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府衙門前,人來人往,熙熙攘攘,罵聲、哭聲、吆喝聲聲聲入耳。
“升堂。”隨著府衙門口的差役的一聲唱起,大門隨之而開。
鐵虎拔得頭籌,第一個安排進去遞上訴訟狀。
“念。”
“今有高好運代訴白蘇子。”
“等等。”于成龍揮揮手打斷師爺的話說:“高好運,就是上次被打了一百棍的那個人。”
“我就是高好運。”跪在大廳上的高好運高興地擡起頭。 “謝謝於老爺還記得我。”
“你不在家好好思過,來這裡幹什麼?”
“老爺明鑑,我的職業就是打官司,販官司打,今日我代理一官司,代鐵虎起訴白蘇子偷盜銀票案。”
“白蘇子?”于成龍並沒有理會他繼續問道:“就是東山老米酒坊的那個白家二小姐。”
“是的。”一旁的商陸回答說:“簡單地講就是這高好運代理訴訟,什子寨鐵虎訴米酒坊白蘇子及同夥偷走了三千兩銀票借據。”
“鐵虎可在?”
站在一旁的鐵虎走到大廳地面卟咚一聲跪下行禮:“小人便是鐵虎。”
于成龍擡頭一看,全身上下立即起了幾個雞皮疙瘩,心想這些土匪膽子也太大了,竟敢到我府衙上伸冤,這不是讓人遺笑大方麼? “來人,給我綁了。”
“慢著,你敢綁我,你知道我是誰?”鐵虎昂首挺胸地走到大廳前說:“你再仔細瞧瞧我是誰!”
“來人,給我綁了。”于成龍拍著驚堂木嚴厲地喝令。
湯卷急忙帶了幾個差役上前將鐵虎綁了,好在鐵虎還沒有反應過來,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五花大綁了。
“膽敢綁我,等著我哥哥來操你的老家。”鐵虎一邊掙扎一邊怒吼著,“你們,還有你們都脫不了干係。”鐵虎威脅著湯卷以及站在旁邊的商陸。
“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是我知道你這三千銀子欠條的來歷,你們這夥強盜,強搶民女不成還要訛詐民女家的錢,吃了熊心豹子膽,還敢到此惡人先告狀,天下難道沒有王法麼?”于成龍又將驚堂木一拍,對鐵虎說:“大膽的土匪,你擡頭看一看我是誰?”
“我不認識你,你是那路神仙?”鐵虎望著于成龍搖了搖頭說。
“這是我們新來的於同知,於老爺。”師爺在一旁笑著回答。
“啊,難怪,難怪。朱老爺呢?”鐵虎立即蔫了下來。
“朱老爺早就高升了。”
“啊。我記起來了,你就是那夜在東山米酒莊裡遇上的那個客人,原來你是化裝的呀,當時只怪我手軟,不然一刀子結果了你,也沒有今天的事了。”鐵虎扭頭對高好運說:“你還愣在這裡幹嘛呢,還不快走,給我哥哥捎個信,就說這人沒有了,這銀子也沒有了,看他怎麼辦?”
高好運正準備離開時,于成龍喚回了他:“慢著,你不能走。”
“我爲什麼不能走呢?難道我代替別人打官司也有罪?”高好運對於成龍武斷地綁了鐵虎本來就有想法,很反感這樣不講理的官僚主義,現在倒好還要綁了自己不成。
“不是你有罪,是你做的事有罪。” wWW? т tκa n? C〇
“不明白。”
“你是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于成龍再三地問道。
“真不明白。”
師爺接過話說:“我告訴你,你憑什麼斷定這銀票就是白蘇子偷盜的呢?你一沒有人看她偷,二沒有捉著她。人證物證都沒有,時間地點經過都憑猜測和假設,你這不是誣陷人麼?”
“這還用人證物證,這不是瘌痢頭上的蝨子明擺著的嘛。”高好運嘲笑地回答:“誰會冒著生命危險去偷這一張對於他沒有用的廢紙呢?”
“你們寨上防守嚴密,你藏銀票的地點又十分的隱匿,可以說除了鐵虎自己知道藏票的地點外,任何人都不知道,白蘇子是一個弱女子,對什子寨地形不熟,地點不知,如何上山去偷?這分明是你們內部有賊然後嫁禍於人,你敢說這不是內部人偷的嗎?”于成龍調頭對鐵虎問道:“你藏銀票的時候有誰看到,有誰知道你手中有三千銀票?”
