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錦蘇在洞門口環(huán)視了一圈,飛快的從一邊小心的一塊一塊搬掉石頭,心裡想著,既然那些人能從這裡進(jìn)來,她必定可以從這裡出去,估摸著她能進(jìn)去了,白錦蘇將石頭一塊塊復(fù)原,刺啦火摺子一亮,白錦蘇欣喜地發(fā)現(xiàn)靠著牆放著十幾把火把,立刻抓起五六個往腰上別,點著一個探索著往前走。
元楚一意孤行,帶著親衛(wèi)找了幾個當(dāng)?shù)厥煜ぢ窂降内s山人,踩著從當(dāng)?shù)刭I來,還不熟悉的雪橇,一點點向赤峰雪域進(jìn)發(fā)。
白錦蘇失蹤的消息,白一,白五一致認(rèn)爲(wèi)得瞞著白家和在城裡的白流蘇,知道了也是徒增擔(dān)心,什麼事都不成,可是,消息還是若旋風(fēng)一樣傳到了平州,尤其宸王殿下撂下手裡的工程,千里迢迢到雲(yún)中城尋人儼然成了一段佳話,國人也對這個神秘宸王擁有的實權(quán)倍感驚訝,甚至,一幫京官已經(jīng)張羅著要不要向宸王投誠,畢竟代君巡撫也只有欽差大臣纔有的權(quán)力,而且他們居然不知道皇帝什麼時候御賜了信物。
太子楚震極爲(wèi)震怒,若說他對皇帝還抱有一絲希望的話,也因爲(wèi)皇帝對楚肇的偏愛在此刻而煙消雲(yún)散了。
“父皇,你真是本宮的好父皇,本宮竟不知你將如此大權(quán)交給了那賤種!”楚震扔了自己最喜歡的一條瓷器,一想到楚肇身上無人能解的劇毒,他又哈哈大笑了起來。
就那殘破的身子,連命都攥在自己手裡的賤種,也想和他一較高下,簡直是天大的笑話,自不量力都睜大眼睛看著吧!
“本宮將會是笑到最後的那一個!”
聽著屋裡癡癲狂妄的太子,王公公不敢近身,可是皇上派來宣旨的公公已經(jīng)在門外候著了,這可怎麼辦好!
“太子殿下接旨!”
皇帝居然派了他的貼身李公公來宣旨,王公公一面高興終於有人解救了自己,一面又爲(wèi)主子的未來擔(dān)憂。
楚震鷹眸微瞇,射出一道殺人的怨氣,轉(zhuǎn)而收拾了衣裳,恭敬的開了殿門。
“兒臣接旨!”
李公公到底是皇上身邊的大紅人,居然能無視太子殿裡的狼藉,一副剛正不阿的樣子,見著跪下的楚震,緩緩打開明黃的聖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太子楚震,朕寄予厚望,無奈本性張狂不服管束,膽敢妄動私刑打殺百姓,朕痛心疾首,收回其統(tǒng)御西北之權(quán),另西北一切事物交予平陽侯處置,欽此!”
這道聖旨,言辭鑿鑿,犀利,可謂動搖太子大位,對楚震而言,宛若晴天霹靂,丟了西北軍權(quán)就意味著大楚國三分之一的兵權(quán)交了出去,這對他本人是非常不利的。
“臣接旨,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楚震面無表情的接過李公公手裡的聖旨,引得李公公一陣嘆息。
太子殿下到底是經(jīng)歷過大世面的,遇到如此嚴(yán)重的情況,也能凌然不懼。
在太子大位上二十年,想來他怕是大楚國開國以來最辛苦的一位太子爺了,現(xiàn)下皇后和丞相府,甚至國公府都盯著儲君之位,今日之事,以後怕會越來越多。
李公公還是覺得此事蹊蹺,平日裡太子殿下雖然倨傲,可也沒有這般沒分寸過,妄殺平民可是歷代皇帝最爲(wèi)忌諱的事,他怎麼會沒腦子的做了,還被人抓住了把柄將證據(jù)送到了皇上那裡!
“太子殿下,老奴先行一步,還望殿下好自爲(wèi)之!”李公公轉(zhuǎn)身離開之前,語重心長道。到底是他看著長大的孩子。
楚震蹙眉,轉(zhuǎn)身進(jìn)了內(nèi)殿,那裡一個水做的人兒正膽戰(zhàn)心驚的跪在地上,匍匐著,試圖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白桂花,該享受的你也享受到了,本宮現(xiàn)在就送你上西天!”楚震微微淺笑著,眼眸裡一片殺意,將白桂花像一個破布一般從地上抓起來。
“殿下饒命,民女有眼不識泰山,民女該死……”白桂花聲音發(fā)顫,低著頭,不敢看此時楚震的表情,一味的求饒。
啪,楚震將白桂花扔到腳下,一腳踩著她的頭,再笑,道:“做別人的替身,是不是特有趣,特有成就感?——白錦蘇,就你?——哈哈哈哈哈——”
楚震笑了半響,卻沒有殺人,而是刀起刀落,親自劃破了白桂花和白錦蘇一模一樣的臉。
“如此醜陋不堪,低俗下賤,還想殺了白錦蘇取而代之——簡直是癡心妄想!”
白桂花做的那些準(zhǔn)備,他不可能一無所知,這世界上能欺負(fù)白錦蘇的,只有他楚震一人!
