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神獠截斷他的話說,“沒錯。我就看過!”
花木良一聽,幾乎被氣得吐血,驚問:“你,你看過月妹的?”
風神獠一聽,皺眉地說:“花木兄,你想到哪裡去了?我沒有說看過蝶月的啊!”
花木良聽到沒有兩字,才鬆了一口氣,正了正衣冠,恢復原來的道貌岸然。
風神獠輕瞟著他,笑而不語。
良久,花木良見四下無人,便一開摺扇,湊近風神獠,低聲地問:“風神兄,真的看過美人出浴?”
風神獠說:“什麼出浴?洗澡就洗澡,還是那種肌膚……”
花木良一把止住他,把他拉到一邊,說:“這裡近女苑,不好說話,來,今天我作東,請風神兄到舍下喝兩杯吧。”
“只是,萬一蝶月出來見不到我?”風神獠疑問。
花木良摺扇一開,曬笑地說:“這個不要擔心,我的房間就是她的必經之路,她回去了,我們就會看到的了。”
風神獠這纔將信將疑地隨他去。
*****
花木良的舍下,就是指在走廊盡頭的一間茶室,拉開後面的落地格子門,後面的視野自然開闊許多,那些假山流水,矮鬆翠竹的景色一一映入眼簾。
花木良一邊吩咐婢女去端來美酒小菜,一邊得意地向風神獠介紹說:“看,對面那大高樓,就是我家的倉庫了,能夠儲藏萬石的糧食呢。”
婢女把矮桌搬到廊外平臺上,花木良和風神獠分別端坐在矮桌兩邊的蒲團上,任清風吹來松枝清香的味道,倒也別有一番景緻神韻。
花木良屏退了左右,斟了一杯酒給風神獠,然後笑著舉杯說:“來!風神兄,爲大家同是四大家族的子弟,乾杯!”
風神獠笑說:“我不太會喝酒。待會兒花木兄,請自便了。”說完,只得幹了一杯。
“風神兄,你客氣了!”花木良又替他斟了一杯。
卻突然唉聲嘆氣起來:“你說,咱們這些人,錢不是少過別人,人不是醜過別人,幹嘛咱們的老爹總是在說三道四的不讓亂花錢,亂碰女子呢?”
風神獠也氣憤地說:“唉!花木兄,看著那些窮人拿了那麼幾十兩就在狂傲不可一世的模樣,真恨不得甩他幾百萬過去,砸死他;看著那些摟著個庸脂俗粉的貪錢女人,就在說什麼一生一世的胡言亂語,真的是找幾個貌若天仙的女子給他們開開眼界!”
“對,就是這種感覺!”花木良輕拍桌子,十分贊同地說。
轉而卻又愁眉苦臉地說:“可惜啊,這些事,還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幹呢?你就好了,可以看到美女出浴。”
風神獠星目一轉,心領神會地說:“花木兄,當真如此渴望一睹美女出浴?”
花木良連忙止住他,環視了四下,低聲地說:“不敢不敢……”
但言下之意,卻惆悵不已。
風神獠呵呵一笑,便湊過去,小聲地說:“其實啊,這美女洗澡啊,光是看那如藕般粉白的手臂,那就——”
話還未完,就有輕盈的腳步聲傳來,兩人馬上端坐回原位,正兒八經地互斟互敬。
“哦,你們在這裡喝酒了?”原來是蝶月的聲音,兩人不禁喜悅地站起來出迎。
風神獠取來一個蒲團,在中間放下,殷勤地說:“蝶月,你也來坐吧。”
蝶月輕笑地坐了下來,花木良便說:“風神兄,你知道嗎?月妹可是會喝酒的喲。”
“哦?”風神獠果然心中一震,驚訝地望著蝶月。
蝶月嫩臉一紅,燦若紅霞,淺笑著說:“小時候,爹教我用燒酒噴病人的傷口,說是那樣可以防止傷口腐爛,我噴了一半,就不小心把一半喝到肚子裡去了……”
“哈哈……”兩少爺聽後,不禁一番捧腹大笑。花木良笑得喘不過氣來,風神獠笑得眼淚也迸出來了。
“就是這樣子,學會喝酒了?”風神獠強忍著笑,繼續饒有興趣地問。
蝶月又輕笑著說:“算是吧。當天就喝醉了,睡了一天一夜。”
花木良也忍住笑,對風神獠又說:“風神兄,你又有所不知,現在的月妹,可是千杯不醉的高人了!”
“哦!”風神獠又是一驚。
蝶月舉杯到脣邊,輕輕啜了一口,然後,神色自若地對風神獠嫣然一笑。
風神獠驚歎著說:“厲害厲害!果然聞名不如見面!”
連忙提壺替蝶月斟滿。
便問花木良:“花木兄,倒是挺知道蝶月姑娘的秘事兒?”
