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市的建設管理局門庭冷清，大門旁的守衛(wèi)大爺正拿著癢癢撓抓著后背，另一只手翻看著最新的遼東晚報。

莫子涵和黃渤南來到亭子前，后者出言笑道，“大爺？看報呢？”

老頭抬起眼來，瞧了一眼正曬的日頭，才推了推鼻梁上吊著的老花鏡，“你們找誰？”

“我們找孫慶孫局長！”黃渤南笑呵呵的開口，他一身筆挺的西裝，卻顯得十分謙和。

老頭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懶洋洋地問，“有預約嗎？”

黃渤南從懷里掏出一根香煙，遞給了老頭一支，老頭順手就接了過來，還低頭看了看那煙卷上的字樣，“呵！中華呢！你等等啊，我打個電話給你問一下。”

黃渤南就笑著點了點頭。

電話打過去，老頭抬頭問黃渤南，“貴姓啊？”

“我姓……哦！你報姓莫的小姐。”黃渤南剛要報上姓名，才想起身旁的莫子涵才是今次的主角，何況報他的名字，人家也不認得！

“喂！劉秘書啊，我是老王，有個姓莫的小姐說有預約，對對對，那好。”掛掉電話，老頭就變了副態(tài)度，“你們在這等等，孫局的秘書馬上下來帶你們進去。”

說著，老頭的眼睛就看向莫子涵。只見站在外面的小女孩扎著個馬尾辮，穿著黃色的襯衫、藍色的牛仔褲，白白凈凈的小臉上長了一對大大的笑眼，倒是漂亮。

可除此之外，也沒什么特別的。

“外面熱，要不進來坐一會？”老頭笑呵呵的開口問道。

黃渤南看了莫子涵一眼，后者聲音清脆地開口笑道，“不用了大爺，已經(jīng)入秋了，熱也熱不到哪去。”

這時，一位身穿西服的男人快步從辦事大廳內走了出來，徑直朝著大門而來，想來這位就是劉秘書了。

“你好你好，我姓劉，是孫局長的秘書。這位就是莫小姐吧？我們局長久等了。”劉秘書笑得謙和有禮，上前將莫子涵二人邀了進來。

黃渤南想要遞煙，卻被劉秘書推了回來，“不敢不敢，二位請跟我進來吧。”說著就在前面引路。

門口的老頭見這劉秘書都這般客氣，又瞅了瞅自己手里的香煙，半晌喃喃念叨了句，“是入秋了。”

進了大門，劉秘書帶二人上了二樓，來到右手邊第三間門前輕輕敲了敲門，然后將門打開，“孫局，莫小姐到了。”

辦公室窗明幾凈，擺設也十分簡單，只是一張紅木沙發(fā)和玻璃茶幾，再就是房間里側的大辦公桌。

孫慶正將手中煙頭掐滅，笑呵呵的起身走向沙發(fā)，“子涵來了？進來吧，小劉去倒杯水。”

孫慶邀莫子涵在沙發(fā)坐下，黃渤南就坐在了莫子涵身旁的位置上。

劉秘書為三人倒了茶水，這才退了出去。

“怎么過來的？坐車還是打車？”孫慶閑話家常似的笑道，抬手示意莫子涵喝水。

黃渤南將茶水拿起來喝了一口，就聽莫子涵笑道，“走路過來的。”

身旁的黃渤南一口水險些噴了出來，他開車載著莫子涵過來的，車子就停在了建設局門口，怎地就變成走路過來的了？

孫慶也是愣了一下，隨后哈哈笑道，“走路好，年輕人鍛煉鍛煉身體。”

語罷，孫慶看了坐在莫子涵身旁的黃渤南一眼，開口笑道，“你欒阿姨已經(jīng)到美國了，一切安好。”顧及到有外人在場，孫慶便沒有深談此事。

莫子涵笑著點了點頭，微笑問道，“上次電話里，您提到了華西開發(fā)的一個項目，為什么突然停工？”

