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蛇潮水一般涌進來,而我和卡卡倆人此時已經手無寸鐵,根本無法硬拼,想要逃命,只能找個出口鉆出去。此地不宜久留,倆人急忙起身,向著這條排水道的深處摸去。
排水道十分狹窄,最寬的地方也只有半米多寬。我們行走在里面十分艱難。赤蛇追來十分迅速,我只好脫下衣服去抽。幾天爬得最快的被我抽飛,立刻就有其它的蛇撲上來。我抽了半天,赤蛇越來越多,漸漸有點招架不住。
“卡卡,快點找個出口,我快堅持不住了。”
卡卡的微型手電光芒有限,只好用手在石壁上一點一點往前摸。可是四周都是堅硬的砂巖,別說出口,連個裂縫都沒有。我也且戰(zhàn)且退,萬一被咬上一口,死在這里太冤了。
退了沒幾步,就聽卡卡焦急的喊道:“林羽,沒路了,出不去了怎么辦?”
我趕忙跑過去一看,頓時覺得被人兜頭澆了一盆冰水,從內到外一直涼到腳后跟,讓我感到無比的絕望。排水道走到盡頭,只有一個十來厘米大小的洞口,水流嘩嘩流下來。除非讓我也變成一條蛇,否則別想鉆出去。
我感覺自己瀕臨崩潰的邊緣,我瘋狂的拍打著石壁,仰天大叫道:“為什么要這樣,這他媽是什么地方,老天爺你不要這么玩我,讓我出去!”
任我喊破了喉嚨,石壁也不會芝麻開門。我感到絕望透頂,以前再怎么困難,也還有點希望支撐我。但是現在,幸運女神已經離我遠去,拋下我這苦命的孩子自生自滅。卡卡也放棄了所有的抵抗,緊緊抱著我,渾身冰涼。赤蛇們已經圍了上來,它們吐著信子,隨時都會彈起來給我們致命一擊。
就在這時,我忽然聞到從洞口里流進來的水里有一股酒味,我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張嘴嘗了一口,果真是酒味。那些赤蛇被酒水一沖,立刻大亂,掉頭拼命向后跑去,比來時的速度還快。一時間局勢大逆轉,看得我和卡卡都愣住了,以為自己在做夢。
卡卡沾了點水放在唇邊品了品,就說:“這是雄黃酒,這里怎么會有雄黃酒?”
我恍然大悟,蛇都害怕雄黃,雄黃酒正是驅蛇的好辦法。難道外面有人幫我們,我湊到排水口向外張望,結果剛瞪大眼睛,就幾乎被一束劇烈的光芒給晃瞎了雙眼。
我慘叫一聲,捂著雙眼蹲了下去。就聽外面?zhèn)鱽硪粋€人的聲音。“想要命的趕緊滾遠點,這里要塌了。”
卡卡連忙問道:“你是誰?”
外面的人說道:“少廢話,老子放了這么多炸藥,自己都害怕,你想死啊,快躲遠點。”
卡卡不敢再問,趕忙去扶我。我產生爆盲,眼前全都是星星,啥也看不清,只能在卡卡的扶攜下往前跑。跑出沒多遠,就聽身后“轟”的一聲巨響,幾乎震聾了我的耳朵。緊接著,一股沖擊波就如重錘一般砸在我的背上,我倆慘叫一聲,啪唧一聲拍在地上,石屑紛飛如雨,頓時把我和卡卡給埋了。
我耳朵里嗡嗡的,就像是養(yǎng)了好幾箱蜜蜂,腦子一陣一陣的眩暈,渾身酸麻,幾乎感覺不到自己的后背了。過了片刻,聽力恢復了一點,耳邊傳來一個女聲:“咳咳,我說司徒,你的炸藥放多了吧,這倆人也被你全都炸飛了,找不到了。這下完了,你要是把人給炸死了,老大非千刀萬剮了你不可。”
緊接著是一個男聲,顯然是那個被叫做司徒的家伙。他一邊咳嗽一邊說:“不能吧,我很有分寸的,最多身上少兩個零件,絕對不會出人命的。”
“你還說,你有個屁的分寸。上回一個工廠的煙筒請你搞爆破,結果順風就倒了,砸塌了一排廠房。幸好里面沒人,要不是老大給你兜著,你現在還在吃牢飯呢。”
司徒尷尬的笑笑,“你怎么老提這茬啊,那次只是意外,先別扯了,趕緊找人要緊。”
我聽著這兩個人扯皮,感覺渾身有了些力氣,就虛弱的喊了一聲:“卡卡……”
“誒誒,找到了,在這里,還活著,快過來幫忙!”
