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啊!”大廳里滿是雜亂,尖叫刺破了耳膜,“救人啊!快救人啊!有人落水了!”
“救生員呢!”
“我來,幫我拿著外套!”
而此刻在先前莫城進(jìn)入的房間中,正上演著驚心動魄的一幕。
遍地的破碎衣衫,凌亂的口申吟和尖叫混雜在充滿了淫Mi氣息的房間中。
莫城身體上不掛一絲地禁錮著渾身奶白的女子,眸中充血神志不清地瘋狂賣力著。
大床邊側(cè),是摔碎了的紅酒杯,女子亦是閉著眼睛神情凌亂。
“芳妮!芳妮!呃!”莫城低喝一聲,巖漿灌入女人的身體之中。
女人亦是昏死了過去,莫城側(cè)身趴在大床上,大口大口地喘息,意識慢慢地回籠,耳邊聽到外面驚恐吵雜地聲音,他騰地一下坐了起來,側(cè)頭看著身側(cè)的女人。
女人身材很好,皮膚泛著奶白色的光澤柔韌而有彈性,他的指尖幾乎還享受著這種別樣的觸覺。但是他的臉上已經(jīng)閃現(xiàn)出絕望的驚恐。
他的視線緩緩上移,就對上了方向嵐那張精致俏麗地面容。
“啊!”莫城胡亂地爬起身來將衣衫套在身上,奪門而出!
而剛到了外面,就聽到甲板方向傳來一陣陣驚呼,他心中預(yù)感不好,飛快地跑上甲板,就見到了身穿制服的工作人員正用繩索打撈著一道浮在水面的身影。
那人被打撈上岸,莫城頭腦瞬間一片空白!他砰地跌坐在地面,襯衫還不整地掛在他的肩膀上。
“芳……”他唇瓣輕顫,喉嚨如同被人給堵住了,無論如何也叫不出聲來。
那滿身被海水浸濕,無論如何做著人工復(fù)蘇也醒不過來的女子,可不就是她心愛的女人?
他瘋了似地連滾帶爬的沖上前去,抱住女人的尸體嚎啕大哭,“芳妮!芳妮!不醒醒!醒醒啊!”
一旁的張茹萍早已渾身顫抖地依靠在欄桿上,她的指尖微顫,似乎還殘留著剛才一推間的那絲瘋狂和顫抖。
莫問東快步從室內(nèi)走來,見到這一幕就是一驚。他飛快地抬頭看向妻子,張茹萍看見他就把持不住,一把撲進(jìn)他的懷中!
“怎么回事!”莫問東沉聲質(zhì)問!
“我……我……”張茹萍顫抖地眼神躲閃,她剛才思及兒子的未來,莫家的未來,就控制不住地……
莫城聽到張茹萍的聲音,忽然抬起頭來,眸中還泛著未曾退去的猩紅,“是你!”
“不是我!”張茹萍嚇得渾身瑟縮,“她自己掉下去的!她自己掉下去的!”
莫城面露絕望,耳邊聽到有人惋惜說,“死了,救不活了。”
他砰然跌坐在地,呆呆的望著心愛人的尸體。
莫問東見此,一把拉起張茹萍,甩手就是一個巴掌!
啪!
莫城充愣地抬頭,就見莫問東怒聲質(zhì)問,“誰叫你們到甲板上來的!怎么會讓她給掉下去了!”他先前已經(jīng)計(jì)劃好了,更是讓妻子在適時的時候?qū)埲闫紟У椒块g。
但張茹萍不知道他的計(jì)劃,還道他是在訂婚前有話對兩個要說,她如何也不能接受自己的兒子娶了一個比他大上十歲的女人!
一時沖動,抱著一不做二不休的心態(tài),她就真的動手了。她現(xiàn)在甚至不敢想象,她竟然親手殺死了這個女人。
她不敢去看女人的尸體,更不敢去看兒子的眼睛。
一旁的莫子涵靜靜的注視著這一幕,眸光閃爍,她只需一看張茹萍的表情,就知道這個事情是她做的,而砍樣子,莫問東是真的不知道。
好狠毒……莫子涵輕輕地垂下了眼眸。她已經(jīng)暗示過莫城了,但他似乎失了小心,卻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畢竟她跟莫城還沒有熟悉到可以明確地告訴他小心自己父母的程度,身為一個局外人,有些話只能點(diǎn)到為止。
張茹萍被丈夫當(dāng)著眾人的面甩了一巴掌,面色通紅滿是驚怒,她捂著臉,提起裙擺飛快地沖出甲板,朝著酒店方向跑去。
而莫初也是站在一旁愣愣的看著這一切……
怎么會變成這樣?
