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船宴會廳裡,賭神大賽正進行到分區(qū)決賽的重要關頭。鄭宇白和沈懷玉一場梭哈豪賭,勝負隨著沈懷玉的底牌掀開,已經揭曉。
“你們在看什麼?還不快讓他滾蛋!”沈懷玉長笑過後,發(fā)現荷官還在呆呆望著她,不禁怒道。
荷官咳嗽一聲:“沈女士,是你輸了。”
沈懷玉一愣,大罵道:“你瞎了嗎?他是小順子而已,老孃可是葫蘆啊!”
荷官不耐煩的指著牌桌說:“請你自己看清楚。”
沈懷玉低頭一看,立刻呆住了。明明是紅心A的底牌居然變成了一張草花J。這一下這副牌便只是普通的三條而已,雖然鄭宇白的順子牌型也不大,卻恰好比三條高上那麼一個等級。
“這怎麼可能?”沈懷玉眼睛瞪的溜圓,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鄭宇白撓撓頭,對荷官說:“這一局應該沒有問題了吧?”
荷官點點頭:“當然沒有問題。”
“慢著!”沈懷玉大吼一聲,“你出千!”她手指著鄭宇白,頭髮氣的都豎起來,也算是“怒髮衝冠”了。
鄭宇白瞧瞧荷官,荷官無奈的說:“如果沈女士有異議的話,可以觀看方纔的監(jiān)控錄像。但要提醒你的是,如果你的投訴不成立的話,將按國際賭聯的規(guī)矩進行懲罰。”
國際賭聯職業(yè)賭徒們建立的仲裁機構,爲了防止賭局之中經常發(fā)生故意投訴對手的事件,賭聯特別針對出千的投訴訂製了一套規(guī)則。如果投訴成立的話,出千者自然會被處罰,不但沒收所有的賭資,還有輕則罰款重則砍手的一系列追加處罰。而如果經過調查證明是誣告的話,那麼誣告者將賠償與賭資相等的金錢,情節(jié)嚴重者甚至有被砍掉手指的可能。
沈懷玉當然是知道規(guī)則的,可她認定自己手裡的牌是紅心A,突然變成草花J一定是鄭宇白出千。她狠狠的瞪著鄭宇白,斬釘截鐵的說:“我知道規(guī)矩,如果他出千的話,我就要他的右手。如果他沒有出千,我賠他一隻右手。”
全場譁然,別的賭桌雖然還在進行著激烈的爭奪,可事關一隻右手的重大的變故還是吸引了所有觀衆(zhòng)的注意。既然沈懷玉提出了投訴,組委會自然要立刻接手。三名資深的裁判調出了方纔的監(jiān)控錄像,進行判斷。
鄭宇白和沈懷玉來到監(jiān)控錄像前,沈懷玉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衝鄭宇白猙獰的道:“你敢在老孃面前出千,今天不剁了你的手,你不知道老孃的厲害。”
鄭宇白苦笑一聲:“看錄像吧,上面自然有答案。”
錄像很快就調了出來,三百六十度全方位的監(jiān)視整個牌局的進行,無論用多少倍的慢動作來顯示,都無法找出鄭宇白出千的跡象。一連看了兩遍,沈懷玉的額頭佈滿了汗珠,方纔的囂張跋扈全然不見。
“沈女士,你還有什麼可說的嗎?”一位裁判問。
沈懷玉兀自不肯認輸,她大叫道:“我不服氣,我的底牌明明是A。”
裁判冷著臉說:“錄像難道還會作假嗎。所謂願賭服輸,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沈懷玉垂頭喪氣,如同一隻鬥敗了的雞,喃喃說:“明明是A,明明是A。”
裁判很快宣佈了結果,鄭宇白沒有出千,他獲得了本局的勝利,這也意味著他的一隻腳已經跨入了決賽的門檻。
“裁判,我不想要她的右手……”鄭宇白看到裁判取出一柄鋒利的短刀來,不禁一怔,忙上前說。
裁判爲難的說:“這不合規(guī)矩。就算你爲她求情,賭界的規(guī)矩也是不能壞的。”
沈懷玉已經完全沒有了“母狼”的模樣,她蓬頭垢面的坐在賭桌前,短刀躺在一個托盤裡,雪亮鋒銳,發(fā)出閃閃寒光。膽子小點的觀衆(zhòng)已經不敢看了,只有牌桌旁的杜必勝優(yōu)哉遊哉,臉上居然還帶著笑容。
鄭宇白回到座位上,看著垂頭的沈懷玉,嘆了口氣。杜必勝一旁小聲說:“小子,乾的不錯。”
其實方纔第六局的牌局剛一開始,鄭宇白就已經發(fā)動了嫣然一笑。他算準了沈懷玉那急躁的心理一定有漏洞可鑽。果然沈懷玉中了幻術之後並未發(fā)覺,在幻術的作用下誤以爲手中的草花J是紅心A,便跟鄭宇白展開了一場較量。只是鄭宇白沒有想到沈懷玉竟然不肯認輸,結果落到如此的地步。
