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祁連王猛然間回頭,看向靠山王的眼神變得無比的冰冷,“你說,瑤兒是不是已經死了?是不是在五十年前已經死了?”
“九天玄女并沒有死!而是受了重傷!”靠山王不急不慢的緩緩的說到,“五十年前,仙帝駕凌京城,代天宣布大周皇朝氣運已盡,有德者取而代之。你可知道,當年京城之中,覬覦皇權者有多少?
仙帝駕凌,威勢浩蕩,父皇原本就體弱,被仙帝這么一嚇,驚懼之下驟然駕崩。父皇一死,皇宮大亂。四哥坐亂不驚,當機立斷起兵穩定宮廷。
而這個時候,寧先生和九天玄女兩人合力迎戰仙帝。仙帝受傷退去,九天玄女身受重傷。后來寧先生將九天玄女冰封在萬載玄冰中療傷,當年預算需要一甲子。”
聽了靠山王的話,祁連王臉色也緩緩的變得輕松了下來,“瑤兒沒有死?她在哪?”
“就在……”
“轟隆隆——”一聲巨響打斷了靠山王的話,大地劇烈的顫抖搖晃,靠山王頓時站立不穩險些摔倒在地。而他這么一把年紀,要是摔下來也許就真的壽終正寢了。祁連王眼疾手快,一把抓住靠山王。
但同一瞬間,祁連王的眼神中露出了一絲凝重。因為這個震動太過于特殊,而震動之中傳來的氣勢,也讓他深深的感到忌憚。
這是有人散發出氣勢引動的大地咆哮,這個能夠引動地震的人的修為,絕對比他還要高出一線。正在祁連王驚詫于哪一個高手時,突然間臉色大變。
因為一道氣勢,驟然間升騰于天地之間。氣勢如此的強悍如此的可怕,而且又如此的近。祁連王猛然間回頭,眼神犀利的望著乾坤殿的廢墟之處,“在那!”
“轟——”隨著話音落地,一道光柱沖天而起。就在倒塌的乾坤殿之中,一根巨大的光柱沖上云霄。所有被光柱觸碰的東西,都剎那間飛灰湮滅。
琴聲悠悠,在天地間鳴唱。無盡的琴聲,仿佛是這個世界的背景。一個若隱若萱的身影,自光柱中緩緩的升起。哪怕若隱若現,但從那驚鴻一瞥的瞬間也能斷定,光柱中的女子絕對是讓天地黯然的人間絕色。
氣勢狂涌,天空的積云仿佛被什么吞噬了一般消失不見。光柱緩緩的隱退,留下了明亮清澈的天地,還有那半空中,隱隱浮現的絕色女子。
女子一身青色的流云飛仙裙,裙擺飄飄,宛若飛仙。漆黑的發絲在腦后飛揚,雙手張開仿佛懷抱整個世界。
女子的面容是如此的精美,精致的五官,雪白細膩的肌膚,長長的睫毛仿佛整齊的刷子一般。一點朱紅,印在眉心中間,讓原本美麗的容顏平添了一股仙氣。
“瑤兒——”看到女子,祁連王激動的叫到,大步上前,卻又被什么生生的定格住了身形。女子的睫毛微微的顫動,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睜開眼睛的剎那,就是寧月都有些失神。寧月一直以為,天地間再也不會有一個女人可以比得上千暮雪的美。而事實上,寧月一生見過的女人都不及千暮雪的萬一。當此刻,寧月卻見到了,見到了一個可以和千暮雪爭芳斗艷的女人。
大大的鳳眼,讓人挑不出一點的瑕疵,就是這一雙眼睛,仿佛有著無窮的吸力吸引著世間的萬物。任何人,無論男女老幼,只要見到這一雙眼睛都會被吸引沉醉在美目之中。
“莫祁連?”女子睜開眼,掃視著周圍陌生的環境,最后將視線定格在祁連王的身上,清澈的聲音響起,但卻如冬天冰雪般的寒冷。有些疑惑,有些遲疑的詢問,似乎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是我……是我,瑤兒,是我祁連啊……”祁連王迫不及待的應道,這滿臉的激動,哪還有半點方才的不可一世?
“那么?你是莫祁峰?”女子并沒有看祁連王多久,而是轉過眼神看著祁連王身邊的靠山王。
“莫祁峰見過九天玄女。”靠山王蒼老的聲音響起,再一次確認了九天玄女的懷疑。
終于,九天玄女再次將眼神望向祁連王,臉上卻依舊面無表情,“都過了多少年了,我看你都有七老八十了吧?”
“瑤兒,整整五十年了,這五十年來,我每天都在想你,我已經成了白發蒼蒼的老人,但瑤兒卻依舊風華絕代,美貌無雙……”
寧月渾身一個顫栗,雞皮疙瘩頓時冒起。祁連王都快九十的人了,說起肉麻的話,竟然還能這么喪心病狂。而寧月也不是在場唯一一個顫栗的人,在祁連王身后的莫君邪,也是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哆嗦。
“你不過一介凡人,歲月如梭,芳華易老。區區五十年,你卻已經行將朽木。對你來說,五十年也許就是一生,但對我來說,五十年卻僅僅彈指一瞬。現在,你明白了?”