“我,我只是懷疑她,因爲只有她有賴賬的可能性。”
“不排除有另外一種可能。”商陸說:“假設有一位大俠暗暗地愛戀上了白蘇子,聽到她欠你的三千大銀時,這個大俠想英雄救美,於是乎潛入山寨偷走銀票,但恐怕事情敗露,於是乎暗中燒掉了銀票。”
“如果這樣,我倒了八輩子黴了。”鐵虎哭喪著臉說:“什麼狗屁大俠,明人不做暗事,還大俠?”
“無論如何你得放了我的當事人,即使我誣告白蘇子,此事幸虧於青天及時發現及時制止沒有發生,所以你得放了我的當事人。”高好運堅定不移地說。
“是呀,我一沒有犯法,二沒有殺人,我是來打官司的,如何不問青紅皁白地將我綁了?這不讓天下的人笑話麼?”鐵虎拉動著身上的繩子說。
“若想要我放你也不難。”于成龍胸有成竹地對鐵虎說:“你讓高好運去找偷盜者,他何時找到偷銀票的人,我就何時放你出去。”
“若是沒有找著,我就永遠出不去了?”
“高先生有的是辦法,你放心,不出一星期,他就能將偷銀票的人送到府衙來的。那時,我才放你出去。”于成龍用不容商量的口吻說。
“邪門了。”高好運無奈地說:“真的是糊塗官打糊塗百姓,我告狀,你不破案,反倒讓我來破案,這不是屁股屙尿搞反了?”
“別哆嗦。”湯卷不耐煩地說:“時間不早了,趕緊回去吧。”
“就只能委曲你了,我回去與大王商量,一定早點將你救出來。”高好運對鐵虎說:“事已至此,只能委曲二寨主了。”高好運走了幾步回頭對鐵虎說:“敢問你這欠條藏在什麼地方,我回去對黃寨主也好交待。”
“在石屋裡,石桌子的底下。”鐵虎欲言又止,但終究還是說出了口:“石桌下面藏著我的身家性命,你可得小心別動啊。”
“放心吧,我一定轉告寨主。”
高好運馬不停蹄地趕到什子寨時已經是第二天中午時分,黃金龍正獨自一人悶悶不樂地坐在寨子的大廳裡,一會兒站著一會兒坐著不時向山下望著,聽到小嘍羅報告高好運上山了,立即來了精神,急忙將他迎進大廳上坐,迫不及待地問:“怎麼只你一人,二寨主呢?”高好運嘆了一口氣說:“別提了,別提了。”然後拍著自己的大腿自責道:“都怪我,都怪我。”黃金龍著急地說:“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哆嗦啥呢?”高好運這才結結巴巴地說:“二寨主被二府衙門的於大人扣押了,啊對了,這於大人呀,就是那天晚上,二寨主迎親的那天晚上你們在東山老米酒莊遇上的那個光頭商人。”黃金龍後悔地說:“你確定看清楚了,只怪我當時心軟,早該一刀結果了他。”高好運將他們到歧亭二府衙門打官司的事一五一十地講了,然後說:“二寨主讓我捎信給你,白蘇子的那個欠條就藏在石屋的石桌子下面,這藏欠條的地點除了他本人外沒有第二個人知道,那麼只有兩種可能:要麼是出了內鬼,要麼是神仙偷走了,其它別無二法。”黃金龍深思著,是啊,這二寨主的石屋連我都一次也沒有進去過,更不用說這藏欠條的地方,我得進去看一看究竟,突然他擡起頭對手下的小嘍羅說:“將二寨主的石屋打開,我看一看。”僧頓徹說:“大王,如此不妥當。”高好運說:“我來時二寨主再三叮囑讓大王看一看藏欠條的地方,然後結論就出來了,沒事的。”僧頓徹說:“寨子上的規矩是不查私房,我擔心破了這個規矩,日後會引起誤會的。”
黃金龍帶著大家走進鐵虎的石屋,當小嘍羅撬開石桌時,大家傻了眼,石桌的下面有一個一米見方三米深的地窖,裡面堆滿了白花花的銀子和數不清的珠寶,大家沉默著。高好運率先打破沉默說:“二寨主說他的那個欠條就在這地窖裡。誰能偷走呢?再說偷走欠條時爲什麼這些銀子一個子兒沒有動呢?”僧頓徹感嘆地說:“真是蹊蹺。”
“這白蘇子的欠條是誰偷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