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水入口,浸潤了他口腔中方纔被霍澤年打破的地方。
遊客不自覺的微微皺起眉頭,眸中也多了幾分戾氣。
他拿著玻璃杯,這才慢慢的走到了客廳裡跪著的人面前,面上沒有半分多餘表情的看著她。
向靈咬了咬脣,明明心中已經(jīng)恐慌到了極點,可她腳下卻沒有半分旁的動作,只一動不動的跪著,等著遊客的審判。
半晌後,遊客才緩緩開了口。
“我培養(yǎng)你,多少年了?”
簡單的一句問句,卻讓地上人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
不敢做過多的猶豫,向靈回答道,“遊總,十二年了。”
她七八歲時就被帶入遊家,因爲初試中很好的表現(xiàn)被遊客一眼看中,後來就在遊家一直慢慢呆到了現(xiàn)在。
這麼多年,她會的所有東西都是遊客親自讓人教的。
而她也一直表現(xiàn)得很優(yōu)秀,只要是交給她的任務(wù),幾乎就沒有失手過的。
可是今天,她讓遊客失望了。
脣被咬了一個深深的印子,甚至已經(jīng)滲出血來。
遊客又開口道,“十二年了啊……”
“原來十二年,我就養(yǎng)了這麼個廢物。”
明明語調(diào)沒有任何的起伏,卻讓向靈的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
她爬上前,聲音裡滿是驚恐。
“遊總,我一定好好反省,你別不要我。”
無用的人就是棄子。
棄子就要被扔掉。
她絕對不能被遊客扔掉,這會讓她比死都難受。
向靈擡起頭,看向遊客的眼睛。
她面上的神情滿是懇求……與眷戀。
遊客看著她這樣子,不知道想到什麼,嘴角忽的露出一抹笑容。
最終,他開口道,“自己去領(lǐng)罰吧。”
說完,他不再多看地上人一眼,徑直轉(zhuǎn)身上了樓。
而地上的人聽到遊客方纔話中的意思,面上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
幸好,遊客只是讓她去領(lǐng)罰;
幸好,遊客沒有不要她!
回了房間,遊客微微闔住眼睛。
腦中難以抑制的想到一個人。
到底是什麼地方出錯了呢?他明明一直都僞裝得那麼好。
按理說現(xiàn)在簡安安和霍澤年應(yīng)當已經(jīng)完全決裂了,可是今天他們分明就沒有半分要決裂的意思。
遊客的心中分外煩躁。
簡安安遠沒有他想象中的好對付。
還是得從霍澤年那裡入手。
和遊氏的項目已經(jīng)進行到尾聲了,這部分的事情也不多,簡安安就乾脆的都扔給了趙墨去做。
她自己最近也得了空,就經(jīng)常去醫(yī)院照顧自己的父親。
霍澤年得知了以後,也經(jīng)常送她過去,兩人之間的感情總算是差不多和好如初了。
只是讓簡安安有些擔(dān)憂的是,她父親的病情似乎一直都沒有什麼起色。
餵了她父親喝下最後一口水,簡安安面上露出些擔(dān)憂的神情。
“明明已經(jīng)請了最好的專家過來了,爲什麼我父親還是半分都不見好呢?”
聞言,霍澤年開口道,“要不乾脆給伯父轉(zhuǎn)個院?這個醫(yī)院再好,到底也比不上私人醫(yī)院照料得仔細。”
簡安安看著她父親躺在
簡安安看著她父親躺在病牀上一動不動的摸樣,面上露出擔(dān)憂的神情。
因爲他父親這個病,白日裡清醒的時候是非常痛苦的,所以醫(yī)生有時就會在食物裡放一些可以促進睡眠的藥物。
這樣不僅病人可以不用承擔(dān)痛苦,也可以在睡眠中進行一些更好的腦部治療。
簡安安這幾天經(jīng)常過來,對這一點早已經(jīng)爛熟於心,可是現(xiàn)在她看著病牀上的人,卻發(fā)現(xiàn)他眼睛明明已經(jīng)滿是紅血絲了,卻還用力睜著眼睛,彷彿不願意就這樣睡過去似的。
簡安安覺著他這樣有些奇怪,便停下了原本要走出病房的腳步,轉(zhuǎn)頭坐在病牀旁邊的陪護椅子上看著他。
“爸,你怎麼了?可是身體有什麼地方不舒服了?”
病牀上的人一言未發(fā),甚至沒有看簡安安一眼,而是將目光投向了病牀邊上原本站在簡安安身邊的人。
簡安安和霍澤年面面相覷,後者也走了過來,看向病牀上的人。
“伯父是想和我說些什麼嗎?我是安安的丈夫,我叫霍澤年。”
不知道是不是他們的錯覺,簡安安和霍澤年覺得在霍澤年說出來這句話以後病牀上的人的情緒似乎就變得異常激動了起來。
他伸出手,不知用哪裡來的力氣,緊緊的抓住了霍澤年衣服的下襬,張開了嘴,口
簡安安眉頭皺了起來,微微俯下身,靠近病牀上人的嘴邊。
“爸,你想說什麼?”
簡亦明不停的含糊的重複著他方纔說的話,眼神也一直看向霍澤年。
簡安安辨認了半天,才勉強猜出來。
“我爸好像說什麼……守護者?”
病牀上的人重複了許多遍,已經(jīng)幾乎力竭,聽到簡安安說出那三個字以後,艱難而用力的點了點頭。
霍澤年思索了一下,試探性的問道,“守護者?伯父是不是要讓我好好守護安安?伯父你儘管放心,我一定會對安安好的。”
病牀上的人渾濁的眼中似乎想傳遞某些他們從他的肢體語言中參不透的神色,原本簡安安還想繼續(xù)問一問他父親的,病房的門卻突然被推開了,穿著一身西裝的遊客從外面走進來,看到霍澤年在裡面,面上露出訝異的神情。
“原來是我不湊巧了,偏偏挑上霍總在的時候過來了,就是不知道霍總會不會一怒之下再給我一拳。”
他話中指代和嘲諷的意思極強,讓霍澤年面上的神色一下子就變差了。
“你來做什麼?”
遊客今日像是打定了主意要和霍澤年作對似的,每一句話都夾槍帶炮的。
“霍總這句話問得倒是稀奇了,簡叔叔原來也算是在我霍家住了是十幾年,又是我們公司合作伙伴簡小姐的父親,於情於理我都應(yīng)該來看一下。倒是霍總,之前因著我和簡小姐一起來公司看望簡叔叔還發(fā)了好大的脾氣,今天怎麼自己過來了?“
霍澤年眸中神色一暗,像是看出來了遊客要故意的挑事似的,沒有再多接他的話茬,而是隻留下一句“與你無關(guān)“便不再管他,繼續(xù)將注意力落到病牀上人的身上。”
而遊客也隨著他的眼神,也將目光落到了簡亦明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