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五八 突發(fā)的生意靈感
司徒家留守省城商行的是一個叫周叔的中年當?shù)厝恕?/)周叔在司徒家省城的生意點已經(jīng)服務了有好幾個年頭。
何曉軍走入商行時,正在埋頭算賬的周叔也沒有擡頭細看來人是誰,有點無精打采地用職業(yè)性的腔調(diào)招呼道:“客官您好,請問要買點什麼呢?”
“周叔,是我。”發(fā)現(xiàn)商行裡竟沒有一個客人,何曉軍迴應周叔之餘,不禁發(fā)問道:“周叔,怎麼生意這樣冷清呀?”
聽說了是熟人,周叔連忙擡頭打量來客。
端詳了好一會之後,周叔才認出了眼前這個西裝革履洋氣打扮的年青人,是自己東家的好友。
認出了何曉軍後,周叔連忙放下了帳本,走上前招呼道:“哦,我以爲有客光臨,原來是軍少爺來了。”
因爲上次到省城來幫司徒懷璧全面清理省城的生意,而且又在商行裡住了幾天,何曉軍與周叔已經(jīng)相當熟。
聽了周叔的稱呼,何曉軍連忙對他糾正說:“周叔,早就跟你說過別這麼客氣,我不是什麼少爺,你叫我阿軍就行。”
確實,何曉軍那個年代過來的人,對少爺這個稱呼很陌生,也很礙耳,而且,這個稱呼在他前世時,隱隱貶義的意思。
像周叔這樣能夠被精明的司徒懷璧聘請打理生意的人,當然就不是庸人,他早就看出了東家的大小姐對何曉軍的情意,所以,他在心裡已經(jīng)認定了何曉軍就是司徒家的婿少爺,對何曉軍的態(tài)度一直都畢恭畢敬。
“軍少爺,您是司徒東家的朋友,我當然就叫您少爺了,對啦,軍少爺您怎麼會到兵荒馬亂的省城來呀?”
“周叔,我是來省城簽證出金山的。對啦周叔,這段時間的生意怎樣?”
見無法糾正對方的稱呼,何曉軍也就懶得再花費口舌,畢竟,那時的階級分界比較森嚴,他很難扭轉(zhuǎn)那些受當時社會教育的人的思想。
周叔告訴何曉軍,他離開省城之後、特別是淪陷後的這段時間,商行的生意差到了極點,除了偶爾有幾個有錢的老客戶光臨商行之外,現(xiàn)在就只有一些日軍的軍官前來光顧。
周叔還告訴了何曉軍,商行現(xiàn)在的收入,基本已經(jīng)不夠交房租,所以,他只好把商行原來的夥計全部辭退了,只剩下自己一人維持生意。
周叔說著,流露出了怕生意做不下去他就會失業(yè)的想法,他向何曉軍這位未來的婿少爺,打聽司徒家下來的打算,會不會撤了省城這唯一的生意?
此時的何曉軍,當然就做不了這樣的主,所以,他又哪能給周叔承諾?所以,何曉軍回答周叔,說這事要司徒家來定,他這次到來,只是想了解一下商行生意和省城的行情,出了金山後,好向司何曉軍說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後,邊打量起商行擺賣的物品來,邊向周叔瞭解省城的情況。
司徒家在省城的生意,原來是除了銷售自己的作坊生產(chǎn)的成衣與日用品之外,還經(jīng)營進口的商品,現(xiàn)今,由於司徒家的作坊已經(jīng)搬離省城,所以,商行就只經(jīng)營進口的商品。
可能是生意不好的原因,商行此時擺著的只是寥寥可數(shù)、少得可憐的幾種商品。
想到了上次來省城時,見到了前來商行消費的人,雖然未到門庭若市的地步,起碼也算川流不息,對比此時那門羅朱雀的情形,何曉軍不禁唏噓。
日軍發(fā)動的這場戰(zhàn)爭,先不說戰(zhàn)場上的損失,單是市場經(jīng)濟上的損失,在這八年中,也不知是多大的天文數(shù)目。
見到了何曉軍的臉色變得難看後,因爲沒有從何曉軍那裡得到商行去留確切答案的周叔,就更是心不住地往下沉,生出了前景不妙的感覺。