莫子涵抬目眺望,卻是沒有看見白子諭的身影,其實(shí)她剛剛聽到聲音沖出房間,只是那么一會的功夫,白子諭就已經(jīng)沒了影子。
“你是誰?”身后響起男人清冷中泛著疑惑的聲音。
尼克從頭至尾也沒看甲板上發(fā)生的事情,他的目光就一直盯著莫子涵的背影。
莫子涵回過頭,皺眉看著面前這張熟悉到不能再熟悉,即便自己光著身子在他面前亂轉(zhuǎn)都不會有一丁點(diǎn)害羞的面容,這張臉曾陪伴她無數(shù)個風(fēng)里來雨里去的歲月,曾跟著她并肩殺敵籌謀策劃,曾伴隨她從一個年幼瑟縮的女童成長為令人聞風(fēng)喪膽的鷹王。
但又是這張臉,叫她品嘗了失望與自嘲,品嘗了說不清道不明的難過。
她曾經(jīng)認(rèn)為他就是那個該陪伴她一生的人,他們只需要一個眼神一個手勢甚至是一個清淺的笑容就知道對方需要什么。
如此的默契,如此的令人艷羨。
但現(xiàn)在她可以確信,那不是愛情。愛情是一種心中的悸動,不由自主的沉淪身陷,不在時想念在時恨不能時間靜止的溫情。
但她與他,卻永遠(yuǎn)只有默契、默契、還是默契。然而默契是可以培養(yǎng)的。
她曾天真的認(rèn)為以為從小到大的相守、不離不棄的陪伴就是愛情。
所以她露齒一笑,“莫子涵。”
“莫?你是莫家的人?”尼克瞳孔微縮,盯著她那張令他魂?duì)繅衾@的面容。
莫子涵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是莫家的人,不過不是那個莫家。”她沖莫初揚(yáng)了揚(yáng)下巴。
尼克眼眸輕閃,她的動作也令他感到無比的熟悉。
莫子涵暗皺眉頭,尼克與她簡直是太熟悉了,再接觸下去恐怕會露餡,他們曾經(jīng)玩過一個游戲,但無論她怎么喬裝易容,放在人堆里他都可以將她輕易的認(rèn)出來。
就是這種默契,一個小動作間無比的熟悉感。
幸好在這個時候,莫子涵的電話響了起來,她接起電話走到甲板上,卻不料電話里傳來猴子急切的聲音,“涵姐,白子諭被人綁走了!”
莫子涵渾身上下瞬間血液凝固起來,“什么人?”
“不知道!我在酒店里呢,在窗戶邊看著的!”猴子趕忙說道。
“無論如何給我攔住!”莫子涵掛掉電話瘋狂地沖下甲板,朝著酒店方向跑去。
站在甲板上的莫問東一見莫子涵離開,頓時對不遠(yuǎn)處的幾名男子打了個眼色,幾人不動神色地跟在后面朝莫子涵追了過去。
尼克輕挑眉梢,瞇了瞇眼,亦是不動聲色地閃身退出甲板。
而就在這時,一道身影正從酒店方向急匆匆地朝著莫子涵的方向奔去,他看到迎面跑來的莫子涵當(dāng)即大喊,“莫小姐!”
莫子涵充耳不聞,只是速度飛快地朝著那個方向追去。那人見狀頓住腳步,趕忙朝著莫子涵的背影追了過去。
而莫問東的幾名屬下剛踏下甲板,就瞧見一名男子跟在莫子涵的身后,其中一人當(dāng)即掏出消音手槍,對準(zhǔn)那人后腦射了一槍!
這人吭都沒吭一聲就倒在了地面,然后莫問東屬下分出一人將他拖到靜謐處,剩余的人則是追著莫子涵的背影而去。
尼克站在后方,將這一幕盡收眼底。
莫子涵來到酒店前,離老遠(yuǎn)就聽見了槍聲,她飛快地沖上前去,原來是殿后的一伙人馬被老六等人圍住,猴子剛剛打來電話那會,白子諭剛被拽上車子。
待莫子涵趕到的時候,這伙人已經(jīng)鉆進(jìn)車中離去,只留下一名腿部受了重傷的男子倒在地面!
