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張府書房的燈亮了一晚上。
張嘉澍怕張梓晴熬不住便讓她先回去睡了,自己審了管家整整一晚上。
張嘉澍自己也沒有想到,這管家心機(jī)頗深,在二十幾年前就已經(jīng)潛伏在張家,目的就是為了查探影。
張梓晴第二天一早醒來,就瞧見張嘉澍坐在床邊上,一臉的疲憊。
“都交代了?審了一晚上?”
看著他眼底的烏青,張梓晴一陣心疼。
“交代了,是胡家的人,沒想到,居然藏的這么深。”
想起這件事,張嘉澍手中的拳頭兀自握緊。
“那他為什么要對我起了殺心?難道我對胡家有什么威脅?”
張梓晴一直沒明白,她這樣一個沒有家世,沒有背景的女子,何德何能能讓這些人為了自己廢了這么大的功夫。
“可能是前幾日皇帝十分喜歡你。他們覺得,你的存在給他們造成了威脅的緣故吧。”
因?yàn)榕聫堣髑绾ε拢瑥埣武苤鼐洼p的給她講。昨天那管家交代的東西可比這兒要多多了。
胡家這一次真的是過分了,張嘉澍也不打算一忍再忍下去。和朝廷告了假后,打算好好查清此事。
馬上就要到年關(guān)了,元旦一過,張梓晴也忙了起來。今年張嘉澍剛剛考取功名,在朝廷做了官。張梓晴第一時間就通知了張老夫人和張夫人。
估計過了年關(guān),張夫人應(yīng)該會趕來京城。張梓晴要提前做準(zhǔn)備,給張老夫人的院子收拾出來。
還要準(zhǔn)備好過年用的東西。
趙嬤嬤給張梓晴列出了一條長長的禮單子,看的張梓晴頭都大了,這中饋的事情,實(shí)在是不好打理。之前一直是那管家打理,張梓晴也從不過問。可如今人突然沒了,倒是讓張梓晴有些應(yīng)付不來。
若是張夫人來了,張梓晴真想把這中饋權(quán)權(quán)交給她。
“這這事情,即細(xì)碎還繁瑣,當(dāng)真是看得人頭疼,嬤嬤若是實(shí)在行不來,這中饋就交給嬤嬤打理吧?”
張梓晴揉了揉自己酸疼的脖子。急著把這燙手的山芋分出去。
“哎呦,夫人,這中饋一事,可是哪家的夫人都想要把持在手中的,您倒好,不把持就算了,還急著往外推。”
趙嬤嬤看多了因?yàn)橹叙佒聽幍念^破血流的婦人,像這樣往外推的到真是第一次見。還真是旱的旱死,澇的澇死。
“嬤嬤,我是說認(rèn)真的,反正這些事情,給了我是當(dāng)真讓人煩躁,何況我這聚八仙過幾天就要開業(yè)了,我哪里有時間啊,好嬤嬤……”
張梓晴拉起趙嬤嬤的手,一臉無辜的樣子瞧著她,硬的不行,張梓晴就只好來軟的了。直到說的趙嬤嬤連連點(diǎn)頭,才罷了休。
“夫人,老奴是定定不能接手這中饋之事,如今管家一職還懸著,如果夫人相信老奴的話,老奴手中倒是有一個合適的人選。”
“嬤嬤這話說的就是見外了,嬤嬤的人品,我是再放心不過了!”
趙嬤嬤這話正好解決了張梓晴的當(dāng)務(wù)之急,張梓晴巴不得趙嬤嬤現(xiàn)在就把人找過來。
“老奴在宮里之時與一黃公公相識,他之前在內(nèi)務(wù)府當(dāng)差后來被調(diào)到了公主的屋子里。老奴見他行事還算穩(wěn)妥,若是夫人信得過。”
沒等趙嬤嬤說完,張梓晴就迫不及待的打斷了她的話。
“信得過,信得過,嬤嬤的為人,我還說什么,現(xiàn)在就讓他來做這個管家吧!我要去聚八仙一趟,就不必謝恩了!”
解決了這心頭大患以后,張梓晴將禮單一扔,披上狐皮大氅,開開心心的出了門去。
看著自家夫人蹦蹦跳跳的背影,趙嬤嬤無奈的搖了搖頭,低頭笑笑。
今日是張梓晴的聚八仙試營業(yè)的第一日,還不算正式開業(yè)試營業(yè)也是張梓晴想出來的。
周圍的百姓,都知道,這家酒樓被羽化飛仙閣的老板盤了下來,又搞出了什么試營業(yè)的名頭。都紛紛很感興趣。
張梓晴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被圍的里三層外三層了。
看見這個架勢,張梓晴的心里自然是開心的。噱頭賺足了,就該做實(shí)事了。
梁濤見張梓晴來了,趕緊出門將她迎了進(jìn)去。
“還好有你在這京城,不然這家店都不知道要交給誰,交給別人我也不放心!”
接過張梓晴手中的大氅,梁濤低下頭笑了笑。
“哪有你說的那樣好,只不過我在這京中沒什么事情做,還要感謝你肯給我個事情做呢!”
