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回他的話,而是直接進了茶樓,想也沒想,徑直上了閣樓。她剛來到門口,就聽見了里面激烈的爭吵聲,光是聽聲音她就知道里面都有誰了,只是沒想到,李三竟然也在。
“拾荒趙,你究竟怎么回事!這點小事都辦不好?人都送到你嘴邊了,你也可以讓她跑了!”張語寧氣的完全失去了大家閨秀的風范,破口大罵。
“我怎么知道這個時候梁濤會出現?當時我也是蒙了,他說他要把我綁去送官,我一聽就慌了,你也知道最近查的緊,要是真送官了,我必死無疑!”
“我看你就是膽小怕事!”張語寧氣的一屁股坐下,真是一群廢物!“他說什么你就信什么?當時那種情況,你動動腦子,現在那張小芳就已經是你的人了!”
陸遠昭站在她的身后,聽見張小芳這三個字,向她投去了詫異的眼光,她直接忽視了他的眼神,扭頭便走了,她已經知道事情的大概了,張語寧她暫時動不得,另外兩個人總可以吧?
他見她跑了,不急不慢的跟上,二人走出茶館,站在大街上。“你打算怎么辦?”他還以為張梓晴會直接沖進去,跟他們扭打在一起,看來是他高看了這個女人。
“你該不會是知道那個女人摻和在其中,就不敢報復了吧?”
張梓晴回頭瞪了他一眼,“你,幫我去偷個東西。”
“偷東西?這種齷齪的事情我可不做,你要干嘛你就直說吧。”陸遠昭聽她要去偷東西,直接一口回絕了。
“你就連張嘉澍的東西都敢偷,怎么,現在讓你去平民百姓家,就不敢了?”
“誰說我不敢了!”陸遠昭微微一愣,氣得跳腳,“怎么就是偷了?我都說了是張嘉澍拿了我的東西,你怎么老是替他說話?”
她聞言微微一愣,絲毫不覺得自己有替他說話,“你不去偷,那我去!”
“哎哎哎,算了,我去幫你偷,你要什么?”
“藥。”
次日,一大早,城內就在瘋傳一個消息。“哎,你們聽說了嗎,張家大小姐昨天夜里在一家茶館差點被兩個男人用藥侵犯了!”
“聽說了聽說了,真沒想到,這種事情竟然會發現在張大小姐的身上。”
“那可不!據說那兩個男人已經盯上她很久了,最近查那藥查的緊,那兩人竟然頂風作案,還好茶館老板及時報了官,否則后果不堪設想啊!”
吳大姐站在店門口,聽著人們扎堆談論這件事,心里五味雜陳,之前她可是還賣了香粉給張語寧,官府不會查到她的身上吧?
“張梓晴,張梓晴,你聽說了沒,哈哈哈,真是太有趣了!”
陸遠昭一大早就來找她分享這個有趣的消息,他這回長了記性,從正門進去。他大大咧咧的金門,沒有一個人出來看他,就連虎子都沒出來。
他一頭霧水的直接進了張梓晴的房間,一推開門,看見她才慢悠悠的起床。房門突然被推開,她連忙拿起衣服捂住自己,“你……你這個人怎么這么不要臉!”
“我……我不是故意的!”陸遠昭紅著臉,趕緊給她關上了門,“你……你怎么這么懶啊,這都日上三竿了,你才起來?”
她坐在床上,咳嗽了兩聲,嘴唇有些發白,“你管我。”
她說話的聲音有些沙啞,他聞言,有些擔憂的問了問,“你……不舒服?”她穿好衣服,打開門看見他背對著自己,原本準備臭罵他一頓,一瞬間又不想說話了。
“沒事,早上起來,誰不會咳嗽兩聲?”她無奈的嘆了口氣,打了清水來漱個口,感覺喉嚨里舒服多了,昨天晚上從外面回來以后,東西也沒吃什么,直接就睡下了,醒來竟然一點都沒有餓的樣子。
“你是不是要跟我說拾荒趙他們的事兒。”
“是啊!你可不知道今早城內都傳瘋了這事兒,官府想要封鎖消息都鎖不住。”陸遠昭一聽,立馬就來了興趣。
“沒想到,你這女人肚子里壞點子還挺多的,竟然讓我去偷藥放在他們吃的東西里,哎,你怎么知道張語寧不會吃?”他忽然有些欣賞她了,原本還以為她會就這么忍氣吞聲,坐等天命。
“她,如此高傲的人,怎么可能會吃區區茶樓的小吃,不過我也沒算準,她沒吃,也算是命大吧。”她用清水洗了把臉,混沌的腦子終于是清醒了些。
“你對她竟如此了解?”陸遠昭這才發現,看來是自己小瞧了這個女人,“而且……是你讓茶館老板報官的吧?”
