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無法確定一擊命中的情況下,張毅的選擇是追上去。
因爲他怕!
他怕把亞布蘇逼瘋會掏出手槍對著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狙擊鏡裡的呂博士開槍,一路的奔襲,同樣是五百多米的距離。
當張毅追到呂博士的位置時,亞布蘇也剛剛擡腿邁過了國界碑。
更令張毅噁心的是,那個亞布蘇竟然站在國界碑的另一頭衝他比了箇中指!
華夏軍人有規(guī)定,在越過國界碑後不準開槍,這使張毅氣得直跺腳,面對著殺妻仇人赤裸裸的挑釁,張毅真想一槍崩掉他!
可軍法如山!
如果他擅自扣動扳機,會給華夏的政治外交帶來巨大的麻煩!
直到亞布蘇的身影漸漸的消失在邊境那頭茂密的森林中,張毅的選擇是尊重軍法,因爲華夏軍人的使命不允許他有第二個選擇!
遺憾的撂下***,已經(jīng)對急救滾瓜亂熟的張毅,忍著無法報仇的委屈,迅速對呂博士進行急救。
幾番掐人中之後,看到呂博士朦朧的睜開眼睛,張毅心裡的一塊石頭落了地。
“同志,是你救了我嗎?那些人呢?”呂博士一睜開眼睛就急切的問道。
“一共七人,擊斃六個,還有一個剛纔越過國界碑跑了!”張毅有些懊惱的說道。
呂博士掃了一圈躺在自己身邊的屍體,發(fā)現(xiàn)唯獨就缺亞布蘇的屍體,頓時跳了起來:“同志,追,快追!我們科研項目的數(shù)據(jù)都在U盤裡,在那個領(lǐng)頭的人身上!”
“你說什麼?”由於剛纔***的爆炸,儘管張毅捂住了耳朵,但聽力仍受到了不小的損傷。
“同志,我說你快追他啊,我們科研所十幾年的心血,都在那個U盤上了,這個項目的數(shù)據(jù)如果落到他們的手裡,那將不堪設(shè)想!”呂博士四十好幾的人了,嚷嚷著差不點兒就急哭了出來。
“好,你彆著急,我這就跟上級彙報。”張毅這次直接按下了麥克,和大隊指揮部進行了溝通:“報告大隊長,敵人跑了一個,並攜帶科研項目數(shù)據(jù)出境,我請求越境追緝!”
指揮部的那頭,聽到這個消息陳飛的腦袋都要炸了,他馬上回複道:“我需要請示上級,你先不要自作主張,保護好呂博士的生命安全,我派出支援的小隊會馬上與你匯合!”
“來不及了,你快點兒,我預估敵人應(yīng)該已經(jīng)距離我起碼一公里以上了!”張毅因爲聽聲音不太清晰,不自覺的大吼了起來!
而就在個時候,一陣強光讓周圍亮如白晝,張毅下意識的回頭看去,原來是增援到了。
武警戰(zhàn)士們立刻把受到輕傷的呂博士安頓在了車上,直到上車的那一刻,呂博士還在衝著張毅嚷嚷:“同志,千萬要把數(shù)據(jù)追回來,同志,我求求你了!”
張毅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呂博士,作爲一名優(yōu)秀的華夏軍人,他沒有辦法在未接到命令以前越境,哪怕是他的殺妻仇人也不行!
直到三分鐘過後,耳機裡纔再次傳來大隊指揮部那頭陳飛的聲音:“經(jīng)過上級批準,現(xiàn)命令你越境追緝毒販,但.......”
說到此,陳飛沉默了一下,才繼續(xù)說道:“但你可能要脫下軍裝,我是說永久性的脫下軍裝,就算你完成任務(wù)恐怕再也穿不回來,你.......能接受嗎?”
“我接受組織安排的一切,並保證完成任務(wù)!”張毅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在此之前他從未想過會有一天脫下這身他用生命去摯愛的軍裝,而今天真到了選擇的這一步,他卻沒得選擇!
作爲一個男人,殺妻之仇必須要報。
作爲一個軍人,上級的命令必須要服從。
因爲他叫張毅,他是一個有種的職業(yè)軍人!
切斷了和大隊指揮部的聯(lián)絡(luò),張毅脫下吉利服,又將軍裝一件一件的脫下,然後跟呂博士換了身衣服,只帶了一把便於行進追蹤的九二式手槍,準備出發(fā)了。
而在這一刻,兩支武警小隊的戰(zhàn)士全都明白了這意味著什麼,齊刷刷的站定,在張毅一隻腳邁過國界碑的一刻,異口同聲地喊道:“敬禮!”
“唰!”整齊劃一的擺臂,讓張毅也頓時挺直了身體,回了一禮。
“老兵,保重!”
在那一瞬間,張毅的鼻尖酸了,他忍著哽咽說道:“從此,我張毅不再是一名華夏軍人,所作出的所有事情鬥魚華夏軍方?jīng)]有任何關(guān)係!”
撂下這話,張毅不再停留,轉(zhuǎn)身沒入黑夜之中,消失在國界碑那頭的森林裡......
三天後的下午,張毅疲憊不堪的出現(xiàn)在了北蘇羅幕鎮(zhèn)的街口。
追尋著亞布蘇在森林裡所留下的痕跡,他一路追到了這裡。
可遺憾的是,他追丟了。
雖然張毅的武裝山林越野成績極其優(yōu)秀,可畢竟對蘇方境內(nèi)的地形不熟,而亞布蘇則不一樣,他甚至熟悉這片山林裡的一草一木。
“我靠!”張毅懊惱的抓狂,儘管他提前預料到了這樣的結(jié)果,但事實真的擺在眼前時卻還是令他有些難以接受!
這種滋味就像是一個老獵人盯了三天的獵物,眼看著就要把那獵物給打中,卻莫名其妙的消失在了自己的槍口之下。
不過好在張毅對羅幕鎮(zhèn)有所瞭解,這裡是出了名的三不管地帶,這裡充斥著毒品軍火等一系列見不得人的瘋狂交易。
似乎北蘇的政府根本就沒有精力和時間來治理這樣一個不亞於金三角的地帶,同時這裡也是大名鼎鼎的僱傭兵天堂。
也許這裡隨便一個賣飾品的外國洋妞,可能曾經(jīng)都是某皇家護衛(wèi)隊的成員。
在張毅曾經(jīng)讀過的資料中有看到過,當年著名的白宮刺殺案件的殺手,就是從這裡出發(fā)的!
正回顧著這些信息的張毅,越來越發(fā)覺想要再抓到亞不蘇,近乎難於登天。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口純正的普通話鑽進了他的耳朵裡:“哥們,住店嗎?”
張毅下意識的回頭瞄了一眼,看到了一個三十多歲的黃皮膚男人,穿著鋥亮的軍鉤靴子,搭配了一條還算時尚的牛仔褲和一件在京城常見的老漢衫。
“誒,你是華夏人?”張毅有點激動,畢竟在異國他鄉(xiāng)能遇到華夏人,那種感覺是打心眼裡頭散發(fā)出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