九天玄女的話頓時讓祁連王渾身一顫,身形仿佛篩子一般劇烈的顫抖,九天玄女的每一個字,都仿佛一柄柄尖刀,扎進了祁連王的心。
祁連王絕世英豪,在五十年前,他的光芒讓整個世界為之暗淡。但是,就算如此,祁連王卻始終無法得到九天玄女的心。無論如何的努力,九天玄女始終無動于衷,她的心,仿佛就是一塊永遠不會融化的萬載玄冰。
九天玄女緩緩的落下,環顧四周眼神卻微微一皺,“為什么哥哥沒有來?莫祁連,是不是因為一甲子未到,哥哥不知道么?”
“寧先生?我不知道……祁峰,寧先生呢?”祁連王連忙轉過臉問道,因為之前他被誆騙,所以一直以為寧瑤被抓走,寧先生不知所蹤。當這些顯然都是假的,而世上知道這一切的,恐怕也只有靠山王莫祁峰了。
“寧先生已經去世了……”
“什么?”莫祁連失聲叫到,而對面的九天玄女卻身形一閃仿佛背生雙翼一般出現在靠山王的面前,一把抓著莫祁峰的衣領提了起來。
“你說什么?哥哥去世了?就是世上的人都死光了,哥哥都不會死。你是不是想死?快說,哥哥在哪?我要去見他。”
“咳咳——”靠山王已經一把年紀了,幾時遭受過這樣的罪?被提著衣領,瞬間窒息的咳嗽了起來。寧月臉色大變,身形一閃便來到九天玄女身后,一掌向九天玄女拍打而去。
“前輩請手下留情——”
一掌無聲,仿佛被一個透明的罩子阻隔一般,掌力無聲無息的消散,而寧月也成功的引起了九天玄女的注意。緩緩的放下靠山王,眼神向寧月審視而來,“年紀輕輕,竟然已經是武道之境。倒是好資質……”
沒有責怪寧月的出手偷襲,而是緩緩地別過臉看向靠山王,“你給我把話說清楚,否則別怪姑奶奶不念舊情!”
話音落地,頓時再一次驚碎了一地的眼珠子。那說話的語氣,和那絕塵如仙的模樣相去甚遠。就像一個看似乖巧的鄰家妹妹,轉眼間就是滿身紋身口暴粗口一般的畫風轉變。
“九天玄女節哀順變,寧先生的確已經仙逝了,不信你問寧月。”
“放屁,哥哥早已超脫生死界限,別說區區五十年,就是五百年他都青春依舊。哥哥的武功奪天地造化,普天之下無人能傷,他怎么可能死?還是說……你故意咒他?”
在九天玄女破口大罵的時候,寧月卻陷入了蒙蔽之中。寧月不傻,恰恰相反他向來自稱自己是無可救藥的聰明。所以,從種種跡象表明,他們口中的寧先生,似乎,也許,大概,是自己的老爹?
但是,劇情轉折的太快,寧月一時間無法反應也無法接受。倒是一邊的靠山王卻是不急不慢的說道,“原本我們也是不知道的,二十年前,寧先生突然不告而別。直到寧月來京城的時候,我們才知道他已經在十五年前仙逝了……”
“寧月?”九天玄女皺著眉頭淡淡的問道。
“啊?”被這么一叫,寧月下意識的抬起頭茫然的應道。
“你叫寧月?”九天玄女更是疑惑,轉過頭看向靠山王,“他和哥哥是什么關系?”
“他是寧先生的遺孤!也是最后陪在寧先生身邊的人……”
“轟——”一聲氣勢爆開,突然間仿佛驚濤駭浪。浪花狂涌,讓天地劇烈的搖晃。寧月只感覺眼前一花,天地倒懸便是天翻地覆。等到他再次定神的時候,已經被九天玄女提到了空中。
“你是哥哥的孩子?怎么可能,哥哥怎么會有孩子,怎么會和凡人生孩子?就算是有孩子,也得我替他生,憑什么?憑什么他會有孩子?你憑什么做哥哥的孩子?”九天玄女瘋了似的,抓著寧月的衣領劇烈的搖晃起來。寧月只感覺天地天昏地暗,腦袋仿佛車輪一般急速的飛奔。
想要反抗,卻無可奈何。九天玄女的武功高深莫測,被她提在手中就已經失去了一切的反抗之力。好在九天玄女只是搖晃,要是想要寧月的性命估計也就在揮手之間。
過了許久,九天玄女似乎冷靜了下來,眼神不善的盯著寧月仿佛一頭噬人的魔獸,“你憑什么做哥哥的兒子?憑什么?你為什么會是哥哥的孩子,哥哥怎么可以和凡人生孩子?”
“那個……我也不想的,但是沒辦法啊!話說,你就這么確定我爹是你哥?還是說,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美麗的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