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灘之上,風景秀麗。不時有粘粘的微風掠過,吹皺了海面,帶來了絲絲的海腥之氣,南宮夏便與盈媗赤足踩在沙灘上緩緩前行,一起一落的海水將二人的足跡就此抹去,絲絲涼意似乎暗著什麼。
海水時漲時退,樹葉迎風搖曳,空氣自然清新,美麗的讓人流連忘返。暖暖軟軟的沙粒與永不知疲倦的海浪累撫著赤足,陌生而又熟悉的感覺,它的氣息彷彿碰觸到了二人的心靈,溫柔的輕撫著二人的心,心中所有的煩悶似乎隨之消失。坐在沙灘之上,感受著海的心胸寬廣,感覺天的湛藍悠遠,自己的心情似乎便與這天與海一般,變得無拘無束。
回頭望望,一個個深深的腳印在海浪的沖刷下漸漸消失,盈媗便開口說道:“人生的道路,也應當是如此吧,踏踏實實,堅定勇敢的走下去。”
“但它很快便已被海浪抹平了呢。”南宮夏道,他擡腳避開橫行而過的螃蟹,雖然南宮夏知道這些只是幻境而已。
“你既然已用心去做,又何必如此在意這些事情的結果呢。你說是與不是?”盈媗道,她彎腰將那螃蟹撿起,但卻在不小心之間被那螃蟹夾到了手。
“怎麼樣,沒事吧。”南宮夏道,他見那螃蟹死不放手,便以手指按在它的背上,然後將自己的靈力注入,森森寒意很快便將螃蟹凍結,那螃蟹掉落於地,很快便已化爲了一些水跡,佛仿就從來沒有存在過一般。
“又不是真的,又何必當真的。”盈媗道,她擡手看了看自己的手,只見她自己的手中除了有清澈的水跡流出外,根本沒有哪怕是一點點的血跡的存在。
“對了,你曾經答應過我要教我繪畫的,可是一直都沒有空呢。”南宮夏道,他與盈媗走到大樹之下,然後便坐在那裡看向茫茫大海,此時僅是微風輕扶,這大海上便有數尺的波浪起起伏伏。
“是啊,可是總沒有時間啊。”盈媗道,她輕輕一嘆,然後又想了一想,這才又說道,“下次吧,我想我們以後會有較多的時間去一起學習這些事物的,一定的。”
“是嘛,可是……”但他還未說完,便見盈媗已起身向遠處行去,南宮夏便隨她起身向前行去。
二人走了很遠很遠,期間便如此隨意交談。
劍樞之中,本是伏於劍臺上的盈媗擡起頭來,她揉了揉自己微痛的頭,然後才站起身來向後望去,只見自己姨娘正站在身後望向自己,盈媗輕聲道“姨娘”。
“莫要勉強,一切隨緣。”素欣道,說話同時,她便來到高臺之上。
“對了姨娘,父親的事。”盈媗道,雖然姨娘不願談及自己的父親,但她還是想要詢問一下,這件事情本來是由盈媗處理的,但最後,卻是由姨娘來處理了。
“他,自然是去了他應當去地方。”素欣道,但是對於此人,她卻是不想提起的,對於盈媗的這個問題,她自是不願再談。
盈媗聽姨娘這般說,也便不再去問。
識海之中,南宮夏便坐於蓮花中央,此時這本應是識海靈力精華的蓮花破損雖然已是極爲嚴重,但南宮夏依然一步步的對其進行修復,雖然識海中的怨念戾氣依然極多,但卻沒有讓南宮夏再次陷入如上次一般的癲狂之中。
許久之後,南宮夏的意識這才清醒了過來,此時蓮花已然修復完成。只是靈海中依然充滿了血紅色的怨念戾氣,靈海上方,也是被許多的紅色霧氣所籠罩。本來南宮夏應當繼續淨化靈海中的怨念戾氣,但卻又有些擔心李姳韻與姬靈兒,所以他便結束了此處煉化。
只是當他回到現實之後,現場所有的一切都是讓他大吃一驚,本來應是繁花似錦的七絃谷,此時已然變成了如地獄一般的地方,樹木枯萎,土地開裂,空中亦有一片黑色的雲霧,這一切的一切,竟是都與那所謂的天劍之變後,那無數人的葬身之地一般無二。
南宮夏先是向靈兒所在的屋中而去,但此時搖籃尤在,孩子卻已不知歸處,如此,南宮夏四處查找一番,卻並沒有找到李姳韻的身影,許久之後,他便又回到了七絃谷中,他蹲在枯萎的花草之前,輕輕地撫摸著已然發黑的葉子,那葉兒早就沒有了水份,是以在他輕輕一摸之下,便已化爲了碎屑,近而掉落於地。
“這是。”南宮夏見到一張錦帕掉落於地上,他將錦帕撿起,其上有字,字跡正是李姳韻的,南宮夏看了看其上的內容,這才微微安下心來,原來李姳韻見此處有變,她卻是無法改變些什麼,所以只好帶著靈兒去了邵靈暫住。
“邵陵城雖是極近道門玉華宮,但玉華宮幾乎是避世清修,只要不是李姳韻主動招搖,那玉華宮之人應當不會發現她纔是。”南宮夏心道,二人無事,他便安心的查看此處地貌,此處是爲琴姬所居之處,南宮夏自是不想讓此處變成如此模樣,他不用查看許久,便可以發現此處是因爲存在過多怨念與戾氣而變得一片死寂。南宮夏將自身的靈力散出,藉以驅散此處的怨念戾氣。
只是當他耗費了無數的靈力纔將一小部分地方的戾氣驅散,不過許久,他又發現那些看似恢復正常的土地只在一瞬間便又回到了那種荒蕪的狀態。南宮如此試了好幾次,都是如此結果。
