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記得,那時許子巖高三一整年都念叨著趕緊畢業趕緊畢業,他想流放到國外。
於是在那個他們稱之爲改革開放的暑假,許子巖爲了讓大家給他踐行,辦了一個很大的party,請了很多人,我也在列。
當時李兆不顧家人反對,非要跑到南市上大學,好像還因爲選修專業的問題和他爸分歧挺大,吵了一架後,一個人早早就去了南市。
所以許子巖的踐行派對他就沒能趕回來。
當時聚會上很多都是高三的學姐學妹,個個跟放飛的鳥一樣,鬧得那叫一個厲害啊!
那時候流行玩真心話大冒險,有的輸了去打服務生的頭,有的當場打電話給班主任表白,還有的在包間門口大喊我常年陽.痿...
我跟小雞子一樣躲在陰暗的角落,不知道哪個挨千刀的讓輸的那個學長來親我!
當一包間人盯著我的時候,我整個人都思密達了!
就看著那個滿臉青春美麗旮旯痘的學長,羞射的朝我走來!
我驚恐的捂著嘴往沙發裡面縮。
那學長有些爲難的說:“學妹,就親一下,大不了我對你負責!”
我那時小,不知道該怎麼辦,驚恐的朝許子巖求救,那貨拿著麥克風唱得叫一個歡啊,整個人搖頭擺尾的大喊梔子花開啊開,梔子花開啊開,我特麼開他妹的開!
後來我就被這位滿臉是痘的學長逼到了角落,耳邊盡是震耳欲聾的起鬨聲,和許子巖開啊開,開啊開的...
導致我後來一聽到這歌,就感覺跟做了噩夢一樣!
就在我以爲自己的初吻要葬送給這位痘哥時,那位痘痘學長突然被人從身後拉了起來,透過痘痘學長滿臉的痘我看見了宋清譯,他好似纔到,穿著白色的針織衫,乾淨而帥氣。
旁邊那些瘋狂的學長學姐根本不肯善罷甘休,就說如果我不同意那吹掉三瓶啤酒!
在初吻和啤酒面前,我果斷拿起啤酒,一瓶灌下肚,我已經滿臉通紅,再去拿第二瓶時,宋清譯已經奪過仰頭灌下,我整個人如石化一般看著他。
後來大家非要拖我也玩真心話大冒險,宋清譯輸了,那羣惡搞的學長學姐居然出了同樣的難題,讓宋清譯親我,他爲難的直襬手,那些學長學姐卻根本不罷休。
我當時腦子一熱,湊過去就吻上了他的脣,我還記得他的臉逆著光,空氣中還有些許灰塵飄舞,絢爛的燈光如影。
那一瞬間,我的思維彷彿凝固了一樣,心底最柔軟的情感也從此迸發得不可收拾。
想到我的初吻,就忘不掉許子巖這個禍害,他總是該在狀態的時候人不在,不該在的時候賊敏感,當時他一邊拿著話筒一邊掏出手機對著我和宋清譯拍了一張照,就因爲那張照片,在往後的很長一段時間內,我都不堪其擾!當然,這是後話了!
那晚,我藉著酒勁跟宋清譯表白了,清清楚楚徹徹底底的表白了,結果宋大神跟看幼兒園小孩一樣特無奈的拍拍我:“好好學習。”
然後他清淺而一塵不染的身姿就這麼消失在了我的眼前,讓我從此愛得一塌糊塗...
我回過神,宋清譯在看手機,我問他看什麼,他說在國外養成的習慣,總會利用吃飯的時間關注國內新聞,現在回來了,依然改不了。
我冷不丁的冒了一句:“你高三畢業那年,幹嘛幫我?”
他擡頭滿臉不解,我補充道:“就是ktv那次,你那時候應該還不知道我是誰吧?”
宋清譯放下手機笑了:“你天天放學都在等我,我要還不知道,那豈不是太遲鈍了。”我心說你是挺遲鈍的。
“所以你有意幫我的咯?”
宋清譯想了想很認真的說:“那時候換做任何一個人,我估計都會幫。”
我本想聽到一番壯麗而感人肺腑的話語,例如婉婉,我怎麼能讓別人親你呢,要親也是我親之類的,然而這大神多年過去了,依然能一句話讓我想吐血啊!
我忽然想到,這要是換做李兆,肯定會說,他媽的動我的女人不是找死嗎!
然而很快我就發現,我怎麼會在宋清譯面前想李兆,這不科學,於是匆匆把那個暴君從腦中刪除。
正好,手機響了,我一看是小尾巴,幾天沒聯繫,我倒忘了問她上次許子巖相親的事情後來怎麼樣了。
於是接起電話就問了一番。
然後小尾巴給我還原了一下那天的情景,我頓時感覺還好我走得早。
據說我剛走沒多久,那個話不多的妹子突然對著許子巖哭了起來,聽小尾巴描述,哭得那叫一個慘啊!
老許同志爲了表現自己的紳士風度,立馬坐了過去,手還搭人肩上安慰起來!
