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就這么用隨身的匕首毫不猶豫的對著自己刺了下去,雖然不是什么要害部位,自己的親奶奶,從小疼愛顧清彥的人,若說顧清彥不心疼純屬假話,顧清彥是又急又怒,這件事情擺明了是那個冒充馨兒的女人搞出來的殲計,可是這個女人如何能影響的老太太這般豁出性命。
顧清彥打算咬牙不能答應了,哪知段小五竟然出聲答應了,令顧清彥又驚又心疼的看著段小五。
段小五神色復雜的看了一眼張馨兒,腦中不停地旋轉,今天的事情可大可小,老太太突然之間變得蠻橫不講理,可是她有一句話是說對了,自古孝道為第一,上次東升為了自己抗旨,說白了他是占了一個理字,如今老太太因為此事受了傷,若是真的傳出去,一個孝字壓下來,東升的名聲就毀了。
段小五心中有著顧慮。
張馨兒既然這么處心積慮的想進愛五閣,那就索性讓她進了,段小五眼中是閃過一抹精光。
老太太得到答案之后,身子一軟就昏了過去,正巧大夫來了,著重的幫老太太處理完了傷口,顧家一群人神色各異的站在房中。
“老太太傷的這么嚴重。”佑生嘆息著一聲在顧正身旁,好似自言自語一般,低聲道,“老太太畢竟是年紀大了的人,大少爺怎能如此沖撞?”
此話一出,顧正心中的火更大了,走到顧清彥面前伸手就是一巴掌,罵道,“你個不孝子,若是老太太有什么三長兩短,我唯你是問,還不滾去祠堂思過?”
顧正怒氣沖沖的罵道。
長子在朝堂上向來是令他省心了,但是最近風向似乎不一樣了,宮里宮外的消息傳得最快,二皇子一派的人處處針對老大,他心里跟明鏡似的,家中佑生不止一次跟自己提過老大和老大媳婦兒怎么怎么樣,他還沒怎么相信。
哪知——
今天他對老太太的不敬和忤逆之罪自己是真真的看在眼中的,顧正心中怒火更盛,眉頭緊緊皺起。
“往日最孝順的大哥竟然氣的老太太傷了自個兒,大哥果真是孝順哪!”顧青和陰陽怪氣的說道,“這世道就是不公平,當初我犯了點兒錯事,就又打又罵,還要趕出顧家,大哥現在犯了忤逆之罪,就只是跪祠堂?爹爹未免有失偏頗。”
顧青和冷哼了一聲。
“你懂什么?你要不是整日不學無術還需要我這么費心嗎?”顧正是氣急了,毫不留情的數落著。
周氏心疼了,連忙將顧正拉倒一旁小聲勸道,“爺,您就消消氣吧,二少爺年輕氣盛,就算說錯什么您也別往心里去啊。”
“主子們開口,輪得到你一個妾侍插嘴?”顧清彥十分反感在外人面前丟臉,冷眼看了一眼佑生,大步走了出去了。
“逆子。”顧正氣的說不出話來,周氏連忙拉住顧正的袖子,眼睛卻心疼的看向顧青和的背影。
她的兒,短短時間變了這么多,肯定是受了很多的委屈吧!
翠玲若有所思額看了一眼佑生的反應,心中熟悉的感覺越來越盛。
顧青和恨恨的走了出去,緊緊皺著眉頭,一副生人勿近的姿態,鉆進京城的一個酒館悶悶的喝酒。
“喲,這不是顧二少爺嗎?”常英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見到顧青和在,痞痞的笑道,“怎么獨自在這喝悶酒?走,聽說飄香院里新來了幾個雛兒,咱們去玩玩?”
