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姐。”段霖見到段母和段小五十分高興。
“霖兒,又瘦了。”段母眼中閃著淚光,疼愛的摸著段霖的臉。
“哪有啊,娘,肯定是您看錯了。”段霖倒是開朗了不少,笑嘻嘻的說道,“對了,娘、姐姐,我給你們介紹下,這是我的同窗顧清瀾,平日盡是青瀾在照顧我,青瀾的課業特別好,先生說他是我們書院最有希望奪魁的學生呢!”
“段兄過譽了。”顧清瀾深深地看了段小五一眼,眼中的陰郁似乎更重了,“沒有想到命運這般安排,嫂子,好久不見了。”
顧清瀾直直的看著段小五,眸光掠過段小五已經隆起的十分明顯的腹部。
段小五稍顯驚訝,看到顧清瀾陰郁的神情,敏感的感覺到他與以往的不同,段小五仔細看過去,顧清瀾已經恢復了以往的溫文儒雅,段小五勉強笑道,“確實十分有緣。”
確實好久不見了。
自從周氏去世之后,就聽說顧清瀾回到書院去了,段小五的心中稍稍有些難過。
“嫂子?”段霖驚訝的看了一眼顧清瀾,又看到顧清彥,明白了,哈哈大笑,輕捶了顧清瀾一拳,“原來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一家人啊,我說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感覺莫名的熟悉呢?”
“走吧,進去吧。”顧清彥不知何時走了過來,摟住段小五的腰肢,“院中風大,況且段霖和青瀾路上怕是又累又餓了。”
“對,看我這記性。”段母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急忙道,“咱們進屋去說吧。”
午飯早就已經準備好了,只等著段霖了,段小五看了一眼,只有冷卿嵐那家伙不在,想必是不喜歡這樣的場合吧,段小五也沒有在意,讓下面的人把早就已經做好的飯菜端了上來。
飯桌上,人多的緣故,桌面特別大,有幾道段小五喜歡吃的小菜都不在跟前,段小五都夠不到,顧清彥很快的發現了,體貼的將菜夾到段小五的碗中。
看著眾人的注意力被吸引過來,段小五不禁有些面色發紅,低聲,“大家都看著呢!我自己夾。”
“還沒有恭喜大哥和嫂子就快有孩子了。”顧清瀾率先開口道,看向瑾兒,“這樣瑾兒就不會孤單了。”
“謝謝。”顧清彥不咸不淡的點頭謝道。
而顧清瀾似乎也習慣了顧清彥的態度,也沒有覺得十分尷尬。
“小叔叔說錯了。”瑾兒揚起下巴,不滿的看向顧清瀾,“瑾兒不孤單,小叔叔才孤單呢!”
顧清瀾一愣,笑了笑沒有說話。
“你小叔叔他才不孤單呢。”段霖笑著擠著眼睛,“他有心上人了呢!”
段霖頓了一頓,繼而氣憤,“不過他就是不說是誰家的姑娘,悶葫蘆。”
段母體貼的招呼著顧清瀾吃菜,“是哪家的姑娘?有沒有上門提親?”
