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聶秋染中狀元的事兒得要忙上一段時間,眾人遞拜貼與上門求見的人不少,而聶秋染這會兒也得等圣旨通知待職,一時間崔薇也開始忙著接手家中的大小事情抽不開身來,準備等這會兒忙過之后再去找崔敬平好好說說。
時間一晃便到了六月中下旬之時,天氣漸漸的熱了起來,而就在這會兒,崔薇覺得有些不大好了起來,她的月事五月過后便沒有來過了,五月時聶秋染有幾天沒碰過她,當時崔薇還當這廝轉了性兒,后來她身上一干凈,他便沒能忍得住,這會兒一到了六月下旬了,她的身上還沒有動靜,崔薇頓時有些慌了。她自小身體調理得好,這好朋友一向來得準時,從沒有過像現在拖了近五六天的時間,崔薇心中有些害怕,又有些認命,以聶秋染那樣喜歡與她親近的頻繁,以及古代又沒什么保護措施,她身體要不是有問題,不能懷得上才怪!
雖說自己身體沒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也沒有惡心想吐的感覺,但崔薇總覺得一股陰云罩在自己頭頂移不開了。她強忍了心中的慌亂,也不與聶秋染說,他也奇怪,好幾天前就沒有再碰過自己,崔薇心中又氣又惱,忍了幾日,等到六月底了,身上還沒有動靜,她頓時哭了。
估計聶秋染也是猜到了什么,一大早就讓人給她請了大夫進來,崔薇冷著一張臉,渾身怕得直哆嗦,伸了手任那大夫診脈。也不知他從哪兒請的老大夫。左右手各換了一次診了半天。這才歡喜的站起了身來,沖聶秋染拱了拱手道:“恭喜狀元公,恭喜夫人有喜了!”
崔薇頓時覺得晴天雷劈!她怕了這么久的事,還是來了,她現在還沒有十五歲,就已經肚子里裝上了!她欲哭無淚,那頭聶秋染卻是欣喜若狂,連忙令人打賞了銀子將歡喜無比的老大夫請出去了。宅子里又開始散起銅錢來。聶秋染對于自己有了孩子一事,表現得比自己中了狀元還要開心一百倍!
本來想要等這事兒一忙完便請一些人到自己的宅子中熱鬧熱鬧的,可因為崔薇突然如其來的驚喜,自然事情都耽擱了下來。聶秋染是覺得世上一切的事情都沒有崔薇肚子中的孩子重要,這回也顧不得上一世與羅玄的恩怨了,厚著臉讓羅玄將自己安排在了京中,雖說上一世時聶秋染中了狀元之后也是在京中翰林院呆了半年,不過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如今崔薇肚子里剛剛懷上。他上輩子最為遺憾的事就是到死也沒個兒女,這輩子再重來。愛崔薇,當然更希望能守著她給自己生下子嗣。
事情關系到崔薇,羅玄自然毫無異議,如同上一輩子般,聶秋染進了翰林院任職。在翰林院中要做的事幾乎都是一些瑣碎的文職類工作,這樣的情況下帶了公文回家陪媳婦兒一樣也是能行的,既不耽誤工作,又不會離開家里,而聶秋染的便宜小舅子羅玄如今又是太子眼中最為寵幸的人,有他撐腰,翰林院中的人哪個敢說聶秋染閑話,對他的事兒便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不知為何,崔薇這一胎肚子長得大得離奇,不過才剛過了七月,便已經有些出懷了,穿著衣裳坐著看不出來,但若是晚上一睡覺脫了衣裳,便能清楚的看出肚子微微鼓起來了。
聶秋染晚上跟侍候皇后似的,將崔薇抱進浴桶里洗干凈了,又拿帕子將她裹著抱了出來放到床上。崔薇這會兒雖然仍有些害羞,便卻故意整他,洗澡他不假別人手,事事他要親力親為,就讓他去做,反正現在他能看不能吃,忍耐的也是他自己。聶秋染的手拿了帕子輕柔的將她身上的水珠擦干了,沒來得及與她穿衣裳,只將帕子搭在她后背,便將頭湊到了她微微凸起來的雪玉一般白的肚皮間。里頭只聽到‘咕咕’的水聲,其余卻沒什么動靜,可他偏偏每天都要這樣聽上一回,晚上睡覺時也將手放在她肚子上,像是要護著肚子中的孩子一般。
不知為何,崔薇看著他這樣小心翼翼的樣子,突然間心里有些發酸。聶秋染的神色極其的鄭重,嫁給他也兩三年了,哪里不知道他的性格,從來不是這樣患 得患失的人,而是為人極其強勢與霸道,可偏偏對她與對她肚子中的孩子卻是小心翼翼到像深怕碰到了她,連洗澡都怕她自己不小心滑到了,碰到了。
