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薇說了半天,見這許氏還是一心怪在自己身上,頓時氣樂了:“秦夫人,你搞錯沒有?秦姑娘就算是喜歡我三哥,但你想過我三哥喜歡她沒有?”崔敬平還沒有跟自己說過秦淑玉的話,只要崔敬平?jīng)]表態(tài),這一切就是秦淑玉一廂情愿的,許氏自己不勒住女兒,反倒來怪別人勾引,問題是崔敬平又沒去過她秦家,若真是那樣,她怪崔敬平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她無話可說,任她出氣,可問題是現(xiàn)在崔敬平就算是只許氏口中所稱的癩蛤蟆,可他也沒有想吃過秦淑玉這塊天鵝肉!
“不可能!”許氏一聽明白崔薇這話的意思,頓時臉色便白了,連忙搖頭道:“我女兒身嬌肉貴,身份又高,長相也不差,憑什么他不喜歡?”
憑什么她女兒身份高她喜歡上了別人,人家身份低的就不能不喜歡她?
被許氏這一句話弄得哭笑不得,崔薇也更沒了與許氏周旋的心,便有些不大耐煩的道:“秦夫人,我三哥確實沒跟我說過喜歡秦姑娘,想要娶她的話。她說完,看許氏不服還要辨,頓時便沒等她開口,又接著道:“再說了,秦夫人到底是要找女兒的,還是來跟我討論我三哥憑什么不能不喜歡秦姑娘的話的?”
一句話堵得許氏說不出話來。不過她好歹是想到了要找女兒的事,也顧不得再跟崔薇說了,黑著臉便站起身來:“聶夫人,我女兒真沒來過你這兒?”語里還是一副很不相信崔薇,認為她在騙自己的樣子。
崔薇頓時就笑了起來。也懶得再跟她多說:“你家的姑娘再好,你看來是金鑲玉,但在別人眼里便不一定人人都喜歡,秦夫人這樣說。未免也太厚顏了一些,秦夫人要是懷疑我窩藏你女兒,直接報官,讓京兆府伊來搜便是了!送客!”
許氏身體哆嗦著。氣得面色鐵青,她還從沒來沒有遇到過被人當面趕走的情況,頓時下不來臺,一邊尷尬的站在屋中,不知如何是好。以往許氏接觸的人大多都是面甜心計深的,不管大家心中有什么算計,可至少表面都還維持著一派和藹模樣,像崔薇這樣不管不顧一言不合便趕人的情況實在是少之又少!許氏心中又羞又氣,抿著嘴唇手中帕子險些被她生生擰斷。那頭崔薇卻不管許氏心中是如何想的。這會兒她實在是氣得不輕:“秦夫人怎么還沒走?莫非要我讓人進來將秦夫人請出去?”
崔薇多少能猜得出些許氏心中的想法。對她又有些鄙夷。許氏剛剛?cè)绱僳`踏崔敬平,莫非還以為自己會好好待她,請她坐下來喝茶賠笑不成?自己又不是她家養(yǎng)的丫頭。任她拿捏的!
“你,你怎么敢趕我出去。你是個什么身份!”許氏氣得欲吐血,儀度涵養(yǎng)頓時不翼而飛,刻薄道:“你不過是個鄉(xiāng)下的窮酸小丫頭,你憑什么趕我……”她這會兒倒是想破口大罵,不過從小該有的教養(yǎng)令她說來說去也只有拿著崔薇的身份說事兒,是刻薄了些,但這一招也只有在真正自卑身世的人身上恐怕能見效,對于崔薇來說,她卻根本毫不在意許氏所說的話,畢竟聶秋染與她的感情青梅竹馬一路走過來,她心中清楚得很!可不是像許氏這般三言兩語就能動搖的!
再者說她對于自己身世也沒有自卑到哪兒去,她的過去可不會因為許氏的幾句話就自艾自怨。崔薇嘴角邊露出輕蔑的笑意來,像是在冷眼看著許氏這般聲嘶力竭的表演一般,她這副神情大大的刺激到了許氏,令她氣憤的雙眼通紅,指著她道:“你笑什么!”
“秦夫人到底是來跟我說我身世的,還是找女兒的?你要說我身世,你有什么資格?你別忘了,你現(xiàn)在還站在我的地盤兒上,我什么身份,輪不到你來多嘴。我往后如何,可不是靠秦夫人幾句話便能決定的,而是靠我夫君!你信不信我弟弟一句話,秦夫人今日就會禍從口出?”崔薇看許氏頭發(fā)都有些散亂了,渾身上下都全是汗,頓時撇了撇嘴角,一邊站起了身來:“我最近身子不爽利,也不想跟秦夫人多加爭辯,不過秦夫人要真站著不走,不要怪我讓人將你拉出去了!”
她說到這兒,看許氏氣得目眥欲裂的樣子,頓時忍不住拿帕子捂著嘴笑了起來:“到時丟臉的可不是我!秦夫人自己也說了,我是山野出生,沒什么見識的粗野丫頭,干出這樣的事兒可不奇怪!”
