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信的男聲繼續解釋:“那個宇文昊中了老子的‘內力散’,一到水裡就軟綿綿了,至於那個女的嘛,估計是跟著一起殉情了!”
女子還是不放心:“你怎麼知道?”
“老子就是知道,”他的聲音還是一樣自信滿滿:“看那個女人剛纔捨身跳下去的樣子不就知道了?”
說完以後他十分不耐煩的講:“人都死了,等什麼等?等著撈屍上來嗎?走吧走吧,半柱香了,人早死乾淨了!”
說完,那男子就直接叼著一根草,徑直離開了,其他同夥面面相覷,也覺得他說的有道理,就紛紛跟上一起走了。
女子落在隊伍的最後,她不死心的看著湖面,終於等到遠處的夥伴們高聲呼喊了,她纔不情不願的起身離開。
而如果她再晚離開那麼一小會,就能夠看得到湖面上泛起來的一圈圈漣漪,再之後,就是兩個狼狽的人形浮上水面。
葉媛媛費盡了力氣,終於把宇文昊弄上了岸。
宇文昊現在已經陷入了半夢半醒的狀態,她看著宇文昊肩膀上已經因爲在湖水中浸泡了太久而略微發白的傷口,一時間手足無措。
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深可見骨的傷口,她的大腦飛速運轉著,她知道,僅僅靠自己一個人的力量,宇文昊是絕對救不活的!
葉媛媛伸出手在宇文昊的腰間摩挲,果然摸到了一個用小竹筒裝著的東西,她竊喜之餘也忍不住後悔。
當初她還嫌棄宇文昊的這個竹筒又醜又累贅,沒想到現在居然要靠這個竹筒來求生了!
她用力拔開竹筒的蓋子,裡面的信號彈果然還是一點水也沒有進,她猛的把信號彈朝地上一甩,信號彈立刻在地面上炸開,然後迅速衝上雲霄。
現在是白天沒錯,可是,宇文昊的那些個暗衛對這個信號彈再熟悉不過了,相信很快就會有人趕過來的,而她葉媛媛現在應該做的事情,就是給宇文昊的傷口做緊急處理。
她一邊回想著那個人所說的“內力散”,一邊動手清潔著傷口處的水草和碎布。
在葉媛媛觸碰傷口的時候,宇文昊的頭忽然動了動,葉媛媛以爲他要說話,立刻低下頭用耳朵貼近他,卻只聽得見“哼哼唧唧”這樣的簡單音節。
但是,也正是因爲這一個動作,葉媛媛忽然發現,宇文昊的頭非常燙!
這應該是重傷之後都會出現的高燒,如果這個時候不處理好,將來的後遺癥恐怕一輩子都沒辦法治療痊癒了!
她擡頭看了一眼遠處被震碎了一塊木板的馬車,驚訝,馬居然還留在原地乖乖吃草!
她欣喜若狂,趕緊又費了吃奶的力氣把宇文昊丟進車廂裡,車廂的大小中等,如果把宇文昊放在貼近完整車廂的那一邊,自己再駕車,應該不會太影響速度。
這樣想著,葉媛媛果然就照著做了。
她把宇文昊的位置挪了挪,也儘量讓他躺的舒服一些,之後就坐在馬車外,努力的操控著馬車。
還好這匹馬配合葉媛媛,沒有來個撒歡狂奔,也沒有一會蹄子也不動,所以,在葉媛媛的指繪下,馬車一開始的速度不算快,而且一開始的路面顛簸,葉媛媛也害怕顛簸著宇文昊。
遠處的城門從小變大,葉媛媛的心也跟著一起提到了嗓子眼,千萬,千萬不要在這個時候出什麼意外!
她的手緊緊的捏住繮繩,馬也似乎通了人意一般,儘量平穩又快速的朝前奔去。
這一路過來,馬車上原本放著的下午要用的成衣丟了將近四分之一,然後又有幾件被宇文昊的血染了顏色。
在一般情況下,葉媛媛都是要心疼一把的,可現在,情況一點也不一般。
城門就彷彿是葉媛媛的家門一般,在她進了門之後,立刻就鬆了一口氣,剛好這個時候,看到了信號彈的宇文昊的暗衛也匆匆趕來,他們一見到自家王爺已經躺在碎裂的馬車裡不省人事,又見到自家王妃靠在車廂上滿臉虛脫,頓時齊齊跪下,異口同聲:“臣等辦事不利!還請王妃責罰!”
“罰罰罰!罰什麼罰!先救了王爺再一個個重罰!”葉媛媛狠狠一跺腳,竟然就這樣昏了過去。
暗衛們趕緊又動手把東西搬到新租來的馬車裡,又趕緊派了一個人去通知郎中,其他的人駕馬的駕馬,給王爺做緊急處理的做緊急處理,各有各的忙碌。
兩個人這樣昏迷不醒著接近一整天,等到第二天傍晚的時候,葉媛媛在房間裡悠悠轉醒的同時,宇文昊也醒了過來。
他們都不知道,就在他們沉睡的這一天裡,皇宮裡發生了什麼。
在皇宮之中,皇帝又略顯疲憊的看著自己面前跪著的女子——明陽公主,幾乎每一次她到皇宮裡來,都是指揮皇帝做事,這種行爲或多或少的要讓一代帝王感覺很沒面子。
“說吧,又有什麼事?”皇帝的眉眼之中泛出濃重的疲倦,看似是疲倦,其實只是對明陽公主的不耐煩和厭惡。
“皇上,明陽這次來,是請皇帝給十七王爺賜婚的。”明陽公主的語氣說的客氣。
“賜婚?”皇帝揉了揉他的太陽穴,道:“朕如果記得沒錯的話,你的大女兒不是才嫁給昊兒嗎?怎麼,纔多久,你這個當丈母孃的,還反過來給女婿搭紅線了?”
明陽公主抿抿嘴:“明陽是爲了皇家好。”
“那你說說,要朕賜給昊兒的女子,是哪家的千金?”
明陽公主笑著說:“正是寧安侯的女兒,吳嬌靈。”
當這個名字出現在大廳的時候,皇帝還有幾分疑惑,寧安侯府不是早就已經落魄了嗎?現在這個明陽公主居然會主動提起來要給寧安侯的女兒說一門親事?
“吳嬌靈年芳幾何?”皇帝問。
“剛過二八年華,正是青春動人的時候。”明陽公主回答的十分輕鬆。
皇帝似乎輕聲笑了笑:“這麼說,你早已經見過寧安侯的女兒了?”
“當然,”明陽公主神色還是毫無異常:“如果明陽沒有親自去挑選過,又怎麼敢輕易給王爺牽紅線?”
“朕記得,那個寧安侯現在只是一個六品小官,怎麼你要親自給他的女兒說親事?”皇帝的臉上終於帶上的笑容,只是這個笑容對於明陽公主來說,還是有些詭異。
難道皇帝察覺了什麼?不可能啊!
就在明陽公主準備好措辭要回答皇帝的問題時,一個宮人步履匆匆,她在皇帝耳邊說了幾句話,皇帝居然立刻變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