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菲索回這套四合院,不僅僅是為了一套住宅,她知道這套住宅再過個一、二十年,就是天價,而眼前最重要的是住宅里的密室,那里有林家的歷代積蓄。在林家離開大陸的時候,曾經(jīng)取過大批金銀,后來林曼云老先生在香港立足,兒子們在加拿大創(chuàng)業(yè),都是用的這筆錢,但一些比較珍貴或者沉重的古玩、字畫之類的,則被留在了老宅的秘室里。
蘇菲這一次回來的目標,就是這些古玩,如果不是太麻煩,她是準備將這些東西取走的。
“主人,剛才我已經(jīng)檢查過了。那個密室還存在,但里面的東西就不知道是不是還在。”小薇傳音道。
“暗門機關(guān)有沒有動過?”蘇菲問道。
“應該是沒有,看上面累積的塵埃,至少有十年沒有人動過。”小薇答道。
“那就差不多了。這件事情回頭再說。”蘇菲說道。
“蘇小姐,你還有什么需要嗎?”譚麗梅發(fā)現(xiàn)蘇菲有些失神,便又問了一句。
“噢,是這樣的,譚同志,你知不知道有能夠修繕這種古建筑的施工隊?這套宅子太舊了,而且有些地方有破損,我想好好整理一下。”蘇菲問道。
“抱歉!據(jù)我所知,目前能夠修繕古建筑的施工隊伍似乎還沒有。”譚麗梅抱歉地說道。
“那個……如果我從香港找一批工人過來可不可以?”蘇菲又問。
“這個……”譚麗梅有些為難的看著林主任,似乎一時間不知道怎么回答。
“其實有個折衷的辦法,”
林主任見狀,微一沉吟道:“香港那邊的同胞可以用回鄉(xiāng)證往來內(nèi)地與香港,如果他們能夠來北京而且不是以盈利為目的的幫朋友的忙……呵呵,蘇小姐,這是你自己的房子,有權(quán)利做任何改動。”
“謝謝林主任的提醒。”
蘇菲笑了,她沒有想到這個中年女人竟然有這份急智。貌似這個辦法確實可行。
旁邊的管軍頗為贊許的向林主任點點頭,僑辦已經(jīng)知道蘇菲與楊家的關(guān)系,這件事情處理得如此快,與蘇菲的身份有很大的關(guān)系。
……
靈丘縣城。楊建國剛剛下鄉(xiāng)回來,水還沒喝上一口,電話鈴就急促地響了起來。
他一把抓起話筒:“喂,你好,我是楊建國。”
“建國,你可是有個好女兒啊!”電話聽筒里傳來楊維國的聲音,聽聲音雖然不象是責怪,但也絕對不是夸贊,反倒有一種怪異的感覺。
“小奕?小奕她怎么了?”楊建國畢竟是父女情深,連忙問道。
“建國。不是我當哥的多事,難道你只有小奕一個女兒?”
楊維國嘆了口氣:“你覺得蘇菲不懂事,不肯叫你,可你這當爸的有沒有真的關(guān)心這個女兒?”
“大哥,我是一時……蘇菲怎么了?”楊建國被說得有些無言可答。但細想起來還真是這么回事。
“她昨天回國了。給老爺子氣得夠嗆,跑出去住了。”楊維國嘆了口氣。
“大哥,到底出了什么事情?爸的情況怎么樣了?”楊建國立即擔心起來。
“老爺子哪會跟一個小丫頭真的較真兒?只是當時氣了一下,過后也就沒什么了。不過,你可有個了不得的女兒啊。”楊維國語氣有些古怪地說道。
“蘇菲?她怎么了?”楊建國很少聽到楊維國用這種口氣,頓時有些緊張。
“潘玉良先生你知道吧?蘇菲是以其弟子的身份,跟她一起回國的。師生倆還準備在北京舉行畫展。蘇菲不僅是潘玉良先生的弟子,而且還是法國名畫家畢加索.臺灣的張大千先生的入室弟子。”
“哦?這倒是出乎意料,不過這應該是好事吧?”楊建國不明白楊維國的語氣為什么會這么凝重。
“是好事,尤其是當她拿出小奕和英國王儲的合影時,連老爺子都被驚住了,咱們這個大侄女還真是了不得!”
“什么?”楊建國覺得自己有些凌亂了。“什么英國王儲?大哥,你說清楚一些。”
“昨天你大嫂通過外交部門的同志了解了一下,和她相比,我們這把歲數(shù)還真是慚愧啊!”楊維國想到自己剛看到那些資料的時候,不禁也有幾分唏噓。
“大哥。她……該不會是國外派遣的……”楊建國有些不敢說下去了。
“你想哪兒去了?”
