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沒關系,野外知識是殺手的必修課,這點常識還是有的。
蘇晨一邊尋找回去的道路,一邊參觀附近的環(huán)境。幸好星光很不錯,不然在這樣一個連手電筒也沒有的年代她不知道應該怎么尋找路線。
不好!蘇晨僵硬地停下腳步,渾身汗毛豎立起來。
有殺氣!好強烈的殺氣!
她懊惱地想道:不知道又被卷入什么悲慘的事件當中。
刷刷刷!熟悉的聲音傳入她的耳內(nèi)。前幾天才悲劇地領教過這種舊時代武器的蘇晨非常清楚這種聲音的來源。她彎下腰,希望可以平安地避開劫數(shù)。
早知道如此倒霉,她就干脆一點幫助公冶晟跳祝福舞好啦!如今又餓肚子又冒生命危險,如果被公冶晟和宮伊翊知道,豈不是被笑掉大牙?誰知道她最近被霉神照顧,根本沒有一天順心過。
“搜!他應該還在附近,斬草除根。”低沉的聲音在夜間顯得特別詭異。
“老大,這里有血跡。”從另外一邊傳來其他人的聲音。
“應該跑不遠,快找到他,不能讓他活著離開。”老大低喝道。
聽見數(shù)道腳步聲越來越遠,蘇晨終于可以喘一口氣了。她知道古代人的內(nèi)力非常強大,她剛才用了閉氣的能力,這才成功地避開那些人的探查。
“這里太危險了,還是回去睡覺吧!”蘇晨自語道。
砰!剛剛邁出第一步,一件重物從她的身后栽倒下來。蘇晨沒有及時發(fā)現(xiàn),被它準確地壓倒在地上。
“到底是什么東西啊!”蘇晨推了一下,推不動。感覺手中濕濕的,放在鼻間聞了一下,驚道:“血!”
身后的重物有溫度,而且彈性很好,應該是熱呼呼的新鮮的‘人’。
蘇晨用盡全力挪動身體,終于成功地擺脫了被他壓成肉餅的命運。她彎下腰,借著星光觀察躺在血泊中的人。
“身材高大,肌肉結(jié)實,盡管看不見他的樣子,不過應該是一個正常的男人才對。”原諒她做出這樣的評價。實在是因為皇帝帶來的太監(jiān)太多,那些外表俊美的男人很有可能是半人妖。
“理智告訴我,不能多管閑事。好人總會歹命。”蘇晨自言自語地說道。
拔腿離開,無奈地發(fā)現(xiàn)她的手被對方抱住了。彎身扳開對方的手,但是他就像粘在她的身上一樣,就是不放。蘇晨不想繼續(xù)糾纏下去,她擔心那些殺手還要回來溜一圈,到時候就連累她了。
現(xiàn)在最正確的作法就是砍掉他的手,然后毫無心理負擔地回去睡覺。不過她沒有利器,也不想做這種留命斷手的事情,人家與她沒有仇恨,而且她這樣做也沒有好處,干嘛如此缺德?
不好!那些人好像回來了。她不能再猶豫,只能拖著這個龐大的拖油瓶挪動到一個安全的地方藏起來。附近沒有藏身的地方,只有那顆大樹還能藏人。那里草葉茂盛,樹木龐大,或許可以躲避一時。
“老大,這里有血跡。”有人說道。
“快找,他的人要找過來了,再拖下去大家都玩蛋。”老大壓低聲音怒道。
“老大,有人過來了,好像是御林軍。”有人緊張地說道,“怎么辦?老大。”
“撤退。他受了重傷,就算不死也會少半條命。”老大陰沉地說道。
直到聽不見那些人的聲音,也感受不到那些人的氣息,蘇晨才坐了下來。她剛才一直扶著那個男人貼在樹干上,還要撫住他的鼻息,再控制自己的鼻息,所以非常難受。
她看見許多拿著火把的御林軍走過來。她很想把這個男人交出去,不管他是什么人,與她沒有任何干系。但是這個人就是不放開她的手,讓她沒有辦法撤退。如果讓這些人看見她半夜拉著一個受了重傷的男人在深草里幽會,她怎么解釋?更何況這個時間她應該替她的‘夫君’跳祝福舞蹈。
罷了!欠了這個人的。她只能等所有人離開,她再想辦法處理這個突然掉下來的累贅。
幸好她最近積極鍛煉身體,否則根本沒有辦法挪動這個笨重的男人。根據(jù)記憶,她把他背到靠近帳篷的地方。借著火把的光芒,她把他背到水邊清洗傷口。現(xiàn)在大家忙著吃喝玩樂,沒有人留意她這里的情況。
“發(fā)燒了!”男人的額頭很燙,看來傷口沒有清理干凈,讓他有些發(fā)炎。蘇晨只能耐著性子照顧他,除非等他清醒過來,否則她無法擺脫那雙緊緊纏擾的手。
在不知不覺中,她累得睡熟了。當她睡得正舒服的時候,那雙一直緊閉的眼眸突然睜開。那人動了動手,發(fā)現(xiàn)掌中有東西,疑惑地抬起了它。
他訝異地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抓住一個女人的手。他沒有想起現(xiàn)在的狀況,更不明白為什么睡在一個能夠仰頭看見星空的地方。吃力地坐起來,扯動了傷口,讓他終于清醒過來。
原來他被暗殺了!
