子,讓我痛不欲生!
幾天后,許子巖陪我回了趟娘家,我爸很喜歡許子巖,他一來就被我爸拉到茶室,我媽問我他對我怎么樣,我說挺好的。
的確挺好的,剛結婚那幾天我會天天做飯,他說他可以自己在外面解決,不用那么麻煩,我會下意識等他回來再回房睡覺,一周后他細心的發現了,告訴我,不用等他,他后面要加班,可能會偶爾睡公司,我們兩個人住著近三百平的房子,每天都空空蕩蕩的,我無聊的時候就會打掃除,后來他叫我不用那么累,這些事交給傭人就好。
所以,他挺好的,對我挺好的。
吃完飯后,我說要回房收拾一些東西帶走,許子巖便提出來幫我,進了房間他才告訴我:“你媽看我的眼神瘆得慌。”
我笑說她就是那樣,比較傳統,不過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順眼,說完自己臉不自覺紅了一下,假裝忙碌沒再看他。
他則自己到我的書櫥那里隨意看了看,我收拾了幾件換季的衣服,回過頭的時候發現他手上拿著一個東西,我嚇得趕忙跑過去從他手上奪過!
慌亂的攥在掌心,他低頭,黑眸掃過我的眼底,有絲探究的問道:“那是什么?”
我咽了咽口水,眼神閃躲的說:“學號牌,我上學時候的。”
“你也是新立的?”他問。
我有些緊張的說:“在那上過,后來轉學了。”
他又問道:“哪屆的?”
我告訴他后,他便沒再說什么,只是淡淡的接了一句:“我原來也是新立畢業的。”
“這么巧啊!”我胡亂敷衍著。
他淡掃我一眼沒再接話,后來,我收拾東西,他則坐在我房間的沙發上盯著我收拾東西,看得我十分不自然,我抬頭看他,他皺著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回去的路上,許子巖問我:“為什么轉學?”
我看著窗外說:“身體不大好,休學了一陣子,后來就轉學了。”
“剛才聽你爸說,本來你可以選擇另外一個人的,為什么是我?”
我眨著下眼睛轉過頭:“重要嗎?”
他目不斜視的開著車:“好奇。”
我聳聳肩:“可能看你順眼點。”
他撇了我一眼,沒再繼續這個話題,我微微松了口氣。
一個紅燈的檔口,我看見一群人圍坐在路邊,立馬從車窗外飄進一陣香氣,我問許子巖:“你吃過那個嗎?”
他探頭看了一眼:“不要告訴我,你連麻辣燙都沒吃過?”
我吞下口水:“誰說我沒吃過的。”
頓了頓又問他:“好吃嗎?”
許子巖大笑著把方向盤一轉,車子停在了路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