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帶領(lǐng)難民逃亡
所有人看著一字排開的的捕快們,撲刀長劍寒光森森,再看看后面陷入一片混亂之中的匪兵搶殺百姓的火焰和叫喊、慘叫聲。尤其是遠遠的,夜幕下在那火焰的微弱光芒中能模糊地看到,還有一些百姓被匪軍砍殺的影子若隱若現(xiàn),一時之間眾百姓們竟不知怎么回答好。
但是,百姓們知道,有一個人具有很俠義心腸,可能會幫助他們,為他們做主。所以,所有人地目光都落到了信王趙榛的身上。
信王趙榛看著那些正在被捕快驅(qū)趕,眼中露出絕望的神色,還是忍不住暗自嘆了一口氣。大宋現(xiàn)在的官僚太黑暗太腐朽了。
不管怎么說,他的靈魂畢竟來自于現(xiàn)代,骨子里想建立著一個文明、趨向于秩序與強大的國家,這是他最大的驕傲之一,絕不容踐踏。
他身體微微前傾,將大槍前指喝道:“我數(shù)十聲,數(shù)到十如果你們還不滾,就別怪我不客氣了。”信王趙榛面上毫無表情的說道。
所有人都是一怔,尤其是吳捕頭和劉財主,他們幾乎以為自己耳朵出了問題。吳捕頭何曾受過這種指喝?平常也只有官老爺能管自己,對方說話的態(tài)度,幾乎是太藐視自己了,他感到自己被當(dāng)面扇了一巴掌,忍不住惱羞成怒,大喊道:“殺了他!”
捕快們立刻抽刀拔劍,高舉武器一擁而上。他們呼喊著就沖向了信王趙榛,對于他們來說,干掉這個強出頭的年輕人就能震懾住其他百姓,讓百姓們聽他們的指揮。
對于百姓們來說,奇跡般的一幕出現(xiàn)了,在那些逃難的百姓眼中,沖向那個年輕人的捕快們仿佛是紙糊的一樣。他們舉起刀劍與信王趙榛交手,精鋼長劍與撲刀馬上向后彎折、斷裂,然后巨大的慣性力道高高仰起,整個人倒飛了出去。
最后信王趙榛身后的那些難民忍不住齊聲叫好了起來,看到信王趙榛的可怕,剩下的捕快們已經(jīng)嚇得心驚膽戰(zhàn),死死地原地個動,死活也不敢靠上去了。
吳捕頭死死盯住信王趙榛,好像是見了鬼一樣。而劉財主的那些護衛(wèi)更是嚇得連手上的事情都忘了,竟一時被后面的難民沖開防線,跑到信王趙榛這一邊來。
“你是誰?”說著,吳捕頭忍不住有點手腳發(fā)冷。做為州府衙門的辦差捕頭,他可見過正規(guī)軍中的那些悍將級別的人物,那些人的實力與武術(shù)在他眼中也算得上是出神入化、厲害無比,可與眼前這個年輕人一比,好像也不算什么了。
這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信王趙榛收回長槍,氣也不喘一口,信王趙榛隱隱感到連身子都沒熱了。這幫家伙還真是一幫廢物啊!信王趙榛想道。
“你沒資格問。”他用槍指了指對方道:“所以說,現(xiàn)在你們可以靜下心來聽我說話了吧?”
吳捕頭和劉財主面面相覷,他們能不聽嗎?他們的手下都白給,都差遠了,現(xiàn)在只要人家愿意,隨便上來一人一下,大家全完蛋。
這就是江湖傳說中的超級武林高手,而且還這么年輕,吳捕頭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就這樣的身手,參軍至少也能混個統(tǒng)領(lǐng)或者指揮使級別的軍官當(dāng)當(dāng)吧!恐怕還不止!