南宮夏看著這裡的一切,他又細心的試過,此時他更加註意其間變化,幾次之後,他這才發現其根本原因都出在他自己的身上,卻是他未將識海內的怨念戾氣完全驅散,以至於自己所用出的靈力中有極少一部分的怨念戾氣存在,怨念戾氣的存在使他不能完全驅散淨化土地,在他的靈力離開之後,這裡很快便被其他沒有淨化的地方所同化。
“爲何此處的怨念戾氣會不怕自己的靈力,道家所習靈力也就是道力對於怨念戾氣之物都有極大的相剋性,怨念戾氣在遇見道力後理應就此消散纔是,爲何此時竟會共同存在,不但此處如此,在自己的識海中卻更是明顯。”南宮夏小聲道,他擡起手看了看自己的手,然而此時,他卻發現自己的手中卻有幾分透明之意,其中還含有幾分紅色,這種紅色不是血液所擁有的那用鮮紅,而更像是怨念戾氣存在時的那種黑紅。
“爲何如此,難道體內的怨念戾氣已然侵入到自己身體了嘛。”南宮夏道,不過當他想到自己身體的現狀之後,他便也就釋然,自己此時的靈力就根本已然不是道力,而是以水之湄所修得的水屬靈力,想到這水之湄的出處,他便是可以理解爲何這種靈力可以與怨念戾氣共存了。
南宮夏正想進入屋中繼續煉化自己體內的怨念戾氣,但卻感覺有人來到了此處,他便擡步向外,向來人之處而去。
“太一宮前輩。”南宮夏道,原來來人中那位老者身著太一宮道衣,正是太一宮修士。而另一位年輕弟子所著雖然乃是便衣,但其上亦有太一宮標識。
“你是何人,爲何會在此處。”那老道問道,此時他手執浮塵,目光淡淡的望著南宮夏身後的一片荒蕪,同時伸手阻止了想要上前的年輕弟子。
“在下南宮夏,不知前輩來此,可是有何要事。”南宮夏道,此時他便站於遠處,但暗中卻依然在戒備著對方。
“你便是那個反出了玉華宮的南宮夏。”那年輕弟子道。出自於某些考慮,玉華宮只是說南宮夏反出了玉華宮,但卻沒有再多說什麼,這些年來,反出正道的弟子極少,是以這年輕弟子會知曉此事。
“此處,爲何會變成如此模樣。”那老道說道,此處的怨念戾氣雖然不如江北之地那般強烈,但他依然可以在遠處明顯的感覺到,所以他這才前來此查看。
“晚輩本是在附近修行,也是感覺到此處有怨念戾氣的存在,這才前來此處調查,其他之事,晚輩亦是並不清楚。”南宮夏道,此時他自是不會說此處是自己造成的。
“原來如此。”那老道說道,他擡步向前跨過南宮夏,然後又對南宮夏說道,“此處怨念戾氣雖淡,但卻極不一般,你修爲雖高,但還是應當小心一此纔是。”
“謝謝前輩提醒,晚輩自是省得。”南宮夏道,見對方向前,他便讓開了道路,雖然他不願讓其他人進入此地,但他更不想此時與別人起了衝突。
隱忍而已,況且或許可以讓這道人解決此處怨念戾氣之事的。
“對了,你雖然已經反出了玉華宮,但玉華宮此時有事,你還是應當前去看看爲妙。”那道人道,說話同時,他便已停步於七弦谷外,谷中的景象他自是看在眼中,此時他的臉上卻有幾分訝色。
“敢問前輩,不知玉華宮出了何事。”南宮夏道,此時他心中所想,卻正是玉華宮上次圍攻七絃谷時所遭受的損失。
“據說魔門得到了一件魔器,玉華宮便派出門下弟子前去解決此事,但卻爲魔門重挫,僅餘有一人逃出,怎麼,道兄不知此事。”那年輕弟子道,師長正在忙碌,此時自是由他回答。。
“會有此事。”南宮夏道,他雖然知道此事,但卻還是故作關心的問道,“不知門中受損可是嚴重。”
“門中大部分的精銳弟子全部慘遭屠戮。怕是許多年都難以回覆原氣了。”那少年弟子道,此時見自己的師長向內部而去,他也便跟了上去。
“不知道長可有查出什麼來。”南宮夏問道,見這二人向內而去,他自然也是跟了上去。
“基本相同,但又有幾分不同。”那道長道,說完之後,只見他猛然轉身,然後冷眼看著南宮夏。
“前輩,這是何意。”南宮夏道,雖然對方給自己以極大的壓力,但他還是淡淡的看著這年長道人,同時暗中戒備。
“不錯,果然如此。”那道人道,說完之後,只見他取出一塊八卦,他將八卦放置於地上,然後又取出許多玉石將玉石放置於八卦四周,最後又將一隻小玉瓶放於八卦的陰陽魚之間,只見他雙手法訣轉換,那玉石上青芒閃現,八卦便已虛浮了起來,青芒向外擴散,南宮夏便也向後退去。真至這青芒覆蓋了所有被污染的土地,南宮夏便也退出了七絃谷。
那道長深深的看了一眼南宮夏,然後便繼續轉換法訣,那青芒便向地面壓去,同時發出吱吱的聲響,爾後更有無數的鬼哭之聲傳來,許多紅光在青芒的牽引之下,向那玉瓶而去。
許久之後,紅芒吸盡,此處土地又恢復到了自然狀態,只是枯萎的樹木一時之間自是無法就此恢復的。
“好了,現在應是該談談你的問題了。”那老道道,此時見南宮夏已然回到了此處,他便轉身淡淡的望向一臉驚訝的南宮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