梁濤來了京城幾個月,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的找了不少差事,都不太適合自己,最后無疾而終。
眼看著腰包里的錢就快要沒有了,梁濤自己也心急如焚。都想著要不要離開京城了張梓晴找到了他。
梁濤這次也沒在拒絕,直接就幫著張梓晴打理上了這聚八仙。
“鴨都弄好了么?一會兒端出來,給百姓們免費(fèi)品嘗。”
“免費(fèi)品嘗?”
這鴨都不是普通的鴨,而是正宗的蘆花鴨,又是用藥材精心喂出來的,就這樣免費(fèi),不知要賠多少錢。
“對,免費(fèi)品嘗,如今我們旁邊有個海八鮮,競爭很是激烈,我們只有打出了名堂,才會有人來這兒吃飯。”
張梓晴一番解釋,梁濤深覺有理,點(diǎn)了點(diǎn)頭。
“都準(zhǔn)備好了,都是用花果木烤的,煨的鴨也都是用上好的水果煨的,問起來香甜四溢,都是按照你的標(biāo)準(zhǔn)來的!”
梁濤此人雖然有些優(yōu)柔寡斷,但是其小心謹(jǐn)慎,這點(diǎn)好處是別人學(xué)不來的,張梓晴也正是看好了他這一點(diǎn),才放心的讓他管理酒樓。
梁濤也算是爭氣,這幾日將這聚八仙上上下下打理的井井有條,小二們也都對他心服口服。
梁濤轉(zhuǎn)身去后廚,拿出了一只最肥美的鴨切成薄片給張梓晴。
“這是今兒最好的一只鴨了,一直給你留著呢,如今你來了,就可讓廚子們把所有的鴨都拿出來了。”
這廚子是前幾日,張嘉澍從全國索羅來的做鴨絕技師,做的鴨不僅五花八門,而且味道鮮美。
還真如張嘉澍所說,好鞍配好馬,這些廚子無一不把鴨的美味發(fā)揮到了極致。
前廳,梁濤剛剛將鴨取出來,百姓聞到香味都已經(jīng)迫不及待了。
一個個爭相恐后的搶位子,很快偌大的聚八仙就被坐滿了人。
“啊,這鴨太美味了,小爺在京城這么多年,還是頭一次吃到這樣好吃的鴨!”
一帶著金冠,束著玉帶的男子夾起一塊鴨,贊不絕口。
張梓晴一眼就認(rèn)出來,這人便是榮德公府的世子,如今和張嘉澍同在都察院,也算的上半個同事了。
“小世子,您這句話可真是抬舉我了,這哪有你小世子沒吃過的東西啊!”
張梓晴笑容款款的走了過去。
這榮世子見到張梓晴也不見外:“小嫂子,你和張哥也太會賺錢了,這東西做的這么好吃,誰受得住啊!”
榮世子生的好,嘴也甜,張梓晴也愿意和他聊天。
“這今日是請百姓免費(fèi)品嘗,倒是很少見到世家的人過來,倒是世子,居然來了。”
“嗨,我可不想他們,端著什么架子啊,有這白吃白喝的機(jī)會,干嘛不來,何況還如此美味!”
榮世子如今與張嘉澍公事,之前還心里對這狀元郎暗自不滿,可是相處幾天下來,卻發(fā)現(xiàn)他與那些文縐縐的狀元郎都不相同,此乃真君子也!
張梓晴低頭一笑,這榮世子也是個性情中人,倒是與那些紈绔子弟不太一樣。
“世子若是喜歡,我在給你包上幾只鴨帶走?”
這榮世子正想告訴張梓晴有些不夠吃,沒想到她自己說的就提出來了,好生高興。
“嗯嗯嗯,包上,包上,小嫂子,等你開業(yè)的時候,我來給你撐場子,以后本世子就罩著你這店了,我沒別的能耐,做了這么多年的紈绔,這點(diǎn)事,還是靠得住的!”
榮世子今年也不過才十八歲而已,信誓旦旦的拍著胸脯,實(shí)在有些好笑。
“好好好,那以后榮世子來這兒,我都不要錢,還望榮世子照顧好小店。”
榮世子就吃別人夸他的這一套,樂的開了花。
“小嫂嫂,您可知道,最近京城都怎么傳你們家的么?”
這榮世子說的神秘兮兮,張梓晴一時之間也起了興趣,可這世子的下一句話,卻讓張梓晴提不起興趣來。
“小嫂嫂,這京城里如今都說,你們家啊,藏著大將軍的遺孤!”
榮世子這句話,讓張梓晴險些站不穩(wěn),還是榮世子扶了她一把。
“這,京城中怎么會有這樣的傳聞,世子傳聞不可當(dāng)真,再者說,我只希望,我們張家平安喜樂就好。”
榮世子見張梓晴嚇得臉都白了,心中也有些愧疚。
“也是,說不定有人嫉妒你們家現(xiàn)在春風(fēng)得意,所以故意造謠你們家!”
“是啊,還請世子以后在聽見這種話不要當(dāng)真。”
“自然的,自然的!”
送走了榮世子之后,張梓晴心神不寧的在后堂理發(fā)呆,總覺得有什么大事要發(fā)生。
“夫人,夫人不好了?少爺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