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會之后,趙成冠突然挺身而起,嘶啞著哈哈大笑起來:“哈哈!沒錯!我就是一條狗!蠢狗!窮狗!癩皮狗!惡狗!瘋狗!沒有一點希望的狗!死狗一條!”
說著說著,他又高高揚起飛劍,瘋狂的砍劈那處山體。
突然間,“嘭”的一聲悶響,他所劈砍的那片山體突然整片的塌了下來。
原來,經過多天的大雨浸泡,又被他瘋狂的劈砍,松軟的沙土終于支撐不住,塌方了。
他趕緊飄身而起,讓開了翻滾而下的泥土沙石,忽然雙眼一直,定定的看著那片山體。
外層的泥土沙石塌掉之后,竟然露出了一扇石門!
石門意味著什么?洞府!這里竟然隱藏著一個洞府!
趙成冠突然感覺到自己的心撲通撲通的猛跳,既期待又害怕,期待著奇遇,又害怕打開石門之后一無所獲。
他趕緊非常緊張的看了看四周,發現并沒有什么人飛過來,馬上就咬了咬牙,飛了過去,小心翼翼的挖開了大門。
大門之后,并沒有任何陣法保護,這令他頓時就是心中一灰,興奮期待的神色馬上就去了大半,沒有陣法保護的洞府里面能有什么好東西?
不過他當然不會就此走掉,還是耐著性子用神識細細的搜索一遍。
片刻之后,興奮期待的神色又回到了他的臉上了!
里面雖然非常簡陋,只有粗糙的石臺石床和石墩,但石臺上竟然有一只儲物戒!
他也不管有沒有危險了,趕緊沖了進去,抓住了儲物戒,也不敢浪費時間細看,在細細搜索一遍沒有其它收獲之后,馬上就出了洞府,施展法術將山體幾乎恢復原狀,然后就快速離開。
接著,也不敢回去他那個小家,他那個小家在一座千余丈山峰山腰,附近住著六百多都不親近的族人,太不安全,所以就去最近的聚寶隆商盟租了一個乙等洞府,躲了進去,開啟了所有陣法。
然后,他才將儲物戒拿了出來放在石臺上,深深的呼吸了幾口氣,才延伸神識去試探,馬上就發現他神識暢通無阻,這儲物戒沒有任何神識禁制。
于是,他就迫不及待的將其中的東西拿出來查看。
一會之后,他就瘋狂的哈哈大笑起來,笑了好久,笑到眼淚都出來了還不停,接著又是大跳大叫,還漫無目的的四處亂竄。
兩刻多時間之后,他才恢復安靜,重新坐到石臺邊,定定的看著上面那幾樣東西。
東西不多,一張古老的紙,一片玉簡,四個玉瓶,一個蘋果大小,三個核桃大小。
但就這么幾樣東西,看得趙成冠雙眼滿是瘋狂的喜色,雙手止不住的顫抖。
他自己都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最終完全恢復了鎮定,輕輕的自語道:“好好好!我趙成冠終于有翻身的一天了!哈哈!哈哈哈!竟然有五階六階七階破障丹!還有蘋果那么大一瓶萬年靈乳,竟然!竟然還有近古大能修士參悟出來的煉神法訣!”
“哈哈哈!有了這幾樣東西,我趙成冠不用兩個月就可以連升兩級,成就金丹!然后十年內,不!五年內到達金丹后期,再然后,八十歲,不!七十歲之前,沖擊元嬰!到時候,老子也是百歲之前成就的元嬰,天才修士的名頭老子也有資格叫上一叫!”
“到時候,昨日里,昔日里,今日里,曾經藐視無視過老子的人,老子一定要讓他們大吃一驚,然后好好的仰望老子、尊崇老子、盡全力的逢迎討好老子!就好像老子以前對他們那樣!至于欺負過老子的人,哼哼!老子絕對不會讓他們好過!還有,那個該死的高昂!老子一定要讓他生不如死!對!不直接殺死他,要狠狠的折磨他,讓他生不如死!竟然敢得罪老子!”
嘴里得意了一陣后,趙成冠就將那張古老的紙張之外的其它東西,小心翼翼的收入儲物戒,給儲物戒加上自己的神識禁制然后貼身藏好。
接著,他就拿起那張紙,得意洋洋的念了起來:“余乃趙家老祖趙光宇,化神中期之路已絕,至親之人亦已盡隕,余生何以為念?悲哉!哀哉!亦可笑哉!一千幾百載艱苦修煉,卻得漫漫黑夜孤苦無依,生何可戀?死何可哀?”
