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侍女嘴角一陣抽蹙……。
“紫冰!”死寂的院內(nèi),男子的聲音傳入。
侍女應(yīng)聲恭敬一禮走了下去,夏紫冰微微的瞟了一眼,轉(zhuǎn)身未曾理他。
夜銘抿唇一笑,一襲月牙袍,勾勒山水百畫雅致清晰。腳蹬金絲足履鞋,緩緩像夏紫冰走來。將自己所帶的一件女子專用的披風(fēng)蓋在她的背上,并為她系好。像是已經(jīng)知曉她會如此,并不曾有任何失望的表情。
“這秋日寒氣較重,別坐在院內(nèi)。小心著涼。”夜銘的口氣依舊溫潤溺寵。
夏紫冰輕輕凝眉,淡然一笑,“你放心,若是著涼,早就著涼了。”
夜銘應(yīng)聲而笑,一張潔美若白玉般的面容微微展開。自來熟般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怪我這幾日沒來看你?”
“我知道你忙!”夏紫冰暗嘆,她怪的并不是他。如今這里根本就沒她什么事了,這個島若是夜銘和陳雪,還有陳爺爺幸福平安。別的事與她無關(guān)。她現(xiàn)在只想快點回去,非常想。
夜銘唇角一凝,眼底有一絲不忍。半響,終是從新開口。
“這只是其中一個原因!”他口氣帶著無奈。似是非常不忍心開口。
“恩?”夏紫冰帶著一絲好奇,轉(zhuǎn)眸凝視著他。
“紫冰,師兄他的確是不敢見你。”他不敢直視夏紫冰的眼眸,畢竟這事是他造成的。
夏紫冰眸光一沉,顯然這話在她心尖一痛。她何嘗沒想過陌染消失的原因,只是一直不敢面對這個事實。而看夜銘那表情,夏紫冰似乎更是證實了這點。
“他答應(yīng)過我,好好保存的。”她明顯帶著憤怒,血玉對她來說,是她的命根子啊。她這一刻幾乎想把那男人給抓出來狠狠的揍一頓。
“紫冰……”夜銘好不容易看上夏紫冰的眼睛,“這事都怪我……”他硬著頭皮將整件事說了出來。
“你們兩個怎么不去死!”夏紫冰清澈的鳳眸瞬間布滿血絲,當(dāng)真是無語這兩人了。天吶,蕭,為什么她會這么悲催。好不容易有了希望,卻又一次又一次的讓她失望。她真的有種直接去撞墻的感覺。
“啊!”看著夜銘那無奈的表情,夏紫冰突然大吼一聲,轉(zhuǎn)身走進屋去,“我受不了啦,真的受不了啦!”
“紫冰……”夜銘無奈的追了進去,他預(yù)測過她會很傷心,很憤怒。但沒預(yù)測到,她竟然會這般不淡定。他神色不禁大急,不知下一秒會發(fā)生什么事。如何治理梨園島他已經(jīng)有了規(guī)劃,但對于她從來不按常理出牌的性子。夜銘竟手足無措。
未等他進入,夏紫冰已經(jīng)走了進來。和剛才沒有什么變化,唯一變的便是。她手上多了把刀子,乃是放在房間內(nèi)削水果用的刀子。
“你……”夜銘惶恐不安的看著夏紫冰,下一秒,暗自吐氣。似是接受了這一切,“紫冰,我不會怪你的。”
“怪我什么?”夏紫冰無奈的翻了個白眼,腹中的憤怒鋪天蓋地而來,“夜銘,你殺了我吧,快,殺了我。”她抓過夜銘的手,將手中的刀放在他手上。
“紫冰,你別激動。聽我說。”
夜銘無奈的抿了抿嘴,他還以為她要氣瘋了,要殺她泄憤。原來是鬧這出。
夏紫冰冷眼看著夜銘,深吸一氣,似乎真的冷靜了一些,但口中所出之語差點沒讓夜銘吐血。
“當(dāng)初怎么不死了算了,至少現(xiàn)在不用在這被你折磨。上天為什么要將我?guī)У竭@個島上來,被陌染整天欺負就算了,唯一的希望也被你們兩個親手掐滅。”夏紫冰咬牙切齒,當(dāng)真是有些恨極,“當(dāng)初我就應(yīng)該直接走了,為什么還要選擇救你。”