見莫子涵直切主題，孫慶便也收起笑容正色道，“這個事情是這樣的，香港一家企業(yè)本來投資這個樓盤的開發(fā)建設，原定是一個大型的花園式小區(qū)，對面蓋起五星級酒店，小區(qū)外圍建設成華西的商業(yè)街，工程浩大啊！市里很關注這個項目。”

莫子涵點了點頭。

孫慶又道，“可是那邊突然說是資金周轉出了問題，好像是公司內部面臨了難題，短短一星期內就撤資離開了東市，留下了這個爛尾樓盤不知如何是好！”

莫子涵便笑道，“難道東市這么多地產(chǎn)商，還有外界關注華西開發(fā)的地產(chǎn)商們，就無人想伸手接下這單子？”

這才是莫子涵所顧慮的，只怕事情沒有表面上這么簡單。想建設成商業(yè)街，自然是好地段，怎地就沒人想要接手？

“事情的確有些復雜，先前動工的時候一名工人因自己失誤從樓上掉下來活活砸死，這個事情雖然已經(jīng)封鎖了消息，但那些個消息靈通的豈會不知道？都說不太吉利。”

“而且這個項目所需資金太過龐大，本地的地產(chǎn)商們少有具備這個實力的，五千萬的流動資金，可絕不是個小數(shù)目。因為先期出現(xiàn)問題，銀行已經(jīng)拒絕貸款，有實力的地產(chǎn)商們也只能望而卻步了。”孫慶搖頭一嘆。

說到這，孫慶又皺著眉頭道，“不但如此，還有惡意競爭者放出消息，說政府不準備把那一塊化為今后的商業(yè)區(qū)。”

怪不得這樣一個項目，到了現(xiàn)在也沒人敢做。五千萬的流動資金，就是資產(chǎn)過億的大亨們也都背著負債，手里絕對挪用不出如此巨額的流動資金，而且最關鍵的是，先期還死過人。

莫子涵就算是個外行，也知道這里面說道不少，死過人明擺著是不吉利的。拋開這些，萬一日后有競爭者把死過人的消息放出來，很容易讓造好的樓盤出現(xiàn)滯銷的可能。

這些都是不能不顧慮的，投入得這般大，顧慮又這么多，也就難怪了。

黃渤南聽了這些話，也露出為難的神色，他轉目看向莫子涵，欲言又止。

莫子涵沒有看他，卻開口道，“黃先生有話要說？”

黃渤南有些尷尬地看了孫慶一眼，然后笑道，“孫局長是個實在人，感謝您能把這些事情告知我們，不過要是真如您所說，這些問題加在一起，可不是個小事情啊。”

孫慶笑道，“這位是？”

“這位是我們東鷹對外調研的總經(jīng)理黃渤南。對于做生意這一塊，黃先生比我來得精通。”莫子涵微微一笑，順口給黃渤南安了一個名頭。

黃渤南笑容不變，對此并未表現(xiàn)出一絲的驚訝和迷惑，顯得十分老練。

孫慶便微笑點頭，“這個事情的確需要好好斟酌，子涵于我不單單是合作，我更將她當成晚輩看待，哪里會坑她！哈哈哈！”

黃渤南也跟著微笑點頭，“莫小姐，要不然這個事情咱們回去商量一下？”

莫子涵卻笑著擺了擺手，“孫叔叔，華西面積龐大，所耗自然也是不小，就整個開發(fā)建設而言，東鷹能出力的地方想來不止這一個樓盤。”

黃渤南聞言一愣，怎么？涵姐的意思是直接放棄了剛剛那個項目？也罷，這項目的不利因素的確太多，放棄倒也明智，只是這樣會不會得罪面前這位孫局？

孫慶聞言，低頭沉吟了一會，然后開口說道，“開發(fā)建設最終目的就是便民，便民的項目不外乎衣食住行。現(xiàn)在道路修建方面由政府承擔，蓋樓都是招商引資，剩下的便是食和衣，這兩項都要等到華西建設后再重點規(guī)劃。”

