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隊直接進入龍府后院小樓內,這趟不尋常的旅程,劃上了句號,
龍傣部族在桑怒市有二千多人口,在桑怒全省則有近萬人,分布在從香料至芒噴沿邊境各村寨,大院四周的平房,都是部族民宅,房屋都是這幾年由部族統一建造的,這也是龍傣部族有強大的凝聚力的奧秘所在,
班巴杭的伐木工人、運輸工人,都是龍傣部族的人,在班巴杭小鎮,還有幾百人,而班巴杭基地,則建在邊境的崇山峻嶺之中,是龍傣部族最安全的高原安全據點和采伐林場、木材基地之一,
安定下來,眾人洗洗征塵,就開始豐盛的早餐,管家婆英雅說,“這一路大家都太辛苦了,吃完飯都去補覺,我們需要在桑怒休整約一周時間,然后,我們再進駐班巴杭,”
眾人正在后院吃早飯,部族戰士來通報,“市長來訪,”
原來,市長剛一上班,就得到通報,龍傣部族的大首領龍老板駕臨省城,立即連椅子都沒敢坐下,趕緊來拜訪,
早飯后,大家回房補覺,一覺睡到晚上,虞松遠睜眼醒來,見梅雪和妃子兩人,靜靜地坐在床邊,便問,“你怎么不去補覺,幾點了,”
“虞大哥,你都睡了一天了,真能睡啊,現在都晚上了,你不餓,徐大姐好象在哭,我和姐姐又不敢勸,”
“胡說,她是什么人,怎么會哭,”
他手一伸,妃子就凌空跳到他的手上,穩穩立著,他看一眼梅雪,覺得有點難以置信,徐天一雖然年齡不大,她可是掌握納加這么大公司的神經中樞,如此厲害的人物,她怎么可能情緒失控,
“姐姐有事去匯報,看到她在偷偷流淚,姐都嚇壞了……”
虞松遠受到強烈震撼,他急忙穿好衣服,簡單洗漱了一下,快速吃完飯,就帶著梅雪去敲徐天一的門,走到徐天一門前,正要抬手敲門,忽然如流水一般,從室內傳出一片琴音,伴著琴音,徐天一如泣如訴,低聲幽幽唱道:
“滿園鮮花開獨自徘徊,郎君一去不回來呀,花容兒憔悴懶依梳妝臺,人兒呀今何在花兒為誰開,
薄命傷情懷盼想郎在,低頭慢步下瓊階呀,秋風兒悠悠飛燕又回來,風長來雨長來郎兒醒不來……
孤影苦難挨金釵難載,無限凄涼親人懷,淚珠兒漱漱點點掛香腮,青山在綠水在郎兒今何在,,
鮮花朵朵開明月長來,月美花香惹人愛呀,鮮花兒艷麗只怕不長在,花兒淚落在懷郎兒會回來……”
歌聲凄婉,琴音悠悠,徐天一唱完,室內傳出她的輕泣聲,虞松遠和梅雪都止不住辛酸淚落,兩人佇立門前,既不敢打破她的思念,又久久不忍離去,
院內傳出幾聲狗吠,很快又陷入平靜之中,不知過了多久,突然門“吱呀”一聲開了,徐天一走出門外,一付容光煥發的樣子,“兩個小混蛋,膩歪夠了吧,又跑到我這來干什么,”
徐天一的房間很闊綽,與湄公河畔的辦公室一樣,也是分里外兩間,里間是她的臥室,外間是辦公室,也是她的指揮室,辦公桌前,有一張很長的長桌子,兩邊擺著椅子,象會議室一樣,兩人走進來,坐到椅子上,
“你們兩人是怎么了,出問題了,梅雪你說,我給你做主,”
梅雪說:“大姐,我可以抱抱你嗎,”
“小東西,鬧的什么鬼,怎么了,”
說著,徐天一將梅雪抱在懷里,就象是母親抱著女兒一樣,還輕輕地拍著她的背,“謝謝你了,丫頭,你給小虞提供了掩護,大姐不會忘記你的,將來,你想怎么辦,大姐都會幫你,你想把他留下,大姐就把他扣在納加……”
虞松遠走過來,將她倆都抱在懷里,有點哽咽地說:“大姐,你還有我們,我們是你的弟弟妹妹,我們都是你的親人,心里難過,你就哭出來吧,看到你傷心,大哥在天上也會不安心的,”
“這是絕密,你們怎么知道的……”
徐天一勃然變色,她倔犟地昂著腦袋,怒聲責問道,可畢竟是女人,心中最脆弱的那一塊,被虞松遠和梅雪說中了,愣了一下,然后腦袋終于象山一樣,轟然倒在虞松遠肩頭,眼里淚如泉涌,
“你們還小,你們不懂,我與老朱,是患難之交,他是一位了不起的情報官,他是姐的主心骨,是姐的依靠……可突然之間,他就沒了……”徐天一壓抑著哭聲,撕心裂肺地低聲啜泣著……
