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我得知這個消息還真是偶然,貓王杰克遜每周都會去一個華人開的寵物店洗澡,那天我記得陽光很暖,近一個月難得的暖意。
寵物店的老板是個中年女人,她的兒子定期會從國內(nèi)寄一些報章雜志給她,她則會放在店里,供我們這些國內(nèi)的客人觀看,我每次等貓王的時候,都會順帶關(guān)注下國內(nèi)動態(tài)。
就是那么巧,那個在我腦海中模糊的身影,如此猝不及防的出現(xiàn)在某個財經(jīng)雜志上,可內(nèi)容卻是關(guān)于他的婚訊,據(jù)傳李兆將于6月份與龐華的孫女完婚!!!
我從寵物店出來的時候,雖然陽光當頭,卻感覺陣陣發(fā)寒。
回到家后,我便拿出拖把抹布開始打掃衛(wèi)生,跟著了魔一樣不放過任何一個死角,藤一塵回來的時候,我已經(jīng)爬到了窗戶上面,使命的擦著玻璃!
他很詫異的走過來說:“你擦得再干凈我也不會付你錢的!”
要換做以往我肯定得懟他兩句,可那天我偏偏一句話都沒說,執(zhí)意的擦著,還把窗簾給扯了下來,大干一場手動洗滌!
藤一塵實在忍不住跑過來說:“沒毛病吧?看你也不像有潔癖的人啊?”
我依然不聲不響,最后直到家里沒有地方可以打掃了,我才累不可支的回了房…
我用了一晚上的時間去難受,也用了一晚上的時間再次復原。
我難受是因為看見他和其他女人的照片出現(xiàn)在一起,而再次復原是因為,不管他和多少女人的照片出現(xiàn)在一起,他只會是我的男人!
第二天醒來后我又跟沒事人一樣,坐在桌前吃著早飯,藤一塵看了我半天小心翼翼的問:“你是不是,聽說什么了?”
我很平靜的望向他:“你是說李兆結(jié)婚的事嗎?你丫的早就知道了?”
藤一塵聳聳肩,然后仔細的觀察了我一會:“你昨天還那么反常,復原能力挺強的嗎,你是不是心里憋屈啊?你要不痛快就說出來,大不了哭一場哥哥把肩膀借你靠靠,你說你忍什么呢?當自己是賽羅奧特曼啊?這種事情人之常情,前夫結(jié)婚,你肯定不開心,更何況他娶個比你有錢比你年輕比你可愛,關(guān)鍵胸比你大的妹子,你難免感到自卑,沒事,你就找個比他有錢比他年輕比他帥氣,關(guān)鍵…咳咳…那邊比他大的漢子!”
我把勺子重重一拍:“誰特么跟你說我憋屈的?”
說完不再理他,去整理自己的工作,藤一塵愣是一早上哪都沒去,我干嗎他就端著杯咖啡跟到哪,搞得我要想不開一樣!
最后他總結(jié)出:“不對啊!你別這樣,你大哭大鬧我倒覺得可以接受,你這么平靜我反而有點害怕了!”
我轉(zhuǎn)身留給他一個迷之微笑!
時間的鐘擺不停的轉(zhuǎn)動,我終于迎來了人生中的第一桶金,真正意義上靠我自己能力賺到的錢!加上我之前的一些積蓄,拼拼湊湊很興奮的跑去那家店,讓我意外的是那件禮服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不在了!
我沖進店里一問之下,居然特么兩天前被人買走了!!!
我頓時感覺生無可戀,自己尼瑪省吃儉用這么長時間,結(jié)果空一場!
本來小師父打算和我一起去美國,結(jié)果和他在巴黎的一場秀撞檔,無奈之下在他一頓逼逼叨的叮囑下,我就只有獨自踏上赴美的征途,臨走的前一天晚上,小師父神神叨叨的把我拉到他的房間,還特么把門給關(guān)上了!
對我說,此去經(jīng)年,不知何時歸,為師甚是思念,只能于徒兒身上贈予些許留戀!
我一聽這話,怎么聽怎么不正經(jīng),立馬捂住胸:“你要在我身上留下啥?還不知何時歸,特么返程的機票不是你幫我訂的嗎?”
小師父大概是想裝個逼,被我說破有些尷尬的甩了甩頭發(fā),從身后拿出一個純白色的盒子遞給我,我問他是什么,他讓我自己看!
結(jié)果盒子一打開就是那件我一直省吃儉用想買的禮服,我驚得合不攏嘴看著他:“你,你怎么知道?”
小師父看了眼窩在床上的貓王還給我一個迷之微笑,我勒個去,難道是貓王通風報信的?
然后我就很悲憤的說,你特么要送不早點送,害我白白走了幾個月的路,小腿都壯碩了一圈!
于是我就揮揮小手和小師父告別,去征戰(zhàn)美帝國主義了!
我在等飛機的時候,一直盯著機場那巨大的時刻表發(fā)呆,上面顯示6月份,李兆和她會在這個月完婚吧?
“咣當”一聲,我手上的水杯滾落在地,水杯一直滑落到遠處,我跟著一路小跑卻看到一個女人的背影,很像小尾巴,我急急忙忙跑上去,那個女人回過頭莫名其妙的看著我,我才發(fā)覺認錯人了!
這個死娘們已經(jīng)消失在我生活中很久了,還果真忍心一個電話都不打給我!
也許當時的她真的被生活摧殘得體無完膚,才會如此決絕,不和原來的人聯(lián)系,不想起原來的事!
可此時此刻我卻忽然很想她,我甚至好笑的想著,要是她現(xiàn)在在我身邊,一定會說:“勞資陪你去把那個臭娘們打了!看他敢不敢結(jié)婚!”