“看來可以了。”信王趙榛看到吳捕頭和劉財主瞠目結(jié)舌的樣子,點點頭:“我剛才讓你們滾,但現(xiàn)在后悔了。所以我收回之前的話,現(xiàn)在你們給我去把路堵上,不管有多少匪軍過來,你們的任務(wù)就是攔住它們。”
信王趙榛看了一下四周,還是不見羅月兒的人影,他忍不住皺了皺眉,然后抬頭說道:“諸位是官府中人和一方士紳,幫助逃難的百姓爭取時間是分內(nèi)之事,想來不必我提醒也會奮勇爭先。”
“大人,我也是百姓。”劉財主這會兒不敢囂張了,小心翼翼地說道。
信王趙榛看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你被征調(diào)了。”劉財主張了張嘴,卻沒說出話來。
“當(dāng)然,”信王趙榛看看那些從地上爬起來的捕快們,說道:“我會親自在這里監(jiān)督你們,你們有誰想當(dāng)逃兵的,大可以回來試試我的槍。與我一戰(zhàn),還是與那些手拿木棍菜刀的匪軍戰(zhàn)斗,你們必須從兩者中選出一個。”
他又回頭看著自己身后那些百姓,除了小部分還聚集在自己身邊,大部分人正加速向西北邊逃去,人推擠著人,不少人被踩踏在下面,就再也爬不起來。哭聲、叫喊聲、叫罵聲與慘叫聲混合在一起,構(gòu)成一幅混亂的景象。
而這平靜的中心,就是信王趙榛自己。在信王趙榛的身邊,大伙兒看到了希望和平安,靠近信王趙榛的大家都安靜了下來。
“你們也走吧,抓緊時間,不要辜負了這些官差們用生命為你們爭取的機會。”信王趙榛朝他這些人擺了擺手,有順水人情不送白不送。
可讓他沒料到的是,周圍的人,除了小部分人以外大多數(shù)人竟然一動不動不愿意離開。事實上這些人也看到了,看到了那些推推擠擠前進的人地慘象,那樣子走不快,很快就會被匪軍追上。他們不想身在其中,當(dāng)然不愿意變成那個樣子被殺,他們更愿意寄希望于信王趙榛,希望這個厲害到離譜的年輕人能帶領(lǐng)他們走出去,殺出一條生路。
這個世界上有力量的人本來就很少,可愿意保護弱者的卻一個都沒有,至少這些百姓在以前是沒見過。信王趙榛的所作所為,此時已經(jīng)給這些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尤其是他最后那一句話,更讓這些人生出一種信任來。
“你們不愿意走?”信王趙榛一愣,大約猜到這些人的想法。
“那你們?nèi)绱诵湃挝遥橇粝聛砗昧耍襾硐朕k法。”信王趙榛說道,他一邊說一邊走到吳捕頭和劉財主的身邊,問道:“你們考慮好了嗎?”
“當(dāng)然,當(dāng)然。”大財主劉員外點頭不迭。他知道自己不行也得行,那么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只能硬著頭皮答應(yīng)了。
吳捕頭一言不發(fā),轉(zhuǎn)頭就把自己的人召集起來,準備去和匪軍拼命。他們也想好了,和那些武器低劣的匪軍干架還有一線生機,而回頭卻找那個年輕人的麻煩,估計頃刻之間就會斃命。而且那個年輕人也說了,他會留下來,那想必不會見死不救吧。
吳捕頭作為州府捕頭,至少在當(dāng)?shù)匾菜愕蒙鲜且粫r人杰,識識務(wù),這些細節(jié)一想就通,也沒什么好拉不下臉的。他甚至不像劉財主那么不自然,反正在州府也是看上官的臉色,現(xiàn)在再看這個年輕人的臉色行事也就是了,看誰的臉色不是臉色。
信王趙榛倒是很欣賞他這種光棍,他在他們兩個人身邊站定,看那些被他把劍崩壞的捕快換上備用的刀劍。這些捕快常年補充兵器,出來逃難自然多帶了武器,一時之間倒不慮會沒有武器。
