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不敢跟這種人來往。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都覺得他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小狐貍,實力與政壇中的老狐貍有得一拼。絕對不能小看在皇宮中成長的男女,他們的可怕程度直接緊逼五顆星。
“既然有緣再聚,那就是我們的緣份。”王霖笑道:“你們想看看柔妃娘娘嗎?”
其實他一直在樹上看書,而且也一眼認出了蘇晨。畢竟蘇晨的大肚子實在讓人無法忽視。聽見他們打聽歐陽劍柔的消息,他才忍不住出聲。
“柔妃?”蘇晨不解,隨即恍然大悟。“歐陽小姐?她的封號是柔妃?”想到揮著大刀騎著大馬的小姑娘一臉英姿颯爽的樣子,蘇晨實在很難把這樣一個女人和如此文雅的名字聯(lián)系起來。
王霖明白蘇晨為何驚訝,事實上皇帝替她冊封這樣的名字也是為了讓她溫柔一點。可惜她終究辜負了皇帝的美意,居然在進宮的第三天把皇帝最寵愛的妃子打了一個半殘。
“既然是冷宮,柔妃娘娘應該過得很難吧!”蘇晨淡道:“可惜了這樣一個剛烈的女子,卻被困在無情的囚籠當中。”
“你怎么知道她過得困難?”王霖合上書籍,笑道:“要不要去看看?”
今天的王霖穿著宮中的官員服,明顯可以看出來他是宮中的侍讀。在諾大的皇宮中,除了當今的皇帝需要男人做侍讀,再沒有其他人有這樣的資格。這個王霖果然不老實,還說自己是商人之后,明顯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如今被戳穿了身份,不但不覺得尷尬,反而理直氣壯地帶著她們游皇宮。
不過這也難怪,他們萍水相逢,對方憑什么自報家門?
作為伺讀,他不陪著皇帝讀書,卻帶著女眷到處游蕩,看來深受圣寵啊!
冷宮是一個偏遠的宮院,里面空間很大,卻只住了歐陽劍柔一個人。想到這個女人剛進宮就成為破天荒的第一人,蘇晨不知道應不應該替她感到惋惜。
當蘇晨看見歐陽劍柔的時候,她正在院子里比劃劍法。小姑娘一生污泥,就像剛從土里鉆出來的似的。兩個婢女站在一側伺候她,看見她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急得團團轉。
“小姐,你休息一下吧!這樣太累了。”婢女焦急地喊道。
“不要,我一定要把這招學會,過幾天和那個混蛋比劃比劃,看他還敢不敢欺負我。”歐陽劍柔生氣地說道。
“可是小姐,你嘴里所說的混蛋已經(jīng)過來了,而且還帶了人。”另外一個看上去傻呼呼的婢女說道。
“啊!過來了?帶誰了?”歐陽劍柔一時沒有留意,劍鋒掃向蘇晨。站在旁邊的王霖及時地解了圍,才讓歐陽柔擺脫了殺人兇手的罵名。
歐陽劍柔臉色紅潤,精神大好,絕對健康得可以殺死一頭牛。看見她如此悠閑自在,蘇晨越來越覺得這個小姑娘可愛。如果換作其他人被打入冷宮,不是自暴自棄,就是自怨自艾。
歐陽劍柔看見蘇晨,高興地撲過來。蘇晨迎了上去,微笑地接受她的擁抱。
“王妃姐姐,寶寶快生了吧?”歐陽劍柔興奮地撫摸著蘇晨的肚子。
旁邊還站著一個大男人,歐陽劍柔的舉動很不合時宜。伺候她的婢女趕緊把她拉走,順便幫助幾位客人倒茶搬椅子。
“戴蘭,你陪他們去玩吧!”蘇晨把戴蘭支走。
“小丫頭,看見你姐姐就忘記我了?本少可是把她帶過來的恩人啊!”王霖彈了一下歐陽劍柔的鼻子取笑道。
“討厭鬼,誰理你?”歐陽劍柔朝王霖做了一個鬼臉。拉著蘇晨的手,對她說道:“姐姐不要理他,他是一個壞人,經(jīng)常欺負女孩子。”
“在下什么時候欺負女孩子了?”王霖趕緊叫冤,說道:“你不要在王妃的面前說在下的不對,王妃當真了怎么辦?她會治在下的罪。”
“啊?姐姐不會真的要治他的罪吧?他是一個好人,你不要責怪他。”歐陽劍柔信以為真,趕緊澄清剛才的玩笑話。
“行了,你們打情罵俏的,不要讓我瞎摻合了。”蘇晨無奈地說道。明眼人都能夠看出來歐陽劍柔的女兒心思,兩人在她的面前打情罵俏,還拿她做靶子,這感覺可不好。
此話一出,歐陽劍柔不說話了,王霖也不說話了。歐陽劍柔是皇帝的妃子,王霖是皇帝的伺讀,兩人身份有別,這個關系不能維持,也不敢維持。
“姐姐,你怎么來了?”歐陽劍柔趕緊轉移話題,詢問道:“姐姐專程過來看我嗎?”
