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輕輕的敲門聲瞬間把宇文昊的思緒打斷,他皺起眉頭說了一句:“進來。”
進來的果然是他的暗衛(wèi),他瞇起眼睛問:“怎麼了?”
“王爺,”暗衛(wèi)恭恭敬敬的站在書桌前,回答道:“剛纔傳來消息,那幾名刺客已經(jīng)死了。”
像是已經(jīng)算到這一步一樣,宇文昊的臉上還是和剛纔暗衛(wèi)進來的時候一樣,幾乎波瀾不驚:“怎麼死的?”
“五個人的死狀都是一樣,被鞭打致死。”
宇文昊的眼睛瞇的更細了一些,被鞭打而死,這樣的死法非常容易就能嫁禍到看管監(jiān)獄的獄卒身上,而且這個方法還能儘可能的不讓別人懷疑這些刺客的身份。
“有沒有查出來是誰做的?”宇文昊受傷的那隻手現(xiàn)在也慢慢能夠做一些基本的動作了,他一邊翻著面前的書冊,一邊問。
“查出來了,是一個獄卒。”
果然不出宇文昊所料,他點點頭,淡淡道了一句:“本王知道了,記得隨時關(guān)注三王府主要人員的動向。”
暗衛(wèi)應(yīng)了一下,宇文昊便揮手:“先退下吧。”
他原本預(yù)算宇文胤最多還能留那些人的命半個月,現(xiàn)在才知道,這羣被宇文胤找來的人,原來根本就活不過那麼久,是他自己高估了宇文胤的耐心了。
他用自己完好的那隻手揉了揉太陽穴,接下來皇帝就會知道了吧,再之後自己恐怕就要進宮一趟了。
皇帝的最終目的並不是要讓自己報仇,他一代君王,完全沒有可能會教自己的孩子去學(xué)習怎麼仇恨一個人,因爲他們最有可能仇恨的就是他自己。
所以皇帝抓住這些人,只是想要他們死而已,他們只要死了,就可以了,皇帝不會太過問別的情況,只是不知道在自己和宇文胤之間,將來還會發(fā)生什麼。
果然,在中午葉媛媛回到王府的時候,宮裡傳訊的太監(jiān)也好巧不巧和葉媛媛同時到達。
“老奴拜見王妃娘娘,”太監(jiān)還是上一次那個太監(jiān),他看見了葉媛媛,就笑的幾分客氣幾分恭維,葉媛媛朝他點點頭。
“這次公公來是什麼事情?”
太監(jiān)做了個苦笑的表情,回答道:“這個還是進去了,當著王爺?shù)拿嬲f罷。”
於是,葉媛媛就和公公一前一後的走進了前廳,早有人進來通報說“王妃回來了”,然後沒多久又說“外頭有公公求見”,宇文昊也已經(jīng)坐在了前廳,等待著他們進來。
“夫君,我肥來啦~”葉媛媛一見到宇文昊就變得動作語言都十分誇張,宇文昊雖然不太聽得懂她有時候說的話,但是看著她的語氣,猜著應(yīng)該不會是什麼壞話,也就由著她隨意了。
“老奴拜見王爺。”公公低著頭恭敬行禮。
“起來吧,”宇文昊抿了一口茶,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也和葉媛媛一樣,和別人說話的時候就習慣性的拿起茶杯,不管有茶沒茶:“公公這一次來報喜還是報憂?”
“王爺,這件事情……”公公當然也有欲言又止的時候:“皇上剛收著報告,說那幾個刺客,死了。”
宇文昊臉上的表情適時的變化了一下,而葉媛媛這個剛剛纔知道這件事情的人,嘴巴已經(jīng)微微張開,臉上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
“怎麼、怎麼死了?”不會是服毒死的吧?葉媛媛一直不敢想象這種死法,她覺得能夠主動放棄自己生命的人都是厲害的,不管他們是因爲什麼信仰也好,無奈也罷,能夠主動找死的,她葉媛媛都十分佩服。
“被人鞭打致死的,已經(jīng)查出來是個獄卒了,”公公低著頭不敢看宇文昊的臉色,現(xiàn)在的王子甲冑,一個一個都是脾氣難測的主,他們這些做下人的人,哪裡能夠全部猜測完?
“那你來做什麼?”宇文昊的一個眼神就像一把刀,公公瞬間僵硬在了原地,不敢動彈。
“皇、皇上特意讓老奴來請王爺進宮一趟。”
宇文昊頓了頓,半晌沒有說話,公公強迫自己擡頭看了一眼宇文昊,卻發(fā)現(xiàn)宇文昊低垂著眼眸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想起來自己在宮裡看到盛怒的皇帝,心裡還是一陣顫慄。
而這個時候,在宇文胤的王府上,他的暗衛(wèi)也正在給他彙報著情況。
“王爺,人已經(jīng)死了,罪也已經(jīng)栽贓到了那個獄卒身上,王爺爲何還是這樣愁眉不展?”暗衛(wèi)站在房間裡,看著宇文胤皺起來的眉頭。
“皇上等會就要召宇文昊進宮了吧。”
“是,屬下已經(jīng)看到有公公往十七王爺?shù)母先チ恕!卑敌l(wèi)如實回答。
宇文胤看看自己手臂上的傷,沒多久就下命令:“備馬車,本王要進宮。”
“是!”暗衛(wèi)領(lǐng)命退下,車馬很快備好,宇文胤坐上馬車之後又改變了主意,他揮手叫來身邊的隨從:“讓人去監(jiān)視著十七王府的動靜,一旦他們的馬車出發(fā)了,立刻回來通報。”
他就這樣坐在馬車裡等著,等了大約一刻鐘,就有侍衛(wèi)回來通報,說宇文昊已經(jīng)坐上了馬車準備進宮了,他聽後勾起嘴角吩咐馬伕現(xiàn)在立刻駕馬前往皇宮。
馬伕得令後一刻也不耽誤的直接拿起繮繩,驅(qū)使馬匹行動起來。
宇文胤的時間掐的剛剛好,在最後馬上要進入宮門的時候,後面就傳來了車輪摩擦過地面的聲音。
他非常自然的回頭,正好看見馬伕停下馬車,而馬車旁邊的隨從掀開了宇文昊馬車的車簾。
“三哥。”宇文昊率先喊住了宇文胤。
葉媛媛坐在轎子的另一側(cè),門簾拉開的時候她並不能看見前方到底是誰,可是宇文昊卻能看的清清楚楚,而他剛好通過剛纔那兩個字給葉媛媛報了個信,說外頭站著的人就是宇文胤。
葉媛媛當然反應(yīng)了過來,她的手下意識的抓住宇文昊,全身開始進入戒備狀態(tài),宇文昊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他沒事,她才慢慢的放鬆下來。
馬車前的宇文胤點了一下頭,隨後皺著眉頭親自走過來,明知故問:“十七弟傷口還沒有好,怎麼就要進宮了?”
宇文昊似乎是笑了一下,他道:“弟弟剛纔得到消息,那天那幾個刺客死了。”
宇文胤天生演技派,他一愣,問:“死了?怎麼死的?不是說那幾個人都關(guān)在天牢裡嗎?”
“有獄卒先動了手。”宇文昊把自己的表情放的很無奈,好像是故意要給宇文胤透露一個“我什麼也不知道”的信息。
“獄卒動手打死了罪犯?”宇文胤的語氣裡充滿了不可思議。
可是宇文昊卻非常敏銳的捕捉到他話裡的信息,他狀似無意的問:“三哥怎麼知道是被打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