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偉的確猜對了,高昂此刻正是竄入了高山下一片茂密的叢林之中。他害怕再碰到那兩個女子,自然不敢前行,只好找一個叢林躲一躲,等身體恢復一些然后再離開。
七拐八彎進入叢林深處之后,高昂才系好馬,找了個地方搭了個樹窩開始休息。
他一心想要快點到陳家莊找陳問山,但世事多難,才離開合安城沒幾天就成了階下囚,如果他不是修煉了頂級修仙功法,世俗武功的點穴很容易就被他的靈力沖開,他這次就真的要被囚禁起來了。
不過,他并不后悔出手救那些農民兵,至少那個武安國能夠在他面前切指明志、發誓不做惡事就令他感到心中大慰。
“好好調養幾天,最好是恢復到煉氣六層又修煉成一些法術之后才出去,否則萬一又碰到那個蒙面女子就不妙了。”
高昂心中有了定計,暫時拋卻對陳問山的擔心,開始蒙頭大睡。幸好他有空間腰帶和儲物袋,攜帶了相當多的常用物資和食物飲水,否則他也不能在這個荒野山林里躲藏起來。
八天之后,一直在樹窩上打坐修煉的高昂終于展顏一笑,收拾好東西,騎上那匹搶來的駿馬離開了叢林。
得益于那五行道髓的逆天功效,高昂終于恢復了超過一半的道基精血,境界也恢復到煉氣六層,而且還修煉成功兩種重要的基礎法術。
一個是飄浮術,飄浮術是五行基礎法術之中最難練的幾種法術之一,因為沒有風靈根和超強的悟性就很難修煉飄浮術;另外,煉氣修士就算練成了飄浮術,從地面起飄,最多也只能夠飄浮到三丈之上,又只能維持幾十個呼吸。
而從高峰之巔往下飄,則很難控制速度,會極快的被地心引力吸到地面,一個不好,就會摔死。
而煉氣九層開辟識海之后就能夠祭煉飛劍,控制飛劍之中的法陣飛到幾十丈甚至上百丈的高空中,所以綜合起來飄浮術顯得非常雞肋,絕大多數煉氣修士都不愿意浪費時間去修煉飄浮術。
但高昂卻不這么想,他細細研讀了《五行基礎法術》之后就覺得每一種法術練到高深的境界都有獨到的用處,他隱隱覺得飄浮術加上他的靈貓步肯定能夠給他帶來驚喜,至少馬上可以提升他逃命的速度,所以第一個就選擇修煉飄浮術。
他是所有屬性俱全的混沌靈根,又加上他超強的悟性和純凈的魂力,別人很難領悟的飄浮術,他很快就掌握了要領和精髓,從地面起飄,竟然可以飄浮到十五丈之上,足足是《五行基礎法術》里面言明煉氣修士能夠做到的極限的五倍。
而且,他試過冒險從高峰往下飄,竟然發現他的飄浮術可以抵抗地心引力對他的影響,可以控制自己下落的速度。也即是說,他的飄浮術足可以讓他從任何高處安全落地。
這簡直就是違背修仙常識的奇跡,當然這也跟高昂的混沌靈根和他修煉的混沌靈力有關,混沌歸一,就使得他和整個天地隱隱完全契合,受到的天地束縛就比別人輕了很多。
更令他驚喜的是,他將飄浮術運用到靈貓步之上,他竟然彌補了靈貓步直線速度不夠和無法持久的難題,一下子將他的直線奔跑提高了兩倍以上,如果是現在面對那個蒙面女子的白綾,他至少可以跑掉了。
如果他的道基精血完全恢復,就算他仍然是煉氣六層,施展新的靈貓步,根本就不用再害怕那個蒙面女子的白綾。
第二種法術就是火球術,火球術是五行基礎法術之中,最容易練但也最難練到高深境界的法術。
高昂似乎對火屬性的感悟能力遠遠不如風屬性,加上修煉時間很短,所以他的火球術也就一般般,焚燒烈度勉強還行,就算是活著的樹干也能燒出一個大洞來,但速度卻不敢恭維,面對先天高手應該沒有什么用處。
