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高昂心里胡思亂想之際,一處懸崖之上又有一個煉氣修士掉落海中,片刻后也變成了一個具僵硬的挺尸飄浮在海面上。
緊接著,不遠處又有一個煉氣修士看起來已經搖搖欲墜非常危險,高昂再也忍不住,大喝一聲,速度全開,極速飛到那個煉氣修士的身旁,就在那個煉氣修士掉落之際將他托住,放到一個勉強可以靠坐的巖石上。
那個修士的鬢角已見花白,應該已經中老年了,但還只是煉氣八層,他有些木然地看了看高昂,輕輕的道了一聲謝謝,然后又翻身起來,側跳到旁邊的懸崖上,抓住石縫,繼續尋找那些有價值的靈草和靈長貝類,放入背后大大的竹簍里面。
高昂沉默了一小會,終于還是忍不住問道:“道友,你只有煉氣八層,沒有飛劍,又不會漂浮術,爬這么高實在是太危險了,怎么還來這里找資源?”
那個修士頭也不回的答道:“我這種老家伙不拼命的干還能怎么樣?筑基丹越來越貴,我再不拼命干,家里的那幾個小的就沒有更加攢不夠靈石筑基了!他們如果不能盡早筑基然后爭取結丹,將來還是和我這個老廢物一樣,代代賤如腳地泥,任他人隨意踩踏。”
嗓音干澀低沉,疲憊而又麻木。
高昂心中不由得一痛,待要再問,卻又聽到風聲從遠處帶來一聲沉悶的墜海聲,他立刻神識探索鎖定,馬上全速飛趕過去,但相隔五十多里,等他到達那里的時候,墜海者就已經變成了一具毫無氣息的僵尸了。
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沖天狂嘯一聲,然后駕馭著飛劍,逃命一般飛向城門。
……
安海城的人口稠密,雖是清晨,入城的修士也不少,大部分應該都是居住在附近群島的修士,隊伍也有七八里長。
他重重的落到地面,渾身戾氣,面無表情地走到隊伍的末尾,頓時都嚇得前面幾個筑基初期散修慌忙對他鞠躬,爭先恐后地走到他的后面。
他這才稍稍清醒了一些,勉強擠出一點笑容,盡量溫和的說道:“沒事,不關你們的事,你們正常排隊就好。”
言罷一個閃爍,再次回到隊尾,那幾個筑基初期修士這才戰戰兢兢地排在他前面。
不一會之后,就在高昂排至隊中之時,三個剛剛出城的修士馬上就是一個轉彎來到他的身邊,其中一個非常驚喜的說道:“高昂,你果然是從北門入城。”轉而對身邊兩人炫耀道:“我說的沒錯吧,他這么謹慎,沒理由從東門出還從東門進的。”
高昂轉頭一看,當即就皺起了眉頭。
來者竟然是他名義上的同門,曾經邀請過他一次被他拒絕了的褚師康浩和鄧嘉佑,不過第三人不是容志新,而是一個非常英俊的中年金丹后期修士,胸前沒有徽記,但看神態卻好像是大宗門大世家子弟似的。
褚師康浩走近高昂的身邊,很是親近和善地問道:“高師侄,怎么不見你去宗門駐地?”
高昂此時心里正憋著一股莫名其妙的怒火無處發泄,當即就毫不客氣地懟了回去:“我去不去關你屁事?有事說事,沒事就趕緊滾!”
褚師康浩馬上就怒了,身上散發出可怕的氣息,鄧嘉佑卻是立刻抓住褚師康浩往后一拉,自己站到前面對高昂笑道:“高師侄,看來我們來的不是時候,沒關系,你什么時候有空,就到宗門駐地找我們就好,我們真的有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想要和你好好商量一番。”
高昂根本就不感興趣,待要拒絕,卻是忽然涌起了一個主意,說道:“想要我和你們好好商量也不是不可以,但你們得先答應我一個條件。”
鄧嘉佑趕緊問道:“什么條件。”
高昂轉身,指著十幾里外的漫長懸崖,說道:“你們三人到那些懸崖上,每人救下三個墜海修士,并且給他們每人一顆四階筑基丹或者等價的靈石,并在我入城之前做到這一點,我入城之后就和你好好商量一番。”
三人一聽,頓時都愣住了,怎么有這種奇葩的條件?讓他們去救那些賤民?還給那些賤民筑基丹或者靈石?這高昂怕不是腦子有病吧?
那個中年修士也忍不住怒火了,低聲吼道:“混蛋!你竟然敢如此消遣老子?”
高昂沒有說話,卻是冷冷的盯著那個中年修士,雙眼之中充滿了危險的光芒。
鄧嘉佑趕緊又將那個中年修士拉到身后,對高昂說道:“你說真的?”
