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罡三十六絕劍’!”曾小蜀、鄭子曉、何默然、上官宿、林雪然五位一代弟子,還包括唯一一位二代弟子呂信,異口同聲地驚呼道。呂信雖說平日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一直跟隨在祭天首座門后處理一些事物,但也從祭天首座或者一代弟子等人的口中聽說過這秦凌霄,但是只知道他修煉了半年都不能將天靈地氣引入自身運行。
但是此刻,秦凌霄竟然能使出這威力絕倫的“天罡三十六絕劍”,倒是讓他們身子一震,倒抽一口涼氣。這招劍術,在場之人,還沒有誰能在剛進山三年半之內學會,還沒有誰能夠在十六歲的時候就學會。
見到千年鐵樹開了花,怎能不驚訝?
曾小蜀微微點頭一笑,心中暗道:“如果我猜的不錯,你一定就是秦尋仙的——”當曾小蜀還未說哇,眼角所及,突然看到遠處的臺階之上,竟然站著祭天首座。祭天首座也似乎知道此刻曾小蜀看見了他,便對著曾小蜀笑了笑,示意不要驚動其他人。
曾小蜀點了點頭,便聽到一旁的林雪然驚呼一聲:“凌霄師弟!”
只見何默然的九天玄龍,收勢不及,生硬地撞在秦凌霄的胸口之上,秦凌霄喉嚨一陣腥甜,“哇”的一聲直接噴出一口血來,足足半丈有余。祭天首座更是亂了心神,一揮袖口,直接飛了過來,拉起秦凌霄的脈查看起來。
祭天首座查看了一番,頭也不抬地喝道:“何默然,你身為師兄,怎能對師弟下如此重手?”
何默然啞然,收起火神仙劍,道:“師傅,是弟子一時大意,并不是有意傷了凌霄師弟,如師傅怪罪,我愿去面壁思過。”
曾小蜀瞪了一眼何默然,道:“面壁思過有什么用,你本就知道凌霄師弟修為大不如你,你竟然還要使出這什么‘九天玄龍’,你當真以為在場的人不知道那是你的絕招,你把這個小師弟當什么,當魔教妖孽嗎!”
何默然本就不會說話,就算知道說什么,也是被曾小蜀給罵了回去。便再也不說什么,走到秦凌霄的身旁蹲了下來,從懷里掏出一枚丹藥,道:“是我不對,這枚丹藥算是我的一點補償。”
秦凌霄半睜著眼眸,道:“何默然,何師兄好生厲害,秦凌霄佩服佩服,這丹藥就免了吧,我乃龍門渺渺眾弟子之一,并不如何師兄一般上陣殺敵,這丹藥還是留給自己吃吧。”說到這里,秦凌霄又是喉嚨一松,再次噴出一口血來。在場的人,就要屬林雪然最為后悔了,怪罪自己剛才為何不攔下這兩人,見秦凌霄吐血,安慰道:“凌霄師弟,別說話了。”
秦凌霄強行笑了一笑,道:“我命賤,不礙事。”
祭天首座自知秦凌霄沒有大礙,休息幾日便恢復如初,只是這何默然太不是個東西,當真要好好管教一番,道:“何默然,這一月就罰你閉關,比賽之日再出關吧!”
何默然:“是,師傅。”
待何默然走后,
祭天首座道:“凌霄,你何師兄也是一時昏了頭腦,你不記恨于他吧?”
秦凌霄心中委屈,低落,沮喪,百感交集,擺擺手道:“何師兄多厲害,乃是龍門重將,我豈能記恨于他。再看看我秦凌霄,我算什么,我又算什么!”
“噗”——
心中激憤,又是噴出一口鮮血,重重地暈了過去,不省人事。
祭天首座不忍心,沒想到自從當初傳授與他清虛訣過后,就不再管教于他,竟然沒有考慮到秦凌霄性子冷漠自卑,就算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也自行參透,不去麻煩他人,便造成他今日不服輸的心性。祭天首座嘆了一口氣,對著旁邊的曾小蜀道:“你將凌霄帶回他的房里,好生照料吧。”忽的,突然想起了什么,道:“你們平日修行,我也未管過你們,是不是我做錯了?”
弟子們齊口答道:“沒有。”
祭天首座看著地上的青鸞仙劍,苦笑一聲,道:“曾小蜀,在若水峰上,除了我就要屬你最高,你的這把‘青鸞’,倒是越來越像那人手中的劍了!”
曾小蜀身子一震:“……”
祭天首座一揮袖口,那柄青鸞便是飛到了祭天首座的手上,看了一眼,道:“修為高深,仙劍厲害自然是好事,你們切不可只一味的貪圖這些東西,還需修筑自身,修心養性才好啊。我可不想,再次看到十六年前的那一幕慘劇。”
曾小蜀道:“是,弟子謹遵師傅教誨。”
當初那人貪圖修為,偷學清虛訣,不知從哪里尋到一把劍,從此便是驕傲自負,不可一世。野性、叛逆、不服輸,當初那人有的東西,今日這秦凌霄就有什么,可謂是有過之而無不及,青出于藍而勝于藍!這怎能不叫祭天首座擔心,還能有誰比祭天首座更了解十六年前,那人的模樣?