花木良放浪形骸地狂笑不語。
蝶月便答他說:“我爹和他爹是生死之交,我們從小就玩在一起的。”
花木良這時插口說:“是青梅竹馬的一對喲。”
說得風神獠臉色一沉,醋意頓生。
花木良覺察到了這點,便繼續說:“我們什麼都玩,什麼都說,所以,我知道月妹喜歡吃桂花糕,走路會腳痛……”
蝶月笑笑說:“自從我八歲看醫書以來,我們就很少一起玩了。”
風神獠聽後,才臉色和悅,但醋意不減。
“她蓋草屋那塊地,就是我送給她的。”花木良得意地說。
風神獠心中一動,便問:“你是說,那片玉米地是你家的?”
花木良傲然地說:“你不是知道我家是糧食世家嗎?除了不能吃的,什麼吃的都種!這玉米,我能不種嗎?還有,這附近,誰有那麼牛,能夠種植千傾玉米?”
風神獠詐聽不到,便與蝶月互敬。蝶月莞爾一笑,輕抿了一口。卻說:“想不到,風神獠,你也能喝酒?”
“呵呵,平時在家沒事幹,就偷老爹的酒來喝,喝醉了就像你一樣,睡上個一天一夜好了。”風神獠爲博紅顏一笑,便捏造一個故事出來,他想,怎麼可以在心愛的人面前丟這個臉呢?
蝶月果然呵呵一笑,千般風情繞眉稍,一對梨渦泛桃花。
忽然,花木良提議說:“倒是風神兄,你家的通術絕技,我還沒有好好欣賞過呢,你看這裡,光是喝酒不足雅興,不如,你露兩手給我們開開眼界,怎麼樣?”
風神獠一怔,轉而豪爽地笑說:“好,既然你想看,我就傳送你試試吧。”
“哎,”花木良站起來,說:“你傳送人的絕技,我剛纔就看過了。”
風神獠笑意一斂,問:“那你想看什麼?”
花木良轉頭對婢女低語一番,那婢女即時轉身離去。
“我想看你搬東西。”花木良又對他說。
“搬東西?”風神獠還是不太明白。
不一會兒,婢女領著一個壯漢過來,壯漢扛著一大包的稻穀過來,放在廊柱上靠著。
花木良嘿嘿一笑,說:“我想看你怎樣搬這包稻穀回對面的倉庫!”
風神獠不禁一怔,心想,這花木良怎麼什麼也不讓他傳送,偏要他傳送物品了?
花木良重又坐了下來,笑說:“怎麼了?有困難嗎?”
“怎麼會?”在蝶月面前,風神獠不僅不能丟這個臉,而且,不表演出來,不就證明他學藝不精,不學無術了?那可是蝶月很厭惡的事情。
但他靈機一動,故作不屑地說,“這一包稻穀小事情了,一下子就傳送過去了,不好玩。”
他說完,轉頭去看看蝶月的反應,蝶月依然掛著那淡淡地微笑在看著他。
雖然,他不知道蝶月想不想看,但是,他總不能讓那微笑從她的臉上消失。無奈之下,他只得站起來,故作輕鬆地走到那包稻穀面前。
“這樣吧,既然你認爲不好玩,我就加點有意思的吧。”說完,一個婢女把一個小袋遞給花木良。花木良解開袋口,從裡面掏了一沓銀票扔到桌上,笑說:“十萬!你能夠把它傳送過去,這十萬就是你的。”
風神獠暗歎了一口氣。他心裡不希罕那十萬銀票,他只是嘆息自己沒有及時學到七叔父的“通物術”,就是再多的錢,他也可能傳送不了。
爲了拖延時間,他卻不得不擺個輕視的表情,瞧不起那十萬銀票。
“二十萬,三十萬。”花木良又扔出了兩沓,譏笑地看著他。
風神獠故作驚訝地說:“三十萬?不用那麼多,只是一包稻穀而已,我扛也能扛回去。”
“不用你扛,我就要你用通術。”花木良說著,又扔了幾沓出桌面,邪笑著說:“怎麼了?嫌我的錢有穀糠還是有臭蟲了?”
蝶月卻在這裡對花木良說:“良哥哥,不要玩得太過分了。”
花木良扭頭對她嘿嘿一笑,“放心,這一點也不過分,我相信風神兄有這個能力。”
“不會,怎麼會嫌棄花木兄的錢臭呢。”風神獠謙虛一番,只得把手放到谷包上面,想著倉庫的位置,正想念訣。
忽然,花木良霍地站起來,慢慢繞到風神獠的身後,擋著蝶月的目光,在風神獠的耳邊低聲地說:“我有線人告訴我,你在西錦城,根本一點‘通物術’也沒有學,這次看你怎樣在蝶月面前出醜?”
說完,呵呵一笑,拍拍風神獠的肩膀說:“風神兄,不是這樣子,連我花木良也不賞臉吧?”