高昂淡淡一笑,不置可否地說道:“你可以不信。”
“好!希望你言而有信!”鄧嘉佑重重的回了一句,然后就一手一個,硬拉著其余兩人快速飛向了最近的懸崖。
這三個家伙也端是厲害,愣是掌握好了時機,就在高昂面前還有三人的時候完成了任務并回到了高昂的身邊。
高昂不等鄧嘉佑開口,就微微一笑,贊道:“果然不愧為大宗門大世家的核心子弟,就是厲害!別擔心,我說話算話,入城之后,馬上就和你們好好商量,地方還由你們選!”
鄧嘉佑頓時松了一口氣,哈哈一笑:“好!爽快!”
四人進了城,鄧嘉佑就帶頭飛去了安道宗在北城區的那座山峰,為了讓高昂打消疑心,宗門駐地當然就是最好的選擇。
在靜室坐定之后,高昂就笑了笑,說道:“三位,說吧,到底是什么好事要關照小弟?”
那個中年修士對高昂非常不爽,卻也強忍著沒有發作,重重的哼了一聲,沒有說話,褚師康浩的氣也未消,看向鄧嘉佑,示意鄧嘉佑來說。
鄧嘉佑看了看高昂,略略沉思了一會,組織了一下語言,然后才問道:“高師侄,你應該聽說過傳說之中的神丹小生生造化丹吧?”
高昂心想我不僅聽說過吃過,兜里還有一顆,淡淡的答道:“聽說過,怎么啦?”
“那你知不知道奇川城的柳家是怎么發跡的?”鄧嘉佑又問道。
高昂道:“不知道。”
這個他的確不知道,他還沒有那么多閑暇去看那么遠的城池的一個家族的發跡史。
鄧嘉佑看見高昂這般不湯不水的反應,喉嚨就是一窒,心想你就不能適當的表示一下興趣,比如順著問一問柳家是怎么發跡的好讓我繼續往下講啊?
但鄧嘉佑還是非常認真的說道:“高昂,我接下來要說的事情關系到我們的性命安危,在我說之前,我們所有人都必須立下心魔血誓,發誓永遠也不向其他任何人透露。”
“這么嚴重?還要立下心魔血誓?”高昂皺起了眉頭,但最后還是點了點頭,“好,沒問題。”
他雖然不想立下什么心魔血誓,但做人總得有口齒,他既然一時沖動,自己設立了一個條件才答應和鄧嘉佑三人好好商量,那就得遵守諾言。
“爽快!”鄧嘉佑沒想到高昂這么容易就答應了,馬上拿出早就準備好的誓詞,為表誠意,他們三人先照著誓詞立下了心魔血誓。
高昂拿過誓詞細細看了三遍,確定沒有問題后也毫無虛假的立下了心魔血誓。
鄧嘉佑這才緩緩的說道:“一千多年前,柳家還是一個不溫不火的中小家族的時候,一個旁支天才族人柳覺興機緣巧遇得到了一份上古丹道傳承,卻一直都沒有聲張,極其隱忍,無論遇到什么折辱和困難,都沒有暴露自己的實力和煉丹師的身份。”
“甚至在他已經是元嬰初期的時候,他兩個孫女被一個金丹修士辱殺,他為了不引起柳家主脈和大勢力的注意,竟然也忍了下去,一直忍到他成就化神和煉丹大宗師之后才暴起殺了那些往日的仇人,并奪了柳家的主權。”
“從此之后,柳家就迅速崛起,族中天才越來越多,尤其是主脈,幾乎個個都是天才,而且每一代都是如此,主脈的天才率實在是太高,使得其它大勢力非常羨慕也非常懷疑,懷疑柳家能夠煉制大幅度改善資質的靈丹,只不過柳覺興非常厲害,后來又培養出兩個化神大能,所以直到現在,其它勢力明里暗里都拿柳家沒有辦法。”
“能夠大幅度改善資質的靈丹,最強的當然就是大生生造化丹了,簡直可以讓人立地成仙,但大生生造化丹自古以來都只是一個神話,從來都沒有出現過,這個不算。其次就是小生生造化丹了,小生生造化丹雖然現在也變成了一個傳說,但在近古時代卻是真實存在過,聽說那個時候在坊市商樓里面都能夠買到。”
“當年柳覺興得到的近古丹道傳承之中,肯定就有小生生造化丹的丹方,至少也得是根據小生生造化丹的丹方創造出來、藥效稍次一些的其它九階丹方,否則,柳覺興絕對不可能在短短的幾百年內培養出兩個化神大能和幾個元嬰后期!”
高昂忍不住問道:“柳覺興當年那么能隱忍,親孫女被辱殺、他又有實力報仇都強忍不發,他得到丹道傳承的經歷肯定是絕對的絕密,你怎么能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