這樣想著,我不禁露出淺笑。
突然有人拍了下我的肩膀,隨即把我的水杯遞給我,回頭一看,我們兩人都愣住了!
這不是楊絲欣嗎?后來我才想起當初許子巖回國后,我們曾見過一面,當時那個喬夢夕就有意拿她酸我,說她和法國造型師創(chuàng)辦了自己的品牌,但沒想到這么多年后,真能在法國碰到她!
一問之下,巧了,她和我去同個地方,難得遇上老校友相伴不甚唏噓,一路聊了很多,不過楊絲欣很識趣的避開了個人問題。
光譜獎當天,我把那條白色的裙子套在身上,一大早楊絲欣就來找我,讓我陪她去花市,她說下午要去看個前輩,想插束花送給人家,在法國待久的人大概就是這樣,總是喜歡扎在花堆里,搞得我現(xiàn)在都有點花粉過敏,又不好意思不去。
于是就陪這位楊大小姐逛花市,別說美利堅的室內(nèi)花市還挺大的,今天也不知道什么日子,人賊多,那粉香粉香的味道害得我噴嚏直打,干脆用個紗巾把自己的腦袋一扎,跟特么印度阿三一樣!
后來這位楊大小姐看中了一家店,便開始挑選花朵準備親手插一盆花送人,而我則實在待不下去四處逛逛。
后來駐足在一片仙人掌區(qū)域,我便蹲下身子,用手觸碰那些尖尖的刺,想到很久以前李兆送我的那盆仙人掌,如今早死了,我尋思著要不要回法國后再買一盆養(yǎng)著,又想到貓王萬一好奇吃上去怎么辦,想著想著,自己居然想樂了。
與此同時,忽然聽到不遠處有人用中文說:“之前這個頂棚采用白色,為了美觀,但遮陽效果并不好,喜陰的植物得不到很好的生長,喜陽的又吸收不充分,我們過來后進行過一次改造,現(xiàn)在這個室內(nèi)花卉都是今年才重新分布過的。”
隨后我便聽到另一個聲音:“外面那片呢?”
等等!!!這個聲音怎么這么熟悉???
我“嘩”得立起身猛然回頭,大約兩米開外,站著幾個男人,明明他的樣子已經(jīng)在我腦中模糊,可偏就是那個背影,讓我的心跳戛然而止!!!
之前那個男人又再次說道:“那我們到外面看看。”
隨后一群人便沒再停留向外而去,直到那個背影消失在我眼中,我依然僵在原地。
不會是他,怎么可能是他!他這個月要結(jié)婚了,還有閑功夫跑來美國?更不可能出現(xiàn)在這里!不可能,我肯定是產(chǎn)生幻覺了!
隨后我便感到一陣荒涼,是不是太過想念一個人的時候,大腦會錯亂?我想一定是這樣的吧…
即使我再如何相信他,可心中的信念還是會被那股巨大的波動所影響!
光譜獎的盛大讓我目不暇接,我始終像個看客一樣欣賞著每件作品,直到“她與黑夜”系列突然出現(xiàn)在屏幕上,榮獲最具設(shè)計理念大獎時,我簡直不可置信!
我一步步走上舞臺,所有聚光燈都照在身上,內(nèi)心的激動無以言表!
我接過獎杯轉(zhuǎn)身之際,忽然感覺臺下有道熟悉的眸子讓我為之一怔,眼神掃視,卻全是一張張陌生的面孔!
下了舞臺后,我立馬激動的把獎杯拍照傳給小師父,他那邊當即傳來一個大大的笑臉,又發(fā)來一個豎起大拇指的表情!
那一刻我內(nèi)心無比激蕩,時間就像一張網(wǎng),你散在哪里,哪里終究會有收獲!
在我離開李兆的第298天后,我窮盡所有精力終于攀上了一直向往的堡壘,得到了最彌足珍貴的認可!
帶著沉甸甸的厚望離開了會場!臨走前,我受到了不少業(yè)界同仁的祝賀,喝了幾杯香檳。
白色的紗裙融入無邊的黑夜里,在我最絕望的時候,這個夜又再次給了我希望!我拖著輕飄飄的步伐漫步在街頭,眼神卻無意落向街對面。
那個男人就這樣站在幾米開外的地方,幾乎在我注意到他的同時側(cè)過臉來,透著棱角分明的冷俊,烏黑深邃的眼眸,沉靜的看不出任何情緒,卻狠狠撞擊著我的心臟,讓我根本無法動彈!
僅僅幾秒過后,他便收回視線和身邊的人繼續(xù)說著什么,那一刻,我渾身的力氣似乎都被他抽走,我不知道是因為香檳的緣故還是什么,身體越來越飄。
我意識到,糟糕了,自己真的喝大了!!!這幻覺越來越真實了!
我得趕緊回酒店,不然過一會我是不是會看到更多的李兆,會不會滿大街的男人都變成他?
想到此,我便急匆匆的加快步子,一面焦急的走著,一面心有余悸的想著剛才那個眼神!
大約走了十幾分鐘,膀子忽然被人扯住,一切發(fā)生的太突然,在我還沒有來得及反應的情況下,身體已經(jīng)被拉到一個店鋪后面,那人把我抵在墻上同時手指一勾,撥開了我的頭發(fā)!
我原以為自己這個年紀,經(jīng)歷過大起大落,生死離別,沒有什么能再次讓我的心底泛起漣漪,卻不管跨越大洋彼岸,過了多少日月,依然因為他的勾唇一笑徹底淪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