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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啊?”布加迪一邊拉開弓一邊大喊著。
“老朋友!”一個聲音從上空傳來。樹梢上站著一個黑色的身影,熟悉的黑衣,熟悉的輕甲,熟悉的大墨鏡,唯一不同的是此人這次來,還穿了一件黑色的披風,可能是因為天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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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雷克斯抬頭看了一眼,頹然道:“多日不見,你今天怎么又出現了?”
黑衣人不再說話,從樹梢間一躍而下,撿起了地上的長劍,隨后就以鬼魅般的身影掠向了藏在樹林陰影中的格倫斯。
格倫斯大叫:“來人!護駕!”
正準備跑過去幫他的索克薩爾突然就有一種讓他自生自滅的欲望。
但他是不會這么做的,而是在第一時間仗劍擋在了格倫斯身邊。
黑衣武士舉劍下劈,索克薩爾大叫:“妖術!”
啪,一聲輕響,黑衣武士突然變成了一只大狼狗。他呆了片刻,又撲向了格倫斯。狼狗形態下的黑衣武士沒有絲毫威脅性,索克薩爾一腳就把他踢到了一邊。
“給我把他拿下!”格倫斯一邊喊一邊扛起大錘去打狗。
令他們匪夷所思的事發生了,大狼狗看到錘子,向旁邊一滾,大錘砸到地上。索克薩爾舉劍刺去,又被狼狗避過。一支爆炸箭從狼狗身后射來,狼狗根本不用眼睛看,好像只憑感覺就知道身后有危險,向側面狂奔出去,爆炸箭落地后,狼狗絲毫無恙,反倒是索克薩爾被嚇得不輕。
布加迪瞪大了眼睛看著手里的弓箭,喃喃道:“這也能躲啊,太邪門了吧?”
索克薩爾看了狼狗剛才做出的躲閃動作也很詫異。在他們驚異的時間里,狼狗一打滾,變回了黑衣刺客,身形一晃,撿起雙劍,再砍格倫斯。
格倫斯手舉大錘砸了過去,黑衣刺客雙劍迎上,呈X型架住大錘,雙臂一擰,雙劍如螺旋槳一般旋轉起來,看樣子是要把他的大錘絞出手去。格倫斯一聲冷笑,雙手緊握大錘,幾百斤重的鐵錘更難撼動,黑衣人咬牙切齒地把兩把劍旋轉了無數圈也沒能將大錘移動分毫,只擦出一串串的火星和刺耳的切割聲。
這樣的情況在黑衣人的行刺生涯中應該也是第一次,他臉上的驚奇絕不是裝出來的。格倫斯一聲大喝,雙手向前一送,大錘由砸變沖,像鐘錘敲鐘一樣敲向了黑衣人。黑衣人匆忙變招,雙劍擋在胸前,同時抽身飛退。叮叮兩聲,兩把劍在一錘之下全部斷裂,四段碎
片掉在地上,黑衣人被震得向后飛出,落在地上,激起一大片塵土。
“大家放心,他的閃避也不是總會奏效的!”格倫斯一擊奏效,大喊著鼓舞士氣。
“天羅地網箭!”布加迪落井下石。
黑衣人眼疾手快,抄起地上的半截斷劍,甩向了空中的箭。一聲脆響,甩出去的斷劍準確地擊中了天羅地網箭,將天羅地網箭擊向另一個方向。
“好快!”索克薩爾大叫。
這一擊連布加迪都不敢相信了,連飛出去的箭都能被他擊中!
“轟!”一道雷電從樹梢上劈下。德雷克斯等到了出手的機會。
黑衣人使出了必殺技懶驢打滾,一連幾滾,總算是滾出了掌心雷的目標點,雖然還是被閃電擦了個邊,但沒有生命危險。只見他腰間一片血跡,護體的黑衣被燒去一半,露出了里層的一套魚鱗軟甲。
“那我就不讓了啊!”黑衣人大叫著,突然雙手撐地,向上猛彈起來,然后在空中一扭身,大喝一聲:“拔刀斬!”
兩道半月形的銀光以黑衣人為中心擴散出來,居高臨下地斬向了格倫斯,如一只大鷹展開了銀色的羽翼,撲向地上的獵物。
銀色的刀光鋪天蓋地,如水銀般傾瀉而下,格倫斯和索克薩爾站的地方被照得亮如白晝。而同時被照亮的,還有黑衣人的臉。
一張英俊剛毅,但幾乎從無表情的臉。就連眼神,也是被遮蓋在墨鏡之下的。
黑衣人對上了索克薩爾的目光。那一瞬間,兩人同時瞪大了眼睛。
然而對視的時間也僅有一瞬,兩道刀光帶著凌厲的風聲斬向了格倫斯。
黑墨丁格吟誦魔法的聲音響起,幾條蔓藤從黑衣人身下破土而出,向上瘋狂地生長著,搭成一個高大的框架。更多的蔓藤從這些框架上和地面下涌出,飛快地飛舞著盤繞著,結成一堵高大的木墻,擋在黑衣人身前。
緊接著,一道流光溢彩的電流墻壁出現在蔓藤墻之后。兩道墻一前一后,像不可逾越的鐵壁阻擋了黑衣人的前進。德雷克斯和黑墨丁格相視一笑。
絢爛的刀光輕而易舉地將蔓藤構成的墻壁砍碎,破碎的枝條漫天飛舞,黑墨丁格受到魔法的反饋,噴出一口鮮血。黑衣人去勢不減,撞上了電流墻壁。
刀光穿過了電墻,但亮銀色的光芒被削弱很多,顯得有些慘淡。跟在刀光后面的黑衣人面的軟甲。
格倫斯舉起錘子就擋住了黯淡的刀光,然后一錘揮向黑衣人的胸口。
他本以為這一錘能把黑衣人砸死,但卻又被擋了下來。黑衣人手中,竟又握了兩把劍。這兩把劍比剛才斷掉的兩把更長些,劍身雪亮,刃口鋒利,護手雕龍,一看就不是凡品。
同樣是擋格倫斯的大錘,剛才的兩把劍全部斷裂,這兩把劍卻安然無恙,黑衣人只是被巨大的沖力向后推了幾步。他一聲獰笑,準備用自己絞人兵器的絕技讓格倫斯徹底和他的大錘說再見。
突然,他感到劍上傳來的力量消失了,格倫斯竟然撤回了他的大錘。
然后,格倫斯一拳搗在黑衣人的腦袋上。黑衣人一聲悶哼,向后倒去,兩道鮮血從鼻孔里流下。格倫斯走過去準備踩幾腳解恨,黑衣人竟舉起雙劍,看樣子是想要把格倫斯的腿絞出去。格倫斯慌忙抽腿,結果也摔在地上。
“你們兩個干什么!”德雷克斯跑了過來。
黑衣人一個鯉魚打挺,跳了起來,銀光一晃,新展現的雙劍收回鞘中,對德雷克斯道:“沒什么,我先走了!”