“所以你能參與的，也就是華西樓盤的開發(fā)與建設。這樣，你如果看準了某一塊閑置地皮想要做，我盡量幫你辦下來。”孫慶抬頭說道。說到底拿人手短吃人嘴短，他欠莫子涵一份人情。

莫子涵便微笑道，“我是有一個想法，準備拿出一個億的資金投資到華西開發(fā)建設，當然也不排除后期追加。您先前說的那個樓盤我很有興趣，不過風險較大，除非政府批準附近區(qū)域可以劃給我一同開發(fā)。”

“什么？”孫慶不敢置信地瞪了瞪眼，“附近區(qū)域也劃給你？你想要多大？”

“那個樓盤處于什么地段？”莫子涵卻反問道。

孫慶走到辦公桌前，拿出一張地圖攤開，擺在了茶幾上，“街道和小區(qū)內部都已經(jīng)規(guī)劃好了，取名也已經(jīng)完成，就是大多數(shù)還沒有公開。喏，是這個地段，大通區(qū)十字街130—180號。”

莫子涵便伸出纖細的手指，緩緩點在了那一處，然后她抿唇道，“整個大通區(qū)有多少地段正在開發(fā)？”

“這里，這里，還有這里，已經(jīng)起了三棟樓，另外有兩處居民小區(qū)已經(jīng)批了下來。”孫慶在地圖上指給莫子涵看。

莫子涵便緩緩頷首，“除了這些以外，能不能都批給我？”

黃渤南瞪大眼球，不敢置信地看著莫子涵，如果眼前坐著的不是莫子涵，他只怕要大笑出聲，這孩子怎么盡說些傻話？

孫慶也瞪著莫子涵，“你要大通區(qū)？”

“大通區(qū)不是準備開發(fā)成華西的商業(yè)區(qū)？我看這里不錯。”莫子涵笑瞇瞇地坐了回去，看著孫慶說道。

孫慶有些頭痛，“政府優(yōu)先考慮的是具備開發(fā)資質的開發(fā)商，而且現(xiàn)在正在招商階段，大通區(qū)是好位置，后期只怕要競標拍賣……”

這個事情又哪里是他能做得了主的。大通區(qū)是好地段，即便十字街這個樓盤出現(xiàn)了問題，但其他地方的地皮盯著的大有人在，哪里會這么容易，都給了莫子涵？

“這個計劃有點太龐大了，不但要市里審批，更得省里審批通過才行，要知道這可是將一個區(qū)交給私人來做。”孫慶有些哭笑不得，這個莫子涵，倒也真是敢想。

莫子涵挑了挑眉。市里？省里？

她起身道了巨抱歉，便走到門口撥通了白子振的電話，“華西開發(fā)我要拿下大通區(qū)所有閑置地皮，你有沒有辦法？”

電話剛剛接通，白子振只是喂了一聲，便聽到莫子涵連珠炮似的話語，轟得他愣了一下。

“什么華西開發(fā)？什么大通區(qū)？”顯然他還沒有搞明白狀況。

自己參與華西開發(fā)的事情白子振竟然不知道？莫子涵揚了揚眉，轉目看向房間里正與孫慶喝茶談話的黃渤南。

“東鷹公司想要參加華西的開發(fā)建設，大通區(qū)是個好地段，我準備拿下大通區(qū)的地皮開發(fā)蓋樓。不過這個事情好像不太容易。”莫子涵淡淡地開口說道。

白子振那頭沉默了，半晌才沉聲問，“怎么又想到去做房產(chǎn)生意？”

“東鷹若是不擴大實力，如何能完成您的宏愿？”莫子涵輕笑一聲，說出了極好的借口。

白子振沉默了一會，又道，“說說你的計劃，你又想做什么？”