……
秦凌霄躺在床上,看著白凈如雪的墻,陣陣發神,那九天玄龍的招數果真奇妙!這一次龍門大賽,必定有像何默然一樣的對手。
自己這一點修為,不是去見一見世面,又是怎么樣?
而且以何默然這樣的身手,竟然不能在龍門榜上排名,那就是證明還有比他更為厲害的人物,比如現在龍門榜上的曾小蜀、林雪然兩人。
自己這一點修為,不是去見一見世面,又是怎么樣?
怎么越是想,何默然的話就越有道理?
“啊嗚”——
“格老子的,一到半夜就三長兩短的叫春啊。”秦凌霄拉開被子,對著好遠處的龍門“鎮妖塔”大吼一句。整個若水峰,就屬曾小蜀與秦凌霄的住房最為偏僻,其中秦凌霄的住房離鎮妖塔就最近,自從入山三年半以來,半夜里睡不著總是會聽見狐貍的叫聲,隱約之間就是從那鎮妖塔的方向傳來的。
似乎今日里,那叫聲格外的凄涼,無勁!秦凌霄早就聽說過這鎮妖塔的用處,曾經在十多年前,就是那位天才秦尋仙(秦
凌霄自然是不知道那人叫做秦尋仙的)在青丘山得到一只九尾仙狐之后,再以一柄天誅劍馳騁,斬退妖魔,天下無不是談秦尋仙就色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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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自從那秦尋仙時候,天誅劍變成了天誅妖劍,九尾仙狐也變成了九尾妖狐,那鎮妖塔就是專門用來鎮壓這一只九尾妖狐的。(注1)
夜,深夜,像一位美麗、高貴、矜持的公主,舞動著她回眸的面紗,送來些許微寒。
雪——如一朵憂傷的蒲公英緩緩墜下,落于枯木,落于山道,落于裊裊青煙的稻草木房。霎時間,冰劍玉花,山巒微顫,河流成眠,一切似乎都已經凝固起來,初具輪廓。
窗外飛舞著雪花,像千百只蝴蝶似的撲向窗口,更多的則是撞在了墻上,又翩翩地飛向一旁。
這是一個永遠也解不開的季節,不知道落雪的日子,是不是總會有人遠行。這雪,是不是九天玄女為他跳的舞蹈,在盡情地揮舞著衣袖,在飄飄灑灑的彈奏中,天、地、河、山,清純潔凈,沒有泥潭,再附上一曲“易水寒”。
好一場大雪!
山巒云海間,一片霧霧茫茫——
一位少年,身穿與這雪一般的冰藍色衣袍,眉清目秀,身形挺拔,站在山巒之巔,將云霧踩在腳下,嘴角微微揚起,帶來一絲玩味。
不知是自己想太多還是自作多情,總感覺自己與那鎮妖塔之中的九尾妖狐的關系猶如這雪一樣,一時大一時小,一時貼近一時疏遠。想不出什么增進彼此的辦法,雪停后依舊,寒冷如故。
夜,越來越深,深的只有一個人,站在這里張望蒼穹。
秦凌霄望著鎮妖塔,深深的,深深的,深深的——望著,似乎要望穿蒼穹,望像十六年以前。忽的,他往前踏上一步,離鎮妖塔就更近了一步。
你站在塔口,我站在窗口,你看我時,塔近,我遠。我看你時,塔遠,你更遠。
不知道有什么東西呼喚著自己,不知道有什么人在塔下等待著自己,不知道自己這一番冒險,會得到什么。
因為不知道,所以才過去。
野性與叛逆,秦凌霄從來都不缺!
有風,吹來。秦凌霄豎起鼻子聞了聞,低聲道:“狐貍的味道?”接下來,秦凌霄越是靠近鎮妖塔,一種無形的壓力就越是濃烈,奇怪的是,路上已經有些許殘雪,而那鎮妖塔周圍竟然連一點雪也找不出來,并且帶來絲絲灼熱之氣。
事出反常必有妖!
這是一句千百年來都推翻不了的宇宙真理。
當秦凌霄終于靠近鎮妖塔之時,偏偏那種壓力又消失了,整個身子舒服許多,休息了一會兒,這才踏上臺階,往大門走去。門上鑲著陣法,秦凌霄這三年來無數次去過藏經閣研究過龍門無數陣法,追溯到幾百年前,陣法這一門在龍門可謂是實力的代表,也是每位弟子的必修功課,而如今,卻變成了雞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