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么做,不是為了幫你嗎?”白樺林一起身,即刻推動了腿后的沙發(fā)椅。
靈敏的滑輪,隨即讓沙發(fā)椅狠狠地撞到了后面的墻壁。
東方墨有些詫異地看著白樺林,高大修長的身體隨即倚到她對面的辦公桌旁,輕輕地嘆了口氣。
一貫溫文爾雅的白樺林,很少會表露自己的情緒。
“因為某種原因她的身世暫時還不能公布。”他的語氣低沉而沙啞。
至于何時公布,東方墨早已將這個權(quán)利交給了圓子的養(yǎng)母。
“東方墨,你是真糊涂還是假糊涂,我剛才的話你沒聽懂?”白樺林牽強地擠出了一絲笑顏,也將身體依靠至桌邊:“既然我們不能回到從前,何不成全你和他。”
聽白樺林這番話,倆人同時沉默了許久。
看著面前失落的初戀情人,那個他曾經(jīng)最愛的女人,東方墨沉吸了幾口氣,踏步過來一下就將樺林挽到了懷里:“林林——”
挨著東方墨寬闊的胸膛,白樺林冰涼的身體慢慢在回溫:“墨!”未語先流淚。
他拍了拍懷里的女人,氣息沉著道:“你不要想太多,我和圓子的關系別人不清楚,你還不清楚了嗎?”
白樺林抬起濕落落的眸子,楚楚可憐地仰頭看他:“僅限于此嗎?”
是的東方墨,你僅僅是將她當鄰家小妹妹看待嗎,僅僅是為了報恩和承若嗎?
“嗯!”東方墨鄭重地點點頭。
他明白她的疑問,抱著她的頭垂目低頭,給了她一個深情的額頭吻。
“馬上要過年了,找個時間,我要登門看看白伯母和伯父。”再一個緊緊地相擁,他快步地離開了辦公室。
看他離開,白樺林渾身一松懈,退后幾步就癱倒在了沙發(fā)椅上,重重地吸了幾口氣才讓自己平復。
想不到這個東方墨,對圓子的監(jiān)控保護如此嚴密,每次和圓子的講話她都是很注意措辭,生怕留下什么蛛絲馬跡。
就算如此小心,還是被他給察覺了,看來以后要更加地小心了。
纖指細細地撫摸著額間那個被吻過的地方,淡然一笑間,明艷的眸子卻閃過一絲嗜血的光芒。
只是很快,快得你無法察覺,轉(zhuǎn)瞬而逝——
左盼右盼,終于盼到了年終的最后一個工作日。
今天是農(nóng)歷的臘月三十。
東恒的公休時間是和機關事業(yè)單位并軌的,而且他還很人性化,最后一天職員如果沒有什么急需處理的事務,過來簽個到收拾收拾就可以回家了。
而對于總部的職員除了過來簽到,還有一件激動人心的事情,那就是過來領年終紅包。
這個年終紅包是和個人的績效和整個部門的效益聯(lián)系在一起的。
可是大家都齊刷刷地來了,包括圓子也在翹首以盼,手里還拿著回來家的長途車票。
“咦,我們的年終獎,陸會計怎么還不通知我們?nèi)ヮI?”
“就是啊,以往這個時候我們十樓基本都領完回家了。”看看手表已經(jīng)十點半了。
為了照顧外地員工,以往各部的會計都會通知員工,提前一兩個小時就過來發(fā)放年終獎。
早點發(fā)完早回家,大家都已歸心似箭。
正當大家疑竇重重,一份信息中心年終獎重審的報告單,遞送到了總裁36樓總裁辦公室的桌面。
因為其中一位員工,設計的廣告出現(xiàn)重大失誤,底圖是換過來了,可是廣告詞卻少了一個字,不經(jīng)意是看不出來,可卻是一個難堪的失誤。
而這一家公司,幾萬個燈箱上的廣告圖都打出來了,這才發(fā)現(xiàn)了錯誤,于是他們拿著原始設計稿找到了東恒。
看著設計員的姓名是曾圓子,東方墨的大手蜷成了一團,旁邊站著王經(jīng)理和羅秘書。
等待處理結(jié)果的倆人都不敢支聲,王經(jīng)理已是滿頭大汗戰(zhàn)戰(zhàn)兢兢,而一臉沉重的羅秘書也屏息注目著總裁。
“這單廣告的設計失誤,東恒負全責,賠償對方公司全部的損失。”說著,打開黑色鋼筆蓋,毫不猶豫地在處理意見欄下簽了字。
東恒向來是講信譽的公司,這也使得他能在強敵四起的商場能立于不敗之地。
看著象征東恒最高權(quán)威的簽名,蒼勁有力氣宇軒昂,卻讓一邊的王經(jīng)理殘存的僥幸心,徹底沉了大海。
既然東恒承擔責任,這個損失大部分要由信息部承擔了,也就是說他們一部分的年終獎要泡湯。
王經(jīng)理想想就肉疼,本來高高興興地回家過年,這下私房錢要泡湯了,總裁竟然毫不手軟,看來這個小曾對他沒那么重要吧。
真是的,平時白奉承她了,害我損失了幾萬看我回頭不好好教訓你!
沒多久,信息部年終獎要降的事就傳到了十樓。
一個個又開始不淡定了,不僅不能早點回去還要扣獎金,我的天啦!
