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公公。小人一定馬上整理好。”一個小太監小心翼翼地道。
在太監頭子走后,另一個小太監不耐煩地道:“國主年年慶生大肆操辦,搞得國庫空虛不說,他還要大家在這一天陪他不醉不歸。這要是敵人乘虛攻了進來,怎么死都不知道的……”
剛才被罵的小太監立馬捂著另一個小太監的嘴,然后瞧了瞧四周,在確定沒有其他人后輕聲道:“不要命了,這也是我們能瞎議論的嗎?小心隔墻有耳,要是有心懷不軌的人聽見了,到上頭告我們一狀,我們人頭立馬落地。你不想活,我還想活呢。上有老下有小,一大家子的人都指望著我過活呢!”
爾后,這兩個小太監又在繼續忙著手中的活兒……
在皇城外一處偌大的宅院內,一個束著冠發,容貌俊俏,臉上有些許胡渣,身披黑袍,黑袍上繡著虎紋的男子偎依在一個身穿粉色寬敞絲裙的女子旁邊。
女子面容有些消瘦,但體態臃腫,一看就是孕中的女子。
男子耳朵緊緊貼著女子的孕肚,靜靜地、認真地聽著,面露微笑。
“暝哥,你聽到了什么?”女子道。
“霜兒,我聽到我們的女兒在踢鬧,活潑地很,好似在訴說快點讓我出去,讓我出去,我要見我的阿爹阿娘。”男子打趣道。
“暝哥,你怎么知道我肚子的胎兒是女兒?要是男孩,你就不喜歡了!”
“不!霜兒,只要是你生的,不管男孩還是女孩,我都喜歡。”
“暝哥,我們是王室的隱形人,子嗣的名字自然不受內務府的約束。要不你先為孩子起個名字?”
“也好。那就叫北宮彤吧!”男子不假思索地說。
“北宮彤?”
“彤字,代表優雅大方。我希望我們的女兒長得像你,溫柔美麗,落落大方。”
“那要是男孩可怎么辦?難道你就不給起名字了嗎?”
“起,誰說我不起名字了。”男子用小食手指在女子的鼻尖上輕輕一劃,打趣道。
起什么名字好呢?
男子苦思冥想了一會兒,一時間拿不定主意,他望了一眼窗外的太陽。
對,有了!
“要不就叫北宮楊,楊樹的楊。楊字與太陽的陽同音,如果用太陽的陽字,天上的太陽獨一無二,你知道它代表著什么,意味著什么。我怕別有用心之人用此大做文章,給我們惹來不必要的麻煩。同時,我不希望我的兒子和我一樣,一輩子只能生活在陰暗之處。”
“暝哥,這兩個名字都好聽,一切由你做主就好。但從你的言語中,我還是感覺你比較喜歡女兒,你說呢?”
“你想聽聽我的真心話?”
“當然,誰叫你是我的夫君呢?”女子撒嬌道。
“說實話,我還是比較喜歡女兒,老人常說女兒會比較像其母親。我希望我們的女兒長大后像你一樣善良、溫柔而且又善解人意。我希望她以后平平安安地過一生就好,不要再像我們一樣卷入王室,一輩子都身不由己。”
“嗯,這也是我所思所想的。”女子神色突然凝重了起來。
很多事情從一開始就注定了,雖然很多人還是信奉人定勝天,做出努力、做出抗爭,但最后也是無可奈何,不是事事都能遂人愿的。
該女子叫月霜兒,是北宮暝的夫人。
北宮暝是安虞國國主北宮盈的哥哥,因為身份特殊,他不可以王爺的身份自居,沒有詔令不得隨意出現在皇城內。
話說,北宮暝是庶出,其母親地位低下,不過是一介宮人而已。
北宮暝又無母族傍身,這就注定他一出生與王位無緣了。
“暝”字,是他的父王所賜,代表著黑暗,他只能是一個生活在黑暗中的人。
他一出生,他的名字就代表了他的一生,他是北宮皇族的守衛者,躲在暗處的守衛者,僅此而已。
北宮暝,他打小就深深明白這一點,他不怨也不恨。
他文韜武略,樣樣精通,可又有什么用呢?
他還是得不到他父王的青睞,他的兄弟太多,他父王可能連他的樣貌都記不住,何談青睞呢?
原本北宮皇族誕生在北邊極寒之處,經過多年的苦心經營,一步步地變得強大。
為了更好地生活,他們一步步地往南遷,南邊有豐富的水源和田野,適于居住。
經過多年的演變,由此誕生了現在的安虞國。
他們夫妻倆聊著天,談著笑。
突然,月霜兒聲音微微顫抖,額頭、眉間直冒冷汗。
她左手緊緊捂著孕肚,右手攥著衣裙的一角,發出一陣陣的疼痛聲。
“霜兒,你怎么了?你可不要嚇我!”
“暝哥,我好像就快要…快要…生了!”
月霜兒懷胎將近十月,算算日子,預產期也快到了,可遲遲不見生產。
剛好現在她腹中震震作痛,可能是真的快生了。
“來人,來人,快來人啊!”
“大人,您有何吩咐?”
“夫人即將臨盆,快些把原先指定的產婆找來。對了,為了穩妥起見,順便把御醫也請來。先前國主已下一道詔令,如夫人生產時有需要可宣御醫幫忙。詔令在暗寧那,你讓暗寧帶著詔令去一趟皇城把御醫盡快請來。快!快去!”
“是,大人!”
得到指令后,下人立即飛奔,一刻也不敢耽誤。
在最短的時間內,御醫、產婆,已差人遣來至府中。
但北宮暝一刻也不敢放松,雙手交叉在后背,在廊道焦急地來回踱步、焦急地走著。
這時候,御醫出來了,但他神情有些慌張,眼神閃爍,不敢與北宮暝正眼對視。
北宮暝攔住御醫,焦急地問道:“夫人的情況怎么樣了?”
“不好,不大好,孩子現在還是沒有出來的跡象。因為原本夫人的身子就比較孱弱,加上有孕在身,這就加重了夫人的負擔。我現在開副方子,夫人先喝著。如果一天過后,夫人生產還好。要是…要是還是不生產,那夫人的性命就堪憂了,可能…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