車子絕塵而去,莫子涵再想跨車去追已然來不及了。她從大腿內(nèi)側(cè)的繃帶中拔出一把匕首,沖上前去拎住那受傷男人的脖頸。
男人一看便知是外籍人,而且看模樣是中東地帶阿富汗或巴基斯坦人的長相,她用波斯語問,“你們是什么人?”
說著,尖刀死死地抵在男人的脖子上。
那人瞪大眼珠,一副勢不怕死的模樣,莫子涵掀開他的袖子,果然在上面見到了青金石模樣的紋身,在那一帶的恐怖分子數(shù)量雖多,但與白家能交上手的恐怕是屈指可數(shù)。
少數(shù)幾個大型勢力都有一些代表性的物件亦或是紋身,掌握這些特點(diǎn),是莫子涵前世的課程之一。她自己本身亦是沒少和中東地帶的恐怖分子打交道。
就在這時,后方突然沖出一行人,楊明等人紛紛看去,卻不想對方先行掏出槍來對準(zhǔn)了莫子涵!
子彈飛出,莫子涵就地一滾躲過,老六等人趕忙舉槍還擊。雙方一觸即發(fā)!
莫子涵將眸光掃向遠(yuǎn)處一角,尼克正從后方趕來。她一把放下男人的袖子,將其交給沈笑,沒說二話徑直沖向了遠(yuǎn)處的轎車。
車子絕塵而去,徑直朝著大路追去,這一帶只有這一條寬闊的大路,兩旁種植了椰樹,并無任何小道。但車子追去半小時了,亦是沒有見到絲毫人影。
莫子涵忽然有些絕望了。
或許黎平等人還沒有離開?這樣可以問個究竟,起碼知道這伙人抱著什么目的前來?也好再做分析。
她覺得他們不會對白子諭下手,否則大可直接殺掉他,而不是綁票走。如果真的要下手,現(xiàn)在這個時候只怕也身首異處。
她飛快地調(diào)頭回去,車子剛沖到酒店正門,就見到黎平正帶人從酒店追出。
她打開車門沖下車來,一把拽住黎平的胳膊,后者頓住腳步,莫子涵沉聲問道,“到底怎么回事?”
黎平略微猶豫,避開莫子涵向后退了一步,“白少沒派人通知您?”
莫子涵皺眉,再次沉聲問道,“通知我什么?”
黎平眼神有些躲閃,“莫小姐稍安勿躁,我這就帶人去救援,你只管在酒店等著,在酒店等著!有消息我馬上通知您。”說著也不再答話,匆匆?guī)穗x去。他不知道白子諭對莫子涵到底是作何安排,這樣機(jī)密的事情他可不敢多嘴透露一句。
“黎平!”莫子涵想要去追,一把被人扣住了肩膀,她下意識地想要掙脫,卻聽耳邊響起尼克的聲音,“老鷹?”
莫子涵深吸口氣,忍住心中怒火回身怒喝,“你到底想做什么?我不認(rèn)識你也不認(rèn)識什么老鷹。”
說罷甩手掙開,而黎平的車輛也已經(jīng)消失在了夜幕下。
她面色一沉,黎平到底在躲閃什么?
尼克眼神疑惑地看著她,難道是自己想多了……因?yàn)槔销椕髅饕呀?jīng)死了,但為什么感覺眼前的少女這么熟悉?
莫子涵面色平靜地轉(zhuǎn)身朝酒店走去,想到白子諭這幾日行蹤飄忽不定、黎平言語間的躲閃防備、以及在酒店等著……派人通知……
為什么要稍后通知?白子諭先前似乎也說過會稍后派人聯(lián)系自己,他們到底在隱瞞什么?防備著自己什么?
