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獸,”
已經站在岸邊的虞松遠,與河這邊的幾人,看著向下游漂去的怪物,一下子都愣住了,不約而地說出了同樣的兩個字,看著逐漸消失的龐大黑影,虞松遠心里一陣悵枉,突然感覺空落落的,他習慣性地從口袋里拿出煙,結果都被水泡成了稀巴爛,便氣惱地扔進河里,
對岸的劉國棟趕緊摸摸自己的口袋,也掏出煙,包裝完整,竟然沒進水,他趕緊收拾,與林濤一起,將發(fā)電機抬到小船上,巫婆也早已經緩了過來,她可不敢一個人留在黑黝黝的對岸,也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跟著跳上小船,
船到對岸,劉國棟先跳上岸,拴上纜繩,趕緊討好地將煙遞了上去,
虞松遠象棉花一樣,軟綿綿的坐在倒塌的鐘乳石上,接過煙,雙手還在顫抖著,劉國棟只好掏出打火機,“咔嚓”一聲打著火,點燃煙,再遞到虞松遠抖抖擻擻的手上,
狠吸了一口,緩緩吐出,心情才平靜了些,
“太險了,你沒事吧……”
巫婆小心翼翼地走到虞松遠身邊,手扶著他的膝蓋蹲下,她先安撫性地撫摸一下他的大腦袋,然后又搖著他的頭溫柔地小聲問,
虞松遠不回答,只是怔怔地看著遠處昏暗的河對岸,眾人見狀,心里都有點發(fā)憷,在手電光下,他目光茫然、呆板,神態(tài)僵直、戰(zhàn)栗,令人不寒而栗,巫婆嚇壞了,伸出兩個手指在他眼前搖了搖,“這是幾,”
“十,”
眾人都嚇壞了,巫婆一把捧著他的臉,忍不住直接哭出了聲,“小祖宗,你不會真傻了吧,不怕,不怕,姐姐在這里……”
“妖婆,里面可能還有一個……”虞松遠再也憋不住了,“噗嗤”一聲笑起來,
眾人一聽說還有一頭怪物,全都一下子從地上蹦了起來,用槍對準里面黑乎乎的洞穴入口,此時的洞穴入口,就象一張能吞噬一切的大嘴,令人恐懼,鄭書文則嚇得象彈簧一樣蹦了老高,拔腿就要往船上逃……
但很快,大家就知道這是一個惡作劇,巫婆也才放松下來,“這東西到底是什么,”
眾人都無法作答,一齊看著劉國棟,劉國棟自己還在夢中呢,他搖了搖頭,“都別看著我,這已經顛覆我的生物觀、物質觀……這條地下河,也許與大海連通,它用肺呼吸,肯定是鯨類、蛇類的一種,我更傾向于是鯨類,”
“鯨類,,順著地下河游到這里的,你見過鯨類會在洞穴內棲息,”林濤反詰道,
“我是瞎猜的,不敢肯定,或許這里的洞穴太適合它生存,或許經過無數(shù)年的進化,它適應了在黑暗洞穴中生存,就變成了現(xiàn)在這樣子,算了,將來讓動物學家來解釋吧……”
虞松遠抽完煙,抬起腕表看了一下,已經晚上了,早過了飯點,“走,返回基地,吃飯、換衣服,晚上,接著探險,”
眾人不敢反對,劉國棟則將燈掛到高高的鐘乳石上,然后啟動柴油機,將這里照得雪亮,
幾人乘船返回對岸,走了沒幾步,就見地上跪著幾個人,一個一個嘴里念念有詞,不停地向對岸燈火通明處叩拜著……原來,是胡世雄、胡世兵兄弟,帶著幾人來送飯,他們目睹了消滅怪物的全過程,山野苗人迷信,于是就拜開了,
“老胡,你們怎么了,”
林柱民走到他們跟前,幾人還在不停地叩拜著,一點反應沒有,林柱民只好將胡氏兄弟都提了起來,胡世雄才迷迷頓頓地說,“老天啊,你們不是人……是神吧,”
小隊出發(fā)后,他們見都過了飯點了,仍沒人回來吃飯,擔心小隊溜了,便燒好了牛肉,幾個人急匆匆地送來了,他們晚上不敢在河里走太遠,便早早就上岸步行,恰好看到剛才這驚險一幕,
幾人回到春寮,林柱民、林濤、劉國棟三人,先到裝備庫,挑選了幾套嶄新的軍裝、鞋襪,趕緊跑了回來,胡世雄等人燒好了水,眾人洗了把熱水澡,換上干凈衣服,便開始開飯,
“長官,這里的東……西……”胡世雄憋了半天,終于開始說了完整的半句話,
“老胡,我知道你想說什么,這里的東西,要不得,不要貪,你們也不能在這里呆了,”虞松遠實話實說,首先打消了他的念頭,
“不能呆了,為……什么,”
“你想,這個基地我們要把它炸毀了,將來,敵人找了來,不找你們算帳嗎,”