“想跑?沒門!”格倫斯也跳了起來。
“和他拼了!”索克薩爾扛著劍準備和黑衣人決斗。
黑衣人面無表情地轉身,起跳,上樹,飛躍,再飛躍,離開。
布加迪在他第一次跳上樹時就放出了暴雨箭,雨點般的箭矢追著黑衣人的背影射出,卻都釘在了樹上或消失在夜空中,黑衣人毫發無損。黑墨丁格甩出一條蔓藤想把黑衣人纏回來,也是無功而返。
“快追!”格倫斯和索克薩爾提著武器追了出去。
德雷克斯喊道:“回來!別追了!”
“我開沖鋒應該可以!”格倫斯道。
“就算追上了,你打算怎么對付他?就算他不打你,憑著他的閃避能力,會被你傷到嗎?”德雷克斯道,“從第一次見面開始,好像就沒有任何人能擊中他!”
“我砸中過他一次!”格倫斯道。
“那也是因為他主動送上門來。”德雷克斯搖搖頭,“天晚了,大家都睡吧。”
幾人神情漠然,緩步走回了篝火邊。雖然是深夜,但這個團隊一直有著輪流守夜的習俗,所以篝火一直沒有熄滅。也正是由于德雷克斯機敏的反應才使黑衣人沒有一擊得手。
樹叢中捆著幾個吊床,這就是幾人晚上睡覺的床鋪。眾人紛紛睡下,德雷克斯走到篝火邊坐下,看著天上的星星發呆。
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響起,德雷克斯回頭,只見索克薩爾披著被子,抱著那把雙手大劍坐到了自己身邊,然后拿著一根樹枝撥動著火堆中的木頭,望著火焰出神。
“怎么不去睡?”德雷克斯問道。
索克薩爾道:“我們以后一定要小心。看來,圣殿發怒了。”
“你是說那個黑衣人?”德雷克斯問。
“我聽說過那個戴著墨鏡,使用雙劍,超強閃避的人。”索克薩爾說著,“他是圣殿的高階武士,專門執行暗殺、盜竊等任務。他為什么會聽命于圣殿,一直是個謎。他的名字叫長空無忌,我也不知道是真名還是代號。他的兩把劍叫做日月劍,相傳是用圣殿秘術打造,鋒利無比。幾年來,圣殿指派給他的暗殺目標,還沒有一個人逃脫過。”
德雷克斯道:“你是從哪知道的?”
“我……”索克薩爾有些局促,“我是聽別人說的。”
“哦。”德雷克斯心中對索克薩爾心中存了幾分戒備,卻也沒有再質問,只是道:“這樣一個高手,為什么會幫助布萊恩?”
格倫斯和布萊恩的恩怨,索克薩爾是早已知道的,他望著火堆想了片刻,道:“魔族想要統治歐羅大陸,圣殿是他們必須借助的力量。布萊恩這人來路不正,一身的黑魔法,他應該是魔族培植的傀儡。如果他做了法蘭克帝國的皇帝,勢必聽命于魔族。這些東西,圣殿一定知道,但他們卻對布萊恩采取了縱容,甚至幫助的政策,這很不正常。”
“你是說,魔族有勢力滲透到了圣殿內部?”德雷克斯道。
“我懷疑,圣殿的高層中已經有人被魔族買通了。”索克薩爾道,“長空無忌隸屬于圣殿的最高統治者,云霄大法師艾澤羅,是他的私人衛隊成員。這樣一個人,會被派來幫助布萊恩,只有一個可能性,那就是艾澤羅和布萊恩之間有貓膩!再想想布萊恩的背景,嘖嘖,不寒而栗啊!”
德雷克斯盯著索克薩爾。真正令他感到不寒而栗的,是這個少年縝密的思維和理性的推斷,還有他對于圣殿內部的了解。他有些懷疑,這家伙為什么會知道這么多?他會不會是圣殿派來的臥底?這樣一個人放在隊伍里,安全嗎?
“你是什么人?”德雷克斯突然逼問道。雖然聲音不大,但索克薩爾能感到其中的寒氣。
德雷克斯繼續道:“為什么你會對長空無忌有如此深入的了解?你都說了,他是圣殿最高統治者的護衛,他的名字,他的兵器,應該是絕對的不傳之秘,為什么你會知道?”
“我……”索克薩爾啞然。過了半天,他才道:“老大,你該不會懷疑我是圣殿的人吧?或者以為我是布萊恩的人,潛伏在隊伍里害你?如果我是,我會毫無保留地把我知道的事告訴你嗎?這樣既暴露了長空無忌的信息,又讓你懷疑我,對我有什么好處?”