夜銘神色不由暗淡,雖然知道在夏紫冰心中他永遠比不上那個男人十分之一的份量。但聽到夏紫冰親口說出,還是心尖傳來一陣急促的痛。
而這種痛,雖然不傷及生命。卻是讓他痛得無法呼吸,生不如死。紫冰,他終于明白當(dāng)初師父為何要說他必須將你留在身邊一輩子。原來如此。他無奈的苦笑。他的毒雖然解了,卻又中了一種更深的毒。不知何時才能解除。
“抱歉!我只是太生氣了。”見夜銘帶著傷痛,沉默的低首。她似是有些不忍。轉(zhuǎn)念一想,剛才的話的確是太過沉重了。
“沒事……”他不由的自嘲一笑,“你生氣是應(yīng)該的。”是他自不量力總認為憑借他的一己之力,總有一天會將她留下。但這一刻他看得很清楚,她即便是真的對他存有情誼,也不會留下。島外,有她摯愛的男人存在。即便是地獄,對她來說也是天堂。
夏紫冰暗自嘆息一生,內(nèi)心沉重的看向上天。似乎對自己的命運有一種不解,她曾拼命的去爭取自己的東西,自己的權(quán)利。而如今她淡泊一切,只愿留在他身邊。平靜的過一生,從此不再有任何追求。而上天竟然讓她生不如死的存活在這島上,讓她承受著思念的痛苦鐘其一生。
“你若真想回去,不是沒辦法。”
眸內(nèi)那一抹凄涼之感漸漸的傳至他的心尖,他喜歡她,或許從見到她的第一眼便已經(jīng)愛上她了。他明白她若是離去,自己會背負著一生的遺憾與思念存活在島上。但比這更嚴重的卻是讓她這般難過的存活在島上。或許放棄,是他唯一的抉擇。
她像是掉下懸崖的人兒突然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般的喜悅,一下子傳遍身體每個角落。眸內(nèi)所剩下的只有希翼。或許,上天并不曾放棄她。只是需要多些磨歷。
“那血玉不重要,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話嗎?只要在島上找到當(dāng)初那兩個祖先的后人,宮內(nèi)隨便一個玉都能代替血玉的功效。開啟島門,只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他鄭重言道。
“你說的是真的?”夏紫冰再一次確認。被打擊過很多次了,似乎很難相信這些飄渺的東西。
“母親告訴我的。”他淡淡道。
夏紫冰一喜,瞬間卻又被額上的烏云遮蓋,“島上的島民,少說有十幾萬人吧。”她撇了撇嘴,“再說,那兩個人的后人真的還在不也是個問題。”
“我可以下令去做這事!只是一滴血而已,我想沒人會去反抗。”他言語竟也染上了帝王的威儀。
夏紫楞了楞,其實夜銘所說她如何能不明白現(xiàn)在的形式。夜傾雖然生前做了很多不好的事,但在島民心中仍然是一個好島主。夜銘也并沒有公開他曾經(jīng)所做的那些壞事。他的死,在島民心中只是一個意外。
如今夜銘才剛剛擔(dān)任這個位置,時局不穩(wěn),還不得民心哪里能這般無禮的要求島民。即便是利用權(quán)利的優(yōu)勢應(yīng)了。全島這么多人,找兩個匹配的血那種幾率簡直就是少之又少。這招行不通,夏紫冰明白。說不定到最后沒有回去,還給夜銘留下一世罵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