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曦宇不是第一次對她的琴聲入迷。第一次是在家里。她的琴聲仿佛有魔咒,能把思想改變,置身幻境;也仿佛毒 品,能入迷,能上癮。
所以,當秦曦宇發現琴聲出自她的手時,他便讓助理撤退。他怕助理看到他離神的樣子,威嚴何在?
然而莫德其并不是這么想的。他雖然禮貌退下,但心里卻搖頭低咒: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惡魔就喜歡獨食!假公濟私又不承認。
無奈,那是米飯班主,唯有乖乖地離開吧。
王家琪的聽覺是靈敏的,秦曦宇的動靜擾亂了王家琪的思緒。她立刻隨意地換了個音節,停下拉奏,收起琴弓。
不需要秦曦宇裝出高冷的表情,不需要秦曦宇清清嗓子,她已經發現他的存在。她扭過頭問:“來了?”
“我處理事情只有速度。”分分鐘是炫耀。仿佛不炫耀會死。
王家琪收好小提琴,站起身,說:“你在這里怎么做事我沒興趣知道。不過,白和田為什么來,我倒想八卦一下。”
秦曦宇撫額,說:“趕狗人窮巷的結果啊。現在白家在西城雖然依然聞名,但不再是之前那般光景了。”說罷,轉身走進辦公室里頭。
王家琪摸不著頭腦,她問:“未必吧?他們兄妹倆不是之前置辦下不少家當嗎?套現現出來應該也不至于變得聲名狼藉,也足夠東山再起了。雖然我不知道你對白和田做了什么。”王家琪也隨著他走進里面。
秦曦宇說:“這里的事你不需要知道太多。”說完,把手上的文件夾遞給她,“這是你到這里的任務,藝術總監!”
王家琪哪敢不接。
她雙手接過文件夾,咽了咽喉嚨說:“不是說好了等我把琴行安排好再……”
秦曦宇才不管她,悠悠道:“你上學的時候也有先預習啊,看看內容就當預習預習。”
她還能拒絕還能反抗嗎?預習?王家琪只覺得是無稽的借口。她倒抽一口氣,翻開文件夾,只見第一頁就是工作任務。
藝術總監,美曰其名的高大上,實際就是這個學校每項演出的督辦。找不到合適的人時還要親自上陣。她開始不懂秦曦宇葫蘆里賣什么藥了。
她問:“博雅斯到底是個怎樣的學校?”
秦曦宇懶得解釋,他翻過頁碼,底層夾著博雅斯的簡介。
王家琪開始一字一句地讀起來:“博雅斯外語藝術學校。一所貴族實驗教學模式的學校。內含國際班、美術班、音樂班,高等導師授課……”
王家琪瞬間倒抽一口氣,這種學校叫她這個來自窮山村的丫頭怎么待?估計這里隨便一個老師的手指尖都把她碾壓了。她頓時心生恐懼。
她說:“你是整我吧?我的風格明明跟這里完全不搭調。”她心想:她出自一條窮山村,跟這里的物質思想不一個等急吧。道不同不相為謀,怎能勝任?
“不要給自己反抗的藉口!山歌都是高大上的非物質文化遺產了。何況你?”
他指著王家琪,篤定說:“你的技藝是出自國際演奏家丁白蘭的教導。國際化的風格,正是博雅斯需要的。”
王家琪不再說話。
秦曦宇說:“好啦,帶回家看。處理好琴行的事情正式上班。”
“那請問現在可以走了嗎?”
“走吧!記住以后這里就是你的辦公室。”
王家琪和秦曦宇多次并肩出現已經在博雅斯內掀起大八卦。秦曦宇另有新歡的傳言在幾個校區不脛而走。
路上,秦曦宇想起早上祭拜的情形,便問:“好歹也是個中國人,祭拜不上香?”
王家琪生怕秦曦宇在懷疑什么。便微笑著回答:“我媽從來沒教過我那些。以前她在寒山村里頭,也很怕祭山日里的煙火味,所以,我就擺脫了那些繁瑣。”
她說,秦曦宇便是信了。畢竟,每家人都各有規矩。簡單點也好。
說完,便一直安靜。無事的她習慣被動。然而,看著路程一點點消逝,離秦家大宅越近,王家琪的心越不安。
她一直靜謐。若非有形有態,她安靜得宛如空氣
秦曦宇耐不住那點“寂寞”,開口問:“你早上還挺多話的,怎么現在那么安靜。”
“沒有,我在想……早上那么沖,二媽會不會……”
殊不知秦曦宇冷哼一聲說:“全家人都不妥她,還怕她亂發脾氣?”
王家琪無奈地瞥了他一眼,心想:還叫人別那么沖動,小心蕭曉嫻。結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