“余應歸去!早應歸去!身旁余物幾盡數歸于族中,唯有寥寥幾件重寶,尤以煉神法訣關系最為重大,族中眾人皆無可入余之眼者,雅不愿傳之,故留部分于余幼時所居洞府,履以泥石,沒之歲月,有緣者,得也。”
念完之后,趙成冠再次哈哈大笑:“老子就是有緣者!哈哈哈!”
笑完之后,他才對著虛空拜了三拜,說道:“趙光宇先祖,多謝了啊!”
隨后,他拿出食材烹煮好靈食吃了,休養靜坐了半個時辰,徹底平靜了心境,就拿出那片玉簡,淡淡的道:“好東西啊,竟然是近古化神后期老怪參悟出來的煉神法訣《伏猿心經》!這名字起得好!心猿既伏,清凈自來!”
旋即,開始細細研讀,努力參悟。
三個時辰之后,趙成冠忽然苦笑一聲,喃喃自語道:“唉,悟性終究還是不夠,這么久都沒有參悟其中的奧秘,不能修煉,只好以后慢慢參悟了,還是先晉級筑基后期吧。”
言罷將玉簡收了起來,拿出萬年靈乳和一顆五階上品破障丹來。
小心翼翼的抿了一小口萬年靈乳,然后就將破障丹吞了下去。
他在筑基中期沉淀了好幾年,有萬年靈乳和五階上品破障丹的雙重輔助,晉級筑基后期的過程非常順利,半個時辰多一點之后,他就成了筑基后期修士,實力也大增了兩倍!
“好好好!萬年靈乳和破障丹果然名不虛傳!哈哈哈!老子現在宣布,老子的傳奇故事從現在開始!”
他非常自得的嚷了幾句,然后就閉目打坐,開始穩定境界。
也許,修真界每一個傳奇故事都是這樣開始的,但所有這樣開始的故事,最終并不一定都會成就傳奇。
因人而異罷了。
……
就在高昂三人剛剛破開那個殘余九階陣法之時,鹿鳴城二流家族海家之中。
海建福只是海家偏房支脈的一個小人物,地位和趙成冠幾乎沒有什么兩樣,而且境界還比趙成冠低得多,只有煉氣八層,但他年齡也比趙成冠小很多,只有十九歲。年齡小,就意味著還有很多可能。
而且,海建福也比趙成冠懂得鉆營,懂得找靠山,找的靠山比趙成冠的靠譜。
另外,他還有一個資質悟性都不錯的親妹妹,十七歲就煉氣九層了,也算是海家可以重點關注和培養的小輩,所以,海建福在海家雖然是小人物,但過得也算不錯。
這一日,海建福正在靠山賞賜給他的小院子里打坐修煉的時候,出門歷練兩個多月的妹妹海雅珠突然回來,一進院子就馬上對他大聲嚷嚷道:“哥,你終于回來了!海波平太可惡了!我向他要一點清心寡欲他都不肯給!同族之人,他竟然如此吝嗇!哥,你得給我討回這個公道!”
海建福得靠山罩住日久之后,這脾氣也見長了,馬上大怒道:“好!好你個海波平,二十多歲還是煉氣九層,三次筑基都失敗了的廢物,竟然敢欺負我妹妹!好!老子就讓你知道厲害!妹妹,你在家等著,我這就去找人,去幫你討回公道!”
言罷,馬上駕馭起飛劍,飛上了半空。
海雅珠趕緊叫道:“記得幫我把清心寡欲要回來!”
“好!”海建福應了一聲,就向一座五千余丈高峰飛去了。
那里正是海家的核心主峰照見峰,海家主脈的重要族人都居住在其上。
海建福來到山腳下,并沒有資格上去,而是和山門護衛交談了幾句,遞上了一塊玉牌,然后就在山腳下的宮殿里待下了。
一個時辰之后,就有一個人從山上飛了下來,那人乃是海建福的靠山主子的一個狗爪,筑基中期修士、已經四十有三的海建斌。
隨后,海建福就和海建斌御劍飛起,向一座一千余丈的普通山峰山腰飛去。
不久后,他們就直接就落到一個院子中央,然后大步向正北偏東的主人房走去。
主人房的門是關著的,還掛著“閉關修煉請勿打擾”的木牌子,海建福歪了歪頭,耐住了性子敲了敲門。
但沒有人回應,馬上又敲了敲,還是沒有人回應,馬上就怒了,喝道:“狗日的!海波平,老子知道你在里面,竟然敢不開門!”