我不殺伯仁,伯仁爲我而死。鄭宇白看著沈懷玉,心中略有些不是滋味。杜必勝看出他的心情,低聲道:“賭場就是戰(zhàn)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憐憫之心只會讓自己落入危險的境地。如果現在要剁手的是你,沈懷玉一定不會可憐你的。”
鄭宇白知道杜必勝說的是實話,只能點點頭。
那邊沈懷玉終於下定了決心,她猛地抓起短刀來,狠命一刀剁下去。手起刀落,血光四濺,伴隨著她的慘叫聲,右手血淋淋的落下來。
“哇!”觀衆(zhòng)席上發(fā)出驚叫聲,鄭宇白側頭望過去,就看見唐晴捂住雙眼,似乎很害怕的樣子。徐瑾雖然還很鎮(zhèn)定,臉色卻已經白了。
沈懷玉昏死了過去,被救護人員扶下去止血。另有清潔人員快速的擦去血跡,很快一切都恢復如常,好像什麼事情都沒發(fā)生過一樣。
經歷了這一場大變故,牌局變得十分平淡。王友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堅持了十來局,便給杜必勝和鄭宇白聯手贏光,黯然出局。
之後鄭宇白和杜必勝之間的雙人賽簡直成了教學表演,兩人你來我往並不動真格。時間終於告罄,鄭宇白以略高於杜必勝一點的成績成爲了北區(qū)第一名,杜必勝第二名,兩人聯手進入了最後的八人決賽。
“你覺得如何?”就在大多數觀衆(zhòng)的注意力被進入最後決賽的八人吸引住時,方宏進和懶散青年悄然消失。他們走在船艙的長廊裡,方宏進問他道。
WWW?tt kan?co
“很有可能。”懶散青年笑了笑,“如果對手是他的話,V會失敗也不奇怪。”
方宏進“哦”了一聲:“你很看好他嗎?”
懶散青年拍拍腦袋:“我E看過的人,是不會錯的。如果你非要自找沒趣的話,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你不是他的對手。”
說完,懶散的E悠哉的走遠,方宏進停下腳步,冷冷的看著E的背影,啐了一口唾沫。
四大區(qū)的比賽全部結束,出線的八個人除去鄭宇白以外,基本都是頂尖的高手。洪深、馮八指、和美鳳,杜必勝四大種子選手全部出線,而另外四席則被鄭宇白,葉一,美國賭王約翰和韓國賭王金永添獲得。
八人將分成兩組,分別進行一輪麻將比賽,決出兩個挑戰(zhàn)者來。這兩人和賭神高飛將進行一場三人賭局,最後的勝者便得到賭神頭銜。
鄭宇白分到了紅組,對手是馮八指,和美鳳和葉一。
和美鳳和葉一之間的恩怨已經被炒的熱火朝天,兩人的家族恩仇甚至比誰會獲得最後出線權更讓觀衆(zhòng)津津樂道。賭船之上也趁機設下了賭盤,競猜這一回的比賽裡究竟是和家壓倒葉家,還是葉家報復和家。
“表哥,今天那個女人,好恐怖啊。”返回客房的路上,唐晴跟在鄭宇白的身後,似乎猶有餘悸。
鄭宇白無話可說,今天那殘酷的一幕固然讓他心裡很不舒服。只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所謂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沈懷玉有這樣的下場也是她咎由自取。
人生,往往要面臨許多的艱難抉擇。就算內心善良,總也有很多事情無法兩全其美。鄭宇白自幼學拳,父親再三告誡他“威武不能屈,貧賤不能移”,卻也曾經在酩酊大醉時告訴他“該出手時就出手”。這也正是鄭宇白爲人處事的準則。
回到客房不多一會,杜必勝鬼鬼祟祟的也回來了,一進門就笑道:“你今天的嫣然一笑用的巧妙,真沒想到我那麼多年辛辛苦苦的練習賭術,你居然只用一個月時間就都掌握了。想起這件事情來我就惱火啊。”
鄭宇白撓撓頭:“或許我真的有賭術天分呢。”
杜必勝惱火的瞪了他一眼,從懷裡取出一瓶紅酒來:“來,咱們慶祝慶祝,明天的麻將局可都是高手,我想要突圍只怕會費很大力氣。至於你那一桌,和葉兩家的恩怨就是你的機會。”
鄭宇白點點頭,他也知道若想在衆(zhòng)多高手之間突出重圍,和美鳳和葉一之間的矛盾必須要利用好。看著瓶中鮮豔如血的紅酒,他苦苦思索起克敵之策來。
這一夜鄭宇白很早就入睡了,明日將和真正的高手激戰(zhàn),只有養(yǎng)精蓄銳才能臨陣破敵。
第二天一早,起牀吃過早飯之後,來到重新佈置過的大廳裡。紅藍兩組兩張麻將桌布置在南北兩個區(qū)域裡,一旁各有數百個觀衆(zhòng)席。八人的一舉一動都在監(jiān)視器和觀衆(zhòng)的關注下,這種狀況之中想要出千作弊可不容易,拼的都是真才實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