楊維國好笑道:“至少目前沒有這方面的跡象。據(jù)外交部門的資料,蘇菲十三歲開始涉足編劇和漫畫、演藝業(yè),目前是好萊塢最著名的華人女演員、女歌星、女導演和女編劇,她在好萊塢有一家電影公司,一部電影院的票房都過億……我說的是美元,這個公司在日本、韓國、香港,都有分公司。除此之外,蘇菲在香港、韓國,還各有一個電視臺。在美國,她有一個最大的軟件開發(fā)公司,你知道電腦吧?那上面的所有程序幾乎都是她的公司出品的……”
楊建國的腦子已經(jīng)不好使用了,他機械地聽著電話那一端楊維國的介紹……
“你知道嗎?當我聽到蘇菲是億萬富翁的時候,第一個感覺就是荒謬,是不是弄錯了。可大哥告訴我,蘇雅茹竟然是天使連鎖酒店集團的總裁,舅舅蘇明德是天使集團的總裁時,就知道這不可能錯了……”
楊建國晚上在跟李雅虹談到這件事情的時候,猶自一付不可思議的神色。
“蘇明德……我聽國光說過,他正在香港謀求與一個姓蘇的人見面,想得到他們的電腦技術(shù),該不會就是那個蘇明德吧?”李雅虹忽然猜測到。
“很可能。糟糕!蘇家兄弟當中,蘇明德與蘇雅茹的關(guān)系最好,他如果知道國光的身份,恐怕不會同意他任何要求的。”楊建國苦笑道。
不是可能,而是肯定。
李雅虹是在不久前與李國光的一次通話中知道這個消息的,李國光三次前往香港,但這個蘇明德明明在香港,卻硬是不見他,有一次甚至在宴會中堵到他,可蘇明德硬是拂袖而去,連舉辦宴會的大佬的帳,都不買。
“建國,我覺得應該和蘇菲談一談,她既然能夠創(chuàng)出那么一番事業(yè)來,胸襟應該不會那么狹隘才對。”李雅虹說道。她知道李國光為了這件事情,已經(jīng)受到上司的批評,而且她覺得蘇菲在這件事情上絕對能夠影響蘇明德。
“狹隘?我是擔心中了她的圈套。”楊建國無奈地說道。
“什么圈套?”李雅虹不解。
“現(xiàn)在想起來,這個丫頭挺有心計的,一方面她表現(xiàn)得既往不咎,另一方面她堅決不肯叫我一聲‘爸’,恐怕就是想看看出現(xiàn)今天這種事情,我會怎么決定。”
“你的意思是……她不會聽你的話?”
“她需要聽嗎?我根本管不了她,也沒立場管她。”楊建國很無奈地看著妻子。
北京,軍委直屬機關(guān)家屬院,楊宅。
楊老的咆哮聲再次響起:“她很缺錢嗎?還是沒有住的地方?”
“爸,您消消氣。”楊維國向著妻子使眼色,馮淑霞連忙上前給老爺子倒了杯茶水。
這件事情是僑辦的人跟馮淑霞說起的,這才傳到了楊老耳中。老爺子當然很不滿,國家剛走一連串的政治運動的磨難中走出來,百廢俱興,而蘇菲在這個時候卻要起了什么遺產(chǎn)。那套四合院也就罷了,不過是一套房子,可一百多萬的人民幣,她一個小孩子要那么多錢干什么?!這不是趁國之危是什么?!
“爸,您別生氣,我說句公道話。或許蘇菲要這筆錢的時間有問題。可這筆錢當初是政府借人家的,有借有還,這也是體現(xiàn)了我黨的誠信。”楊維國倒是持著相對公允的態(tài)度說道。
楊老頓時一窒,但隨即便重重地拍了一下沙發(fā)的扶手,怒道:“如果是別人,我也懶得多管,可她是我們楊家的后代,就不能這么做……”
“媽,我爸他這是怎么了?蘇菲那孩子挺懂事的,何況人家要的本來就是自己的錢,有什么好生氣的?”屋外,楊麗菁輕聲問楊老夫人。
“他自找的。”
楊老夫人的語氣有些無奈:“聽了這件事情之后,老家伙那脾氣就按不住了,打電話給蘇菲,劈頭蓋臉的就把孩子訓了一頓。”
“怎么?蘇菲氣到她了?這孩子不會那么不懂事吧?”楊麗菁問道。
“你爸問她那些錢準備怎么花?你猜她怎么回答?”
“怎么回答?”
“蘇菲說,她每天要買1001根油條,吃一根扔1000根,這是她的錢,用不著別人來指點她。”楊老夫人哭笑不得。
“這個……這不就是孩子的玩笑話嘛,有什么好氣的。”楊麗菁也覺得好笑。
“其實你爸不是因為這個,是因為蘇菲說什么也不肯回來住。”楊老夫人嘆了口氣,“這爺倆都犟到一起了。”
“蘇菲可能是真的忙,聽說她在籌備畫展。”楊麗菁勸道。
“她是真的惱了。這么多年,家里對她們母女倆都是不聞不問的,現(xiàn)在一回來就要指手畫腳,擱我身上也不樂意。”楊老夫人倒是很能體諒蘇菲的心情。
“媽,你別上火,等回頭我去找蘇菲談談。”楊麗菁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