言罷伸出右腳狠狠的一踹,將大門踹成了兩半。
不過大門之內,還有一圈光幕擋住了海建福,海建斌馬上就冷冷笑道:“區區三階下品凝靈磐罡陣就是廢物!”
言罷使出聚靈大力掌,連續三掌轟擊過去,就把陣法破了。
兩人隨即大大咧咧的走了進去,就看見盤膝坐在石墩上的海波平突然臉色一白,猛地噴出一大口黑血來!
“哎呦喂!膽子這么小?這就嚇得吐血了都!”
海建福怪叫了一聲,然后冷冷的道:“海波平,老子沒那么多閑工夫和你這個廢物廢話,就問你一次,你拿了我妹妹的清心寡欲現在還不還!不還老子就打到你還!”
海波平又咳出了兩口黑血,然后才咬牙道:“還!”
言罷顫抖著右手從儲物袋中拿出了一個玉瓶來。
海建福上前兩步,一把搶了過來,揭開瓶蓋聞了聞,然后點了點頭:“哼!算你識相!”
言罷,收起玉瓶,和海建斌御劍離開了。
很久之后,海波平才又猛地噴出一口半黑半紅的血,然后萬分嘲諷的自語道:“原來,家才是最危險的地方。”
他從高昂那里交換到小半瓶清心寡欲后,就回到海家全心全意準備筑基。
不過他已經失敗了三次,心魔非常重,不敢馬上就筑基,修心靜養了幾個月,直到這幾天才做好充分的心里準備,感覺契機來了,決定再一次沖擊筑基。
于是,前天就去族中內務堂申請筑基護法,守護他筑基。
如果是重要族人,晉升筑基時,會有金丹護法,天才族人,元嬰先祖都親自護法。
但海波平遠支廢人,父母叔伯等嫡親都已經身隕,徹徹底底小人物一個,無足輕重,絕大部分海家人都把他給忘了,最多也就能夠申請到筑基修士護法。
只不過,剛好當值的那個筑基管事海建利非常看不起他,當他是廢物一般,愛答不理的,最后竟以各種借口推脫,說至少要十天半個月后才能夠派出筑基護衛,讓他到時再來。
這不是開玩笑嘛?筑基契機來臨,哪里等得起?海波平非常無奈,但也只咬著牙回家,繼續冒險筑基。
其實也不算冒險,他這個小家平時人不來鬼不往的,他在家里筑基三次都沒有人打擾他,這一次應該也一樣。
但出人意料的是,先是昨天那個海雅珠不知道從哪里得來的消息,知道他有清心寡欲,興沖沖的跑過來跟他要,但那小半瓶清心寡欲也只夠他一個人用,萬一這一次筑基又不成呢?所以他說怎么都不肯給,就把海雅珠給氣走了。
今天一早,他沐浴更衣后,就正式開始筑基。
這一次,有四階中品筑基丹和清心寡欲一同輔助,他的筑基開頭相當順利,一個多時辰之后,就到了最后一關,靈力液態化。
他之前三次筑基三次都是失敗在這一關之上,都是被心魔侵襲導致失敗,所以這一次更加小心翼翼。
不過,幸好有清心寡欲相助,這一次的心魔侵襲比之前弱了很多,他眼看就要度過這一關了。
但偏偏就在這個最關鍵的時刻,海建福和海建斌竟然破門破陣而入,驚亂了他的心境,導致他無法徹底破開心魔的最后虛幻,差一點就走火入魔。
命是保住了,但心境徹底破壞,靈力暴散,筑基又再次失敗了,還身受重傷,而且是最麻煩的識海損傷!
即使被海建福害得如此凄慘,但他還不得不咬死了牙關,連分辯都不敢,就將剩下的清心寡欲給了海建福。
否則,筑基中期海建斌隨意一個法術就可以要了他的小命,將他化成灰之后,再隨便找個借口搪塞過去,還會有誰去為他伸冤?沒有!
這就是小人物的悲哀。
生生死死都如角落之中的小草,無人知曉,無人在意。
幾天之后,還沒有恢復的海波平,就走出了院子,輕輕的將院子的大門關上,然后駕馭著飛劍飛上半空,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海家。
從此之后,海波平就再也沒有回來過海家。
幾天后,大德通商盟樂道坊市酒館長街之中,就多了一個酒瓶從不離手的邋遢酒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