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她不方便

室內的光彌散出來，看得出，庭院雖然不算大，但是設計感十足。魏翌晨不好意思太左顧右盼，只拿眼角偷偷掃視。

他要記下盡可能多的細節。

他想好了，以后，沒有機會創造機會，也要向鐘世麟炫耀，他深夜來過呂薇家。魏翌晨做足了在客廳見呂媽媽的心理準備，可是，并沒有。

魏爸和魏媽關系極好。逢上魏爸出差的日子，無論多晚歸家，魏媽一定熬夜等著，要第一時間看到魏爸。

看來并不是每對夫妻都如此。

魏翌晨跟隨呂爸、呂梁和呂薇，走進別墅。目光掃過客廳，“富麗堂皇”四個字炸在魏翌晨腦海里，中式客廳，紅木家居，水晶吊燈，旋轉樓梯，古董擺件，實木地板……魏翌晨的目光晃在不同的地方，頭始終沒有亂擺，給人目不斜視的錯覺——要是有人在暗中窺視他們魚貫而入的四人的話。

呂爸和呂薇走向二樓。

魏翌晨被呂梁拉了一把，才知道他要繼續往三樓走。

“晚安。”魏翌晨情急之下忘記害怕，對著呂薇的背影道。

呂薇回頭，輕微搖頭。

呂爸也回頭，目光犀利，一邊的嘴角翹起，像是抓到了什么證據。

“叔叔。”魏翌晨掩飾道。

“晚安，爸。”呂梁用不耐煩的聲音輔助掩飾。

呂爸點點頭，沒有說話。而呂薇早已轉身，走向自己的臥室。

魏翌晨被呂梁拉了一把，腳下一亂，差點跌倒。慌亂中余光好似發現呂薇爸爸尾隨呂薇，進了同一個房間。等他站穩再回頭，二樓的小走廊已經空無一人。

心里，悵然若失。

三樓跟二樓不同，沒有小走廊，但是有個開放式的小廳，小廳通向兩扇門。小廳鋪著地毯，有鋼琴、沙發和一個巨大的沿墻書架。魏翌晨對環境已無好奇心，他緊張追問呂梁：“我是不是暴露了？”

話音還沒有落，意外發現呂梁房間里有個老阿姨！

阿姨消瘦，枯萎，神情木訥，身姿頹廢，給人飽受煎熬之感。魏翌晨的第一感覺是呂梁的藝術審美太特么前衛了，居然在臥室擺了一個這么生動的舊社會受苦受難老母親的雕塑。

“媽媽，你怎么在？”

魏翌晨的表情瞬間僵在臉上。

媽？

呂薇和呂梁的媽媽？

不會吧？豪宅女主人，怎么看上去比他家的趙雪蓮同志還憔悴？

呂媽媽沒有說話。跟頻頻拿警惕的目光掃視魏翌晨的呂爸不一樣，呂媽媽視魏翌晨如空氣。

“媽媽，我離開之后，你又喝了多少？”

呂媽媽還是沒說話。

“要不你今晚就睡我房間吧。讓爸知道你喝酒倒沒什么，不能讓爺奶知道。媽媽，你醒醒，你聽到了嗎？”

呂梁搖晃呂媽媽，呂媽媽被搖晃地閉上了眼睛，醉倒在呂梁胳膊上。呂梁索性橫抱起媽媽，將她放在床上，并貼心地蓋好夏被，調高了空調溫度。

魏翌晨全程大氣不敢出。

呂梁關了燈。 魏翌晨跟著呂梁出房間，又進了小廳里的另一扇門。新進的這間格局像酒店，嵌入式衣柜，一張一米八的大白床，窗口一把椅子、一張書桌。房內設有衛浴間。

魏翌晨心中翻滾著十萬個為什么，只是有點不好意思刨根問底。

“可這間房里沒有沙發。”呂梁為難了。

“總不能讓我睡地上吧？”

“好主意。”呂梁開始從衣柜里往外拉被子。被子已經套好被罩。可見豪宅被打理得極周到。

“What a F！”魏翌晨自動消音。

“不然兩個男人睡一張床，你不覺得很，很……”原來呂梁也會結巴，也會有形容不出來的時候。

能親眼目睹呂梁窘迫，已經知足。魏翌晨高高興興在地鋪上和衣躺下。

呂梁去洗澡。魏翌晨用手觸摸地板，地板質感十足，用料可能比他睡的床都好。鋪在地板上的床品也非常蓬松、柔軟。魏翌晨手指輕敲地板，豎耳傾聽，希望自己僥幸睡在薇薇樓上。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在雀躍。

就算沒有正好在薇薇房間的樓上，至少他睡在呂薇家耶。他和呂薇共呼吸著同一幢房子里的空氣耶。

真想現在就掏出手機，向鐘世麟現場直播。

魏翌晨坐起身，環視這間敦厚又不失精巧的房間布置，并暗暗敦促自己，是不是應該兼職打一份工，好加快攢錢的速度？買豪宅是無望了，把自己的那套小兩室戶按呂薇家的風格裝修裝修，應該是可以做到。

“我睡覺習慣開著燈。你可以的吧？”呂梁從衛生間走出來，脖子里堆了個大浴巾，腰里墜了個松垮的短睡褲，此外，再無其他。

“你也喜歡裸睡？”魏翌晨像是找到知音。

呂梁蒙著頭擦頭發，不知道是沒聽清，還是懶得回答。

魏翌晨雀躍著三兩步跳進衛生間。衛生間里的洗浴用品上寫的全是英文。還好，魏翌晨是帶著手機進來的。他打開淘寶掃一掃，確認是三位數的洗漱用品。他一邊收藏進購物車，一邊頻頻點頭，還好，能承受得住。

倘若有一天呂薇嫁給他，他有責任力所能及地讓呂薇維持原有的消費習慣——住別墅除外。

把客房衛浴間的淋浴牌子都記錄下來之后，魏翌晨這才開始洗澡。

花傘足夠大，水又多又急，打在身上，身心舒泰。跟家里那個水流弱得都揚不起拋物線的小圓花灑比起來，呂薇家客房的這一個，可太好用了。

他偷偷給呂薇打電話，準備沒羞沒臊地直播他洗澡。可惜，呂薇不接。他再打，呂薇關機。魏翌晨百思不得其解。難道是美女不熬夜？不知不覺，這澡就洗得久了。

等他出來，睡在床上的呂梁一動不動。他輕聲叫呂梁的名字，呂梁不回答，應該是睡著了。

魏翌晨倒在地上，地板被子也不香了。在刺眼的亮光下，他輾轉難眠。

呂薇為什么關機？

是怕他繼續打她電話？

明明可以接電話命令他不要再打了，為什么選擇奇奇怪怪的關機？

是討厭他嗎？可倆人分明剛和好，門口的擁抱那么緊，親吻那么急，為什么突然連他電話都不肯接？

莫非？魏翌晨心里一沉。不是不肯接，而是不能接？

她為什么不方便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