本來這一唱一和的拉近距離,對一雙剛見面的男女來說多增進感情啊!
結果蘇鳳尾童鞋大概是想到,許子巖破壞了她的好事,她既然逮準了機會豈有不還之的道理!
於是乎,起身大搖大擺的走到那桌喊了聲:“達令,她是誰?”
那女的理所當然也問了一句小尾巴:“你是誰?”
小尾巴一臉嬌羞的拉著許子巖說:“我是他女票。”
許子巖緊張的趕忙解釋:“前的,前任!”
於是小尾巴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也說了那麼一句經典的:“你和我做那事的時候怎麼沒說我是前任的?”
然後那妹子就這麼華麗麗的拎起包走人了...
我感慨小尾巴做人可真是絕啊!
順勢問她:“那你們後來打起來沒?”
小尾巴隨意說道:“沒啊,換個店吃龍蝦去了。”
我暈倒...
說到這小尾巴突然在電話裡叫了起來:“艸!我打電話不是找你閒聊的,我問你,看見李兆了沒?”
我莫名其妙的說:“看見了啊,昨天晚上還看見的。”
“人呢?”
“不知道,昨天半夜接到個電話,說是今天早上要出差。”
小尾巴聲音立馬帶著曖昧:“喲,深夜兩人不睡覺在一起幹嘛呢?”
我剛想解釋一番,小尾巴緊接著說:“我聽許子巖講,李兆出事了,你知道嗎?”
我的心徒然一沉:“什麼事?”
小尾巴說具體什麼情況也不大清楚,反正好像是李兆前幾年投資了一片商業規劃建築,後來因爲一些市場原因他打算把這塊資源出掉。
本來合作已經談好,對方突然違約,現在這片商業街區爛在李兆手上,按照規模最起碼要虧損幾十億,甚至更多!
我聽到這個消息後十分震驚,怪不得一向雲淡風輕的他,昨天晚上接到電話後表情會那麼凝重!
導致一下午我都心神不寧的,我本來想打電話問問李兆,但想來我打電話給他沒有任何毛用,其一我幫不了忙,其二說不定他也沒空接我電話!
這麼想著,我乾脆不打了!
到了晚上我甚至私心想著,這麼大的虧損會不會連累富潤,李家會不會在一夜之間衰敗,總之胡思亂想到了半夜。
但有一點可以讓我稍稍放鬆的是,這件大事一出,李兆肯定有很長一段時間顧不上我了,我倒是可以喘口氣。
可是忽然大門響了,我錯愕的跑到客廳,看見李兆推門而入,他襯衫上面的鈕釦微微敞著,西裝拎在手上,看我杵在客廳有些微愣:“還不睡啊?”
我更爲吃驚:“你不是,到外地有事了嗎?我以爲你不回來了?”
他把西裝扔在沙發上走到我面前,我隨即聞到一股酒味,他卻語調輕浮:“你不是晚上一個人怕黑嗎?果真我不陪著你,你睡不著啊。”
他沒等我說話就忽然把我打橫抱起,我說李兆你放我下來,你能不能別像拎小雞子一樣!
他卻抿著脣不說話,徑直走到浴室,把我丟在浴缸裡就開始扒我衣服!
我被他的舉動弄懵了,趕緊掙扎起身:“李兆,你幹嘛?喝多了?想淹死我啊?”
他卻執拗的把我按在浴缸裡,手上不停,輕易把我扒了個精光,然後把溼掉的衣服直接扔了。
“不幹嘛,帶你洗澡,我不喜歡你身上有姓宋的氣味!”
我整個人都思密達了,是他叫我和宋清譯談合作,我也乖乖照做了,現在他又嫌棄我,這是幾個意思!
我拿起旁邊的花灑就往他臉上澆去:“你個瘋子,清醒清醒!”
他手一揮,把花灑放在一邊,淺色的襯衫也已經全部溼了,倒有種說不出的邪魅性感來。
興許是他覺得貼在身上難受,也乾脆脫了,很不要臉的躺了進來。
雖說浴缸不算小,但兩個人躺在一起不免覺得擁擠,況且,我特麼招他惹他了!
我惱火的質問他:“李兆,你昨天晚上不是說不碰我!”
他閉著眼睛,伸手把我摟在懷裡:“那是昨天說的,過12點了,我反悔了!”
“你無賴,無恥,小人!”
我掙扎幾次無果,只能試圖在嘴上佔佔便宜,結果李兆難得沒發火,照單全收。
“小婉,你別亂扭,你這樣會引火自焚的。”
他的語氣半調侃半警告,我忽然就不敢動了,他滿足的底喃了一句:“乖!”
然後就這樣抱著我,暖暖的水溫淹沒我們的身體,我偷偷擡頭看他,他雙眼緊閉,長長的睫毛貼在臉上,整個人都彷彿才從刑場回來一般。
帶著令人窒息的陰鬱和絲絲疲憊...
兆哥心情不好,會不會把唐婉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