除了吳捕頭,在場的人臉色都不大自然。官差捕快們和財主的護衛(wèi)平日里飛揚跋扈,可在瘋狂了的匪軍面前也和一般人無異,一想到對面是那些傳說中中邪了似的拿破木棒、菜刀瘋狂殺敵的造反起義地匪軍,就忍不住腿肚子發(fā)軟。劉財主拿了一根木頭長矛站在信王趙榛身邊,嚇得全身跟抖糠一樣,不要說說句話,就是連站在那里都顯得困難。
而他們身后那些更多地,正逃竄的百姓都在那兒看著信王趙榛的背影,很奇怪為什么這個顯然不一般的青年不跑。而那些留下來的不多地人,決定追隨信王趙榛的人,信王趙榛不走,他們也是既不會走、也不敢走。一時之間現(xiàn)場相對倒有些靜了下來。
很快,后面黑色的夜幕之中出現(xiàn)了第一個匪軍士兵的身影,然后是第二個和第三個。很快,越來越多的匪軍們抓著破舊的武器,快速地走了過來。
信王趙榛再看了一眼周圍的人,一個時辰的時間,如果自己等不到羅月兒,就讓這些人一起先啟程,自己斷后之后,則只身一個人去找對方。
他看到有六、七名匪軍已經(jīng)接近那十幾個商人護衛(wèi)了。其實他們只要以二對一就可以不費吹灰之力的干掉這些土匪。可惜這些廢物卻先一步崩潰了,看到表情瘋狂,雙眼通紅的匪軍們,竟然軟倒在地上,連轉(zhuǎn)身逃跑的勇氣都沒有。
七個匪軍用菜刀、銹劍殺死了七個人。另外幾個護衛(wèi)嚇得往后跑,跑到了信王趙榛的身邊尋求保護。
而一邊的幾十個捕快竟然嚇得連上去幫忙的勇氣都沒有,信王趙榛簡直想把這些廢物一槍一個捅死算了,天天就知道欺負弱者,遇到一群拼命的起義匪軍就嚇破了膽子,簡直太菜了。
“你們這些廢物,平日里欺壓良善的勇氣到那里去了。”信王趙榛搖搖頭,他回過頭對吳捕頭說道:“你,上去給他們演示一下如何殺敵。”
“我?”別看吳捕頭城府深沉,其實一樣手腳發(fā)軟。他們平時也就抓抓小賊小盜,還是以多勝少,面對對面源源不斷出現(xiàn)的早殺紅了眼,悍不畏死的匪軍,他們能不怕么?自然怕!
信王趙榛理所當(dāng)然地看著他,沒說話。吳捕頭咬了咬牙,知道自己不去估計沒啥好下場。可他又能干什么呢,平日里養(yǎng)尊處優(yōu)、好吃好喝,早就把武術(shù)忘到九霄云外了,他忍不住去看自己的部下,可幾十個捕快們紛紛把臉轉(zhuǎn)向一邊裝作沒看到。
“這幫婊子養(yǎng)的以義氣的家伙!”吳捕頭大罵了一聲,哆哆嗦嗦地舉起劍迎了上去。一對三,那個年輕人毫無出手的意思,他人不住閉上眼睛,幾乎以為這一次自己死定了,在劫難逃。
可正是這個時候,街對面卻傳來一陣轟隆隆的聲音——是馬蹄聲。吳捕頭對這個聲音太熟悉了,那是騎兵集群沖鋒的聲音啊。隆隆作響,仿佛是從大地深處傳來的滾雷,地面逐漸顫抖起來。不只是他,連對面的起義匪軍部隊都感到異常回過頭去,大量的騎兵軍隊。
當(dāng)前十幾匹馬當(dāng)先從夜幕中一躍而出,寒光閃動連連,長槍抽刺、大刀飛舞,十幾名匪軍士兵就已經(jīng)紛紛倒在地上。然后馬上的騎手們一扯韁繩,讓戰(zhàn)馬向前幾步后原地打一個轉(zhuǎn)停下來。而后面,越來越多的騎兵們紛紛跟了上來。
“趙榛,終于找到你了,我好擔(dān)心啊。”羅月兒明顯是松了一口氣的樣子,她的圓頭皮靴一直在摩挲著馬肚子下面的腳蹬,有些緊張的說道。
“主公,標下救駕來遲,還請贖罪。”信王趙榛看到的正是騎士隊伍中的領(lǐng)頭人物,也就是他的侍衛(wèi)王之義。
而他的身后,越來越多的騎士從夜幕中策馬走了出來,集合在他的背后。吳捕頭看到那些人,大多數(shù)是一身布衣的打扮,但是一股殺氣在眾人身上流淌。而且,這些人殺人麻利,訓(xùn)練有素,一個個一看就都是精銳之軍。這就是一支強悍的軍隊。看到這樣的軍隊叫這個年輕人主公,他不由得暗暗吃了一驚——這個年輕人到底是誰?