當然,火球術也不是完全沒有用處,如果雙方距離足夠近,比如雙掌對轟之時,他突然來一個火球絕對是殺招。只是他應該還沒有領悟到火球術的精髓,施法至少需要十五個呼吸的時間,與先天高手對戰中能不能有這么長的時間從容施法就很難說了。
高昂從修煉中醒來之時天色已晚,但他不想再停留,于是連夜離開了叢林。
天色逐漸黑沉下來,官道兩邊就變得更加死寂了,除了偶爾聽到蟲鳥之鳴外,四處都是黑壓壓的死靜一片,除了他沒有其他半點人類的動靜,似乎這里就是一個人類已經滅絕的末日世界。
可惜高昂目力極好,仍然可以清楚的看見東倒西歪的尸體和滿目瘡痍的市鎮村落。
一路上,依然沒有營業的客棧和驛站,高昂只好尋了一個看起來還算完好的小村子走過去,他多日沒有徹底洗刷,身體狀態不怎么好,必須要找一個水井洗涮一番。
忽然間,他嘴角又露出了一片苦笑,喃喃的道:“真是亂世多苦難,到處都有廝殺。到底去不去看看?算了,這樣一路管下去何時能夠到達陳家莊?咦?竟然是他!怎么可能?”
高昂縱馬走近那個小村子五十多丈之內,神識就探查到有人在打斗廝殺,原本不想再管了掉頭就走,但看到其中一人之后,他又只好無奈的快速向那個小村子奔馳過去。
小村子之中,此時一片刀光劍影,正有五人正在打斗,四個人圍攻一個。
那四個人之中,有一個白發老者,一個樵夫模樣的中年人,還有兩個長相相似、身著盔甲的中年人。
被圍攻的那個人高昂認得,正是那天晚上帶領十幾萬農民軍圍困合安城的那個首領。
正是因為高昂欠首領放過合安城幾十萬婦孺的大人情,所以他看見是首領被圍攻,只好縱馬前來。
圍攻的四人武功都很強,竟然都是化勁中期的武者,個個都相當勇猛。
而首領則顯得非常虛弱,背部和肩膀都有深可見骨的刀傷劍傷,血流如注,被殺得左支右絀,險象環生,情況非常危急。
高昂看見首領情況危急,即刻縱馬上前大喝道:“住手,否則我就要插手了!”
他并不知曉幾人動手的緣由,也不知道那四個人到底是什么人,所以不想貿然的就出手傷人,如果能夠用語言勸阻就當然再好不過了。
只是他想得有點天真了,那四人看見他不過就是一個二十上下的小青年,神色馬上就變得很是不屑,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能有多大能耐?撐死了也就暗勁后期吧?
白發老者冷冷喝道:“哪里跑來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子?趕緊滾!”
樵夫打扮的中年人連話都不說,就是抬手一甩,十幾道白光就唰唰唰的向高昂急速激射過去,把高昂上中下三路都徹底籠罩住了!
那暗器極快,就算駿馬極速奔馳都比不上它的速度!
好快的暗器!如果我是普通人,不,就算是暗勁后期的武者也要死在這暗器之下!這人好生歹毒,無仇無怨的一出手就是這種奪命殺招!
高昂看著暗器飛了過來,心中惱怒之極,同時身體從馬上騰空而起,迎上了暗器,那四人也看不清楚高昂怎么動作,就見那十幾道白光很快就消失不見,而高昂則好端端的站在地上。
碰到高手了!
那四人頓時心中一凜,相互望了一眼,同時退后兩步,形成了相互守護的站位。
白發老者沖高昂抱了抱拳,聲音恭敬的道:“這位朋友,不知道是哪個道上的?在下四人乃是天道軍的四大神將,在此地緝拿本軍的叛徒,還請朋友袖手旁觀,等事情一了,我軍必有厚禮奉上。”
首領看了高昂一會,終于認出了高昂,對高昂點了點頭,然后就靠在一跺斷墻上處理傷口。
高昂緩緩的走前幾步,然后淡淡的說道:“如果我一定要管呢?”