周叔連忙對何曉軍解釋說,省城此時的各類市場都低迷到了極點,留下省城的商家大多沒有生意可做,不少的商行已經(jīng)關(guān)了門,甚至許多的已經(jīng)逃離或準備離開省城的商家,放出了歷史的最低價,拋售在省城的資產(chǎn),所以,像司徒家的商行這樣,還能維持下去,已經(jīng)算難得。
聽了周叔的介紹,何曉軍不禁陷入了沉思中。因爲,他從周叔的介紹中捉捕到了一絲靈感。
思索了一會後,何曉軍又問到了淪陷後,省城的治安情況。
一直沒有離開省城的周叔說,剛淪陷時,省城亂成了一窩粥,到處都是殺人放火、搶劫*。幸好司徒家的商行,是以司徒懷璧這個美國籍民的身份開辦,才免遭洗劫,他的一家也躲到了商行裡,才倖免於難。
日軍侵佔了省城後,就成立了一個僞政府。經(jīng)過了僞政府一年來的管理、整頓之後,省城此時的治安已經(jīng)算平定下來,不但沒有了日軍飛機的轟炸,也沒有了殺人放火和明目張膽的搶劫。
周叔還說,在近段日子裡,日軍正規(guī)部隊的管理比較嚴格,一般的日軍已經(jīng)不敢在市區(qū)當街作惡,只有一些狗仗人勢的漢奸、走狗和一些日本特務、二鬼子(從朝鮮或東北拉入部隊的冒牌日軍),不時在市區(qū)打打秋風,幹些勒索、恐嚇的勾當。
聽了周叔的介紹之後,何曉軍捉捕到的那絲靈感越來越清晰,他再次陷入了沉思中,整理起自己的思路來。
知道主人家都聽眼前這位年輕人主意的周叔,當然就不敢打擾何曉軍,站在他旁邊靜待他的吩咐。
何曉軍此時想的,是要趁眼前這個機會,發(fā)一筆國難財。
美國不是有一個大富翁曾經(jīng)說過:戰(zhàn)爭中和戰(zhàn)爭後的熟悉歷史的何曉軍知道,省城在淪陷後穩(wěn)定下來之後,市場一直就穩(wěn)步發(fā)展,而且,由於省城這個地方再沒有遇上過大戰(zhàn),所以,這裡的市場也就沒有遇上什麼大的波折。
何曉軍還清楚,此時的省城雖然蕭條,但隨著一年多後,香港和周邊地區(qū)的淪陷,不少原來逃到了那些地方的省城人,因爲當時省城的僞政府建立之後,秩序慢慢建立起來,日本人也建立了僞商會,招攬?zhí)与x的市民和資本家、商人回來,加上那些逃離的人家鄉(xiāng)土觀念作祟和家業(yè)留下省城,不少人選擇了迴歸省城。
隨著民衆(zhòng)、商家的迴歸,省城也逐漸恢復了往日的繁華,省城的市場開始逐漸恢復元氣。
當然,那隻能說是一種畸形的繁榮,生產(chǎn)能力與消費力肯定不如以前。不過據(jù)前世的文史資料記載,說日本人認爲在日本佔領(lǐng)的大城市中,省城是恢復得比較快的一個,日本人對此相當滿意。
在這樣的大背景之下,何曉軍打的是低吸高拋、囤積居奇的主意。他一是想趁這個時機在省城收購一些合適的鋪位,像在山城時一樣,囤積待升值後,再拋售出去。二是想趁香港未淪陷之前,進一批進口的貨品,待香港那邊的失陷之後,囤積居奇。
對啦,說到了何曉軍他們在山城購下囤積的土地,此時最少的已經(jīng)翻了四五翻,讓此時的何曉軍,已經(jīng)是一個固定資產(chǎn)驚人的富翁。
當然,何曉軍這個富翁,只是帳本上的數(shù)目統(tǒng)計結(jié)果,因爲地皮一天未賣,他的錢就一天未到手,所以,他要做省城這生意,也只能向司徒家藉資本。
當然,有這麼好的生意,何曉軍肯定就要預上財雄勢大、而且讓自己賺取了不少錢的司徒家,所以,理順了思路之後,何曉軍馬上讓周叔帶他去電訊局聯(lián)繫司徒懷璧,商討這筆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