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鐘炆也好,崔民哲也好,誰都沒想到崔敏成會在這時候出現在他們面前。
尤其崔鐘炆,聽到崔敏成故意對他兒子說的那番話,他的臉色丕變,險些按耐不住怒意沖崔敏成發火。
饒是罵聲被遏制住了,崔鐘炆對崔敏成的意見還是陡然上升到最高。
“敏成!你要記得這么多年是崔家給了你們父子應有盡有的資源,也是我給予你們信任,讓你們爬到這個層次看盡風光!若民哲想單飛,敏成你告訴我我還能否再接著信任你?你們父子,不要逼我走上極端。”
“在我眼里,崔家一直屬于兩部分,一部分是我和民哲的崔家,一個是你們崔家。因為利益結合,強強聯手崔氏集團才有現如今的格局,這些年我做的努力一點不比你少,只差家世而已。正因為自己吃過同樣的苦,遭過同樣的罪,我才不希望民哲走我的老路。”
說著,崔敏成驕傲地拍了拍兒子的肩膀,讓崔民哲挺胸抬頭,正大光明地和崔鐘炆站在對立面。
“至于您信任我與否,我為您做了不少事了,崔家上下大小陰私還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該是您別逼我走上絕路,到時候鬧得傳言滿天飛,對崔家產生不利影響,那才不值。”
崔鐘炆氣急反笑,“敏成,你居然威脅我?”
“非是威脅,只是心平氣和在跟你談話。一直以來,院長您越走越高,我卻永遠只是副手,在您下屬仰望您,這回我是真的想為自己想為兒子爭取一條后路,還請您高抬貴手,就放過民哲一馬。”崔敏成誠懇地說道。
崔鐘炆想都不想拍桌而起,“不可能,正因為你們知道崔家太多事情,我永遠不可能放你們離開。真想走,除非你們死!”
“呵呵,真是霸道呢,不知道的沖您這句話我還以為您要當H國的皇帝。”
崔民哲忍無可忍刺了崔鐘炆一句,崔鐘炆回以冷笑,不做聲。
倒是崔敏成擔心事態惡化,急忙推搡兒子一把,示意他別說了。
“院長,有些事情我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您別逼我了,否則兔子急了也會咬人,您也不希望我們主從一場,最后鬧得僵硬收場。”
崔鐘炆怒哼一聲,“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掌握了我什么把柄,居然理直氣壯要我放人?”
“前些日子,如意教教主還有鄭光勇前來與您碰頭,你們三方商量了什么大事,還用我再提醒您一次嗎?”
猝不及防,崔鐘炆被崔敏成揭破他現在掩蓋得最嚴實的秘密,連一貫老神在在的臉上都不自覺流露出一抹震驚和忌憚之色。
更別說心細如發的崔民哲,一看崔鐘炆驚掉下巴的模樣就知道父親手里或許真掌握有崔家最大的把柄。
他抓心撓肺的想知道,奈何崔敏成是老人精,不到最后關頭堅決不吐露最后的底牌。
他這也是為崔民哲著想,知道秘密的人越多越容易招惹殺身之禍,他不希望下次再見到的是兒子被滅口的尸體。
“您考慮的怎么樣?”
“敏成啊,你是了解我的,有些事做了卻是萬不得已,非是出自本意。你看你也不過是為了兒子的前途,何必跟我鬧得這么生分?”
似乎被提及了不可言說的禁忌,崔鐘炆臉上慢慢扯出一抹怎么看怎么不自然的笑容來,叫崔民哲看了心里更覺異樣。
三人之間唯獨崔敏成態度如初,“這么說,您是愿意放手,讓民哲離開崔家了。”
“呵呵,那是自然,只要敏成你還留在我身邊,我又怎么會擔心一只剛會飛的雛鳥會危害到我和崔家什么呢?”
