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自己小住了幾天的村寨,南宮夏輕輕一嘆。昨日還在一起說笑一起戰鬥的人,此時都已被冰封在了以術法形成的玄冰之中,無論是敵是友,都已死在了一起,也許幾日之後,自然之力便會消融化解此處的玄冰。雖說人定勝天,但僅以一人之力卻是隻能在一定程度上影響這一切而已,又豈能在廣闊的範圍內長久的影響控制。畢竟人還是存在於自然五行之間,既然沒有擺脫自然五行,又豈能完全控制這一切的一切。
誰都無法凌駕於自然之上,無論是神是仙,是人是妖,是魔是鬼。他們所能做的,只有順從自然之道而已。這個道理其實非常簡單,但能看穿這一切的又能有幾人。
南宮夏看著這一切,然後便搖頭離開了此處。他一路向西而行,自然是想要尋找那祭司所說的天音觀所在,但是他走了半月之久卻依然是沒有找到任何有關天音觀的線索,南宮夏便轉而求其次,設法尋找一些修爲較高的妖修,既然這天音觀幾乎控制了這一帶的妖修,那麼這裡有一定修爲的妖修應當知道這天音觀處在何處纔是。
然而讓南宮夏奇怪的是,他在這裡尋了許久竟然都沒有找到一個修爲高一些,可以與自己交流的修妖。這日,南宮夏繼續前行,妖修雖是沒有發現,但倒是又發現了一個人類村寨。南宮夏數日未見人煙,見有村寨南宮夏自是前往打探消息。
此時村寨中有許多勇士集合,有首領在那裡挑選著什麼,南宮夏靠近之後,便有一人向南宮夏過來,其它人則繼續著自己的事情。南宮夏還未開口,便聽來人嘰嘰嘎嘎的說了一通,但見南宮夏明顯不懂,他便又以夏語道:“客人來此何事,我們村裡尚有要事,若是客人無事,還是早此離去吧。”
“哦,不知是有何事情,若是可以,在下倒是想幫上一幫。”南宮夏道,對方雖然委婉的請自己離去,但許久未見生人,再加上次之事,此時南宮夏見到這些人卻是感到了些許親切之意,況且南宮夏還有事情想要打探的。
“唉,村中不幸,最近乃是有妖魔騷擾,我們正在挑選可以降服妖魔的勇士。”那男子道,說完之後他又一臉戒備的看著南宮夏道,“你不會是變成人的妖修吧。”但還未等南宮夏說什麼,他便又獨自說道,“對了,你是夏人,夏人又怎麼會是妖魔之類。”
聽到此話南宮夏卻是一陣無語,他也不想再談這些事情,於是便開口問道:“怎麼,你這裡經常受到那些妖修的禍害嘛。”
“什麼經常,我們這裡安詳太平,又怎麼會有妖魔作亂。若非這次,唉,造孽啊。”那男子道,說完他又是重重的嘆了一聲。
“哦,那你可否說說究竟是怎麼回事,我卻是學過一些道法,興許可以幫到你們的。”南宮夏道,依彝寨祭司所講,那天音觀離此處應是不會太遠纔是,那天音觀既然是妖修聚集之地,那此處應當極爲容易找到妖修線索纔是。
“事情是這樣的。”那男子道,他見南宮夏不怕自己所說之事,便將此事說了出來,原來在前此日子,有人在村子不遠處的一個山洞中發現一個女子,村中之人想要幫助那個女子,但卻被那個女子以妖法打成了重傷,村中沒有發生過妖類傷人的事情,出現此事,自然是要出力除妖了。
“這樣啊,不知你們村子中的祭司是怎麼說的。”南宮夏道,想到上次彝寨祭司那驚世的術法,南宮夏第一個想到的自然是村中祭司。
“我們村寨只是傍支,哪裡會有祭司住在我們村裡,祭司是大村大寨纔有能力培養的。”那男子道,此時他又是一臉遺憾,若是自己村中有祭司存在,現在又怎麼會如此被動。
“既然這樣,那便讓我同去如何。”南宮夏道,他含笑看著眼神之人,南宮夏此行目的本就是準備找一個修爲較高的妖修,這裡有人前去除妖,真是瞌睡便有人送枕頭一般,那妖修既然已能幻化成人,那與自己交流就當沒有障礙纔是。
但南宮夏話剛說完,對面之人便一臉奇怪的看著南宮夏,只聽他說道:“我說這位公子,此行可是前去除妖,不是前去踏青。”原來南宮夏怎麼看都不像是孔武有力之力之輩。
這邊話剛說完,那邊那個首領便已走了過來。他看了看南宮夏,然後說道:“你想去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這身板。”他的夏語卻是顯得有極爲生疏,但還好尚能讓人聽明白他講了些什麼。
“除妖,不是單憑力氣的。”南宮夏隨手一揮,只見一道劍氣向外飛去,劍氣擊在了不遠處的翠竹上,那手臂粗的翠竹便直接被生生切斷,那翠竹沒有依託,便向下掉落,同時倒地。
“好,我們明日便去。你且休息一下。”那首領道,他本是對來此的陌生人並不抱有任何的期望,但不曾想來人竟然不是一般俗人,見此他自然是要帶上這個莫大的助力的。
