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對此不置可否,而周將軍也站在原地,靜靜的等待合適開口的時機。
此時,朝上一些偏向張大夫的官員也紛紛站了出來表示附議,剩下還有一些中立的官員依然站在原地什麼表示也沒有。
更有一些還想繼續觀望觀望情況再選擇陣營的官員看看左邊的人,再看看右邊的人,一時間還是搖擺不定。
皇帝沉默了片刻,開口問:“還有哪位大臣贊同張大夫的?”
皇帝不開口說話還好,現在一開口說話了,剛纔還像個不倒翁一樣左右搖擺不定的人立刻就在原地站好不敢作聲了。
張大夫言辭激烈:“皇上!茲事體大,還請皇上細細掂量!”
“細細掂量?”皇帝露出一個玩味的笑容,衆多大臣一看這個笑容就立刻醒悟了過來。
皇帝沉默之後開口的第一句話是爲了分開陣營,然後再看著陣營中的大臣分佈情況選擇性的開口說話!
果不其然,皇帝看著張大夫,忽然輕笑一聲:“張愛卿你是說朕之前的所作所爲,沒有細細掂量過,是嗎?”
張大夫怎麼可能聽不出來皇帝的弦外之音,他連忙跪倒在地,身後跟隨著他的腳步的大臣看著他們的先驅者都已經跪地似要辯解了,他們也趕緊跟著跪了下來。
“臣並非有這個意思!”張大夫言辭懇切:“臣不過是要皇上三思此事!周將軍對虎符毫不上心,恐怕是要讓虎符再一次落入賊人之手啊!”
皇帝仍然慢悠悠的道:“張大夫有這個閒情逸致擔心別人的事情做不好,不如你去替朕將那賊人抓來,此事不就了結了嗎?”
這句話說的張大夫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紅的,他身後有一官員開口勸諫皇上:“皇上,將軍府比不得皇宮森嚴,況且血氣男兒本就不是細心之輩,恐怕虎符會……”
皇帝擺擺手,明顯的是不耐煩:“那又如何?朕早已經要周將軍用他自己的腦袋擔保虎符的安全了,你們還鹹吃蘿蔔淡操心做什麼?”
“此事不準再提了,”皇帝皺著眉頭,臉色也並沒有多好看:“還有什麼事情?”
“臣有事啓奏!”另一名大臣走了出來,宇文昊微微擡眼看過去,一眼就認出來了這人似乎和宇文胤的關係親密。
宇文昊只見那人往前走了一步,然後恭敬道:“皇上,三王爺如今已經在皇陵之中思過近一月,臣以爲……”
那人的話都還沒有說完,皇帝便打斷了他:“你想讓朕把那孽子放出來?”
那人渾身一震,卻還是臨危不懼一般:“臣確有此想法,皇上,三王爺思過一月想必已然明白自己的錯在何處,將來也定能痛改前非,可若皇上在禁足月餘之後仍然讓三王爺在皇陵思過,恐怕會生變數。”
“變數?什麼變數?”
那位大臣回答:“恐怕三王爺會對皇上心生怨懟。”
皇帝冷哼一聲:“心生怨懟?朕對他如此寬容恩慈,他還要對朕心生怨懟?”
“再議再議!”皇帝不耐煩道。
而後,再一直到了退朝的時候,皇帝的臉色還是不甚好看。
葉媛媛聽後扁了扁嘴:“宇文胤恐怕沒有那麼簡單放出來。”畢竟當時她們給皇帝下了那麼一劑猛藥,一邊是強行壓下了江南的事情,另一邊是偷跑出了王府又和自己的妃子私通,這事放誰身上都是不可能輕易被原諒的。
如果不是皇帝對周語嫣的重視程度不那麼高,而且他對宇文胤的喜愛也不算太淡,宇文胤現在很可能也已經去赴九泉了。
“要是他能出來,第一個就要來找你吧?”宇文昊端著茶杯笑著看向葉媛媛。
葉媛媛還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那又怎樣?他不放過我,他老子不放過他,哎,其實還是他比較吃虧一點。”
宇文昊問:“爲什麼?”
葉媛媛想當然的窩進了宇文昊的懷裡:“因爲我有王爺保護我啊!”
原本葉媛媛是一個厚臉皮的人,說怎麼沒下限的話都好像是跟喝開水一樣,可是現在情況似乎發生了一點逆轉,葉媛媛的臉皮在和宇文昊的相處之中,不斷的被肉眼看不見的利刃一點點的磨薄磨少。
現在的她可能就是因爲臉皮變薄了,所以纔會因爲自己隨口的一句話而臉紅。
宇文昊笑吟吟的看著懷中人,忍不住親上了她的額頭,葉媛媛眨眨眼睛:“幹什麼呀幹什麼呀?光天化日的就做這樣的小動作,真是世風日下!”
說完話,她還不忘往宇文昊的懷裡再鑽一鑽,宇文昊看著懷中嬌軟,情不自禁的閉上眼睛。
傳堂而過的微風輕輕的吹動著他們二人的頭髮,葉媛媛安靜的躺在宇文昊的懷裡不說話,而宇文昊的思緒就在這個時候,忽然飄向遠方,他想起來了一點,自己現在還不敢告訴葉媛媛的事情。
就在今天早朝結束的時候,皇帝叫住了他:“昊兒,你等等到父皇的御書房來。”
宇文昊很是奇怪,今天是自己第一次上朝,皇帝還會有什麼事情專門要找自己?難道是要和自己道歉?不會吧,在早朝的時候,皇上就已經在羣臣面前說過了他對自己的歉意了啊。
懷著對這一次私下見面主題的疑惑和好奇,宇文昊還是跟著皇帝一起到了御書房,御書房還是之前的那個御書房,只是現在的皇帝看起來好像是蒼老了好幾歲,他往前走了一步,恭恭敬敬問道:“父皇召來兒臣,是爲何事?”
皇帝揉了揉自己發疼的太陽穴,閉著眼睛對宇文昊講出了他的目的。
“昊兒啊,朕知道,這次的事情你雖然嘴上沒有異議,但是心裡還是覺得不舒服的。”
宇文昊微微皺眉:“父皇多慮了,兒臣的確不介意這件事情。”
皇帝從座位起身,他負手站在窗邊:“你對此事不介意,但是你對你認定的,導致這個局面的人,很是介意吧?”
“兒臣不明白父皇的意思。”宇文昊感覺現在的事情要向什麼不對勁的方向發展了。
皇帝仍然負手而立:“吳家千金可能不是你看起來的那樣,雖然朕不知道她是不是有做過你說的那些事情,但是,你已經讓她的名譽變成這樣,你就要負責,明白嗎?”
宇文昊挑眉:“父皇的意思是?”
他怎麼可能聽不出來皇帝的意思?他是想讓自己娶吳嬌靈?笑話,那怎麼可能呢?且不說吳嬌靈現在的名譽是不是因爲自己在朝堂上說了那樣的話,就單單說自己現在對葉媛媛的心思,他都絕對不可能娶吳嬌靈。
皇帝瞇了瞇眼睛,緩緩道:“朕,自然是要你納妾,納寧安侯的千金吳嬌靈爲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