崔鐘炆變臉之后暗自思忖,最后還是采取懷柔策略,能拉攏崔敏成父子回頭不就回頭,不成確定崔敏成永遠留在崔家也好。
有了崔敏成這個人質,無論崔民哲走到哪一地步,沖著崔敏成的安危,將來還是不可避免受他和崔家擺布。
“民哲,這是你最后一次叫院長叔叔了。我已經給你收拾好東西,出門你就拿好包袱離開吧,今后做事自己多加小心。”
崔鐘炆的懷柔是出于算計,崔敏成就是真正意義上的不舍,他適時打出這張感情牌,不希望崔民哲離開崔家的這段路又中途發生幺蛾子。
果然不出崔敏成所料,他足夠了解崔鐘炆,崔鐘炆即使是鐵石心腸,再度聽到那聲院長叔叔也不由怔忪后放任崔民哲就此離去。
崔民哲也沒想到自己能輕而易舉脫離崔家,這一切還全賴他無私又偉大的父親。
“爸,我遲早會出人頭地,闖出一番名堂來讓您、讓崔家上下都好好看看,我不會讓您蒙羞,我將會成為比崔鐘炆還厲害的人物。”
離了崔家,崔民哲就去投奔魁首,對這一切似乎早已預料到的權道承命人給崔民哲打掃出一間房間。
書房里,他與崔民哲相對而坐,崔民哲雙目炯亮,認真地對他道:“魁首,我現在是真的找到前進的目標和動力了。”
“好,人要永遠有自知之明,也時刻不要忘記自己的初衷,等崔家榮光不再,介時誰能再勉強你們父子什么?你再建一個崔家都能比他們強百倍,所以無需再想那些注定要超越的人和事,你就盡力輔助我,我們重開H國一片新天地。”
權道承的話重新引燃了崔民哲的勃勃野心,他終于知道他想要什么,對魁首愈發心悅誠服。
崔民哲的自立,張毅這邊既感到意外,又隱隱覺得是在意料之中。
不過他現在顧不得那些,他在為華夏大使館還有李恒熙兩頭奔忙。
無他,鄭光勇和如意教教主又開始搞事。
前者驅使DGS隔三差五騷擾戰斧,每次都逼張毅親自出動解決他們才肯撤退,后者就是針對大使館策劃一樁樁襲擊事故。
裴基勇忙得連打電話吐槽的時間都沒了,H國國際刑警這邊也不可避免受到波及,忙得一團亂,害得洛玥也跟著腳不沾地。
這天張毅和洛玥難得有中午聚首吃飯的安寧,姜在民打來電話,說最近如意教似乎在籌備什么大動作。
“繼續發動大使館襲擊不算大動作嗎?我現在都快兩頭跑吐了,真不知道一個如意教教主,一個鄭光勇,他倆都吃錯什么藥了,沒完沒了的搞事情!唉,如果可以,我都想沖到他們老家,把他們直接揍得服服帖帖。”
電話里,姜在民忍俊不禁。
“鄭光勇的家就在固定幾個地點,如意教教主則不同,雖然我現在已經在慢慢接近他們如意教的權力中心,獲取如意教教主的信任,但我覺得他這人每時每刻的動向總有古怪摸不著頭腦的地方。
我還不敢確定他的作息習慣,以及日常出沒的地點,所以哪怕是關于如意教的大規模新動向,我也是憑借如意教教主每次的任務吩咐,只言片語間推敲所得。”
“這種心思縝密的工作也就只有你和玥能做得來,換我,我寧可殺進殺出也決計吃不消。”
張毅擺擺手,正說著,李恒熙也從自己房間出來透透氣。
“怎么了李大使,又一次和清瓦臺方面溝通失敗了?”
“嗯,李正武再避而不見,我的行程就不得不提前結束,回歸高麗了。畢竟高麗還積壓著一堆公務等著我去做,我不能一直漫無目標在H國陪他們耗下去。”
李恒熙口中意有所指的他們,在場幾人全都心知肚明,無非是搞事的鄭光勇還有如意教教主。
除此之外還有被白色恐怖搞怕了的,現在全數倒戈相向站排斥南北融合的反對派的那些H國權貴們。
現在H國風雨不斷,臺面下居然還在醞釀一個更大的陰謀,可以說張毅他們現在都鍛煉得處變不驚,哪怕下一刻告訴他們如意教教主的真身就是H國總統李正武本人,他們都不帶有一點詫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