樵夫打扮的中年人將手中兩只鋼叉敲得震天響,十分囂張的大聲喝道:“那就別怪老子手中的鋼叉不容情!你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子,以為練了一身好輕功和一手不錯的擒拿功夫就天下無敵了,膽子不小,誰的事情你也敢管?你知不知道,這天下很快就是我們天道軍的了,你竟敢與我們天道軍作對?你再不走,老子就**幾個大窟窿!”
“是嗎?我倒要看看你手中的鋼叉有多厲害!”高昂冷冷一笑,忽然動了。
樵夫打扮的中年人只看見高昂身影一閃,接著自己雙眼一花,同時聽到自己的三個同伴厲聲大喝:“范將軍小心!”然后就發現自己膻中穴和氣海穴一麻,渾身動彈不得,被高昂右手抓住了脖子,提在了半空中。
高昂將樵夫打扮的中年人提在手里,左手忽然亮起一支短短的光劍,嗤嗤幾聲就將樵夫打扮的中年人手中鋼叉切成了碎塊,然后淡淡的說道:“不知道你的手腳有沒有你的鋼叉堅硬?”
這些天來,高昂體內失去的道基精血終于恢復到了一半以上,境界也回升到煉氣六層的跡象,雖然仍然相當虛弱,但已經勉強可以再用“龍息化兵”使出光劍了。
當然,最大的進步就是修煉成功飄浮術,使得他的靈貓步開始有了出神入化的味道。
樵夫打扮的中年人看見高昂手中駭人的光劍在自己的手臂上比劃,頓時嚇得臉色都白了,囂張的氣焰早就不見蹤影,連連求饒道:“高人息怒,高人息怒,是小人不知天高地厚,有眼無珠,不知閣下是世外高人,還請高人看在天道軍的份上饒了小人,小人以后一定對閣下恭恭敬敬的。”
高昂將此人狠狠的摔在白發老者的面前,冷冷的說道:“滾!”
白發老者等三人看見高昂輕功如此之高,簡直是神出鬼沒,又看見高昂手中的光劍如此鋒利,頓時十分驚懼,紛紛對高昂抱了抱拳,扶起樵夫打扮的中年人,馬上就撤了。
他們都是化勁中期以上的武者,眼光見識都不低,知道高昂如此厲害的輕功加上手中那異常鋒利的光劍意味著什么,所以再無戰意,馬上就退。
他們習武幾十年,始終都無法練成“內氣化兵”,所以對能夠練成“內氣化兵”的武林同道非常忌憚。
高昂看見四人慌忙離開,當然不會去追,走到首領的面前,拿出一瓶二階回春丹和一瓶二階培元丹交給了首領,然后詳細說了服用方法。
首領接過靈丹,看也不看就吞了一顆回春丹和一顆培元丹,然后軟到在墻角邊不停的喘息。他被暗算之后一路逃亡,到了此刻已經是徹底的強弩之末,如果不是高昂出手,他就必死無疑了。
高昂也不做聲,找了一個干凈的水井就開始洗刷。
將近半個時辰之后,首領才回過氣來,對高昂跪倒磕頭道:“徽州太寧文聘叩謝恩公救命之恩。”
“趕緊起來,小事一樁,不要放在心上。”高昂苦笑著趕緊扶起首領文聘,他對這個世界的人太過重禮動輒就跪拜很不習慣,文聘一個昂昂六尺中年大漢跪拜他一個小青年,實在是令他難以接受。
“恩公,救命之恩非區區幾個叩首就能夠報答。恩公,日后但有差遣,聘必不推辭!”但文聘依然掙扎著磕完九個響頭才肯起來。
“好了,你也別叫我恩公,那聽起來好像我不是很老了,就是太監公公,我叫高昂,叫我小高就行。你傷勢很重,趕緊坐下休息。”高昂無奈,只好扶著文聘坐到一個石墩之上,然后才問道:“你堂堂一個十幾萬大軍的首領,為何落到這么凄慘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