“有一種戰術叫欲蓋彌彰。”德雷克斯道,“想博取我的信任,你還有點嫩。”
“你……!”索克薩爾的臉都憋紅了。他指著德雷克斯瞪了半天,然后“騰”地站起來,圍著火堆走了一圈又一圈。德雷克斯看著他的目光里,只有平靜。
走了好幾圈,索克薩爾終于平靜下來,又坐了回去,對德雷克斯道:“好吧,當初是你幫我殺了仇人,現在咱們是隊友,于情于理,我都是不應該瞞你的。”
“說吧。”德雷克斯道。
索克薩爾躺在地上,把四肢舒舒服服地全部展開,像是要擁抱星空一般。他做了個深呼吸,緩緩道:“長空無忌是我哥哥。”
“嗯?”德雷克斯睜大了眼睛,似是不敢相信。
“長空無忌,是他在圣殿的代號,他的本名,叫泰勒。我們的故鄉是一座遙遠的古城,那里民風尚武,而且周圍惡獸叢生,所以市民們都是很強的戰士或者魔法師。我們的父親叫古爾丹,他是城里最強大的魔法師,也是一位旅行家和預言家。他云游四海,結交了很多朋友。在我出生以后,他預言魔族將會復興,歐羅大陸將被戰火折磨,所以就組織了一隊人,坐船遠征遙遠的諾森德大陸。在臨走前,他教了我兩個魔法,也就是醫療波和妖術。”
“父親走的時候,泰勒10歲,我5歲。泰勒是個很堅強的人,他對我很好,也很懂事,和父親的形象重疊。泰勒的師父是父親的一位朋友,居住在龍首山中,好像叫蒼松道人,他這一手閃避功夫,就是在那位蒼松道人處學成的。后來,城里的很多人都成了各個國家的士
“在城市里,一直流傳著一個傳說,會有一個年輕人長出狼一般的翠綠色眼珠,他會成勒與他們作戰,當他心中泛起殺意的時候,他的眼睛真的現出了綠光……母親和市民們驚恐萬分,他們把我和哥哥一起鎖在監獄里。元老會商議的結果,就是殺掉我們兩個,永絕后患。的時候,守衛失守將她殺死。”
說到這里,索克薩爾頓了一下,德雷克斯可以看到他的眼眶有些濕潤。
“他們先帶走了泰勒,說是要在祭臺上將他斬首,昭告天地,然后祈求神靈的庇佑。但一天我也會像泰勒一樣。我被鐵鏈捆著,被黑布蒙著眼睛,押送到祭臺。正在我以為我必死
泰勒和索克薩爾坐在城外的一座小山包上,眺望著這座熟悉又陌生的城市。泰勒滿身滿個12歲少年的精神已經全面崩潰。
泰勒面無表情地望著火海中的城市,昔日的繁華都已不再,只剩哀嚎著沸騰著的人群。
什么!”索克薩爾大叫著,“還有,你為什么要殺死他們,為什么要毀掉我們的城市!”
索克薩爾抬頭。他突然發現,眼前的哥哥好陌生。
“他們說我是惡魔,殺死了我的母親,我就讓他們如愿以償順便血債血償。”泰勒站起魔的腳下慘叫,哈哈哈哈!”
泰勒瘋狂的笑聲響徹夜空,笑聲中一分狂意,兩分怒意,剩下的七分,卻是無盡的凄涼悲傷痛苦絕望。
“哥哥!”索克薩爾大叫著,“你理智點!”
謂的仁義道德。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信念,你當然該去追求自己的。下次見面的時候,我們可能就是敵人。”
索克薩爾還想說什么,泰勒卻已大步走向了燃燒的城市,黑色的身影消失在黑色的夜空,只留下他走前吟出的幾句話:“男兒當殺人,殺人不留情。千秋不朽業,盡在殺人中。名聲同糞土,不屑仁者譏。身佩削鐵劍,一怒即殺人。割股相下酒,談笑鬼神驚。古來仁德專害人,道義從來無一真。殺一是為罪,屠萬即為雄。屠得九百萬,即為雄中雄。雄中雄,道不同:看破千年仁義名,但使今生逞雄風。美名不愛愛惡名,殺人百萬心不懲。寧教萬人切齒恨,不教無有罵我人。放眼古今天地間,何處英雄不殺人?!”
想著遠去的哥哥,看著漆黑的夜空,索克薩爾的淚水再次奔涌而出。
有人碰了碰他,索克薩爾回頭,只見一卷衛生紙。再往遠看,是拿著衛生紙的德雷克斯。
“對不起。”德雷克斯道,“不該揭你傷疤的,原諒我好不好。”
索克薩爾點點頭,接過了衛生紙。但眼淚卻不爭氣地再次流出,濕透了他臉頰旁的地面。
“之后,我就開始了流浪。”索克薩爾道,“不久之后,泰勒找我喝酒,我卻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是救命恩人還是毀滅家園的仇人。那時,他告訴我他已心灰意冷,決意到圣殿做一
名修士,終身懺悔,從上帝那里尋找心靈的歸宿。我無言以對,他便真的去了圣殿。想不到他不僅沒有懺悔,反而做了云霄大法師的護衛。我真的不知道,他現在到底有沒有尋找到所謂的心靈的歸宿。”
“他一身的武藝,就算他想做修士,圣殿也不會放他。”德雷克斯道,“只怕他做一輩子圣殿武士,也找不到什么心靈的歸宿。呵,圣殿武士也不過是搞暗殺而已,你看他追殺我們的樣子,像是看破紅塵的世外高人?”
索克薩爾無話可說,只有一聲長嘆。德雷克斯看著他尚有些稚氣的臉,也像有一團東西堵在胸口般郁悶。家破人亡,兄弟反目,對于一個15歲的少年而言,這些無疑太沉重。
雖然長空無忌和索克薩爾說過,再見面時就是敵人,但是德雷克斯也很懷疑,面對著一張從小看到大的臉龐,長空無忌會揮起劍嗎?他搖了搖頭,思索讓他感到疲倦。
兩人就這么寂靜無聲地呆了許久,不知何時,索克薩爾處傳來輕輕的鼾聲。
奧蕾莉雅苦笑:“何止很難纏,那是相當的難纏。”
五天來,黑衣人長空無忌像個鬼影一樣跟在眾人后面,陰魂不散,而且晝伏夜出,只要是天黑,就能看到那個令人反胃的黑色身影。他每次進攻都是突襲,沒有什么攻擊性,只是找機會刺殺格倫斯,被眾人發現之后,稍加纏斗就立刻脫身,然后等大家都睡熟了就再回來可奈何,只能在糾纏一番后看著他遠去。
對于這個家伙,大家都恨不能痛罵之而后快,可是索克薩爾就和他們在一起,就算罵也不敢罵得太狗血淋頭。比如某人罵出個“操你全家”,難保索克薩爾不找他拼命。
眾人一起向她投去鄙視的目光。
不過這次他沒有急于動手,而是先說出了一句話:“今天晚上,做個了斷吧。”
“你想怎么了斷?”德雷克斯大喊。
長空無忌縱身飛躍,從十幾米的樹上一躍而下。
長空無忌一直是一副不茍言笑的形象,這是他追殺幾人來第一次露出笑容,卻給人一種成竹在胸,志在必得的感覺。
“都散開!格倫斯到中間去!”德雷克斯下令。幾人以大樹為中心,呈半月形站開,同時隱隱將格倫斯護在中央。
“我靠啊,為什么我要在中間啊,我是戰士啊,我要戰斗!”格倫斯像野蠻人一樣舉著鐵錘大吼。
“這家伙是沖著你來的,有種就去和他單挑。”德雷克斯道,“都小心點,過來了!”