莫子涵就單手抱在胸前，靠在墻上淡淡地道，“不過是看準華西開發(fā)這塊肥肉，想借著手里的關系撈點油水，讓東鷹在東市真正的發(fā)展起來。白市長認為我想做什么？”

她說得有理，白子振似乎想了一會，聲音沉靜地道，“這個事情我考慮一下，晚些給你答復。”

說罷，白子振便掛掉了電話。他掛掉電話后卻并沒有閑著，而是直接撥通了京里了號碼。

回到房間，莫子涵就帶著黃渤南告辭離去，只道給她一些時間，這個事情她會盡力而行。

看著莫子涵離開的背影，孫慶唯有搖了搖頭，“這丫頭，真是個瘋子。”

外面艷陽高照，雖然已經(jīng)進入九月，但白天依舊有些熱氣。只是相比七八月份，現(xiàn)在已經(jīng)算是涼爽得多了。

“莫小姐，你真的打算要拿下大通區(qū)的所有地皮？”黃渤南目光怪異的看向莫子涵，房地產(chǎn)近兩年是有好做的苗頭，也確實發(fā)了一些人，但也沒有好做到讓人如此瘋狂的地步吧？人們也不是家家都買得起房吧？她就不怕日后都砸在手里？

若是看準了一塊兩塊，經(jīng)過先期調研和結合市場環(huán)境，有想法有目標的去做，或許會收到不小的回報。可是如此盲目的，要拿下那樣大的一個區(qū)域，黃渤南不得不有些擔心起來。

莫子涵卻是抱胸輕輕一笑，“我知道你有你的擔心，不過我也有我的打算。現(xiàn)在國家經(jīng)濟轉型比較成功，人們越來越富裕，近年來人口增長得迅速，雖然已經(jīng)施行計劃生育，但老一輩哪家不是好幾個孩子的？有一批人到了適婚的年齡，對房屋的需求量自然就會增加，何況現(xiàn)在華西開發(fā)建設，拆了多少房子，人們拿了錢，不是還得要買房子？”

她的想法很簡單，從宏觀上看，房屋會越來越被市場所需求，何況她要做的并不全是民用樓房，還有一些符合當?shù)匦枨蟮纳逃脴牵嘈抛约旱难酃猓粫绣e。

沒有回去，莫子涵直接叫黃渤南開車帶她到華西大通區(qū)轉了轉，看過當?shù)氐匦危雍桨l(fā)相信自己有利可圖。她游走過各個國家，見識自然不用多說，用比之國內更加超群的眼光來規(guī)劃，又做到符合現(xiàn)在人的消費觀念，相信不會有錯。

回到公司，莫子涵就召開了緊急會議，成立房地產(chǎn)開發(fā)小組，由楊明擔任組長，黃渤南擔任副組長，負責招收相關的專業(yè)人員，以最快地速度將小組內部完善起來。

會議結束，所有人就開始忙得焦頭爛額起來，因為沒有這方面的經(jīng)驗，著實有些棘手，更不知道如何下手。老六便提議在報紙上打廣告，楊明趕忙出去聯(lián)系。

就是這樣一個沒有任何相關經(jīng)驗，甚至人手還沒有完善的團隊，卻盯上了大通區(qū)這塊肥肉，在不久的將來，更是做得有聲有色。

黃渤南有些不理解，卻也有些佩服。她不理解莫子涵為什么如此的敢想敢做，甚至在沒有一個完善團隊的情況下就敢去拿這塊肥肉，而在百分之八十沒有可能拿下這塊肥肉的時候，就敢去成立團隊。

但他佩服得，也正是這一點。似乎回到了他年輕的時候，沒有顧忌，敢闖敢干。

說她傻？亦或是異想天開？不。

或許莫子涵的所有做法在別人眼中都跟瘋子無異，甚至不被理解，但最后都會得到認同。

當晚，莫子涵就接到了白子振的電話，“今天上午說的事情，你明天走正章程序申報，我會替你安排好的。貸款方面你派人聯(lián)系遼東銀行。”