“為何這么說?他們可是害了我無數次的人,我怎么可能會幫張語寧報官。”她微微一愣,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走進廚房,桌上果然有張憶南給她留的早飯,她嘴角不自覺揚起一抹笑臉。
今天她實在是疲憊,累得起不來,所以就打算給自己放一天假,不過遺憾的是不能送張憶南去學堂了。
“你別裝了,茶館老板壓根就不知道閣樓發生了什么事,當時他都睡著了,可是官府的人卻說是茶館老板發現的,你覺得我會信?”
“你愛信不信。”她坐下,拿起桌上的饅頭,啃得索然無味,嘴巴里真是一點味道都沒有。“還沒吃吧?坐下來一起唄。”
他毫不客氣的坐下來,看著她一臉波瀾不驚的樣子,好似這樣的結果她早就已經料到了。
“那……最后怎么樣了?”
“張語寧被張嘉澍帶回去了,拾荒趙和李三官府直接扣押了,還沒說怎么處置。”他得知了這個消息立馬就來告訴她了,不知道之后到底怎么了。
她聽見張嘉澍這幾個字,身體還是忍不住抖了一下。“是嘛……張語寧肯定被嚇得不輕吧?”她拿著饅頭,看著碗里的清粥,輕笑一聲。
“嗯,聽說當時她是被張嘉澍扛回去的,人已經失去理智了。”他一想到那個畫面就想笑,可惜當時他不在場。
“嗯,我吃飽了,我要繼續睡了,你吃完就走吧,我沒空招待你。”她放下饅頭和筷子,沒吃幾口,就走了。
“喂,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陸遠昭一直盯著她的臉看,見她的臉越發的蒼白,總覺得不對勁,一把抓住她的手,不讓她走。
她有些不耐煩的甩開手,竟然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摔下去。“不用你管!”
他頓在空中的手尷尬的收了回去,看著她沒精打采的回了房,心里很不是滋味。他起身跟在她的身后,忽然聽到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他立馬警惕的看向了大門口。
過了半晌,阿年才出現。他看見張梓晴,急匆匆的跑過去拉著她,“不好了,不好了!我……我要跟你說個大事!”
“虎子怎么了?”她見他那么著急,頭一個想到的就是張憶南是不是出事了,嚇得手都在顫抖。
阿年見她那么緊張,連忙搖頭,“不是的,虎子在蘇先生那兒好好地,是我家公子的事情!”
她聞言,抓著他的手慢慢的放下,“你家公子的事情與我何干?我讓你好好守著虎子,不是讓你去聽八卦的,趕緊給我滾回去!”
“你聽我說啊!”阿年心急如焚,“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張語寧被害的事情,今天我一聽說這個事情就去了一趟張府,我還沒進門,秦叔就把我攔下了!”
“他竟然跟我說,公子愿意娶張語寧了!”他自顧自的說,氣得都要跳起來了,“張語寧才差點被人玷污清白,公子馬上又松口要娶她,這不是毀了自己嗎?”
“你……你趕緊給想想辦法啊!”阿年實在是著急,他又見不到張嘉澍,他心里明白,張嘉澍很重視張梓晴,如果是她,肯定會有辦法的!
“我能有什么辦法?你家公子能做到忽略世俗的眼光,坦然接受張語寧,也不乏是件好事。”她轉過身,背對著阿年,眼中的情緒已經藏不住了。
而此時站在一旁的陸遠昭將一切盡收眼底,他能看見她那顫抖的肩膀。
“阿年,你該為你家公子感到高興才是,這樣他以后興許不用四處奔波了,雖然在你眼里張語寧不適合你家公子,可這畢竟是你家公子的終身大事,他都已經決定了,我們這種外人,有什么資格去勸說?”
她轉過身,眼神中竟有一絲悲憫,可她自己完全沒發現自己的表情都已經失控了。阿年看見她的模樣,微微一愣,“你……怎么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沒事,休息休息就好了,興許是著涼了吧。”
她一邊這么說著,一邊往屋里走,結果還沒進門,人便仰頭向后倒去,陸遠昭見狀,一個箭步沖了過去,穩穩的拖住了她的身體。
他立馬摸了摸她的臉,“好燙。”他眉頭微微皺起,一把將她抱起來,阿年見狀,立馬攔住了他,“你要帶她去哪里!”
“她生病了,我要帶她去找大夫。”他陰著臉看著阿年,那眼神中滿是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