“也不算啦!我晉見了太后和皇后,想起一直沒有看見你,所以打聽了一下。在這個時候正好遇見了王公子。宮中人多嘴雜,平時也不敢亂說話,怕給你惹麻煩,所以現(xiàn)在才知道你被打入冷宮。”蘇晨愧疚地說道。
“姐姐的意思我也明白。”歐陽劍柔表示理解。
蘇晨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她成熟了許多。皇宮真是一個磨練人的地方。
三人閑聊了一會兒,蘇晨擔心給歐陽劍柔惹麻煩,所以提出離開。王霖表示送她出宮,歐陽劍柔顯得不舍,但是就是不知道她舍不得的人是誰了。
經(jīng)過議政殿的時候,蘇晨停下了腳步,朝那座宏偉的宮殿凝望了一會兒。王霖看著她的背景,調笑道:“怎么?是不是覺得皇宮是一個很美麗很高貴的地方,所以舍不得走了?”
“在我看來,這里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你知道這里的墻為什么是紅色的嗎?”蘇晨微笑道。
看見蘇晨的微笑,王霖突然覺得呼吸不舒暢,仿佛胸口有東西壓制著他似的。他搖頭,表示不明白。紅色宮墻是從很久以前就流傳下來的傳統(tǒng),他還真的不知道如何解釋它的來歷。
蘇晨也不指望他回答。就算他心里明白,也不敢說出來,這就是活在皇宮中人的悲哀。
“因為墻上有太多的血液,他們洗不干凈了,只能刷成紅色。在以后的每次內斗發(fā)生之后,宮殿里的墻壁都要粉刷一遍,把那些鮮紅的顏色調得更加漂亮均勻,這才不失一個國家的威望。”蘇晨眨眨眼,如是說道。
“這樣的見解真是獨特,我還是第一次聽說。”王霖說道:“太后不是你進宮的目的吧?你真正想見的人是誰?”
“為什么突然這樣問?”蘇晨聳聳肩,表示無辜,“如果我一個弱女子進宮不是為了晉見太后,聊表孝心,還能為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只是有一種感覺,你不是那種有事沒事往慈寧宮跑的女人。既然你主動進宮,那么代表著有事。奇怪啊,女人能夠關心什么事情?莫不是國家大事?”
“既然你想知道,那么我就告訴你好了。我的目標是皇帝……”他不是侍讀嗎?或許他有辦法找到皇帝,而且不會驚動其他人。
“天啊!”王霖表示極度震驚。他盯著蘇晨的肚子,有些驚嘆地說道:“你的肚子已經(jīng)這么大了,別想皇帝了,還是繼續(xù)做鑰王妃吧!雖然公冶晟的臉臭了一點,脾氣壞了一點,但是只有你一個女人。當然,還沒有名份的蘇醒兒不算。你現(xiàn)在宵想皇帝太晚了,至少應該等到生下孩子再說。”
蘇晨的嘴角直抽搐。搞了半天,他的大腦里只會想到這些?男人和女人之間只有這些話題可以談嗎?天啊!這些古代人真是迂腐,難怪公冶晟如此雞婆,原來這是古代男人的通病。
“閉嘴!你想死,我還不想死。”蘇晨惱道:“如果有任何不利于我的謠言從你的嘴里流傳出去,我就把你的嘴巴封起來。”
“好吧好吧,既然不是這樣,那么你告訴我為什么想見皇帝?”王霖不知死活地揚起笑容。
“如果我說我沒有見過皇帝,想見一見天顏,這種理由你相信嗎?”蘇晨淡淡地說道。
“信,為什么不信?”王霖怪異地笑道:“但是王妃娘娘如此急切地想見天顏,可能要失望了。”
“為什么?我不能見皇帝?”據(jù)說皇帝最近連公冶晟也不見,難道她今天白走一趟?失算了,她沒有算到皇帝的行事作風。
“皇上最近身體不好,不愿意見人。別說娘娘了,連太后也不見。”王霖搖了搖手中的書冊說道:“在下正在為皇上看書,你明白我的意思了?”
“看來皇帝很信任你啊!”蘇晨怪異地看著他,想了想,說道:“你有辦法嗎?”
“娘娘想讓在下幫忙?”王霖笑道:“在下有什么好處嗎?”
“好歹相識一場,你不會如此世俗吧?”這張小臉長得多俊啊,卻被他弄得滿臉俗氣。
“在下冒著生命危險為娘娘辦事,當然要有補償了。”王霖淡淡地笑了笑,指著不遠處的宮殿說道:“皇帝就在里面,娘娘等會兒見到他的時候小心說話,他可是一個喜怒無常的主兒。”
“我可沒有想好付什么報酬給你。”蘇晨淡道:“你就不怕驚怒皇帝?”
“怕,為什么不怕?”王霖在前面領路,見過他的人都要彎身行禮。這廝神色嚴肅,與剛才的痞相完成不像一個人。“不過好歹相識一場,在下與娘娘又有一吻之緣,當然不會如此無情無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