莫子涵頓時眉開眼笑，脆生生地道，“謝謝你白叔叔。”

對面的白子振必然是黑了臉的，他出聲警告道，“你最好不要給我惹出麻煩，不然我不會為你擦屁股的。”

“怎么好麻煩您給我擦，自己來就好。”莫子涵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電話那頭的呼吸明顯一滯，然后那沉靜的聲音里隱隱帶著不明顯的氣急敗壞，“不用跟我耍嘴皮子，我說的話你最好記住了。”

“記住了。”莫子涵痛快地應道。

啪，電話掛斷。

莫子涵眨了眨眼，將電話扔回床上，整個人也爬上了不算柔軟的上鋪。

“上面有人就是好啊。”某人沒心沒肺似地念叨了一句，倒頭就睡。這令坐在窗邊吸煙的李蓉不明所以。這些日子她每天放學就去東鷹工作，周末更是一天也沒有閑著，雖然莫子涵給她安排的都是底層的雜活，但她依舊干得有聲有色。

將煙頭掐滅，李蓉站起身看了看已經(jīng)睡下的莫子涵，無奈地搖了搖頭走到門前將燈光熄滅。

第二天，莫子涵就讓黃渤南按照白子振所言走正章程序申報，因為跟華西有關，自然離不開華西開發(fā)小組這一關。孫慶接到消息就給莫子涵打來電話，表示這個事情走正章程序比較困難。

莫子涵并未透露太多，只道讓孫慶多多幫忙，后者言道幫她盡量想想辦法，讓她做好上面駁回的準備。

掛掉電話，莫子涵就閑了下來。當然，公司方面已經(jīng)盲得焦頭爛額，楊明跑上跑下，黃渤南坐鎮(zhèn)面試，只為抓緊將團隊完善。

“子涵，今天老師都問你好幾次了，說下課要到寢室去看你呢。”秦小悠打來電話無奈地說道。今天依舊是她為莫子涵代請病假假，連續(xù)兩天請假，班主任董青已經(jīng)意見頗大。

“我一會就回去，你幫我拖住。”莫子涵笑著走出公司，猴子已經(jīng)發(fā)動車子在樓下等著她了。

來到學校，正好趕上第一堂下課，莫子涵剛走到教學樓門口就遇到了正往外走的董青。

見到莫子涵，董青愣了一下，隨即面色不悅地問道，“不是請了病假，怎么不在寢室好好休息？”

“知道董老師掛念，沒什么事就回來上課了。”莫縱橫笑著答道。

董青面色稍微緩和了一些，“學期才剛剛開始，總是請假難免落下課程，在咱們東城，成績一旦落后就是想趕都困難。”

“我知道了。”莫子涵好脾氣地笑著答應，董青見她服軟，便點了點頭，“當然了，身體也要多注意一些，快回教室吧，馬上上課了。”

說罷，董青就踩著高跟鞋噔噔噔地里去。看著董青的背影，莫子涵聳了聳肩，回到教室。

剛一回到教室，上課鈴便打響了，莫子涵走回座位，秦小悠也正從外面急匆匆地跑進來，見到莫子涵便舒了口氣，“我見董老師往寢室去了，嚇死了。剛想給你打電話呢！”

說罷秦小悠就挨著莫子涵坐了下來。

“這節(jié)什么課？”莫子涵從書桌里翻著書本，一邊問道。

就在這時，一名年輕女子已經(jīng)夾著書本走進教室，莫子涵看著這名女子，便是微微一愣。耳邊，想起來秦小悠清脆地聲音，“音樂課。”