“你!”許氏沒料到自已竟然又被崔薇反將了一軍,頓時面皮上泛出漲紅來,但又怕崔薇真讓人進來將她叉出去,若真是那樣,自己恐怕要成為上京城中的大笑柄了!從此以后,哪里還有面目再出現(xiàn)在上京之中!許氏一想到這兒,心中又氣又羞,連忙掩著面,氣恨之極的跺了一下腳:“你當你這地方我愛來,往后你便是請我,我也不會再來了!”
“誰要請你!”崔薇被這許氏嘴上冷嘲熱諷了好一陣,也是火大,學著許氏一跺腳,扭身道:“只要秦夫人不要像今日這般不請上門就是了!”
許氏一聽這話,氣得更加大厲害,這會兒哪里還有臉留下來,氣沖沖的出門了,候在外頭秦家的下人這才連忙跟了上去,崔薇見人走了,這才又重新坐了下來,面色有些陰晴不定。今日聶秋染剛前腳去了翰林院,否則許氏要像這樣離開還真是不容易。崔薇雖然氣走了許氏,但心里也不舒服得很,想了想之后干脆喚了一個丫頭過來,讓她去將崔敬平給喚過來!
最近崔薇的鋪子在京城之中開了幾個月,名氣倒是漸漸的有了一點兒,東西也賣得好了些,店鋪里都還是崔敬平一個人在忙,好在每天因為他一個人做的事情有限,只要上半日做糕點糖果,下半天開鋪子賣一會兒便是了,崔薇現(xiàn)在手里有了銀子不愁了吃喝,再加上她懷孕了,心情一直很不好,平日里連聶秋染對她都小心翼翼的,她自然沒有功夫去管鋪子的事兒,全交到崔敬平身上,他每天也忙著,自從上次崔敬平為了聶家人的事兒過來報過一次信之后,便已經(jīng)好些天都沒有過來了。
這頭剛讓人過去喚崔敬平,那頭不等崔敬平過來,聶秋染便從翰林院回來了,如今天氣漸漸的涼快了起來,他穿著一件的朱紅色的綾羅,衣袍的袖口領(lǐng)邊兒與袍底皆用金線滾邊繡云紋,腰間系了鑲了玉片兒的腰間,襯得整個人豐神俊郎,又多添了幾絲冷厲的氣勢。聶秋染以前幾乎一向都只穿藍色學士袍,只有中了狀元之后領(lǐng)了職才開始穿這樣朱紅的官服,那顏色極抬膚色,襯得他眉目俊美,原本還有一絲溫文爾雅之色,全轉(zhuǎn)成了威嚴,讓人只敢遠觀而不敢近望。
“怎么了?嘴兒都翹起來了,肚子不舒服了?”聶秋染一邊將頭上的帽子取了下來,一邊交到跟進來侍候的丫頭手上,也沒來得及換衣裳,便在崔薇身邊與她同擠一張椅子坐了下來,伸手就將她給攬進了懷里放在了腿上,細細的打量了她的臉色幾眼,這才笑道:“哪個惹了你生氣,告訴我,我替你出氣去。”
明明旁邊椅子隔得又不遠,他又偏偏愛過來擠。崔薇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一邊推了他一把:“旁邊有椅子,你別擠著我了,誰惹了我你都要幫我出氣?”她本來是被許氏氣得不輕,這會兒有些遷怒了,聶秋染這家伙不可能不知道,說不定他一回來,家里的下人恐怕便三言兩語的全跟她說了,她這兒一向又沒什么訪客,今日只得一個許氏,她不信聶秋染不知道。
“擠不著的,椅子上坐著不舒服,你靠我懷里。”聶秋染將手攬在她胸間,也不敢用力了,又不能像以前一般將手勒在她細腰上,如今她肚子里可裝著兩個寶貝兒,不能用力壓住的。他將人好生安哄好了,旁邊下人們也都是習慣了這兩夫妻親密的樣子,心中有些羨慕崔薇,一邊都低下頭來只裝作沒看見的模樣。聶秋染一只手在她背上輕輕拍著順氣,一邊就道:“你跟我說是誰惹了我的寶貝兒,不管是誰,我都替你出氣!”
這樣肉麻的話,從小寵這小丫頭習慣了,成親之后也都時常哄著她順著她,如今這會兒說出口來聶秋染也順溜兒得很,崔薇卻是有些不好意思,連忙伸手捂了他嘴,一邊一手護著肚子,扭了身體就仰頭靠在他脖子邊道:“今兒秦夫人過來找我要她女兒了,說是被我三哥給哄走了。”
她一邊說著話,一邊那溫熱的氣息就拂在了聶秋染脖子邊,早已經(jīng)忍耐了好幾個月的人這會兒有些忍不住,又偏偏看到她微微挺起來的肚子,心里郁悶的咬了咬牙,早知道她現(xiàn)在年紀小,自己兩人又剛成婚,正是親熱之時,不該讓她這樣早懷孕的,不止是讓她心中害怕,連累得自己也跟著受苦。心里掠過這樣的念頭,對于崔薇說的話便沒去理睬。
是他自己要讓說的,這會兒說了他又不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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