“走開走開,爺今天沒有心情。”顧青和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冷著臉。
“這是誰惹咱們二少爺生氣了”常英眼珠子一轉。
“還能是誰?”顧青和將心里的憋屈事挑著不禁要的說了幾句,最后表情忿恨的說道,拳頭緊緊地錘在桌上,“不出這口惡氣我心難平。”
“這還不簡單?”常英也是一臉憋屈,上次的事被顧清瀾攪黃了之后,他和那幾人平白的遭了一頓打,甚至連被誰打的他都沒有看清,本來以為是一個意外,哪知道他和那幾個狐朋狗友一通氣。
都被打了。
不但如此,事后不知道怎么地還被他老子知道了,又是一頓暴打,打完之后被扔進祠堂跪了三天三夜,同樣身為大家子弟的常英心中跟明鏡似的,奈何就是找不到證據,但是心中已經切切實實的把顧清彥恨上了。
再加上他老子總是把顧家的嫡長子顧清彥掛在嘴上,時不時的敲打著,常英心中也憋著一股氣呢,正好碰上了喝悶酒的顧青和,常英心中的壞水不住的往出抖落。
兩人一拍即合。
不幾天,侯爺府中已經恢復了風平浪靜,老太太的傷勢已經穩定了下來,愛五閣的牌匾顧清彥堅持沒有拆掉,但是張馨兒的目的達成了,被安排進了愛五閣的南苑,一個獨立的小院落,段小五以為事情應該風平浪靜了。
哪知——
侯府之外的流言蜚語悄悄傳出,也不知道消息是怎樣傳出去的,反正京城的人都知道了,名滿京城、堪稱天下讀書人典范的忠勇侯嫡長子顧清彥犯了忤逆之罪,氣的顧家老太太自戕,差點丟掉性命。
此消息一出。
震驚了京城整個貴族圈。
顧清彥是誰啊?
忠勇侯的嫡長子、十五歲就考上了新科狀元、二十歲被派到泉陽城任縣令政績卓然被皇上欽點到御書房,謹守圣人之言不遺棄糟糠之妻的讀書人典范、甚至有希望接替毛丞相成為最年輕的左相、得了皇上青眼的紅人。
哪知竟然忤逆祖母。
整個京城為之震動,眾說紛紜,說人說,“什么狗屁讀書人的典范。”
“還糟糠之妻不下堂?我呸,都是屁話,他那原配為他九死一生的回來了,他只顧著寵著那個繼室,要我看,那個繼室純屬狐貍精。”
“聽說那個繼室還是個鄉野村姑,估計是個上不得臺面的。”
“艾瑪,還什么君子典范?別說瞎話了行嗎?分明就是個妻管嚴,那顧大人在外面應酬都不敢喝酒。”
“若是喝了呢?”有人弱弱的問。
“那母老虎夫人給他掃地出門唄,更別提什么喝花酒了,他有那膽子我都去死。”說的人信誓旦旦。
“還什么顧大人,堂堂大男人怕一個女人,要是我都不敢出門了,腦子拎不清楚。”
這些謠言顧清彥聽到沒?自然是一句不拉的入了顧清彥的耳朵,他一句話也沒有反駁,只是照常的去上朝。。。。和忍受著朝臣越來越怪異的眼神,顧清彥狀似毫無察覺一般,而昭坤帝也一如往常的重用顧清彥。
這些令大臣們中間悄悄改變了風向,顧大人果然是皇上眼中的紅人啊。
天下都是昭坤帝的,昭坤帝想要不知道這些事是不可能的,為什么沒有管呢?
天下之主自然有他自己的一套平衡方法,淑妃召顧清彥的妻子他知道,淑妃的那點小心思他基本上也猜得出來,只要鬧得不是太難看昭坤帝都可以忍受,前朝后宮自古以來就有著無限的聯系,昭坤帝怎么不清楚呢?
況且這也是昭坤帝最想看到的情景,若是他眼中的忠臣重臣和皇子寵妃有了千絲萬縷的瓜葛,皇帝就該坐不住了。
忠勇侯府內部的事昭坤帝早就派暗衛打探的清清楚楚,老實說,忠勇侯是跟著圣祖打江山的,亂世之中出梟雄可以理解,和平時期哪里需要那么多的將軍,況且作為皇帝,手中的兵權都分散在將軍、侯爺手中他能坐得住嗎?所以昭坤帝一繼位,大力推行儒家教育,重用文人,打壓武將,慢慢地局勢朝著昭坤帝喜聞樂見的方向發展。
顧家出了一個驚才絕絕的顧清彥足矣,按照昭坤帝的想法,顧清彥最好和顧家撇清了關系,他為了打壓武將世家早就花了大力氣,換句話說,他不可能讓顧家重新崛起,也必須要把顧清彥變成純臣。
于是乎,昭坤帝又添加了一把火。
老太太的傷勢還沒有好全,顧清彥每日除了上朝就去祠堂跪著,沒隔幾日,就在京城中的流言蜚語慢慢減弱的時候,大臣們準備重新和顧清彥交好的時候,昭坤帝一道圣旨從天而降,大意就是顧清彥甚為御用文書,不遵守儒家規范,令天下讀書人蒙羞、令皇上蒙羞,褫奪官職,貶黜顧清彥為庶人,不允許繼承忠勇侯府的爵位。
消息一出。
原本慢慢平息下來的流言蜚語重新被炒的火熱,顧清彥和段小五已經成了千夫所指,甚至有情緒激動的,在顧清彥出門時竟然不要錢似的扔了一筐雞蛋,當然被顧清彥躲開了。
段小五默默無言;“皇上您的反射弧如此之長嗎?”