胡氏兄弟臉色煞白,“那,我們寨子……我們真的是中國人哪,望看在同鄉(xiāng)的份上,帶我們……不,帶我們的孩子回……”
“會有辦法的,你放心,我們不會不管你們的,”虞松遠知道他想說什么,這根本一點可能都沒有,他不想讓他繼續(xù)說下去,便安慰道,
飯后,虞松遠命胡氏兄弟好生看管寨子里的出口,晚上加強村寨巡邏,不準村民夜間離開村寨,胡世雄連聲答應著,
送走苗民,小隊便又精神抖擻地來到河邊,乘船渡過了河,
從遠處看,這里地方極其狹小,可乘船到了對岸,到近前一看,卻較為寬敞,劉國棟開始勘查崖壁、沙灘,雖然經過一場大戰(zhàn),沙灘上斷筍、亂石遍地,但劉國棟還是看出了端倪,腳下的地面,看是亂石紛紛,可仔細勘查石頭上臺階,卻都錯落有致,分明是人工加工而成,
劉國棟欣喜不已,雖然百十年過去了,但有的地方痕跡還是很明顯,
在鐘乳石的掩映下,后面的石壁上有四個象樣的大洞口,一個大洞口,就是剛才怪物的棲息地,另一個洞口,細細一看,有明顯人工建筑的防御工事的痕跡,進入洞內,功夫不負有心人,終于看到了期盼已久的,完全由人工在石壁上開鑿出的防御工事,
“狗日的,法國人的杰作,設計非常精妙,在這里放上兩挺機槍,外面的人,一點辦法沒有,野戰(zhàn)炮直接轟也不頂用,再加上有剛才的怪物相助,真是固若金湯啊,”劉國棟感嘆道,
大家異常興奮,天大的秘密,就要揭曉了,所有人也都有著同樣的期待,那就是撕下cia瀾滄“秘密戰(zhàn)爭”的“褲衩”,自從人類的私密一詞伴隨文明而生,不管男人女人,對自己而外的別人露底,總是有著某種“期待”……
此刻,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更大的挑戰(zhàn)還在后面,
這個洞穴是從低往高走的,越往里走,石面越平整,地面也越高,很快,一道水泥門封閉住了去路,劉國棟費力地推開虛掩著的、沉重而又濕漉漉的水泥大門,進入山洞內部,一股陰森森的冷風撲面而來,讓他不寒而栗,脊梁發(fā)麻,
劉國棟用手電一照,暗暗大吃了一驚,眼前的一幕,即使是殺人如麻的他們,也不免心驚,巫婆“呀”地輕聲驚叫一聲,趕緊一把抓住虞松遠的胳膊,渾身直接哆嗦開了,
這是一個極其巨大的洞中洞,高度有百十米,空間起碼有一個藍球場大,里面地面經過人工修整,基本是平的,但卻白骨累累,堆積如山,從厚達半米的尸骸看,少說也有數(shù)百人、上千人,被在這里殺害,
原來,這是一個專門用來處決俘虜和犯人的山洞,手電光下,白骨堆上,山洞墻壁上的石縫中,洞底地面上,到處都有一團團、一堆堆黑色的東西蜷在哪,有的一動也不動,有的被手電光刺激,頭卻不停地蠕動著……
“蛇,”
這么多的蛇,這他媽竟然是一個蛇洞,
大量的黑色、黃色大蟒蛇,不知名的大黑蛇,足足有幾千條,甚至上萬條,都蜷在一起冬眠呢,怪不得一進來,就感覺空氣陰森森的,冷嗖嗖的,即便是虞松遠等人面對這么多蛇,也覺得特別瘆人,脊梁發(fā)涼,心里特別難受,何況巫婆還是一個年輕女人,
此刻,巫婆腿肚子哆嗦,膝蓋發(fā)軟,人都要癱倒的樣子,
虞松遠將她扶住小聲說,“大家都是你的部下,你可是指導員、‘監(jiān)軍’,別掉架,”巫婆聞言,果真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站直了,但手卻一直抓著虞松遠的胳膊,雙腿軟綿綿的,還緊緊地閉上眼睛,根本不敢看,
這些蛇,粗的足有藍球一樣粗,最小的也有大型酒杯粗,太恐怖了,
“他媽的,我真后悔把這些王八蛋都殺了,應該把他們關在這里,讓他們也享受一下與大蛇們大被同眠的滋味,”林柱民恨恨地說,
劉國棟走進蛇堆中央,仔細用手電檢查洞壁和地面,
他似乎隱隱聽到奔騰的流水聲,仔細一看,不禁恍然大悟,這個洞的地面,在哪些尸骨堆下,有幾個三四十公分粗的洞口,也就是說,這個山洞與地下河是連通的,這里是蛇的一個巢穴,現(xiàn)在是冬季,成千上萬的蛇在這里越冬呢,
小隊眾人,都再一次地領略了自然界的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