“青瀾如今身在孝中,也不方便。”顧清瀾明顯不愿多提,一句話就避了過去,眼睛深深的看了一眼段小五。
按照大義朝的規矩,至親之人去世之后,親子是要守孝三年的,三年之內不得婚娶,段小五皺了皺眉,顧清瀾的表現未免太過平靜。
哎。
當初若不是自己。。。。
而趙二伯與蓉娘則是沒怎么說話,趙二伯時不時的用眼睛看著顧清瀾,自從知道這小子是那邊的人之后,趙二伯就覺得這小子接近霖少爺恐怕是沒有安什么好心,趙二伯一直防備的豎起耳朵。
蓉娘雖然沒有表現得那么明顯,卻也留心著,她奇怪的發現,從進門之后,這位顧少爺的眼睛不時的看著自家主子。
段霖則是說起了在書院發生的趣事,與顧清瀾一言一語的聊著,段小五驚覺兩人關系比她想象中的要好,依照段小五的感覺,段霖并不是那種不設心防的人,可是此刻見兩人時不時的互損兩句。
飯后顧清瀾找個借口走了,而段霖和段小五則是聚在了東廂段母的房中,姐弟倆人各自將自己的禮物送給了段母,段母十分欣喜的收下了。
私下里,段小五直接找到段霖,提醒道,“不要和顧清瀾走得太近。”
“為什么?”沒有想到段霖的反應十分大。
“不能和你細說,總之你要記住,顧清瀾和我們終究不會是一路的人。”段小五說得有些沉重。
她沒有辦法將那些侯府后宅的骯臟事告訴段霖,段霖一直生長在泉陽城,心思哪里比得過世家大院中成長起來的顧清瀾。
況且——
段小五有些懷疑,以顧清瀾的聰明是否會猜到周氏的事情是自己動的手?當初在顧家的祠堂,顧清瀾三言兩語就扭轉了顧青和要被趕出家門的命運,如今想來,段小五依舊堅持自己當初的想法,顧清瀾聰明之極,心思縝密。
如今,段小五忍不住懷疑,這兩人的交好,是否有顧清瀾可以接近的成分,若顧清瀾猜到當初的事情是自己動的手,還與自己和東升言笑晏晏,這份心機連她也有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了。
“怎么不會是一路的人?”段霖皺著眉頭,顯然十分不愿意聽這話,“我們是同窗也是至交好友,姐姐,你不會懂得。”
“他是你姐夫的弟弟。”段小五握拳低聲道,“若是他接近你是別有用心的。。。”
“不可能。”段霖直接的打斷道,皺著眉頭看向段小五,“姐姐,你如今怎么就跟變了一個人一樣呢?我段霖身無長物,有什么值得他所圖的?倒是他出身顯赫,卻并沒有看輕我半分,反而處處關照,我不希望你用這種用心揣測我的朋友,就算他是姐夫的弟弟那又如何?”
段小五如今恨不得撬開段霖的腦袋,看他是不是讀書讀傻了,跺腳,“你們立場不同。”
今時不同往日,段小五還是說的輕了。
她間接害死了周氏,這種我不殺伯仁,伯仁卻為我而死的愧疚感覺始終縈繞著她的心頭,這對于顧清瀾來說,是殺母之仇。
殺母之仇不共戴天,豈是立場兩個字就能形容的?
可是她愧疚并不代表她能容忍有人別有用心的接近她唯一的弟弟,段霖他是無辜的。
“我會明辨是非的。”段霖并不在意的回道,見段小五似乎還要說什么,匆匆的說了一句,“我要去看書了,后日師傅考文章。”
說罷匆匆的鉆進房中。
段小五焦急的看向段霖的背影,腰上一暖,段小五回頭望進顧清彥的眸中,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顧清彥輕聲安慰道,“段霖不是小孩兒了,他已經有了是非觀,說多了只怕會激起他心中的反彈。”
“可是——”段小五眼中閃過一抹擔憂,“段霖他畢竟心性純良。”
“回去吧。”顧清彥輕聲說道。
兩人相擁著走回房間,段小五突然想了起來,問顧清彥,“那個冷卿嵐留在府上真的好么?或者。。。。”
段小五擔心會不會有閑言碎語。
這畢竟是封建王朝,隨隨便便的一個封建禮教就能壓死人,一個大男人鎮日出出入入,段小五實在不想平添無謂的流言蜚語,讓外人對東升說三道四。
“噓!”顧清彥用食指點住段小五的紅唇,眸中盛滿深情,“活閻王的醫術高絕,起死回生不在話下,我知道你在擔心什么,不擁有顧慮,我會處理好的,況且與他交好,利大于弊。”
說實話,要問顧清彥心中討不討厭冷卿嵐?
