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琪看著屢屢被摔上的實木門,不由得感概:我從狼窟掉進了魔洞還沒你煩躁呢,你有必要這么煩躁嗎?等你,算什么嘛?站著等還是坐著等?
王家琪長嘆一口氣,一切,她都只是想想。面對秦曦宇這么大一個債主,他沒叫她坐,她哪敢坐?
當她冥想之際,房間門又被暴力地先打開后摔上。對于秦曦宇這種對待門鎖的方式她似乎三分鐘變得習以為常。這么暴力,她就知道是秦曦宇來了。
但今次關上門后卻意外的溫柔。秦曦宇竟然沒有吼她,而是遞給她一個冰袋說:“拿著!別明天帶著一只豬蹄去音樂教室。害二嬸以為我虐待你。”
“你讓我去?”王家琪完全不相信這種近乎關心的話出自魔王的口中。
“我說過不讓你去了嗎?”語氣里透出一股悶氣。
“那……八千萬,怎么還?”王家琪嘗試問。
秦曦宇只一股勁坐沙發上看著文件擰眉。
見他沒回應,王家琪繼續說:“我……我一天到晚在音樂教室的話,就不能二十四小時隨傳隨到來還債了。總要想個辦法還清債務離開,你和李小姐才能名正言順在一起啊,這樣對你對我都好。”
突然“啪”的一聲,秦曦宇暴力地蓋上文件夾向王家琪招著手說:“你過來!”
王家琪不敢怠慢,捧著冰袋立刻走到他身邊問:“請問有什么吩咐。”
秦曦宇開口就罵:“我昨晚說過什么?你這么快就忘了?“離婚”的相關內容不要隨便說出口!”
王家琪雙眼一瞪,瞬間抿緊唇,想不到剛剛好心一說,竟然不小心犯了大忌。
秦曦宇抬眸瞥了她一眼,沒好氣說:“被白彩玉折磨這么多年還能活著,我以為你有那么幾分聰明。現在看來,是笨得讓人討厭。明知大忌也來犯,這就是你的人生。你不出生的話就不會有人折磨你。是你自己活該!這個世界沒有人應不應該對你好,是你自己去判斷這些事你應不應該去做。”
秦曦宇的話又扎到了王家琪的心坎。生為王立基的女兒并不是她的意愿。秦曦宇竟然連這個也扯出來唾棄毒舌一番。她什么也不說,用手背擦擦眼角委屈的淚水。
秦曦宇看她忍氣吞聲的樣子,冷冷道:“我這么說你覺得很委屈?你應該委屈嗎?王立基本來有一個完整和諧的家庭,因為你和丁白蘭,終日不得安寧。不公平關系里頭誰都有委屈。”
王家琪突然激動地把冰袋甩地上,比秦曦宇剛剛摔門的聲音還要大。然而沒有一個人敢靠近房間打聽個究竟。
她咬咬唇激動道:“我知道!我知道!這些我都明白,你怎么折磨我都可以,但請你不要再揭我的傷疤。你一出生就高高在上,名正言順,你是不會明白被路人指指點點的感覺。即使提琴拉得再好,即使變成一個老師,但我在那些山村小孩面前我還是那么自卑。我這種該死的存在不需要你去提醒。”
她咽了咽喉嚨,看著地板,長嘆一口氣說:“如果這些挖苦我廢話是你禁錮我折磨我的第一步,那你就成功了。白彩玉也不曾讓我如此失控。只要你每天說一次,就算不要法律程序我也想走。不過秦曦宇先生,我剛剛不是有意提及禁忌問題,我只是提醒你想個辦法挽回你的八千萬。不然,我每天隨著二嬸早出晚歸,還款賬目上照樣扣八千大元,你很虧。”
誰說她不聰明?她就聰明給秦曦宇看了。但也只能說她笨,明明可以輕松還款,還不用時時刻刻隨傳隨到,這時偏偏自挖一個陷阱,這讓秦曦宇不懂。
多想一秒也煩。秦曦宇隨口說:“那要先看二嬸給你多少工錢。你要是用工錢還債,我收了現金,也不虧。要你伺候來還債,到時候要是你伺候不周,我不舒坦,我更虧。”
說完,他拽起文件夾,擰起提包,往門口走,背著王家琪冷冷道:“跟大伙說不要給我留飯。”
“你去哪?”
“這個你不該多問。”語氣依然冷得可怕。
王家琪看看他抱著文件夾也心中有數,必定是假公濟私。也不說什么。在秦曦宇心里不算什么的她,剛剛已經說太過了。
秦曦宇回眸叮囑:“今晚九點半,準備好洗澡水,把床鋪好。還有,把地面收拾干凈,我不喜歡地面有一點垃圾的影子。”說完,走出了房間門。
王家琪愕然地低頭,看了看地上滲著水氣的冰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