沒有想到他養(yǎng)了這么多無用的家伙!他們居然眼睜睜地看著他被暗殺,還害得他差點斷送了性命。好!看來他太溫柔了,讓這些人不明白誰才是他們的主人。
應該是這個女人救了他吧?好面熟,在哪里見過呢?罷了!他見過的女人何其多,又把誰放在眼里過?既然救了他,就留下信物當作報答吧!
松開蘇晨的手,男人一手撫著胸口,一手扯下腰間的玉佩。他記得胸口被砍了一刀,看來包裹得很好,才讓他減輕了許多痛苦。
“唔!”蘇晨發(fā)現(xiàn)被約束的手突然得到自由,舒服地睜開了眼睛。“你醒了!”
原本一直沉睡的男人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她條件反射地打著招呼。不對勁!蘇晨頓時清醒過來。
她坐起來,疑惑地看著面前的男人。男人皺著眉頭,用奇怪的眼神打量她。
“這塊玉佩就當作你救了我的報答吧!”男人把玉佩交給蘇晨。
蘇晨挑眉,淡笑道:“你的性命只值一塊玉佩?”有錢了不起嗎?她在現(xiàn)代還有許多房產(chǎn)和股票呢!現(xiàn)在人死財在,讓她心疼死了。
“貪婪的女人,你想要什么?”男人厭惡地皺起了眉頭,“這塊玉佩價值連城,你擁有它就相當于擁有享之不盡的財富。你還有什么不滿意的?”
“當然不滿意。”蘇晨淡道,“我救了你,你連一句謝謝也沒有。雖然我也并不是想救你啦,誰讓你當初抓住我的手不放,才讓我不得不救你。不過既然救了你,就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就用這種施舍乞丐的語氣對救命恩人說話嗎?當然,如果你沒有知識,本小姐也就不和你計較。在這個世界上,沒有腦子的人最難纏了,我可以原諒一個腦殘的人。”
“女人,不要太過份了!”男人厭惡地看著他,“我讓你救了嗎?你會不會太自作多情?”
“強詞奪理!”蘇晨仰頭看他,冷笑道:“第一次看見你這種人,難怪被人刺殺,就算被殺死也活該。”
“你!”男人怒了,揚起了手掌,卻扯動了傷口。他撫著傷口,有些痛苦地坐下來,吃力地喘息著。
“活該!你對救命恩人的態(tài)度連老天爺也看不過去。”蘇晨冷道,“痛死活該。”
“老天爺?”男人冷道,“如果這個世界有天理,那么誰幫我作主?為什么我就活該被刺殺?為什么我就活該孤身奮戰(zhàn)?”男人撫著傷口冷笑著,盡管看不見他的樣子,但是可以想象畫面是如何陰森。
男人的外套被蘇晨脫下來,因為上面全是血跡。他穿著白色的里衣,披著黑色的長發(fā),那張臉在夜光下若隱若現(xiàn)。他傷得很重,又被蘇晨氣得動了怒,所以傷口裂開了。
蘇晨好不容易幫他包扎了傷口,當然不希望他出事,所以就暫時休戰(zhàn)。
“既然你沒事,那么我就可以功成身退了。”蘇晨站起身,淡淡地說道。
“你應該是參加狩獵的官員家眷吧!”男人突然開口詢問道,“為什么不去幫你的夫君跳祝福舞?”聽見她要走,他突然冒出這樣的話,連自己也嚇了一跳。難道不想讓她離開嗎?
“他需要嗎?不需要那些祝福舞,他也能夠旗開得勝吧?”蘇晨淡道,“誰規(guī)定我就必須跳祝福舞?女人對你們男人而言,有需要的時候就是好的工具,沒有需要的時候就是普通的擺設,對嗎?”
“你……”男人訝異地看著他,連傷口也忘記疼痛,“你真是一個奇怪的女人。”第一次聽見女人還有自己心聲,她們向來是男人的附屬品,根本沒有自己的情緒和意識。這些年來,他習慣掩藏內(nèi)心,沒有想到今天對著一個陌生的女人發(fā)泄情緒,還說了這么多。
“謝謝夸獎。”蘇晨淡道。“我可以走了嗎?盡管你的玉佩很漂亮,但是我可不想因為它惹事。你不要忘記有多少人想殺你。”
“你想要什么報答?”男人的語氣溫和了少許,“只要你能夠說出來,我就可以滿足你。”
“你以為自己是誰?天皇老子?”蘇晨冷笑道,“算了,你還是處理好自己的事情吧!一個人連自己的安全也無法保障,豈不是比乞丐更可憐嗎?或許你擁有一切,權(quán)利,金錢,美人,甚至于天下,但是你無法真正地擁有自己。這樣的人最可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