虞松遠和梅雪都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好,梅雪陪著她流淚,虞松遠只能輕拍她的背部,給她安慰,
但她畢竟是徐天一,也僅僅是一會兒,她就頑強地昂起了頭,她當著梅雪的面,親吻了一下虞松遠的嘴唇,然后將他倆推開,
她踉踉蹌蹌地走到臉架旁邊,在臉盆內洗了臉,然后又昂起了頭顱,長長地吸了一口氣后,便冷靜地對梅雪說,“把你姐姐、姐夫、兄弟小隊成員、幾位公主,都叫過來,我有話說,”
梅雪出去后,虞松遠說,“姐,請節哀,我們會為你報仇的,請你相信我,”
“這不是我一個人的仇恨,我不希望你帶著為我一個人報仇的目的去‘旅行’,你們進入南亞,是納加公司花重金聘來的,雖然被開除了軍籍,但你們永遠是國家重器,你們不是為那一個人而生的,如果僅是為了一已之仇,我徐天一完全可以殺進羅城,找出害死老朱的人……”
這時,梅雪和英雅、龍吉、鄭書文和其它人一起走了進來,
徐天一已經恢復如平常一樣,她命令關上門,然后對幾人說道:
“既然英雅和小虞都知道了,我就通報一下,老朱苦熬了幾個月,已經犧牲了,死得很慘……很慘……他是為國而死,死得壯烈,你們都不要說話,大家不要再安慰我,謝謝小虞和梅雪,我剛才已經哭過了,我的心態已經平靜下來了,”
沉靜了一會,她又說:“從今天開始,我正式接受梅雪、蘇吉、蘇貢和梅氏加入納加公司,宣誓儀式,由英雅秘密主持,宣誓后,你們將成為我們納加公司的正式成員,南亞各國,多數剛剛脫離戰火,社會遠未安定,納加公司開展業務風險很多,”
“老朱犧牲的消息,我希望僅限于我們幾人知道,國內嚴密封鎖,這是最高機密,是絕密,不要再擴大知情面,不要讓不安的氣氛,籠罩著我們全公司,希望大家把對敵人的仇恨,轉化為完成任務的動力,讓納加公司更加輝煌,讓納加小組的事業蒸蒸日上,”
“請大姐放心,我們一定完成任務,”鄭書文是“指導員”,她代表兄弟小隊表態,
“徐大姐,我們即將進入安北平原,你應該告訴我們,南亞納加公司,取這個名稱還有什么特別的寓意,為什么把總部設在并不發達的瀾滄永珍,”虞松遠問,
徐天一點點頭,就簡單地講述了納加公司和納加小組名稱的由來,
1975年,在中國的無私幫助下,m軍戰敗,安南取得越戰勝利,終于實現南北統一,但安南剛剛統一,為得到北極熊的援助,為了“印度支那聯邦”夢想,隨即開始與中國為敵,在安南國內,則開始大規模迫害華裔華僑,
120多萬華僑被趕出家園,財產被掠奪,人員死傷慘重,就是在安南迫害華僑的浪潮中,徐天一和朱國英受命帶一個小組,從瀾滄上寮潛入安北,在安南首都羅城郊區一個叫納加的小村莊內,接應出了楊明濤和代號為“昆侖”的一名重要“僑領”,
當時,楊明濤帶一名隊員由瀾滄中寮進入安南,然后南下進入羅城平原,他們將身陷囹圄的昆侖救出后,安南已經全國戒嚴,他們陷入敵后,隱藏在小村莊中的一所空的竹樓內,安南長年戰爭,十室九空,村內僅有幾戶人家,還全是女人,
他們躲在村中整整十天,戒嚴才結束,雖然沒有暴露,但昆侖和楊明濤卻同時染上虐疾,高燒不退,命垂一線,根本沒法繼續完成任務,不得已,楊明濤發出告急電報,等徐天一和朱國英帶著兩名隊員攜帶奎寧等藥品潛入這個小村莊,并找到他們時,楊明濤和昆侖已經奄奄一息,
后來,楊明濤和昆侖與朱國英、徐天一一起,成為納加公司的重要投資人,
就在這次行動中,他們在叢林內與安南陸軍一支小型巡邏隊遭遇,徐天一腿部負輕傷,朱國英九死一生,愣是將她背回到暹羅我安全據點,這趟生死旅程,他們萌發了愛情,并結為終生伴侶,在步步驚心、處處陷阱的敵后,他們相濡以沫,相敬如賓,朱國英比徐天一整整大了十歲,平時,他對徐天一關懷備至,徐天一也把他,當成自己的主心骨和依靠,
這是在中南半島最為混亂的年代,誕生在敵后的愛情之花,他們甜蜜美好的愛情,雖然不為人知,卻成為一段佳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