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如風聽到澹臺雪誇讚後,恬然一笑,如春風般說道:“澹臺姑娘可別捧殺小可了,自古多少英傑倒在鋪天蓋地的讚譽聲中,什麼‘崑崙雙傑’、‘人劍無雙’都是動人心神的虛名罷了,對修真之人無半點好處,如若跌入這漫天虛假的美言讚語之中,恐怕離自毀墮落也就不遠了。”
“如風兄不愧是當今修真界年輕一代翹楚,果然見識深遠,心性非凡,趕緊請上座。”澹臺雪揖禮道。
劍如風一笑似風,謙道:“實在愧不敢當,隨意坐下就好。”說罷他衝著在場所有人施了個羅圈揖,而後找了個普通位置坐下,又衝項絕略微點了下頭。
張澤天心中暗生敬佩之意,不禁讚道:“好個‘劍意如風’的劍如風,還真有股隨風而逝的淡然與豁達。”
“這劍如風深不可測啊!”乾元也深感佩服,雲海則在一旁冷眼以對,心中想的只有以劍對決。
之後又陸續來了很多人,有鷹爪門、暗門、天璣聖地、靈虛紫府等衆多門派聖地的年輕修士前來,這裡儼然成了當今年輕修士的一次盛會。
此時這片不小的山坳已經高朋滿座,很多後來的修士都沒有座位,只能站在後面,即便這樣他們也不願離去,只爲多看一會澹臺雪仙顏。
“澹臺雪何德何能,竟然有如此多的年輕俊傑來此捧場,小女子真是受寵若驚,榮幸之致,先爲大家奉上一曲《桃花雪》,以解衆位奔波之苦。”話落樂起,琴聲舒緩,曲意悠然,聞者都覺體輕神舒,疲意全無。
琴聲一罷,叫好聲此起彼伏,澹臺雪淡然一笑,立時迷倒臺下男子三千。
忽然有一人飛身躍到高臺之上,此人身材修長,頭戴綸巾,身穿灰衫,衝著澹臺雪揖手道:“在下五善門申鳴,見過澹臺姑娘。”
“素聞申鳴師兄,乃五善門首徒,實屬百年一出的奇才,今日得見果然名不虛傳。”澹臺雪還禮讚道。
“多謝姑娘誇讚。”申鳴心中大悅,臉上盡是得意之色,而後又衝著衆人暗自運足真氣,以氣御聲,高聲喝道:“驚聞當今世上出了個了不起的用劍奇才,號稱‘變幻萬千,雲海一劍’,在下想領教一番,不知閣下在場否?可敢上來一試高下?”
張澤天和乾元一聽,心道不好,倆人原本就擔心雲海忍不住和人比試,所以分居他左右,此刻沒想到剛開始就有人挑釁,趕緊一邊一個,暗自用力,按住雲海。
“三弟,你大傷初愈,切不可妄動!”張澤天勸道。
“是啊,澹臺雪已暗示過,那人是五善門大師兄,修爲定高於那楊風、蘇林,進入聚元境已久,多半可能在聚元二階,三弟你一定要冷靜。”乾元邊按雲海邊提醒。
申鳴見無人應他,繼續叫囂:“本以爲雲海是何等了不起的豪傑,沒想到只是個欺弱怕強的膽小之輩。唉,真是叫人失望!”
“鼠輩,雲海在此!”雲海怒火出膛,儘管被兩位哥哥按住,但還是大聲喝道。
張澤天一蹩眉,心道此人修爲極高,三弟受傷剛好,和他動手定會吃虧。心念及此,他牙關一咬,單手用力一壓雲海肩頭,而後騰身一躍,直接上了鬥臺。
“不知道友如何稱呼?我要斗的是那‘雲海一劍’,旁人最好還是閃開。”申鳴一見張澤天只有凝穴五重,眼中盡是輕蔑之色,語氣很是不屑。
張澤天混不在意,說道:“在下張澤天,雲海是我三弟,我曾見過貴派的‘五善八卦劍’,真可謂驚天地泣鬼神,此劍一出,盡是仁善之意,堪稱世間僅有,讓人好生佩服。”
“還是你做哥哥的有眼光。”申鳴聞言,瞇著雙眼,很是享受張澤天讚美。
“只可惜呀?”張澤天又道。
“可惜什麼?”
“可惜前幾日你那兩個師弟楊風、蘇林把好端端一套劍法舞得不成樣子,不但沒有絲毫仁善之意,反而多了虛僞惡氣,真是辱沒了貴派‘五善八卦劍’之名,我三弟見此怎能袖手旁觀,這才替貴派師尊出手,教訓了他們幾下,想必您是來替尊師謝我三弟的吧。”張澤天侃侃而談,故意譏諷楊風、蘇林學藝不精,還有意將雲海提到與申鳴師父同輩。
申鳴正洋洋自得之時,聽張澤天說完,登時大怒,冷哼道:“少逞口舌之快,既然你願替那雲海上臺,那就代他受死吧!”申鳴殺機畢露,直接揮劍衝向張澤天。
申鳴這一劍疾速兇猛,一招之下罩住了張澤天氣海、華蓋、中庭、天樞、神闕等九處要穴,隨便被刺中一處便會非死即廢,此乃是五善八卦劍中的一記絕招,名叫‘一劍九穴’。
雖然劍鋒距離張澤天還有一尺多遠,但已可以明顯感覺到凜凜劍氣,心中暗道:此人劍法修爲比那楊風、蘇林真是要高上太多。
這幾日之中張澤天在乾元的建議幫助下,在兩小腿三陰交處,各開闢出一個小型‘氣海’,真氣自生,所以腳下速度比以往又快上不少。張澤天面對申鳴又快又狠的攻擊,也並不慌亂,直接使出‘天行健步’,蝴蝶穿花一般很是巧妙避過申鳴的攻擊。
申鳴本以爲一招便可置於張澤天死地,但見張澤天順利躲過,心中大爲驚異,但緊接著又是劍光一轉,連掃帶劈,急攻張澤天。
張澤天由於前幾日見過楊風、蘇林使過‘五善八卦劍’,所以對於他們套路還算熟悉,雖然申鳴和他倆用起來稍有差別,但要義相同,所以任申鳴左砍又刺,上劈下挑,張澤天總能化攻擊於無形。
張澤天腳下生花,步法奇妙,只是利用夢幻般的詭異腳步躲閃,身行鬼魅異常,在申鳴身前身後來回亂竄,但卻從不主動進攻,只是全心全意躲避跳閃。
申鳴面對一個低於自己三個境界的凝穴修者,竟然一時拿不下,心中大感窩火,不斷催動真氣,加緊進攻。
申鳴攻擊越來越兇,越來越快,只見三丈多長的劍氣橫飛,明晃冰寒的劍光繚繞,形成一片方圓十丈的光霧將張澤天緊緊困在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