長空無忌的身影快若疾風,呼的一聲就朝格倫斯沖來,眾人只聞風聲,卻難辨其形。
眾人只覺眼前紅影一閃,德雷克斯的火之咆哮出鞘,擋在長空無忌身前。長空無忌飛快地抽劍,刀劍相擊,兩人一同向后退去。這一系列動作極快,眾人只聽到叮的一聲脆響。
這一次的交鋒純粹是比力量,兩人各自后退了五步,表面上平分秋色,但考慮到長空無忌在高速沖鋒的過程中,將德雷克斯擊退的力量中含有沖力,所以實際上是德雷克斯略勝一籌。兩人停住后都迅速調整過來,長空無忌換了個方向,卻又被德雷克斯擋住。
“你讓開!”長空無忌一邊出劍一邊喊。
“不可能!”德雷克斯將刀推了出去。
長空無忌身在半空,使不上力,一擊不中立刻縮手,人突然翻起到了空中,伸臂一通揮舞。別人看來自是眼花繚亂,但德雷克斯的眼力遠非常人,對手攻擊的來路一招一式他都看得清清楚楚,手腕一抖刀挑空中,朵朵刀花與長空無忌刺出的攻擊相對,乒乒乓乓一通脆響,兩把劍的攻擊全部被德雷克斯封住。
兩人舞動兵器瞬間完成數十次的交鋒,長空無忌后續的幾次攻擊都用上了全力,德雷克斯以單刀敵雙劍,擋得也很是辛苦。但在外行人看來,剛才的場面是精彩無比,只見一片銀光飛舞。在最后一次的進攻中,長空無忌沒有用力,德雷克斯像前幾次一樣全力去擋,他一借力身子一個后空翻,再次消失在黑暗之中。
德雷克斯的右手早就被雙劍震得麻了,他一邊抖著胳膊一邊道:“大家放心,這家伙的攻擊真的很一般!我一個人就都擋下了!”
“那是你好不好!”布加迪大叫著,“他出劍那么快,換了我們早就死了!”
“呼,我也有點累。”德雷克斯道。
奧蕾莉雅道:“現在怎么辦,他會走嗎?”
“不可能啊!”格倫斯道,“前幾天他哪次不是來了又走走了再來,不給他留點傷他是不會死心的。”
德雷克斯擦了一把汗,道:“你們在這里等著,我去找他!既然他說要了斷,咱們也不能坐以待斃!”
“小心點!”奧蕾莉雅大叫。
“放心吧,如果說有人能追得上他并打得過他,這個人一定是我!”德雷克斯說罷,跳上一棵矮樹,對幾人道:“你們做好準備,他隨時可能回來!”
說罷,德雷克斯向著長空無忌消失的地方跑去。他一邊在樹間穿梭,一邊思考著對付長勝防。這樣下去,肯定是遠征隊先被玩死。
雖然沒有生命危險,但這次德雷克斯無法化解長空無忌的沖力,從樹梢上掉了下去,摔在地上,感到五臟六腑都像摔裂一樣。長空無忌竟也從樹上躍下,將手中劍交到左手,右手卻已扣上了腰間的劍柄。
拔刀斬!德雷克斯大驚。
長空無忌的拔刀斬堪稱獨一無二,在劍出鞘的一瞬間會產生極大的壓力,造成破壞力極大的半月狀刀光。長空無忌之前只拔了一柄劍,就是為了用拔刀斬奠定勝局。
長劍出鞘,月白色的光華灑出,斬向倒在地上的德雷克斯。由于長空無忌身在半空,這一刀不是橫掃而是豎劈,頗有些力劈華山的氣勢。
德雷克斯舉起手臂迎向劍光,電流墻壁的咒語飛速說出,一面直徑半米的圓形電流護盾出現在手臂前方。電墻的厚度與面積呈正比,上次他造出了一堵墻壁,而這次只是一面盾牌,所以電流護盾的厚度和強度其實遠超大型的電墻。
瓢潑大雨依然在下,經過了雨水的洗禮,電流護盾顯得更加亮麗。
“轟!”劍光劈中了電流護盾。
“啪!”電流護盾破碎。
“啊!”爆裂的電流四散飛射,長空無忌被數道電弧擊中,仰面飛了出去。
“我X!”拔刀斬砍碎電流護盾后繼續下劈,德雷克斯的胳膊鮮血噴涌。隨后劍光砍中了大地,激起了大爆炸,土石草木滿天飛舞,德雷克斯被砸得灰頭土臉。
望著倒飛出去的長空無忌,德雷克斯抬手發射掌心雷,但小臂受傷,本就難以控制準頭,而長空無忌的閃避能力也極為邪門,竟在空中一個翻滾,連衣角都沒有被擦到。
擊飛了長空無忌并不算勝利,德雷克斯在土墻下見證過長空無忌旺盛的生命力。他匆忙地撕衣服裹住了傷口,站在火之咆哮上,念動御劍口訣,追著長空無忌飛出去的方向飛去。
御劍飛行的速度極快,長空無忌落地不久就被德雷克斯追上。德雷克斯跳下火之咆哮,然后將縮小后的火之咆哮拿在手里,一步步逼近了倒地的長空無忌。
長空無忌像沒事一樣,翻身站起,手執雙劍,擺了個一上一下的造型。
“你這……”德雷克斯疑惑,這種門戶大開的姿勢無疑是個極大的破綻。他毫不猶豫,挺著刀沖了過去。
長空無忌看德雷克斯沖來,右腳一蹬地,腰一扭,雙劍狂舞,竟卷起一片旋風,包裹在他的身邊。兩把劍上銀光閃閃,化作兩條銀蛇夾雜在旋風之中,顯得甚是詭異。
劍刃風暴,長空無忌壓箱底的殺傷性技能,高速旋轉身體,帶動雙劍旋轉,發動360度的全方位攻擊。
“太快了!”德雷克斯驚叫。長空無忌轉身的動作已經快到看不清了。
與此同時,大樹下的幾人依舊在全神戒備。德雷克斯消失近兩分鐘了,眾人只聽到打斗的聲音和雨打樹葉的聲音,卻難以辨別方位。
“啊啊啊啊!”大叫聲響了起來,而且越來越近。
“來了!”格倫斯大喊一聲,“準備攻擊!”