“薇兒,你說咱們的孩子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聶秋染的神情溫柔異常,一邊將手扶在她的腰間,一邊輕聲問了一句,像是深怕嚇著了肚子中那個還沒長大的寶寶一般,臉頰輕輕貼在她肚皮上,連靠上去都不敢。崔薇已經不理睬他好久了,這會兒一聽到他問話,頓時有些警惕了起來:“你問這個干嘛?你是不是嫌棄女孩兒了?我跟你說,這可是你自己做的壞事,你不能嫌棄!”崔薇是夠了古人重男輕女的苦頭,她怕聶秋染也是這樣,頓時心里就火大了起來。
果然懷孕中的女人性格都是有些陰晴不定的!聶秋染眼皮跳了跳,看她眼圈都紅了,平日不是這樣愛哭的人,最近卻是脾氣暴燥得厲害,可偏偏他卻也喜歡她這模樣,喜歡她對自己笑,喜歡她沖自己哭,也喜歡她在自己面前露出來的每一個不同的模樣,不管是笑著的哭著的還是發怒的,甚至像現在一般對他發脾氣,他都喜歡。
崔薇這一切也只在他面前呈現出來,讓他有一種自己得到了完整的她的感覺,那種感覺很好,讓聶秋染一想起來就想笑。
這會兒看她氣了,深怕她又不理睬自己,聶秋染連忙將她給摟到了懷里來,一邊嘴唇輕輕貼在她的眼皮上,將她的眼淚都舔了去,順著眼睛眉心又滑到了鼻尖,最后落在粉嫩的嘴唇上,輾轉反復的品嘗。
“我都喜歡,不管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我都喜歡。我只是想早點準備東西,以后等孩子出生時,也不會慌了手腳。”聶秋染將氣喘吁吁的崔薇放開了,這才額頭與她相抵,一邊輕聲道。崔薇這會兒有些不好意思,剛剛發了一場脾氣,她這會兒聽聶秋染一說,才知道自己沖動了,但不知為何,她現在有些不大控制得住自己的脾氣。
聶秋染看她不說話了,知道她心里是有些不好意思了,雖然并沒有生氣,但送上門的便宜不占是傻子。一把將人摟進懷里,又拿了扔在鋪了玉片床上的衣裳起來替她披好了,這才又蜻蜓點水似的在她唇上親了一口,不敢再力了,就怕自己受不了。因為懷孕的緣故,她的身體顯得更加嬌嫩,除了肚子開始變化外,連身體都開始漸漸變得比以前的青澀多了些嫵媚的女人味,兩人剛圓房沒多久就懷孕,聶秋染既是喜歡孩子,又怪自己有些自作孽。
晚上早早歇了,但因才懷孕晚上便有些淺眠,一會兒要醒一次,她剛一動,聶秋染就忙起身了,不是給她遞水,就是扶她起床如廁,崔薇這會兒雖然被人侍候得周到,但每回在聶秋染非要扶她去屏風后上廁所時就要崩潰一次,兩夫妻間雖然要親密,但也不該親密到這樣的地步,不過她拗不過聶秋染,懷孕一個多月,臉皮也跟著漸漸厚了起來。
這樣一晚折騰下來,第二天早上起來就晚了些,好在一向是兩夫妻自己住,又沒有哪個講規矩的長輩要過來與她立規矩,崔薇是愛睡到幾點起來便幾點起來,剛起床,洗漱完后還沒有開用早飯,聶秋染正替她拿了發帶將頭發捆在臉頰兩邊,垂在胸前,那頭就有小丫頭要進來回話,說是外間有婆子求見,崔三爺過來了。
崔三爺指的就是崔敬平,這樣一大清早的,也不知他怎么就跑過來了。崔薇忙讓人去請他,自己也由聶秋染扶著往外間走,一出門就看到崔敬平已經慌慌張張在客廳里打起了轉來。
“三哥,你怎么過來了?”崔薇雖然是笑著問話,但心里卻是一沉,捉摸著是不是崔敬平對秦淑玉有意思了,人家老娘打上了門來,誰料崔敬平一見她出來之后,就慌張撲了上來,聶秋染黑沉著臉擋在他身前,怕他沖撞到了崔薇的身體,那頭崔敬平卻是急得厲害,也顧不得與聶秋染多說,連忙便沖這夫妻二人道:“聶大哥,妹妹,姻伯父與姻伯母,以及聶二他們全都來啦!”
他這話語氣雖然有些急促,但兩夫妻卻都是聽明白了。聶秋染眉頭一下子就皺了起來,連崔薇也嘴角不住的抽搐,這幾個月以來上京之后聶秋染顧著考試,倒是忘了聶家兩夫婦,日子過得太舒適了,沒料到麻煩果然馬上就來了。那頭崔敬平將今日一大早的事情便與這兩夫妻說了起來,原來早晨他剛從宅子后頭出來準備開門時,那頭便遇著了找上門來的聶家人,聶家人一進來便問他找兒子的下落,聶夫子表情有些不善,崔敬平也蒙住了,只將他們安頓好了,自己先過來報信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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