我就覺得自己被抬了起來,頭暈暈的,眼睛還是啥也看不清。我心想該不會是瞎了吧,心里害怕的要命。迷迷糊糊中我被拖來拖去的,耳邊總是傳來兩人的斗嘴聲。一會埋怨我太沉了,一會倆人又爭辯不休起來。我就聽著水流的聲音越來越遠,地面上越來越干燥。也不知道走了多遠,那人把我往地上一扔,幾乎又把我給摔暈過去。
“哎呀媽呀,累死老子了。”司徒說著,搬了個無煙爐放在我身邊,調整了一下火苗,我就感覺股暖意襲遍全身,眼睛也能看清東西了。
就見我身邊坐著一個大男孩,應該就是叫司徒的家伙。看上去也就二十三四歲模樣,此時正從一口小鍋里盛了一杯熱水喝,見我醒過來,就說:“看啥看,你也想喝,那就來一口吧。”
我正有此意,連忙點頭。這家伙就把水杯遞到無嘴邊,狠狠灌了一大口。那水滾燙,舌頭幾乎都燙熟了。我嗚嗚叫了一聲,全都吐了出來。張著嘴吸氣。
旁邊是個女孩,白皙清秀,身材苗條,穿一身橄欖綠色沖鋒衣,見了這邊情景,上前一腳把喂我水的司徒踢開。“混蛋!連喂水都不會,你白活這么大了。”
“對不起對不起,我沒有經驗……”司徒滿臉通紅,蹲在一邊一個勁搓手。
女孩捏著我的下巴看了一眼,皺眉道:“都起泡了,你怎么搞的,盡添亂。”她拿了點藥膏涂在我嘴上,一股清涼沁入心脾,頓時感覺舒服了很多。
我轉頭看了一眼,卡卡躺在旁邊的毯子上昏睡著,并無大礙,這才舒了一口氣,就問:“你們是什么人?”
女孩就說:“我叫伊振風,你以后叫我風姐姐就行。那個家伙叫司徒純,是個新手,啥都搞不好。”
司徒純立刻接口道:“司徒純,就是純潔的司徒的意思。我是專門研究爆破的,剛才不好意思。”
我笑了笑表示無礙,心里卻在打鼓,不知道這倆人是哪一撥的,是不是沖著我來的。而他們口中的老大又是誰?既然現在落在這里,而且好歹人家也救了我的命,那就先靜觀其變吧。
伊振風行事干練利落,指揮司徒把我渾身的濕衣服換下來,找了件干燥的穿上,然后扔了跳毯子給我,說:“你有腦震蕩,可能剛才的爆炸又引發(fā)了舊疾,這里十分安全,你先休息一下,有什么事等醒來再說。
我也感到一陣困倦,倆眼皮一陣打架,不一會就睡了過去。朦朦朧朧中,我被一陣說話聲給吵醒了。我睜開眼睛,并沒有起身。就見卡卡已經醒來,半蹲在地上,手里抓了一塊石頭,一臉警惕的看著伊振風。司徒純坐在旁邊的石塊上認真的擺弄一堆儀器,對這里發(fā)生的事情絲毫不在意。
伊振風抱著膀子站在卡卡面前,笑嘻嘻道:“喲喲,小丫頭,咱們又見面了。不要這么緊張嘛,大家有話好商量。”
卡卡冷哼了一聲:“有什么好商量的,落在你們手里,算我倒霉。”
我聽倆人說話的口氣,似乎以前認識,好像還不是很愉快。我假裝睡覺,微瞇著眼睛看她們要搞什么名堂。
伊振風仍然笑嘻嘻的說道:“這話說的可就見外了,再怎么說,大家也師出同門,雖然道不同不相為謀,但是剛才,我還是要謝謝你照顧我們家二公子的。”
我聽了這話,心里更加糊涂了,什么叫師出同門,又為什么雙方一臉死敵的樣子。心里感覺有無數個疑問欲決堤而下,忍了半天,才沒有當場跳起來抓住她們問個明白。
卡卡向我這方看了一眼,神色復雜。她嘆了一口氣,扔掉手里的石塊,一屁股坐在地上。“好吧,既然你們已經找到林羽了,那你們打算怎么處置我?”
伊振風拿手指敲了敲腦袋,皺起了眉頭。“是呀,該拿你怎么辦呢?放了你吧,恐怕你在這里面迷了路,一不小心被蛇咬上一口,我們家二公子會傷心的。但是帶著你呢,還得時刻防著你,免得你搗亂。哎呀,還真難辦,我看還是等老大回來讓他想辦法吧。你說好不好啊,司徒?”
司徒從一堆零件里抬起頭來。“啊?你們剛才再說什么?”
“說你是個屌絲!!!”伊振風美目一瞪。
“哦,多謝夸獎!”司徒說著又把頭埋進儀器里。
我對倆人斗嘴毫不在意,心里卻一直在想另一個問題,伊振風嘴里說的他們家二公子是誰,跟卡卡又是什么關系?我感覺心里酸酸的,同時又有點莫名其妙,心想我這是怎么了,難道是我自作多情?
就在這時,司徒眼前的一個像是電臺一樣的儀器突然吱吱叫了起來,司徒急忙戴上耳機調試機器。聽了片刻,就見他臉色越來越凝重。
“老大說讓我們盡快轉移,向第二匯合點方向移動。”
伊振風聽了,眉頭緊皺。“一定是事情進展不順利,趕緊收拾,馬上走。”
司徒一邊手忙腳亂的收拾儀器一邊指著我說:“那他怎么辦?”
“你背著他!”
“我靠!伊振風你坑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