說罷,他第一個站到了離聲音最近的地方。畢竟是個戰士,怎么好意思躲在弓箭手魔法師身后。黑墨丁格的森林之甲出現在格倫斯身上。索克薩爾用比念繞口令的速度快得多的速度念完醫療波的咒語,隨時準備對受傷的人施救。
一時間氣氛緊張到了極點,只有呼呼的風聲。
眾人看著被扶起來的德雷克斯,都感到一陣凄慘。只見德雷克斯身上被淋得透濕,頭發都一縷一縷地貼在臉上,還在往下滴水。臉上身上都是土黃色,像在泥潭里打過滾一樣。右手小臂包著布條,隱隱透出一些紅色,腰間一道大口子,明顯是被劍砍的。
索克薩爾的醫療波立刻送到了德雷克斯身上,金光沐浴下,傷口愈合了不少。黑墨丁格的第二件森林之甲套在德雷克斯身上,幫他包裹了傷口,并緩慢地滋潤著。
“怎么樣了?”黑墨丁格問著。
德雷克斯突然一腳將她踹開,然后抱著奧蕾莉雅滾到一邊,衣服又沾染了一層土黃色。
長空無忌一擊失手,落在地上,不再糾纏德雷克斯,直奔格倫斯就去了。
又是單劍!德雷克斯瞬間明白了,大喊:“小心!”
格倫斯大錘迎上,長空無忌揮劍,但他似乎已經力盡,這一劍的速度比先前慢了許多,力道也是不及,被一錘蕩了出去。格倫斯只道是長空無忌已在做困獸之斗,又一錘掄了過去。
“拔刀斬!”清朗的喊聲。第二把劍終于出手了。
噴薄而出的銀亮劍光覆蓋了格倫斯。眾人無法從長空無忌的身后看到格倫斯的情況,只聽咔咔兩聲,兩棵大樹被拔刀斬齊刷刷地削斷。
結果毫無疑問,幾乎是貼身砍出的一記拔刀斬,格倫斯無力抵擋。所幸他一身鐵甲,防御力是幾人中最強悍的,硬吃一刀也不至于死。
索克薩爾向前猛沖,身形還沒有停住,就已經將醫療波射出。
銀光散去,只見格倫斯胸前的鎧甲斷為兩截,衣服也被砍破,胸膛上血淋淋的一道口子。
眾人一起圍了上來。此時,他們才發現長空無忌也是前所未有的狼狽,滿臉的泥土和血水,被雨水一沖,顯得更凄慘。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破爛爛,有不少被雷電燒焦的孔洞。
索克薩爾把格倫斯拖到一邊。黑墨丁格召喚出三個樹人,呈三角狀圍住了長空無忌,斷了他的退路。剩下一個方位,留給布加迪放箭。
四個方向都被堵住,長空無忌已是回天無力。樹人們嚎叫著揮起爪子向他砸來,長空無忌終于發揮出了他的閃避神功,左躲一下右歪一下,活動在三個樹人中間竟還游刃有余,反倒是有不少拳腳落在了樹人兄弟上。幾秒鐘的時間,三個樹人圍成的小空間竟被他左沖右突地擴大了些。
幾秒的時間足夠布加迪準備了,雨點般的箭射了出來,正是他的絕技,暴雨爆炸箭。
捆著炸藥的箭射向長空無忌的位置,炸藥接二連三地爆開,竟組成一團小蘑菇云包裹了長空無忌的身影,林中除了沙沙的雨聲,只有狂熱的爆炸聲和布加迪撥動弓弦的劈啪聲。劇烈的爆炸甚至讓周圍的雨滴變成了水霧,一片霧氣氤氳。
過了幾分鐘,暴雨箭終于結束,布加迪方下了麻痹的雙手,看著不遠處的目標地點。
焦黑的爆炸痕跡。密密麻麻的彈坑。一大灘血跡。兩個被炸死的樹人的殘破肢體。
以上事物明確地彰顯著爆炸箭的威力。但沒有長空無忌的尸體,說明人還是跑了。
“這都能逃掉?”布加迪望著空空如也的地面,發呆。
“節哀吧兄弟,那人有多能躲,咱們都是知道的。”德雷克斯道,“你能射傷他就已經很不容易了,好樣的。”
“那是暴雨箭和爆炸箭的組合招式啊!”布加迪大叫,“要很長時間準備的知不知道!”
