錘聲響起,劉伶睜開眼睛,看了眼旁邊已經移開目光的商孝天,用帶著些微醉的語氣說道:“你,剛才,一直在看我。”一邊說,還一邊扭動了下身子,似乎是要找一個更舒服的姿勢。
商孝天聽到這話,腦子里頓時一聲驚雷乍響,劈出一個大大的問號:他不是醉了嗎?這個念頭才剛一出現,他那還沒有舒展開的眉毛便再次聚在了一起:那他就是在裝醉,他裝醉的目的是什么?接近我嗎?
劉伶卻不管他在想什么,好像是終于找到了最舒服的姿勢,靠在椅子上,懶洋洋的又閉上了眼睛繼續說道:“你剛才一定是在想這個黑醉漢來這里到底是為了什么,會不會打亂了我原本的計劃,會不會對我產生不利,是不是?”
這話更是讓商孝天感到震驚,他會讀心?這怎么可能!這是神仙才有的本事,不要說是醉漢,便是清醒的人也沒有這份能耐啊!
而就在商孝天的震驚中,第一件拍品已經被擺放到了臺上,商孝天一開始只是掃了一眼,然后便被定在了那上面——是一只金筆!心中又升起一陣疑惑:金筆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正常情況下,金質的物品是一定不會出現在這拍賣場上的!那寨主就是見識再淺,這金子他也總該認識,就算是寨主白癡,那這寨子里總該還有正常的吧,如果說不喜歡這支筆的樣式,給它融了,這也是金子啊!這十三位寨主雖然秉性各異,但是沒有一個不是嗜財如命,誰會蠢到把金子跟一堆沒用的破爛擺在一起啊!
今天這是怎么了?怎么怪事一件連著一件?商孝天的眉毛不由得一皺再皺,這一個個問號連在一起,便是一個巨大的羅網,將他困在其中。
劉伶看見那金筆,神情也是驟然一震。他原本只是躺在椅子上,隨意的瞥了一眼,但是看到是什么東西后,便陡然坐直了身子,連原本正要跟商孝天說的話也直接咽了回去,緊盯著金筆,便像是瞻仰著某件圣物,但是很快,眼底便閃過一絲了然,掛著苦笑的嘴上吐出細不可聞的六個字:“就知道是這樣。”語氣里透著自嘲,又似是不屑。
他說話的聲音雖然小,但是商孝天的六識五感是何等敏銳,更何況又是坐在他的身邊,所以這幾個字商孝天聽得是一清二楚,知道他必然是想到了什么,也忘了對他的懷疑,直接開口問
道:“這樣?這樣是怎樣?”
“這個,我等會兒再給你細說,”劉伶卻沒有回答商孝天的問題,而是轉過身來,一臉嚴肅的看著商孝天,“好兄弟,你先回答我,你剛才是不是在想,我的出現,會對你造成不利?”
商孝天根本沒有想到劉伶會直接問這個,楞了一下,忽然感覺到一陣慚愧,覺得自己不該懷疑自己的朋友,但是他還是深吸一口氣,說了一聲,“是!”
盡管這話很不愿意承認,盡管這很傷人心,但是這就是事實,而對于朋友,商孝天不會說假話。
劉伶并沒有想象中的失望或者憂傷,他似乎一開始就知道商孝天會是這樣的答案,大笑著一把摟住商孝天的肩膀,連連大喊,“哈哈哈,好兄弟,還是你實在,大酒鬼果然沒有看錯小酒鬼……”他這一聲大喊,自然是惹得周圍人都為之側目,商孝天迅速的堵上了他的嘴巴。
很快,劉伶臉上的興奮便消失不見,語氣里又帶上了些自嘲的味道,“其實你也沒猜錯,我的出現,確實會對你產生不利,不止是你,恐怕你們這整個九山十三寨都不能幸免。有人在做局,下的是天下這盤大棋,天地大變,九山十三寨便是首當其沖,第一個炮灰。你看那支金筆……”
順著劉伶的手指,商孝天的眼睛又回到了拍賣臺上,隨著他們的胡鬧,那支金筆的價格已經一翻再翻,從百兩銀的底價一下子躍升到了千兩,萬兩,十萬兩,而且看樣子,似乎還要往上升。
商孝天看著那支金筆,再次目瞪口呆:什么時候金子這么值錢了?
劉伶看出商孝天在想些什么,直接開口說道:“這金筆值錢,不是因為它是金的,而是因為他是假的。”
這解釋卻使得商孝天更加疑惑。
“假的之所以值錢,是因為他們都以為那是真的,”劉伶又指了指臺下那些瘋狂加價的人,又拿出了一只酒葫蘆來,撥開塞子,一口氣灌進嘴里,嘖了一聲,“嗯,還是沒有大碗喝的痛快。”
商孝天向那些人望去,只見他們或是錦衣華袍,或是粗布麻衣,打扮的各式各樣,但無一例外的皆是無法掩藏的一聲傲氣。只聽耳邊的劉伶繼續說道:“這幫天之驕子,還以為是自己碰上了大運,卻不知已經白白做了人家的棋子。”說著又灌了一大口,然后便在這此起彼伏的喊價聲中,給孝天
仔細述說了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呵呵,其實我也不過是其中之一。半月前,我游歷到了商洛城,我們酒門子弟游歷江湖,一是為了閱盡人生百態,遍嘗世態炎涼,二便是為了飲盡天下美酒佳釀。
所以我到了商洛以后,便住進了城中最好的酒樓,想要嘗一嘗他們的鎮店之寶——神仙醉。那神仙醉是天下十大名酒之一,小小一瓶,便價值千金,當時我掏銀子時,還很是肉疼,但是那酒一送上來,我便知道這筆銀子花的值了。
只是那從那瓶醉上升騰起的酒氣便讓我欲仙欲死,口水直流,我正要開懷暢飲,便隱隱約約的從隔壁傳進來了三個字,然后,我便對那神仙醉再也提不起任何興趣,只得迅速趴在墻上,聚精會神,唯恐漏聽了一個字。”
因為神仙醉的關系,商孝天不由自主的便被他帶進了他所描述的場景,但是他卻話鋒一轉,只是聽到三個字,便讓這神仙醉淡然失色,于是商孝天還沒等他講完,就忍不住打斷問道:“哪三個字?”
劉伶被他從中間打斷,也不氣惱,他并沒有看著商孝天,而是看向前方,看向拍賣臺上的那支金筆,神情肅穆,仿佛對他而言,那三個字便帶著無上威嚴,如果草草的說出來,便是對這幾個字的褻瀆,只見他嘴巴一張一合,說出的話一字一頓:
“玄—元—窖!”
“玄元窖!”商孝天一聽到這三個字,識海中的玄鳥印便是一震,原本波瀾不驚的識海頓時波濤洶涌,讓他忍不住一聲驚呼,將這三個字重復出來,等喊出了這三個字,那識海便頓時恢復了正常,就好像剛才什么也沒有發生。
但是商孝天卻非常肯定,那所謂的玄元窖必然與自己有什么密不可分的關聯,要不然,玄鳥印絕對不會出現這樣的反應。“先天印璽源自血脈傳承,而我則是湯王嫡脈,那這個玄元窖很有可能就是湯王遺寶,或者,”商孝天的思路變得格外清晰,順著這個思路,他很快便得出了一個答案,“或者,這玄元窖就是天賜九寶之一!”
劉伶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并沒有感覺到商孝天的異樣,說出了玄元窖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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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咒果然是魔咒,沒有這么容易被打破。
然后,感謝懶貓同學的關心和鼓勵,多余的話就不說了,謝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