——
十天,又是一個十天,白錦蘇用了十天的時間,終於走出了陰森恐怖的密道,這邊的洞口特別的低矮,只允許一個人從這裡爬出來,洞門口巨石被白錦蘇用了吃奶的勁兒給推開的,眼前還是紅松林,但是顯然已經(jīng)暖和的多,地上全是綠油油的草,甚至還有幾種野菜,一路走來,白錦蘇全靠著撿來的松果,採來的木耳,還有些塊根的藥材維持著。
聽著咚咚咚的泉水,聞著越來越重的人氣,白錦蘇覺得自己又活過來了,灌下一肚子清水,做了些要見人的準(zhǔn)備,白錦蘇沿著蜿蜒的小路,從山腰跑了下去,再穿過一個林子,寬寬的一望無際的草原頓時讓她熱淚盈眶。
來來往往稀稀拉拉的人羣,讓二十來天沒見過人的她,急巴巴的上去想要交談,可是那些人一看到她的樣子和她發(fā)臭的身體,連忙捂著鼻子跑的遠(yuǎn)遠(yuǎn)地。
“這是哪裡來的野人?”
“乞丐?還是個女的?”
“哈哈哈,你看她的象腿,你覺得她會是個嬌滴滴的女人?”越來越多的人圍了過來,站在不遠(yuǎn)處,看戲去一般對著白錦蘇指指點點。
白錦蘇拉過亂糟糟的頭髮遮住自己的眼睛,仿似沒有聞到自己身上怪異的味道,目中無人的在一個買包子的攤位上停下來。
“老闆,來五個包子,一碗小米粥!”
“好叻,你稍等!”
那老闆見著生意開張,纔不管白錦蘇渾身有多醜,接過白錦蘇手裡的一兩銀子在牙齒上咬了咬,高聲道。
“乞丐有錢?”
“誰說不是女的,你聽那聲音,雖然有點沙啞,還真的是女人發(fā)出來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宸王殿下要找的那個白錦蘇?”
聽到自己的名字在這偏遠(yuǎn)的國度裡出現(xiàn),白錦蘇既驚訝,又覺得不可思議,她前兒才做夢要衝上國際呢?今兒夢想就實現(xiàn)了。
“老闆,這裡是什麼地方,他們口中說的白錦蘇是誰?”白錦蘇就著包子,喝了一口粥,才覺得生活其實可以如此簡單。
“你不知道吧!白錦蘇可是大名人,你從哪裡來的,居然連她都不知道,人家可是宸王殿下的心上人,只是在雲(yún)中城被人綁架了,至今還未尋回來,這不——那邊就貼著一張尋人告示,但凡發(fā)現(xiàn)白錦蘇蹤跡者賞銀一萬兩,賜萬戶侯……”
老闆一陣嘮叨,白錦蘇頭越來越低,甚至差點栽到碗裡。
“這人比人氣死人,小小一個農(nóng)家女,也不知道宸王殿下到底看上她什麼了,人都給氣的生病了,這下我們鎮(zhèn)北侯可就遭殃了,一要尋人,二要伺候著金貴的宸王殿下,可不,那麼一個爲(wèi)國爲(wèi)民的好將軍,一時間蒼老了不止十歲,真可憐!”
半響,沒聽見老闆嘮叨,白錦蘇擡起清明的眼睛,淺淺的笑了。
“哎呀,與你說了也不明白——”那老闆見著白錦蘇的笑,突然就有些毛骨悚然的,尋個藉口連忙進(jìn)屋。
白錦蘇撿碟子裡剩餘的兩個包子,毫不顧忌的塞進(jìn)自己的臭衣裳裡,一瘸一瘸的往不遠(yuǎn)處貼著的告示走去。
越來越多的人,越來越多的腳步,跟在她的身後隨著她的移動而移動,直到她輕輕地將告示揭下來。
“來人啦,有人揭了告示——”
“快來人,速去稟報侯爺,說有人知道白錦蘇的下落了——”
“太好了!”
一聲高過一生的歡呼,從白錦蘇身後傳來。
突然,一個高大的身影擋住了白錦蘇的去路。
白錦蘇微微挑眉,這地界,她有認(rèn)識的人嗎?——那人有一雙亮瞎了鈦合金眼的桃花水眸,長著一張妖嬈嫵媚的男兒容顏。
白錦蘇脣邊噙著淺淺的笑容,伸出了一雙玉手,仿似好久不見的朋友,再見時候的親切。
“三爺,好久不見!”
“白錦蘇,好久不見!”
那人桃花眼眸閃著水光,毅然伸出手,一雙大掌將小手緊緊的包裹著,然後拼盡全力一般將人拉緊自己的懷抱,低沉道。
“多日不見,三爺還是這樣風(fēng)華不減,風(fēng)采依舊!”白錦蘇拍拍金榮的背脊,甜甜的笑道。
“老了!”金榮輕輕地放開白錦蘇,低低的笑道,只覺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還以爲(wèi)三爺怎的也要嘲笑我?guī)拙涞??”白錦蘇一臉明媚的看著身旁笑容燦爛的男子,總覺得這個人是故意朝她放電的。
“恭喜白二爺!”金榮微微的笑著,接著道:“朔州總庫的生意非常紅火,洛陽城的生意在黃富貴和明俊的聯(lián)手經(jīng)營下已然越過了平縣,順利將您的連花清瘟藥丸買到了南方的各大城市,不到一月的時間,淨(jìng)收入1000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