“小心!”索克薩爾突然大叫。
黑色的身影沖向倒地的格倫斯,手中一道銀光閃爍。看這沖刺的勁頭,長空無忌的生命力依然強盛。
在這段時間里,格倫斯被索克薩爾刷了好幾波治療波,再加上森林之甲的調理,傷勢已好了七成,只是看著還有些狼狽而已。
長空無忌的第一把劍已被格倫斯擊飛,現在他拿在手里的應是第二把劍,也就是說沒有突然發出拔刀斬的可能了。
面對著向自己砍來的利劍,格倫斯突然想起了師父的最后表演。他不閃不避,揮起左手,擋住了劍刃。
格倫斯的胳膊上是穿著臂甲的,這一劍雖砍穿了臂甲,但也沒有傷到皮肉,只是卡在了里面。長空無忌皺了皺眉頭,準備拔劍。
就在他手上用力,想將劍拔出的一刻,眼前突然一花,接著胸口劇痛,骨骼碎裂的聲音響起,一口血噴了出來,身體像炮彈一樣飛了出去。
格倫斯右手抄起大鐵錘,在長空無忌胸前露出空隙的剎那砸了過去。兩人距離極近,長空無忌當時正想著拔劍,哪來得及閃避。
“打!”德雷克斯大喊一聲。他抓起長空無忌掉在地上的另一把劍,像飛刀一樣擲向長手發射了一條蔓藤想把長空無忌卷過來,但是她跟長空無忌,蔓藤的飛行速度也趕不上布加迪的箭,結果在蔓藤到達目標地點的時候,長空無忌早已一個空翻躍入林中。
“怎么樣怎么樣?”德雷克斯跑過來問。
“死不了!”格倫斯站起來,“那家伙傷成什么樣了?”
德雷克斯道:“嗯,最開始他擊破了我的電流護盾,受到了雷電的反噬,然后就是暴雨爆炸箭的洗禮,我看地上一大灘血,他應該是受了些傷吧。最后就是你那一錘子,我的一飛鏢,至于那支箭和小火球有沒有打中,就不好說了。”
“他還會不會再來?”奧蕾莉雅問道。這種暗殺型的戰斗不是她擅長的領域,幾個大范圍殺傷性魔法毫無作用,怕傷到自己人嘛。而鏡像術也顯得有些雞肋,弄一群魔法師的鏡像有什么用?扔火球砸死他嗎?
“如果他還想要命,應該是不會來了。”索克薩爾道,“不過,德雷克斯大哥,你剛才扔出的劍是他的‘日月劍’?射中了嗎?”
“對啊!”德雷克斯道,“怎么了?”
“笨蛋啊!”索克薩爾跺腳,“日月劍有一個屬性,當它斬殺別人的時候,可以通過血槽使血滲入劍體,保存起來,當它殺傷主人的時候,那些存起來的血液就會順著傷口流入主人體內!你拿日月劍砍他,就是在給他輸血!”
德雷克斯一拳砸在樹上:“他媽的,你怎么不早說!”
格倫斯擺擺手道:“算了,我那一錘子也不是
那么好受的,就算他今晚再來,也要休整些時候吧。”
“現在干什么?”奧蕾莉雅問,“還需要警惕嗎?”
“可以略微放松一點了吧!”德雷克斯說道,“誰還有體力,留在外面盯著點,剩下的人
所謂的干糧,就是些燒餅、烤馕、干肉之類,平日在飯店打尖時買些帶走,以備不時之需。德雷克斯找出些食物,著他胸口射出的爆炸箭只炸傷了他的小腿。長空無忌落地,轉頭,找到了格倫斯。
腿上的傷還是讓他鉆心的疼,長空無忌咬了咬牙,從衣服里摸出一個藥丸吃下,然后忍著疼,一步步逼向格倫斯。
兩個樹人擋在面前,長空無忌用剩下的一把劍拔刀斬,兩個樹人被砍成四塊。
“你們小心點!”德雷克斯大喊。
格倫斯不想再被他纏上,拔腿就跑。長空無忌竟也不追,直奔布加迪去了。
身為一個弓箭手,布加迪沒有龍血戰體,沒有神兵利器,連一件可以防身的盔甲都沒有。雖然手里的箭已在弦上,但在長空無忌驚人的速度面前,一支箭的威脅可以忽略不計。
沒人來得及援助和掩護,根本沒人可以超過長空無忌的速度。
“你那支爆炸箭,射得我好疼啊!”長空無忌露出一抹陰笑。
此時的布加迪能做的,只有跑,爭取時間,然后等待伙伴們的救援。
救援來得很快,一道閃電從長空無忌后方射來,是德雷克斯的掌心雷。長空無忌向旁邊跨了一步,掌心雷被躲過了。雖然掌心雷把長空無忌阻擋了一下,但在長空無忌的高速度下幾乎無用。
突然,一道身影從旁殺出,一劍刺向長空無忌,竟是索克薩爾。
“你!”長空無忌的墨鏡后閃出一絲光芒。
“你做的惡事已經夠了!”索克薩爾一劍劈下。
長空無忌輕輕舉起劍,又細又長的單手劍輕松擋住了索克薩爾的雙手大劍,顯得很有些驚悚。他不屑地笑道:“哼哼,沒什么長進嘛。”
突然,索克薩爾將劍扔掉,長空無忌感覺手上一空,還沒反應過來,卻被索克薩爾;攔腰抱住,雙臂一振猛然發力,直接把長空無忌扔了出去。
長空無忌小驚訝了一下,原來在分別的這段日子里,弟弟的功夫也精進了。
身體。長空無忌沒能擺脫索克薩爾這一扔的力道,人還是飛了出去,只是在空中自由地調整著方位,最后穩穩地落在地上。
索克薩爾用一條胳膊換來了布加迪的生命安全,黑墨丁格甩出一條蔓藤把他拉到自己身邊的安全地帶。布加迪的臉色已經被嚇得蒼白,驚魂未定地道:“那家伙為什么要沖著我來啊?他不是一心只殺格倫斯的嗎?”
