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袁立又來到了黃河邊上的鐵屋旁,怔怔的發呆。
知道他心思的孔峰也不多說話,他按捺不住的想再次試試刀劈黃河的喜悅,如果能達到袁立讓黃河斷流的效果就更好了,不過現在顯然不是向他請教的好時機。
鐵門無聲的打開了,袁立驚喜的伸出手,卻僵在了半空中——出來的是他們上次見的漁夫,顯然,魯成把屋子讓給漁夫后,漁夫并沒有浪費。
“真是一個驚喜啊。”孔峰癟癟嘴。
倒是漁夫還認得這兩個曾經向他問路的人,熱情的和他們打了招呼。
樸實的漁夫讓袁立徹底從綺麗的春夢中醒了過來。
“孔峰,咱們來鍛煉鍛煉吧。”袁立對眼巴巴的看著他的孔峰說道。
“好嘞。”孔峰一步就竄了過來。
然后兩人面面相覷的發了會兒呆。
“你準備先教我什么?”袁立摸了摸頭,不知道孔峰在楞什么。
孔峰差點摔倒。
“我天天喊你師傅,絕不是想等你這句話。”孔峰的眼淚都快出來了。
“哦……我說過,沒什么教你的,倒是你可以教我些東西,你也答應了。”袁立一臉無辜的看著他。
“好吧……你想學什么。”
“就先從你那個兔子跳開始吧。”
“你見過兔子跳那么遠的嗎!”孔峰悶頭悶腦的說,“要領是這樣,蹲下的時候,不要用力蹲,要用氣蹲,想象著腳下的土地變成了一個跳板,然后蹦起來時,不用刻意用力向上,要藐視大地,和空氣親密接觸,不要抵觸四面的風,就像這樣。”
孔峰蹦了起來,跳入遠處的蘆葦蕩中,又跳了回來。
“師傅,你先試一下吧,第一下不用刻意追求跳多遠,找找那種感覺就行了。”孔峰對躍躍欲試的袁立說。
“嗯。”袁立點點頭,小心翼翼的蹲了下去,然后一下跳過了黃河。
孔峰眼珠子都瞪疼了。
然后袁立又蹦了回來。
“像這樣嗎?”袁立誠懇的問道。
“其實,不太對,咳咳。”回過來神的孔峰扭捏了起來,“我教的你沒完全聽懂,蹲的時候要這樣,蹦的時候要這樣,你再試試。”孔峰裝模作樣的指導著袁立。
“好。”袁立認真的點點頭,原地輕輕蹦了幾下,活動了活動腳腕,抖了抖手,又晃了晃腦袋,然后一個猛的旱地拔蔥,直直的跳了起來。
“哎!這樣是不對的,你起跳角度錯了……”孔峰無助的抬頭看著袁立向上升去,慢慢的變成了一個黑點。
“三十五、三十六、三十七……”孔峰對著黃河揮舞著重刀,河水被刀鋒攪動的嗚咽咆哮,什么東西劃破長空向地面急沖而來,孔峰轉身,昂頭看著“啊”、“啊”叫著從天而降的袁立,無奈的等著他落地。
“轟”的一聲,好像一個隕石砸向地面,袁立把地面砸了一個大坑,飛濺的泥土噴了孔峰一身。
“呸,呸。”袁立邊吐嘴里的泥土邊向孔峰走了過來,“我好像沒有選對角度。”
“天上的風景美嗎?”孔峰酸溜溜的看著袁立。
“就那樣吧,藍藍的,云一片一片的,黃河變得好小,而且好像有些呼吸不暢。”袁立聳聳肩。
“恩,基本要領可以了,”孔峰點著頭說,“這項今天先練到這里。我們再練練那個抽刀斷水的招式。”
“好。”袁立玩的興起,接過孔峰的重刀,一刀劈向黃河,河水又一次中斷,袁立反手又是一刀,露出的河床變的更深了,斷流處的延長線也變的明顯低于地面,袁立把刀交給了雙手,原地一個轉身,又一次一刀劈向了同一處,刀鋒所向,地面完全凹陷,遠程的延長線已經低于原來河床的高度了。
“好了!就這樣吧!再劈兩刀,黃河就改道了。”孔峰沖向前去,攔住了準備劈第四刀的袁立,這時,反應過來的黃河水才重新又匯合在一處,連黃河對面新形成的溝渠也迅速的被水流填滿。
“那么,剛才這招用力的訣竅是什么?”孔峰從袁立手中接過重刀。
“也沒什么訣竅,就是砸,使勁砸,感覺前面的一切像一塊豆腐一樣就可以了。”
“真通俗,我來試試吧。”孔峰接過刀,想了想,跳了起來,利用落下來的勢能,狠狠的斬向黃河,一條細細的刀痕縱貫黃河,深度有一米左右。
“不是這樣,不要用蠻力,否則只會抽刀斷水水更流。要感覺水變成了一種脆弱的固體,而河岸變成了水一般。”袁立指導道。
孔峰閉眼想了一會兒,這次沒有跳起來,而是平靜的,雙手持刀斬向河邊,刀痕比之前粗了不少,深度也有了明顯的改觀。
“恩,好了,今天的訓練結束,咱們回去吧。”袁立對自己和孔峰訓練的結果很滿意,準備打道回府了。
“師傅,這種強度的訓練,只能算剛開始吧。算了,跟你這種靠天賦吃飯的人也說不通,你先回去吧,我再練會兒。”
“隨便你吧。”袁立不以為意的說,牽著馬消失在蘆葦叢中。
孔峰這一練就是一天。
中午的時候,好心的漁夫給了孔峰兩條烤魚,然后又目瞪口呆的看著孔峰練了會兒,就跑到上游去捕魚了。
孔峰直練到日頭西沉才停住了手。
刀尖垂于地,孔峰默默的回顧了一下一天的修煉心得,慢慢的把刀高舉過頭頂,然后也不見他用力,刀勢緩緩的向河面而去,在刀和河面不到三十度時才做了一個迅猛的斬擊動作。這次的刀痕又恢復到了第一刀時那細細的模樣,但是刀痕之下,河底的泥沙已經清晰可見。
這一刀,離河底只有半臂之遙了。
“今天就到這里吧。”孔峰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對自己訓練的成果還是很滿意的。只是不知為什么,這種訓練進度早已超過了自己之前最好的練習狀態,可是今天卻覺得仍不滿足。
“一定是受袁立這個怪物的刺激了。堅定、堅定,袁立不是一個可以用來參考的訓練目標。”孔峰暗暗的告誡自己,心情也舒緩了不少。
孔峰騎上自己的馬,回頭看了看黃河。
“明天再來斬你幾千刀。”孔峰一聲長嘯,策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