“給我訂到阿富汗的機(jī)票。”回到酒店,莫子涵沉聲說道。
這么晚了?幾個人對視一眼,老六趕忙走到窗邊去打電話,“涵姐,今晚沒有到阿富汗的飛機(jī)。”
莫子涵眸光閃爍,再次起身朝外走去,“你們在我房間等著,如果有人來專程找我,記得扣下。”
一整夜,她都開著車子在外漫無目的的尋找,假設(shè)自己是恐怖分子,依照經(jīng)驗(yàn)判斷路線,可是花了一夜的時間,都沒有白子諭的任何消息。
天色已經(jīng)泛起霧蒙蒙的亮光,莫子涵面色疲憊地開著車子朝回去的路行去,回到酒店,車子在路上加滿的油箱已經(jīng)見了底。
莫子涵滿身疲憊地回到房間,見老六一人守在椅子上,其他幾人都已經(jīng)睡得死死的。
“涵姐,咱們輪流守著,沒人來找你。”老六起身打了個哈欠,開口說道。
莫子涵忽然眸光輕閃,她有些怪他,怪他沒有及時的將事情告訴自己,先前明明有著那么多的時間,現(xiàn)在自己卻像無頭蒼蠅一樣,怎么救他?
派人聯(lián)系自己,人呢?
“涵姐,你臉色不好,要不先歇歇吧?”老六擔(dān)憂地說道。現(xiàn)在莫子涵的臉色看起來蒼白極了,憔悴極了。
莫子涵抿唇搖了搖頭,白子諭生死未卜,她怎么能睡得下。
見她轉(zhuǎn)身還要往外走,老六斗膽地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涵姐!歇歇吧!”
這道聲音驚醒了沉睡中的猴子楊明和李蓉。
猴子揉著眼睛,“涵姐回來了?”
莫子涵掙開老六的手,“我去機(jī)場。”
“涵姐!”老六快步搶在前面擋在門邊。他一直知道莫子涵的身體不好,而且是很不好,操勞過度勞累過度都容易讓她心臟病突發(fā),現(xiàn)在莫子涵明顯是一夜未睡,整個人憔悴不堪。
這個樣子,他怎么放心讓她出去。
猴子也快步起來,“涵姐,你一夜沒休息,哪怕趁著早晨睡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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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明皺眉道,“白子諭的手下都防著咱們,咱操心他的死活做什么!再累垮了自己涵姐!”
猴子頓時目光凌厲地回頭掃了他一眼,現(xiàn)在莫子涵和白子諭的事兒世人皆知了,說這些做什么?不過昨夜黎平的敷衍和躲閃他們都看在眼里,而且直到現(xiàn)在也沒個人通知。明明知道莫子涵在擔(dān)心,白子諭那頭的屬下哪怕來個信兒都行,如此的確叫人心中不爽。
莫子涵抿唇垂眸。
老六也是心直口快,“涵姐,他們沒把咱當(dāng)回事咱也不能往上趕啊!我們都知道你擔(dān)心白子諭,但現(xiàn)在無頭蒼蠅似的亂找也不是個事,就算到了阿富汗您現(xiàn)在這身體……”
他直直地挺在門口,跟個柱子似的,說什么也不放行。
莫子涵沉默了一下,忽然頹然嘆道,“有人來找記得通知我,幫我買今晚去阿富汗的機(jī)票,我休息一會。”
她決定再等等,或許黎平有了消息會通知她,或許會有白子諭安排的人來聯(lián)系自己,起碼給她一個明確的路線……
躺在床上,腦海中一直胡思亂想著,生怕白子諭在那群中東人手中出了事情。直到中午她才漸漸地昏睡過去,夢里,白子諭被中東人槍殺,尸體扔在那條她昨夜轉(zhuǎn)了不下數(shù)遍的公路上。
莫子涵霍然驚醒,看了看表,已經(jīng)是下午四點(diǎn)鐘。她其實(shí)只睡了不到四個小時。
翻身下床洗了把臉,莫子涵衣服也沒換就開門走出房間。
蹲在門口的楊明一下子站了起來,“涵姐醒了?”
莫子涵點(diǎn)了點(diǎn)頭。楊明觀她神色依舊憔悴,低聲問道,“再休息一會?”
“幾點(diǎn)的飛機(jī)?”
“晚上八點(diǎn)。”
“現(xiàn)在就去機(jī)場,收拾東西。對了,昨晚都是什么人?”她指的是中東分子離開后企圖槍殺她的人。不過那時她將那幫人交給老六沈笑等人,獨(dú)自開車去追白子諭了。
而當(dāng)她回來時事情已經(jīng)收尾,她也一直沒想起問。
“是莫家的人,”尼克不知從哪里鉆了出來,淡淡地說了一句。
莫子涵抬頭看向他,然后緊緊地皺起了眉頭,轉(zhuǎn)身朝樓下走去。
“你要坐去哪的飛機(jī)?”尼克緊追上前,或許是因?yàn)檫@張?zhí)^相似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