就這樣,信王趙榛帶領(lǐng)著一百精銳騎兵組成的小規(guī)模軍隊且戰(zhàn)且退,掩護著百姓們在混亂的情況下撤退。與他們作戰(zhàn)的,有時候是宋軍的官匪士兵,有時候是起義的土匪軍。反正任何阻攔他們或者想搶掠百姓的士兵,都被他們打退了。
大量難民拖家?guī)Э诮K于逃出戰(zhàn)場最激烈的地方之之后,擁堵的人群擴散開來沿著長江以南的平原前進,在月色下,更像是密密麻麻的蟻群。聚集在信王趙榛隊伍身邊的百姓越來越多,開始是千余人,后來是幾千人,后來成千上萬的人都跟隨而來。
而士兵們表示他們是信王軍之后,聚集的百姓越來越多。百姓們知道,大宋的信王軍不搶`劫百姓,而信王軍占領(lǐng)區(qū)是可以吃飽飯的天堂之地。所以,更多的百姓們加入了這股逃難的浪潮中。
前方朦朧的起伏生滿了草叢與樹木,雖然稀稀疏疏的樹木構(gòu)不成森林,但是到處都是散亂野生的樹木,顯得格外的容易隱蔽行蹤。
信王趙榛確信他們的第一步是向西尋找比較能隱藏蹤跡的道路撤退,才能減輕來自官兵與匪軍的威脅。此時,官兵大軍與匪軍起義大軍已經(jīng)完全展開了,信王趙榛生怕自己在平原上看到一片無邊無際的兩方的軍海,那樣的話,靠他們這一百人想護著數(shù)萬百姓簡直癡人說夢。
不過斥候來報,在夜色下的霧氣中,前面的一個高地上,有一支匪軍騎兵若隱若現(xiàn),這個情報可不是個好兆頭。那些騎著戰(zhàn)馬的匪軍恐怕是應(yīng)該來自于土匪軍隊的核心部隊,一般的匪軍是沒有戰(zhàn)馬的。
信王趙榛盯著那些敏捷的影子一會在霧中出現(xiàn),遠遠地看他們一眼。然后又消失。過一會又在更近一些的地方出現(xiàn),他有些擔(dān)心跟在他們身后的難民會被驅(qū)散,讓羅月兒帶著信王軍戰(zhàn)士們到側(cè)翼去保護那些百姓,很快他自己也跟了上去。
幾輛破舊的馬車,現(xiàn)在是百姓們的指揮中心。除了幾個有威望的中年人和老人在這里要聽從指揮,來引導(dǎo)大家前進的秩序和招呼人幫助需要幫忙的事物外,羅月兒在馬車里還要和幾個女人照顧幾十個小孩子。
幾萬人的前進,可是非常麻煩的,可她一點也不覺得辛苦。她只覺得心里怦怦直跳,在這樣一個神秘的夜晚在匪軍與宋軍的混戰(zhàn)下逃亡——真是既興奮又刺激,這才是她想要的冒險生活。
信王軍戰(zhàn)士在半途中還搶了不少官兵與匪軍的戰(zhàn)馬,現(xiàn)在除了負著干糧、傷員和他們自用的,剩下還不少。龐大的隊伍雖然看起來有些散亂,但是實際依然是比較有秩序的在前進。
信王趙榛向后看去,后面的難民密密麻麻的,從王之義的口中他得知,跟隨他們的難民百姓們已經(jīng)從開始的千余人劇增到了至少四、五萬人,到現(xiàn)在還在增加,人都是有從眾心理的。人越多,就會越聚越多。更何況,他們得知這里有信王軍在幫助大家,更加的越聚越多了。
這時,吳捕頭快速的跑了過來,劉財主與他的人以及一幫捕快都自己溜走了,只有他還緊緊的跟隨在信王趙榛的身邊。兩名侍衛(wèi)斜斜看了那捕頭一眼,緊緊護衛(wèi)在信王趙榛身邊。
羅月兒看看他們兩個,心想信王趙榛什么都好,就是身份太唬人了。他身邊竟然還有侍衛(wèi)緊緊跟隨著,一想到那次信王趙榛的十名侍衛(wèi)被殺害,自己和信王趙榛獨處的時候,少女的臉上就有些發(fā)燙。
“這位大人,我們要保護這些人到什么時候?”吳捕頭倒也光棍,一上來就開口問這個。
信王趙榛沒有理他,只是調(diào)轉(zhuǎn)馬頭,趕上去與前面的王之義并騎而行。他看看那些難民,對一旁的王之義道:“從這里穿過這片地區(qū),我們把他們帶到另一頭沒有戰(zhàn)爭的地方,基本就能保證他們的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