“明日再去,你也不怕那妖魔換了地方。”南宮夏道,他隨手一記劍氣自是贏得了對方的讚譽。
“不會,不會,那妖魔這幾日一直在此,不會離去。”那首領道,說完便揮手示意讓自己方纔選的幾位勇士前去準備,並讓方纔接待南宮夏的男子帶南宮夏就此下去。
次日,在嚮導的帶領下,一隊十餘人便向村寨外那妖魔的潛伏之地而去。看著身上還有負傷的嚮導,看著他那飄忽的眼神,南宮夏心中感覺頗爲古怪。據說這嚮導便是那個被妖魔所傷之人。
走了約有半天左右,一行人便已來到了一處竹林之外,這裡竹林茂密,卻是再無道路可行,那嚮導指著竹林說道:“那日,我明明見此處有一條小路的,怎麼現在會沒有的。”
“還是我來吧。”南宮夏道,他見此處竹林被一種奇怪的靈力所籠罩,南宮夏幾乎可以確定這靈力便應當是妖力無誤,南宮夏以道力注入其間,擾亂了其間靈力運轉,這裡的幻陣被已被破壞,此處幻陣卻是一種非常簡單法陣,最多也只是迷惑一些俗世之人而已。
一條小路出現在幾人面前,這小路向裡曲折去,卻也幽靜異常,此時道路之上極爲乾淨,再加上四周的翠竹,此處卻是有一種別樣的出塵之感,一行人沿著道路向前,很快便已到了幾間竹屋之前,這竹屋裝飾秀麗,其外還掛有一些以各樣事物做成飾物,院中也種有各種花草,這一切打理的都是極爲整齊,整個院落顯出一種優雅出塵的氣勢,卻更像是一些高人的隱修之所。
一行人站在院門之外,只見一位身著淡粉衣裙的美貌女子走出屋門,她看著來人輕皺娥眉,同時聽她開口問道:“各位不請自來,可是有何事情。”她所說卻是極爲純正的夏語。
“就是她,她就是那個妖魔。”那嚮導指著那個女子道,見到這女子時他全身還在不停的戰慄,顯然是怕極了這個女子的。
“原來是你,看來我上次教訓的還是不夠嘛,你現在竟然又敢來此,還要誣陷我是妖類。”那女子道,她淡淡的看著來人,目光中漸漸顯出幾分怒意來。
“大膽妖孽,還不束手就擒。”站在最前的首領說道,此時他以手中之刀指著眼前女子,一時間卻不知是否應當上前攻擊。
“你竟然誣衊我是妖孽,你們果然好生英勇正直,竟來誣陷我一個弱小女子。”那女子環視來人,然後只聞她幽幽一嘆,這才聽她輕聲說道,“你們可否知道,上次,便是他見我是一個孤身女子,便以爲我好欺負,不但污言穢語侮辱於我,而且還想要對我動手動腳,卻不曾想我既然敢獨自居於此處,自然是習過許久的武功,只是他被我教訓過後,竟然會侮辱我是妖魔之輩,更不曾想到的是,你們竟然不問是非,反而僅憑片面之詞便來我這裡降妖除魔,當真是荒謬之極。”
“不要聽她亂說,那日之事,那日之事。”那嚮導道,此時他自己卻是亂了陣腳,說話都有幾分凌亂起來。
“當日之事,當真是如你以前所說的那樣。”那首領道,這嚮導生性輕浮膽小這首領自是極爲清楚的,是以他纔會有此一問。
“是,是。”那嚮導似乎有幾分懼怕,他想了好一會,然後才又說道:“我那日見她一個孤身女子居於這裡,這裡老虎啊豹子啊很多很多,我怕她一個女子會有危險,這纔會邀請她前去村中居住的。”
“你不是說她是妖異嘛,怎麼現在又改口了。”那首領道,此時他心中自是盛怒,同時又暗道自己過於魯莽,竟然輕信了此人的話語。
“是,是。”那嚮導見首領發怒心中自是懼怕,他支吾了好一會兒,但依然沒有答出個所以然來。
那首領恨恨的看了一眼帶自己來此的嚮導,然後又回頭看了一眼臉色尷尬的衆人,此時他心中暗恨,卻道他們村中多少年來都從未聽說過妖魔之事,此時竟然輕易信了此人,卻是大大的出了一回醜,他便重重的踢了一腳那向尋,然後才道:“我們走。”
其它人也無顏繼續在此,見首領發話他們自是退了出去,那嚮導此時自是手腳並用的跟了上去,口中卻是不停的說道:“我錯了,我知道錯了。饒恕我啊。”
他們羞愧而走,走的自是匆忙,卻是沒有人注意給他們幫忙的外人竟是沒有出來,直至他們走了很遠之後這纔有人發現了這個問題,那首領見此自是帶人回來尋找,他帶人出來卻不能安全將人帶回去,此事卻是難以向村中之人交代的。
只是他們找了許久竟是再也沒有找到進入竹林的路徑,他們想砍掉竹子開闢出一道路徑,但那竹子他們竟是無法砍斷,見此衆人這才知道自己果真是遇見了妖異之事。方纔那個女……很有可能便真是妖魔之輩。
不過現在在他們看來,給他們幫忙的人很可能也是妖魔之輩了。否則,他又怎麼會知道進入此處的方法。既然都是妖魔,他們自是想要回來降服妖魔的,只是不能破壞竹林,他們自是找不到進入的方法,所以此事最後也只能就此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