“他大概開竅了,明白殺掉我是不可能的。”格倫斯道,“所以只好撿軟柿子捏,把最弱的殺了回去交差。”
“你丫滾。”布加迪一腳把格倫斯踢開。
德雷克斯道:“恐怕他已經被打急眼了,不分目標了。”
“那咱們怎么辦?”奧蕾莉雅道。
“首先,格倫斯頂上去,吸引火力。”德雷克斯說,“你已經不是唯一的目標了。”
格倫斯一邊對德雷克斯怒目而視,一邊扛著大錘走到了最前邊。
德雷克斯和格倫斯不及多想,快步向黑墨丁格的方向跑去。這次幾個人站得很近,救援完全來得及。
長空無忌正欲故技重施,眼前白光一閃,德雷克斯橫刀站在自己面前。火之咆哮套上了一層銀色的光圈,電光閃爍,像一個白熾燈管。
“不就是拔刀斬嗎,我都見識過很多次了。”德雷克斯微笑。
長空無忌怒吼,拔劍,拔刀斬強烈的劍風直斬德雷克斯。德雷克斯將電閃雷鳴的火之咆哮推了出去,迎上拔刀斬的光輝,竟像行星相撞一般爆出了絢爛的光彩,巨大的轟鳴聲震耳欲聾。德雷克斯和長空無忌的身體失去控制,向后飛退。
“什么東西!”長空無忌對剛才的大爆炸心有余悸。如果剛才沒有使上全力,后果恐怖。
“奔雷劍,沒見過吧?”德雷克斯擦著嘴角的血絲笑道。
為了擋住聲勢浩大的拔刀斬,德雷克斯的奔雷劍同樣達到了全功率。即使是平日的普通奔雷劍,德雷克斯耗盡全身魔力也只能使用5秒,現在超額使用,再加上拔刀斬的沖擊力,德雷克斯只覺得體內鮮血翻涌,魔力像被抽空一般絲毫不剩。
長空無忌爬起來,又沖了過來,而且又改變了目標。
“索克薩爾!”德雷克斯大叫。
索克薩爾離黑墨丁格很遠。此時的幾大打手中,德雷克斯在長空無忌身邊,想追已是不及;格倫斯和黑墨丁格還在地上打滾;布加迪防守的是另一個方向,照顧不到他;剩下的奧蕾莉雅,戰斗力基本可以忽略,除非她用煉獄火海燒了所有人。
索克薩爾挺劍盯著自己的哥哥。長空無忌戴著墨鏡,他看不到哥哥的眼神,只能看到曾經對自己極好的哥哥舉著劍要殺自己。
“哥哥,你真的執迷不悟要為圣殿賣命嗎?”索克薩爾想要做最后的勸說,“停手吧,布萊恩是個什么東西,你還不清楚嗎!為了天下蒼生考慮考慮,你……”
長空無忌根本沒理他,專注地一劍刺了下去。索克薩爾用醫療波給自己治療了一下。長空無忌再刺,索克薩爾用圓盾擋住,卻擋不住長空無忌的大力,無可避免地被擊飛出去。長空無忌急追,一支箭插在他的大腿上,他前沖的身影一下子栽倒在地。
長空無忌怒吼,這已經是他的極限了,想不到還是中了冷箭。他投出一把劍,遠處傳來布加迪的慘叫聲。
伴隨著杰蘭特啪的一聲落到地上,附近的人都聚了過來。
“多虧了那一箭啊!”索克薩爾感嘆著,“時機太精確了。”
“布加迪怎么樣了?”黑墨丁格想起那一聲慘叫。她指揮最后剩下的緣故樹人道:“你去把那個弓箭手拖回來。”
幾人像守尸體一樣守在長空無忌身邊。很快,布加迪跟著樹人回來了,看上去并無大礙。長空無忌投出的飛劍插在了他肩膀附近,生命無恙。
遠征隊互相看了看,幾人現在的樣子可以說是狼狽至極。
德雷克斯,魔力用盡,身上帶傷,站在旁邊搖搖晃晃,好像隨時都能趴在地上。格倫斯,胸前的鎧甲碎了,還有一道觸目驚心的傷疤。布加迪,肩膀上插著一把劍,一邊走一邊呻吟著。索克薩爾,剛斷了一條胳膊,還沒完全治好,還有被長空無忌捅了一刀造成的傷疤。黑墨丁格和奧蕾莉雅算是好點的,但真要讓女同志們上一線拼命了,遠征隊也就快終結了。
“我操你媽!”看到布加迪,長空無忌大吼著,拔出了插在腿上的箭,擲了過去。布加迪趕緊躲到樹人身后。
接著,長空無忌左手撐住僅剩的一把劍,艱難地站了起來,顫顫巍巍地盯著德雷克斯。
長空無忌抹了一把滿臉流動的雨水和泥漿,對著布加迪身上招了招手,插在布加迪肩上的劍搖搖晃晃地飛回他手里。他用兩把劍當拐杖,總算是讓自己站直了些,冷笑道:“那就一起上黃泉路吧!”
一個帶著幾分稚嫩的聲音響了起來:“慢著!”
一個矮矮胖胖的身影出現在長空無忌身后,伸出胳膊勒住了他的脖子。這一突變讓長空無忌渾身一顫。回頭,正是索克薩爾那條沒有斷的胳膊。
“你讓開!”
“不行!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就不會讓你傷害我的朋友!”索克薩爾的語氣堅定。
長空無忌敏捷地抬起手,再次掰斷了索克薩爾的胳膊,然后一腳把索克薩爾踢翻,又補上一腳踩在索克薩爾的后心。但是出腿也讓他失去平衡,重重地栽倒在地。
擊的力道極大,他最終也沒有站起來。
看著兄弟倆一起倒在地上的情景,德雷克斯嘆了一口氣道:“真是兄弟兩個,一樣的死硬到底,唉,服了你們。”
“不一樣!”長空無忌低沉的聲音傳來,“他沒有我……能扛!”
隨著他的聲音,黑色的身影蠕動起來,像是摸到了什么金屬物品。接著,讓所有人都驚詫不已的事出現了,長空無忌撐著劍,竟一點一點地抬起了頭,半跪在地上。然后,跪著的身影一點點高聳,又站了起來。
長空無忌咬牙切齒地維持著身體的直立,兩把劍一上一下張開,好像不再抵抗的樣子。
只有德雷克斯知道這個動作意味著什么,他喊道:“不好!快跑!”
“全都去死吧!”長空無忌的聲音和旋風一起刮了起來,“鬼刃旋風!”