一道圣旨在顧家也驚起三重浪。
原本在顧家就很尷尬的顧清彥依靠皇上的青眼,在顧正眼中勉強還有了幾分地位,圣旨一出,半分也沒有了。
更糟糕的是,在顧正的寵妾佑生、也就是周氏日日枕頭風的急吹之下,顧正慢慢覺得長子為了一個女人忤逆自己的老娘視為不孝,不顧他顧家的顏面視為不義,如今更是被貶為庶人留在府中也是個白吃飯的,自從他娘去世之后自己又當爹有當娘的養了他這么大,一點貢獻都沒有給家族,甚至還要拖累顧家,顧正心中的不滿越來越多。
侯府中的風向也悄悄地改變著。
當段小五發現下面的奴婢出了英嬤嬤、鄭嬤嬤和顧四兒之后,伺候的越來越不經心了,有時候她的吩咐下面人還能不耐煩的頂上幾句,甚至她屋子里的吃穿用度比平日少了幾分,段小五曾經去找如今掌家的蔣氏問過,蔣氏無辜的說賬面銀兩不多了,大家的用度都少了幾分。
段小五瞬間明白了,這是搪塞之詞,暗暗地記在心中。
張鑲兒第一時間得到了消息,避開翠玲躲進房間之中,傻傻的楞在當場,紅了眼圈,緊緊地攥住拳頭,憤恨的錘床,咬牙切齒的低吼,“究竟是誰?”
外面的流言蜚語說得跟真事似的,張鑲兒一點都不傻,仔細一想就想明白了恐怕是侯府出了內鬼,第一不可能是姐姐,姐夫不好對她百害而無一利,當然也不可能是白蝶,回想了一下當天的情景,張鑲兒越猜越覺得十有**可能是顧青和或者翠玲干的,但是張鑲兒不敢表露出來,只得暗暗的壓抑著內心的憤恨,讓下面的人做了一桌子菜,擺上酒專門等顧青和回來,堆滿笑容,“恭喜爺,最有希望繼承爵位。”
顧青和十分高興,幾杯酒下肚,就吐了實話,打了個酒嗝,洋洋得意,講事實講出之后,道,“無心插柳柳成蔭啊,鑲兒,爺聰明吧?幾下子就弄倒了那個不要臉的野種。”
真相大白,張鑲兒恨得咬牙切齒,心中一陣陣揪痛,這個膿包害的姐夫落魄至此,張鑲兒瞥向床頭上做活的剪子,恨不得穿透了這個膿包的黑心肝。
幾家歡喜幾家愁,若說所有人中最令人震驚的當屬張馨兒了。
張馨兒茫然的看著自己的手,事情為什么會發展成這樣呢?
她不想的,真的不想的。
張馨兒千思萬想也沒有想到,她已經控制妥當的老太太被下人們的閑言碎語刺激的竟然短暫的恢復了神智,老太太為了保全顧家家族和顧家的名聲,做出了一個決定:將顧清彥夫妻趕出顧家。
四四:抱歉了寶們,今天卡文卡的厲害,上午連個小時就憋出了一千字,又刪了一半,趕緊下樓跑去買了二鍋頭,喝了一瓶腦袋暈暈的,趕腳有了靈感,正準備寫的時候被一個緊急電話叫了出去,等回來的時候悲劇的發現醒酒了,遂又喝了一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