“大家好，我是這學期的音樂老師云冉。”女子一身白色長裙，秀發(fā)高高挽在腦后，露出潔白的脖頸與白皙的面頰，她相貌算是清秀，不施粉黛，給人一種素凈的美感。

“因為最近家里出了些事情，所以耽誤了上星期的課程，我想知道咱們班有同學會樂器的嗎？”云冉將書本放在講臺，然后抬起頭問了一句。

幾名同學紛紛舉手，在詢問之下，無非是二胡、小提琴等以前學校里教過的文藝科目。

“莫子涵會彈鋼琴。”不知誰說了一句，眾人的目光就都看向了莫子涵。

云冉微微一愣，隨即笑道，“鋼琴？”說完她了然的笑道，“周老師跟我提過，上次開學典禮有一位同學替我上臺表演鋼琴獨奏，就是姓莫。”

莫子涵與云冉對視，后者卻是微微一愣，眼中閃過一抹疑惑。

莫子涵不著痕跡的皺眉，隨即露出微笑，“彈得不好，以前看人家學跟著偷學了一點。”

云冉便點了點頭，“你叫莫子涵？”

“是。”莫子涵點頭，眸中微閃。

云冉輕輕點了點頭，收回目光道，“音樂書都給大家發(fā)下來了吧？翻到第一頁……”

下課，云冉并沒有直接離去，而是站在講臺邊與學生閑聊了幾句，眼神不時瞟向莫子涵，直到莫子涵站起身向外走去。

盯著莫子涵離去的背影，云冉眼眸輕閃，隨即不敢置信地皺了皺眉頭，輕輕咬唇。

接下來的幾天，市里的審批流程走得十分迅速，幾乎沒費什么事，東鷹的申請便被批了下來。

這個事情不但令孫慶震驚非常，而且消息傳得非常快，業(yè)內得知此事者皆是將目光聚集在了東鷹，這東鷹是什么背景？竟然將華西最好地段的地皮盡數(shù)拿了下來？

接下來就是向銀行貸款，既然公家肯出錢，莫子涵自然不會自掏腰包。這件事交給黃渤南和楊明一同辦理，二人便整日的往銀行跑。

隨著錄取的相關人員越來越多，團隊趨于完善，整個房地產(chǎn)開發(fā)小組便如巨大的齒輪般緩緩運行起來。市場調研、人口考察、對外宣傳、財務規(guī)劃、樓盤應用、建筑設計等全方位的運轉了起來。

因為是新公司新團隊，一切都干勁十足，新進員工更是卯足了勁希望在借此機會在新公司博得一些成績，畢竟進了公司便有這樣大的項目給他們去做，已經(jīng)是極為難得的事情。

除此之外，莫子涵更是不惜重金在國外聘得這方面的專家人才，以讓這個團隊更加完善專業(yè)起來。

到此，東鷹算是正式進入了東市地產(chǎn)界的眼球。

而這段日子，莫子涵也沒有接到白子諭和白子振兄弟二人的消息，似乎一切歸于平靜，自賈老爺子一事后，白子諭似乎再也沒有動作。

而猴子，也開始行動了起來。

這日晚間，莫子涵放學剛來到公司門口，便見猴子正將車子停在樓下，疾步走向公司。

“怎么這么急？”莫子涵在大門前將猴子攔了下來。

“剛才接到黃渤南的電話，說是有釘子戶不愿意挪地兒，要我回來組織兄弟過去充充場面。”猴子笑著開口說道。

因為地皮已經(jīng)被開發(fā)商承包下來，所以拆遷問題是開發(fā)商和政府相互配合，而政府也不過是起到配合協(xié)調的作用，兩者間一個唱黑臉一個唱紅臉的事情實屬正常。

現(xiàn)在紅臉唱得作用不大，黑臉便要登場了。

莫子涵皺起眉頭，“我跟你們一起去看看。”

車子在北三街街角停下，前面就是還未動工的老房區(qū)，莫子涵剛走下車，便遠遠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快步走進老房區(qū)。

董青？董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