凌厲的風聲呼嘯而至,布加迪舉弓硬擋,咔咔兩聲,長弓被砍成碎片,布加迪的身體也被卷了進去,只覺得無數利刃在旋轉著切割自己的身體,一串串地鮮血不受控制地飛揚而出……
“快走!”德雷克斯伸手抓住布加迪的后心,不顧胳膊有被雙劍絞碎的危險,全力將布加迪拽出了鬼刃旋風的范圍,扔到一邊。格倫斯學著他的樣子抓住黑墨丁格,也扔了出去。
旋風離德雷克斯越來越近,剛剛扔出布加迪讓他徹底力盡,全身像被抽掉了筋一樣,但
雖然被旋風甩飛顯得很沒有形象,但卻是保命的上佳手段。處于旋風中心的格倫斯,就是最好的反面教材。兩把劍不斷地在他身上切割著,與鎧甲相撞,不斷地發出脆響,若不是格倫斯鎧甲堅固,早已被砍成虎皮尖椒了。
“空無忌大叫著。
突然,一只手緩緩地從地面伸了出來,抓住了長空無忌的腳。長空無忌靠一只腿旋轉出劍刃風暴,本來就是超越極限的行為,現在腳腕被抓,只能是大叫一聲倒在地上,兩把劍叮叮當當地掉在旁邊,聽聲音甚是零落。
“你!”長空無忌對躺在身邊的弟弟怒目而視。
“我說過了,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就不會讓你傷害我的朋友。”索克薩爾的聲音低若蚊鳴,“我會醫療波的,你不知道嗎?以為掰了我的胳膊,我就……沒辦法了?”
清他表情。
長空無忌久久無言。許久才道:“你值嗎?”
“他們是我的朋友……”索克薩爾的聲音越來越弱,“你幫……布萊恩,你……值?圣殿在干的是什么勾當,你會……不知道?”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長空無忌仰天嘆息,“當初做圣殿武士的時候,我曾經想過,男兒貴展平生志,只要能輔佐圣殿,庇佑天下蒼生,就可以洗刷當初的罪孽……只是……”
再回頭,索克薩爾已經閉上眼睛,好像是暈了。長空無忌轉過頭,看著深邃的夜空,任由雨水打在墨鏡上,然后四散流走。漸漸地,墨鏡下竟也有清澈的水流滴出。
“咦,你哭什么?”德雷克斯看著躺在身邊的女孩,她的眼睛里好像也有水花。
“是雨啊,沒看見我睜著眼睛呢嗎。”奧蕾莉雅笑道。一團白氣在她面前散開。
“。”德雷克斯擦了擦嘴邊的血,“今天太累了……噗!”
一片血跡出現在德雷克斯身前的地上。
“沒事吧?”奧蕾莉雅抬起袖子去幫他擦嘴。
“沒事,咳咳,看你急的。”德雷克斯一笑。
“那個黑衣人不會再起來了吧?”奧蕾莉雅心有余悸地問著。兩人離長空無忌并不遠,剛才發生的一切,都還是看在眼里的。只是他們沒有看到索克薩爾伸手,更聽不到長空無忌和索克薩爾的對話。
“安心啦!”德雷克斯輕輕地撫摸著奧蕾莉雅絲綢般的黑發,將被雨淋濕貼在臉上的亂發理成束,梳到耳后,“他跌倒就說明沒勁了,應該不會起來了吧。”德雷克斯說。
“要不要過去看看?”奧蕾莉雅還是不放心。
“好吧,我拉你起來。”德雷克斯艱難地站起來,還沒伸出手,自己就晃悠了兩下,趕緊扶住了身邊一棵樹。奧蕾莉雅自己爬了起來,兩人互相攙扶著走向了長空無忌倒地的位置。
差不多是同時,布加迪和黑墨丁格也都出現在兩人的視線里,幾人相視一笑,一起走向了倒地的長空無忌。
長空無忌擦了擦墨鏡,再次爬了起來。
“我靠,還沒死!”黑墨丁格驚叫。
幾人全部聚在長空無忌周圍。黑墨丁格拿出圓月彎刀,奧蕾莉雅準備好鏡像術的咒語。
了吧!曾經,我也是有著家人,有著伙伴的,但殘酷的現實卻逼著我走上這條道路。”
一陣風吹過,德雷克斯晃了晃。體力和魔力的透支,讓他驗證了弱不禁風這個成語的真實性。奧蕾莉雅伸出手,扶住了他。感到奧蕾莉雅手心里傳來的溫暖,德雷克斯終于是站得
“那我就不客氣了。”格倫斯舉起了錘子,對準了長空無忌的頭。
德雷克斯伸出手,壓下了格倫斯的錘子,。
格倫斯伸出手,在德雷克斯的后腰上用力掐了一把。雖然他已經無力再戰,但掐人的手勁還是有的,德雷克斯疼得呲牙咧嘴。他扶著奧蕾莉雅,一瘸一拐地走向了當初避雨的大樹,強壯的身軀顯得羸弱無比。
長空無忌終于確認,德雷克斯是真的沒有殺自己的意思,也就放松了一直緊繃著的精神。
噴泉一樣從嘴里噴了出來,把他的臉染成紅色。
淤血吐完之后,長空無忌就暈倒在了瓢潑的大雨中。
“這位樹兄弟,把他們兩個拖到樹底下。”格倫斯對樹人說道。雖然他很想殺了長空無忌,但德雷克斯還醒著呢,總不能當面翻臉不是。
樹人左手拎起長空無忌,右手拎起索克薩爾,走到大樹下,把兄弟倆堆在一起。
“傻東西,你以為你在堆尸體嗎,這是活人,要喘氣的,都把腦袋翻到上面來!”黑墨丁格罵罵咧咧地指揮著樹人,也回到了樹下。此時,她是幾人中最有活力的一個。
“你留著他干什么?”格倫斯對德雷克斯道。
“我想從他嘴里套點情報。布萊恩不會只派他一個人來,肯定還會有狠角色,如果他能告訴咱們一條安全的路線,自然再好不過。”德雷克斯道,“退一步說,他好歹是索克薩爾的哥哥,雖然兩人現在很有矛盾,但是你把長空無忌殺了,索克薩爾會怎么想?”
黑墨丁格道:“萬一他醒過來,翻臉不認人怎么辦。”
“找人守夜唄。”德雷克斯道,“反正我是盯不住了。”
“那就我來吧!”黑墨丁格說。
“我應該也可以。”格倫斯道。
“那好,前半夜你們來守,布加迪和麗一組,守下半夜。”德雷克斯道。
“那你呢?”布加迪問。
也在樹下找了一塊地方躺下,進入了夢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