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門卿卿扶著太夫人的手,"奶奶,是誰惹你不高興,說出來我給你出氣。"府中各房的人基本都聚在一起,要說是沒事就是哄小孩子的,南門卿卿擺明了不是那哄唬弄的。
太夫人拉著南門卿卿的手,這段日京城中是一點也不安寧。前幾個月的事現在還記憶猶新,這會兒又鬧騰了這樁事,真不知道是不是南門家要犯太歲了,幾次宮中有事都與南門家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
二房太夫人此時插嘴,"大姑娘就別問了,這府里誰也沒惹誰,那可是宮里的事端搗出來的。"
南門卿卿想要開口,太夫人那不贊同的目光移到了二房太夫人身上,"你這張嘴少說兩句我這也踏實多了,瞧瞧如今你那房的,竟是一點事也幫不上。"
"姐姐這話可真的是酸到我的心坎里去了,我本來就依賴著喬家和景家,如今兩家是樓去人空,我能如何尋關系?再說了我這房可是二房,哪比得過大房這邊?"刻薄的話從二房太夫人的嘴里冒出來,能出這一口氣,她心里可舒服多了。
這幾個月是憋得難受,兩家人都被官府判了刑,她是無能把人救出來,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家的親人落難。萬難中唯一慶幸的是沒有牽連她,該在她手上的東西都還在,過的日子也差不到哪里去,就是出府的日子少了些。
太夫人冷哼地一拍桌子,南門卿卿趕緊撫著她的胸口勸道:"奶奶,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你別生氣,給我說說。或許我能想出什么法子也不一定,說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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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孫女面前,太夫人可真的就是沒轍了。應著南門卿卿的哀求,太夫人端起茶水潤了喉嚨,"夜間宮里貴妃娘娘落紅,肚子里的小皇子要出生了。皇上急命你爺爺父親和哥哥進宮求福,但是到了現在也沒有半點的消息,我這心里急著,總感覺事情不對。"
"生孩子的事哪里能一時就生下來的,瞧瞧我們府里要是添丁什么的,可都是一時三刻說不準的。"南門卿卿是養在深閨中的姑娘,嘴里說出來的話都是平日里在府中見過的。
"大姑娘,這話你可說不得,犯忌。"四夫人面露難色,一邊朝著屋外拜了拜,"小孩子不懂事,老天爺別生氣。"
太夫人倒是沒覺得什么,她瞟了一眼四夫人,不過屋子里能有人想著南門卿卿,她心里也爽朗了不少。尤其聽聽孫女的話也是有那么幾分意思,女人家生孩子哪里是一下子說好就好的,瞧她是心急,讓一府的人都給驚動了。
或許是夜深也累著,太夫人神一松就覺得疲憊,打了個哈欠,"人老了,就是心里躁得慌,大驚小怪的,都是我的錯。"說完也是一擺手,"沒事先回去歇著,夜間有什么我讓丫鬟們跑一下,今晚守夜的丫鬟都賞點碎銀喝上一壺酒暖暖身子。"
屋里的人最后是散了,太夫人的手還被南門卿卿抓著。南門卿卿是知道有事,她觀星宮中早已出事,就不知道這事幾時會傳出消息,恐怕一旦她回了紫微閣再過來,事也要錯過了。
"你這孩子今晚不想回去就在這里陪著我,人老了也不知道一睡下能不能醒。"太夫人說完話感覺自己多了嘴,"哎呀,說不得,可嚇著我的乖孫女。"
"奶奶你可是答應我不想這些事的,你身子骨還很好,哪里凈知道胡思亂想。你要再這樣,我就不過來看你,讓你天天惦記著我,準時精神足。"南門卿卿扶著太夫人到了里屋躺下,蓋好了被子還舍不得離去,"奶奶,這天還塌不下來,南門家一代天子三代臣的日子還長著。"
太夫人很喜歡聽到這種話,她拉著南門卿卿的手,笑著說道:"南門家一代天子三代臣的日子可不少,從你祖爺爺開始這事就是一代傳一代,如今到了你哥哥更不能斷了。夜里涼,讓丫鬟們守著,別只顧著丫鬟,你可是主子,要是出了事我就打了你的丫鬟。"
"奶奶睡吧,有什么孫女再來叫你。"
南門卿卿走到外屋坐著,韋媽媽幾次勸著要她去歇著硬是不肯。她舀著書打發時間,交代府門那要是有人來敲門就趕緊看看是何人。
一個時辰過去,南門府終于打破了沉寂。一道消息讓府中的眾人急得要進宮,尤其是太夫人,被南門卿卿叫醒之后就不斷地流淚。
宮里來的公公是有板有眼地看著南門家的一家老小,就算是太夫人跪在他面前,也還是一句話,"皇上有旨,南門家有罪,今日起撤去南門家的府匾,世代不為官。"
又是那句話,太夫人聽了幾次之后終于暈倒在地上。二房老爺瞬間從地上起來,他跑到公公面前,"這位公公,難道皇上沒有從輕發落的旨意嗎?"
"你們這是耳聾了還是眼瞎了,雜家說得很清楚,誰要是能救下貴妃娘娘,那就是好事一樁。要是誰請旨進宮仍然救不了貴妃娘娘,出宮之后南門家滿門抄斬!"
這一句話重重地砸在南門家的眾人頭上,誰都知道南門家的本事是傳長不傳幼,傳嫡不傳庶,不然這一代天子三代臣怎么都是長房的人。
"貴妃娘娘難產恐怕只有御醫才能處理,為何要為難我們南門家?"二房太夫人在丫鬟的攙扶下質問公公,立即遭到了公公的嫌棄眼神。
"雜家不過是來傳皇上的旨意,南門家可還有人能進宮給貴妃娘娘求福的。只要貴妃娘娘順利誕下皇子,南門家從此平步青云。要是貴妃娘娘有個好歹,南門家就是滿門抄斬。"
這么大的事誰敢出聲,貴妃娘娘是難產的跡象,南門家可沒誰學過醫術的。就在大家都面露苦色接受這一現實之后,南門卿卿的聲音讓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她的身上。
"我去!"
"大姑娘,你可別害了我們一家子!"二房太夫人不滿地怒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