不單討厭。
而且是討厭透了。
這貨腦抽犯二,時不時的頂著一張無辜的臉打斷他與小五好不容易的親密,顧清彥恨不得時時刻刻的準備呼死這貨,可是冷卿嵐一手高絕的醫術令顧清彥心動,若是有了顧清彥在,五兒生產絕對會平安無事,相較于冷卿嵐帶來的麻煩,顧清彥寧愿抱住五兒的命。
況且——
冷卿嵐是江湖第一殺手組織閻王殿的主子,有這么一個殺手頭子坐鎮,誰要是敢上門行刺,簡直就是在打冷卿嵐的臉,況且幾天下來,顧清彥感覺已經摸出冷卿嵐的脾性,依照順著他,不但危險性不大,而且他到時候會成為保護五兒的助力,既然五兒注定要登上那至高的位置。。。。
顧清彥眼中一暗。
五兒這一條路注定要走得不平坦,若能拉攏住冷卿嵐,那是再好不過的了,顧清彥摟住段小五的手不禁緊了緊,火熱的唇輕輕地吻在段小五的鼻尖上,不論何時,他都不會放手。
沒有了冷卿嵐的存在,夫妻二人難得的親昵。
令一邊。
一日沒有在段府出現的冷卿嵐此刻正在瘋狂的奔走在夜色當中。
三月十五。
閻王殿傾巢出動,去義朝的邊界執行不知名的秘密任務。
冷卿嵐一馬當先的沖在前面,一臉認真,下面的殺手不禁熱血沸騰,主子許久不曾出手了,亦不曾慎重的帶著他們去執行任務了。
想到一會兒的血光碰撞,所有殺手們不禁紛紛摩拳擦掌,心中暗暗想在自家主子面前爭口氣露個臉,江湖中人人都知道活閻王一身醫術出神入化,敢和閻王搶人,可是甚少有人知道活閻王一身武功更是臻入化境,他們這些人捆起來恐怕還不及主人的百分之一。
他們全部都是主子訓練出來的,殺手訓練可不像是大姑娘繡花,各個陰狠毒辣,卻不及主子的百分之一,崇拜強者是他們這群人刻在骨子里的信仰。
這也是他們狂熱的崇拜主子、跟在主子身邊的最主要原因。
冷卿嵐沒有功夫去理會身后殺手們的想法,他此刻只想著快點到達邊境,哼哼,那個蠢女人是他要醫的,誰也沒有資格和他搶。
那女人提出條件保胎一個月?
哼。
冷卿嵐嗤笑,有那個兩個金狗跟在身邊,加上那招風的體質如此明顯,他要是再猜不到就白活了這么多年了,一個月后有人救她,倒不如他先下手為強。
冷卿嵐突然感覺到與身后人距離拉遠了,冷不丁的回頭,罵道,“都TMD的小媳婦兒啊,跑這么點路程一個個累的跟死狗似的,以后別說是我教出來的,丟不起這個人。”
“對不起,主子,我們錯了。”為首的殺手正色回道,下面的人不由得咬牙把速度又提上了幾分。
很快,一伙人到了邊界,在冷卿嵐的指揮下,所有人包括斑斕大虎都隱蔽在小山頭與黑暗融為一體。
冷卿嵐冷颼颼的看向禮都的方向,他到時要看看究竟是哪個混蛋敢和自己搶人?
時間一刻一刻的過去了。
大家有意識的沒有出聲,黑衣殺手們一個個摩拳擦掌,眸中充滿著殺意。
驀地——
一陣馬蹄聲傳來,馬上坐著一個黑衣中年女子,那女子冷不丁的看向冷卿嵐等人的方向,喊道,“隱身的朋友,何不出來相見。
聲音猶如老嫗。
冷卿嵐冷颼颼的看著來人,語氣不善,大手一揮,“抓住她。”
四四:被困在小黑屋將近三個小時,艾瑪,無比痛恨卡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