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香寒嚥了口唾沫,儘量保持冷靜,整個人一動不動的站著,只是小心翼翼的道:“你忘了?你那晚昏迷在我家門口,是我救了你回來。”
在聽到這句話後,男人似是記起了什麼,卡著高香寒脖子的手似是微微鬆了鬆,卻又立刻警覺道:“那我在你這裡的事情,你可有說出去?”
“沒有……絕對沒有。你受了如此重的傷,我……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傷的,怎會輕易往外說去。”
高香寒努力讓語調平和,以此來博取他的信任,這樣才能保命……
哎,這好人當的……
農夫與蛇的故事歷歷在目,她不想成爲那個農夫。
男人聽了高香寒的保證,這才慢慢的鬆了手,低聲道:“有水嗎?我口渴的緊。”
“有……你等著,我去給你倒。”
黑暗中,高香寒緊張的往門口退去,如履薄冰一般,生怕他再次反悔。
“你……不會是去叫人吧?”
果然,男人還是不放心,再次緊張的詢問了一句,一隻手又伸了出來,準備隨時捏碎高香寒的喉嚨。
“不會,既然我救了你,就不可能出賣你,你相信我吧。”
高香寒一身冷汗,依舊語調平和,不敢大聲。
男人再次沉默不語,高香寒知道他不說話就代表她暫時不會有危險,他對她暫時信任。
“你……你有吃的嗎?我肚子餓了。”
男人似乎有些尷尬,肚子也跟著咕咕叫了起來,是啊!他躺了兩天三夜。還從未吃過東西呢,能不餓嗎!
高香寒面色一轉,臉上帶了一絲笑容出來,緊張的氣氛頓時因這句話緩解了不少。
“有。你等著,我馬上去給你拿。”
高香寒疾步出了門去,又關上了房門,這才一溜煙的去了西邊臥房。
快速的推門而入,兩手還在打著哆嗦,喉嚨也乾的厲害,好像被煙燻過一般。
輕輕關了房門,轉過身去,臉色煞白。
錢媽媽和雲雀早就從炕上坐了起來。見高香寒臉色不好,二人急忙跳下炕過來攙扶。
“姑娘,你這是怎麼了?臉色怎麼這麼差?”
“噓……”高香寒立刻豎起食指放在脣上,搖了搖頭,低聲道:“輕點聲,東屋的人醒來了。”
“醒來了?那還不好?這下總算是再不用爲他擔心了。”
雲雀還沒意識到危險的存在,以爲醒來就沒事了,若是事情真有那麼簡單,天下也就太平咯。
“姑娘,是不是那人……”
錢媽媽到底是個老人。見多識廣,明白這其中的厲害,一眼就看了個透徹。
“嗯……正如您老人家所想,方纔我差點就……”
錢媽媽大驚失色,早知他會如此,當初就不該救他,只是不救他,讓他死在門外面,這於心又不忍。過來過去都難。
“那現在怎麼辦?”錢媽媽一臉嚴肅。這事兒,總歸要解決的。
高香寒舒了口氣。反倒是鎮定了許多,其實到現在她也搞不清這人究竟是好人還是壞人,單憑他方纔的表現來看。只能說明他這是屬於自我保護罷了……
思量一番道:“只能見招拆招,靜觀其變,他要水和吃的,我先給他送過去。”
“哎……看來現在也只能這樣了,送水這事還是讓老奴去吧。”
錢媽媽主動請纓,反正她也是半截子入了土的人了,也沒啥可怕的。
“算了,還是我去吧!這事兒……我有把握。”
雲雀聽的一頭霧水,啥有把握沒把握的?
不過也就片刻,她就立刻明白了過來,畢竟她不是愚笨的姑娘,只是見的少,沒往那方面想罷了……
“姑娘,還是讓奴婢去吧!你去,奴婢不放心。”
明白了事情,雲雀自然要保護高香寒,這可是有風險的事,她不能讓她家小姐去冒這個險。
“你們都別爭了,我自己去……對了,你們要好好照顧安安,千萬別出屋,免得讓他沒有安全感。”
…………
一番叮囑,高香寒倒了水,又去堂屋的桌上撿了一盤醬大骨,輕手輕腳的送了過去。
開了門,那男子立刻警覺的問了一句:“誰。”
“是我。”
男子“哦”了一聲,語氣中多了一絲輕鬆。
因爲屋內太黑,高香寒幾乎看不清桌子的位置,小心翼翼邁著腳步,跌跌撞撞才摸著了桌角,將裝飯菜的盤子擱在了上面,回身,炕沿上一團黑影,一動不動的坐著。
“內個……我可以點燈嗎?屋裡太黑,你如何吃東西?”
男人不答話,默了半響才低聲“嗯”了一聲。
高香寒鬆了口氣,拿出火摺子,點亮了桌上的油燈,隨著油燈漸亮,高香寒這纔看清那男子正坐在炕沿上,臉色蠟黃,一雙眼睛直直的打量著她,眸子漆黑深邃,如暗夜裡的流星一般,卻又無端端充滿了殺氣。
這眼神讓人不寒而慄……
高香寒沒有避開這眼神,而是與男子對視片刻,才端了桌上的一碗水遞了過去,道:“半夜也沒熱水,只有涼水,你先將就喝一口吧。”
男子看了看高香寒手中的碗,眼神中一絲的遲疑……
這傢伙,難道他是怕我下毒不成?高香寒心中略過一絲不悅,若是要殺他,哼哼……還至於等到現在……
顯然這男子也想明白了這一點,伸出左手接過了高香寒手中的碗,放在脣邊,仰脖猛灌。
“咕嘟咕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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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聲音在暗夜中尤其清晰,還顯得頗有節奏……
喝完了水,男子將碗遞給了高香寒,本能的伸出右手去擦拭嘴上殘留的水跡,入眼的卻是裹著紗布的右臂,上面空空如也,並沒有手。
那隻手,早已不知去向……
男人看著自己失去右手的右臂,眉頭微皺,眼神中滿是嘲弄。這樣的反應與高香寒的預期簡直是天壤之別,她以爲他會傷心欲絕,他以爲他會不知所措,她以爲他會……
太多的以爲,就是沒有以爲他會如此淡定……
失去了一隻右手,這該是多麼殘酷的一件事情,他居然能如此的風淡雲輕,可見此人非同尋常,能耐常人之不能耐的事情……
男子似乎感覺到高香寒在注視他,漆黑的眸子再一次對上了高香寒的目光,冷聲道:“這是你替我包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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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到,和氏璧粉紅二十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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