“聽說是半個多月前的洗發(fā)水廣告出了岔子,昨天人家找到了東恒,所以獎金事宜就延遲了,人家部門早就發(fā)完回家了。”一個個好不樂意。
“誰呀,是哪個冒失鬼關鍵時刻出這種差錯,真是煩人!”
“還有誰!”有人眼光已經(jīng)往圓子那里瞟去,又放低音量道:“我們部門的平面廣告不都基本交給那個人去做了嗎,還說她的設計有特色,這下好了,全公司都知道她有特色了。”
“哎呀,我本來都算好了個人績效獎再加部門獎金剛好有十萬,準備首付買一輛新車,這部門獎要是一扣就得少一兩萬,我還得耽擱一個月呀!”
“豈止呀,年初買車是淡季,這要是再過一個月,你看中的那款車還不知要上漲多少了。”
有些損失往往的連貫的,亦如惡性循環(huán)一樣,蜷在辦公室里的圓子已然成了千古罪人,雖然大家沒有明著來斥責她,可所有的輿論都是沖著她來的。
發(fā)生如此重大失誤,不僅自己的績效獎要扣,還要連累大家一同被扣部門獎金,如此算起來每個人少說要損失一兩萬。
天啦,圓子已經(jīng)慌亂無主,扶著辦公桌不安地抓著頭發(fā)。
很快,東方墨一行人就來到了信息部的大廳,所以人都站立了起來。
王經(jīng)理很快就公布了總裁辦的處理意見,亦如傳言的一樣,他們的部門獎金要不同程度地扣除,辦公室一片失落唏噓聲。
而表情凌厲的東方墨又轉(zhuǎn)身進入了圓子的辦公室,一陣寒意撲面而來,無法直視他的圓子低頭挨著辦公室,退無可退。
“記住,這種失誤
要是再有下次,你就不在東恒了。”只此一句,足以讓人不寒而栗。
很快東方墨就消失在眾人的視野里,寬敞的辦公大廳跟著就是一片嘩然!
東方墨很清楚,作為美工圓子的專業(yè)技術還是很扎實的,但她也太冒失,他不想讓圓子因為有他而有任何的優(yōu)越感。
真正的愛護不是讓她成為溫室的花朵,而是給她闖蕩天下的能力。
他就是要讓這樣的懲罰,讓她終身銘記,對待自己的工作要有怎樣的謹慎態(tài)度。
而辦公室里的圓子也是悔青了腸子,很清楚地記得那天“幽靈”般的白樺林,不過就是過來說了幾句不著邊際的話,而她就差點懷疑自己不是老媽親生的,還未經(jīng)檢查就草草地將圖給傳了過去。
發(fā)生這樣的事怨誰、怨誰!
還未待圓子來得及自我檢討,王經(jīng)理卻惡狠狠地闖進來了,作為部門經(jīng)理他的懲罰是首當其沖的,不僅剛剛在總裁辦公室被東方墨一頓狠批,更要命的是他的年終獎要被扣五萬之多。
五萬啊,對于他這個嗜錢如命的人簡直就是要了親命了。
既然你也不是老總庇護的對象,那就別怪老子不客氣了。
“曾圓子——”推開門他就一聲暴吼,比總裁還殘暴的音量,緊接著就是機關槍般的訓斥,噠噠噠,噠噠——
也不知這個平時寡言少語的王經(jīng)理,是啥時候練的口才,十幾分鐘不停歇的痛斥,嚇得圓子從桌邊退到了桌角,又從桌角滾到墻角,就差沒抱頭蹲下了。
“天啦,這個王經(jīng)理真是傷了心了,為了五萬塊錢,他竟然罵到了現(xiàn)在。”大廳的吃瓜同事都看不下去了。
他們當然知道,這個滿嘴大道理的王經(jīng)理,肯定不是為了部門的榮譽而大發(fā)雷霆。
“沒辦法,這個小姑娘算她倒霉,偏偏這個時候出岔子。”
“唉,我那一萬多也就算了,反正下個月又回來了,可這個王經(jīng)理不會這么想吧!”
“是啊,也不知他要折磨小曾到什么時候呢,這以后日子可就難過了!”
吃過王經(jīng)理虧的同事,都知道他是個小心眼的笑面虎,為一件小事都要計較很久,紛紛對圓子以后的處境表示堪憂。
正當所有同事領完年終獎,準備撤離的時候,門外又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與此同時奉總裁之命過來查看的羅秘書,與這一行人在門口撞個正著。
柯啟文打頭的隊伍浩浩蕩蕩地往這里走來,看到羅秘書愣在門口,一把就將他推開了,而后面雙手都提著保險箱的小虎和小黃,又將羅秘書推得更遠了些。
“閃開,閃開,別擋道!”
只有一貫沉著內(nèi)斂的王秘書,擦肩而過之時微微對他點頭示意了一下。
這是怎么回事,暗覺有事的羅秘書整了整衣裝,還是擠到了門口往里探看。
很快一行人就進入了辦公大廳,小虎和小黃將分別將手里保險箱,放到了其中一位同事的桌面上。
四個保險箱齊齊被打開,齊整整的新版百元大鈔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
“哇喔!”眾人一聲大叫,瞪大眼那往前方那個閃著金錢光芒的地方看去。
有幾個拿好包準備趕路的同事,又趕緊坐回了原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